關寒碰了一鼻子灰，頗有些下不來台。
轉頭見不遠處有侍者拿著果汁走來，他想了想，伸手端了一杯。
「小傻子，喝不喝？」
慕淺看了一眼，是她最愛的芒果汁……
她抿了抿唇，沉默半晌，不慢不緊地接過來。
關寒見她接過，心裡大大鬆了口氣。
「喝了我的芒果汁，就不能再生氣了。」他說著撓了撓頭，「上次是我不對，我們這就算和解了！」
慕淺看著他，過了會兒點點頭。
關寒笑了，催促道：「好了，快喝。」
慕淺捧起果汁，咕咚咕咚喝了好幾口。
剛剛她就渴了，這杯果汁算是解了她的燃眉之急！
剛想抹嘴說一句「謝謝」時，大廳里突然響起一陣輕鬆的舞曲聲。
對此，關寒興奮不已——
「開舞了！」
盛錦如對陸厲洵挑了挑眉，「厲洵，有興趣跳一支嗎？」
陸厲洵看著不遠處的慕淺，也不知道她剛剛和關寒在說什麼，此刻正捧著果汁眉眼彎彎地看著關寒，目光沒分給他分毫。
他眉眼沉了沉，看著盛錦如，「華爾茲？」
「沒問題。」盛錦如眉眼間是優雅自信的笑。
陸厲洵輕搭上盛錦如的手，兩個人自如地進了舞池。
關寒見開舞了，顯然也很興奮，他拍了拍慕淺的肩，「小傻子，你就在這裡待著，我去跳舞，回來再找你玩兒。」
慕淺皺了皺眉，剛想和他說不要再叫她小傻子時，就見關寒已經牽著身材火辣的女伴進了舞池。
慕淺手裡捧著果汁，看向眾人都湧向舞池裡。
一眼她就捕捉到陸厲洵的身影。
男人手牽著盛錦如，女人正在他的手下轉圈，禮服的裙擺飛起來，美得不似凡人。
他的目光很溫柔，他從來沒用這樣的目光看過自己。
慕淺不知道怎麼就冒出來了這樣的念頭，反應過來才覺得心裡酸酸的，那種被他忽視后心裡不舒服的感覺又涌了上來。
她低頭怔怔看著手裡的果汁，剛剛還覺得好喝的果汁這會兒一點都不甜了。
「嗨，小美女。」
略帶粗糲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慕淺都沒反應過來對方是在叫自己。
直到男人的肩膀搭到她，她才猛然回神。
男人容貌算得上俊朗，只是臉色過白，眼底還有散不去的淤青，讓人看著就不舒服。
慕淺皺著眉頭，下意識後退一步。
嚴豪見女孩躲他，不退反進，他笑嘻嘻地沖她伸手：「小美女，自己待著多無聊，來跳支舞吧？」
慕淺將手背到身後，神色警惕地沖他搖搖頭。
男人見她拒絕，笑容有些僵硬，卻還勉力維持，「為什麼不跳？你看他們都在跳舞，如果不會的話我可以教你……」
話還沒說完，就見女孩往更遠處挪了兩步，恨不得衣服都不要碰到他一下。
嚴豪：「……」
他眼裡劃過一絲不甘，若有似無地看一眼女孩手裡的果汁，隨後表現出一副很遺憾的樣子，「不跳就不跳吧，哎，我再去問問別人。」
說完便從慕淺身邊走了過去。
只錯身的兩秒鐘，他將手裡早已經準備好的藥粉倒進了她的果汁里……
半分鐘后，慕淺見人離開，微微鬆了口氣。
她本能地將果汁喝光，察覺到果汁的口味似乎和剛剛有些不同，卻也沒多想，只將空杯子放到旁邊，然後繼續發獃。
……
舞池裡，盛錦如的手輕搭在陸厲洵的肩膀上，隨著舞曲輕輕擺動。
「腿怎麼樣，累么？」她在男人耳邊關切的問。
「沒大礙。」陸厲洵聲音有些冷淡，仔細看還能發現有幾分心不在焉。
盛錦如試探著問：「在擔心你帶來的女孩？」
陸厲洵收回想向舞池外看的視線，淡笑：「我以為你對這些事不會感興趣。」
盛錦如頓了一瞬，隨後又恢復從容的笑，「的確，沒什麼比賺錢更有趣，這世上還是金錢最能給女人安全感，說到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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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話里轉了個彎，「陸少，接下來三角洲的項目，考不考慮我們兩家單獨合作？」
「那個項目，關家已經有了出資意向。」
「我知道，」盛錦如嘴角的弧度不變，「但是厲洵，你不覺得這個項目陸盛兩家平分才能保證利潤最大化嗎？關家的存在，並沒有多大意義。」
陸厲洵看著她，半晌輕笑：「錦如，你這個提議關寒如果知道，怕是會哭。」
「知道你們兄弟情深，」盛錦如悠悠道：「但商場裡面無父子，這點你應該比誰都明白。」
陸厲洵挑了挑嘴角，「三家合作的模式我已經習慣了，與所謂的眼前利潤相比，我更看重平衡的關係，這件事不用再和我提。」
盛錦如看了陸厲洵幾秒，最終低頭，無所謂地笑笑：「厲洵，這麼多年你永遠都是這副樣子，看似攻擊xin十足，實際你看重的人卻總能從你這兒分一杯羹，這可能……就是陸氏能登頂金字塔的法門？」
陸厲洵嘴角的弧度不變，「得道多助，失道寡助。錦如，出國多年可能不了解，在國內單槍匹馬是做不成事的，任何天時地利都比不上人和。」
盛錦如勾了勾唇，「受教了。」
……
舞池外，慕淺根本不知道陸厲洵和盛錦如在說什麼。
她只看到兩人緊緊相貼，一個笑的溫柔，一個笑的絢爛，然後她就在這略刺眼的笑容里，頭越來越暈……
止不住的反胃一陣陣襲來。
她揉了揉胃，沒有緩解，只能迷糊摸索著向洗手間走去……
她沒發現，身後不遠處，剛剛搭訕她的男人就站在人群里，見到她腳步虛浮地離開，嚴豪嘴角露出一抹得逞的笑意，緊接著跟了過去。
舞池斜後方，陸正霆的目光從來沒有離開過慕淺分毫，見兩人相繼離開，他眼底深處劃過一抹深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