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的這些種種,你認不認?”甦博文的臉色冷到了極致,銳利的目光直逼顧墨軒。
顧墨軒不閃不避,鄭重回答︰“這些事情,全部都是我的錯誤,但絕對不會再有下一次,我發誓!”
甦博文嗤笑出聲,“你發誓?顧墨軒,你信你想要保護好挽挽的心,這份心情,當年你同樣有,可是你身邊有太多的變數,顧長風也好,當初的韓家也好,我怕你有心無力!”
顧墨軒的瞳孔微微一縮,甦博文移開了視線,嘴角勾著一道嘲弄至極的弧度,“听說顧長風快不行了?”
顧墨軒心頭一緊,“是,我爺爺近年來身體確實不太好,他的醫生已經給我下了幾次通牒,應該也……”
他稍稍一頓,吐出一口濁氣,繼續道︰“快了!”
甦博文的神色更為薄涼,“顧長風當年身體一直不錯,都說人上了年紀之後會越來越懼怕死亡,當年顧長風多惜命,他的身體保養的一直比同齡人要好,要說他的情況,不說活到百來歲,至少**十歲也沒有太大的問題!”
甦博文緩緩說道,眼中透著幾分譏嘲意味︰“當初顧浩軒動了他的藥,里頭要不是沒有你的放任,我是不信的!”
顧墨軒默然,確實,顧浩軒動手的時候他放任了,也好讓顧長風好好看看,顧浩軒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甦博文冷聲說道︰“顧長風的為人怎麼樣,我不加評論,可你是他一手帶出來的,可以說,沒有顧長風,你也坐不到今天這個位置,可對顧長風而言,你尚且這麼的冷血,我怎麼能放心將挽挽交到你手上?”
顧墨軒神色清冷,一字一頓︰“他跟挽歌不一樣!”
甦博文眼皮微微一抬,“我不覺得有哪里是不一樣的,只不過一個是親人,一個,是你孩子的母親,我不相信對一個親人這樣冷血的人,能好好地照顧好挽挽!”
甦博文一頓,笑了,“當然,我承認你現在對挽挽的感情,但萬一哪一天,這感情淡了,顧墨軒,我是個商人,但我更是一個父親,人心是肉做的,到了那一天,你會怎麼對挽挽,我不敢想象!顧墨軒,如果你站在我的角度上,你會不會願意將女兒托付給這樣的一個男人?”
顧墨軒薄唇微抿,他的心本來就冷清,怕是心中唯一柔軟的地方都留給了甦挽歌。
“不會!”
如果他站在甦博文的角度上,他怕是希望甦挽歌離他越遠越好!
甦博文撇了他一眼,“你至少誠實!”
顧墨軒說道︰“叔叔,你說人心是肉做的,將心比心,你願不願意站在我的角度上考慮問題?我相信,我的經歷叔叔一定有了解過,您了解過我的經歷之後,您覺得我的做法有錯嗎?”
甦博文微微一怔,卻是被反將了一軍。
顧墨軒是一個不太光彩的私生子,當初顧氏的繼承人還在的時候,他是顧家上下可以隨意逗弄的一個對象,顧墨軒是出生豪門,可他的日子卻不比任何人好過,甚至于稱得上是艱難!
顧墨軒能活下來,都可以算是一種運氣!
再後來,顧氏繼承人動手害他,要不是顧墨軒機警,這條命早就沒了,這里頭,顧長風有多想听之任之的想法?
要不是後來顧氏沒了繼承人,而顧墨軒又抓住了這個機會去證明自己的能力,顧長風也不會轉而去培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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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長風的目的本來就是功利的,他想要的不是一個多麼出色的孫子,而是顧氏一個可以由他掌控的繼承人!
可惜,顧長風當年看走了眼,後來才會讓顧墨軒脫出自己的控制之外。
“可顧長風培養你成人是不容改變的事實!”
顧墨軒嘴角勾出一絲笑,只眼中薄涼一片,“是,所以,只要我爺爺能活一天,我就讓人好好地照顧他一天!這是我應當背負的責任!”
甦博文說不出話來,怪他心狠嗎?但是,若他處在顧墨軒的位置上,不見得他會對顧長風多好!
“那挽挽呢?”
顧墨軒的神色不自覺的放松,“挽挽不一樣,她是我生命中的第一位。”
甦博文輕易從顧墨軒的眼中察覺到了灼熱和瘋狂,他心頭一顫,下意識地問了一句︰“如果哪天你對挽挽的感情淡了,又或者是……挽挽不再喜歡你了呢?”
“這種情況不會發生!”
顧墨軒的話不容置喙,甦博文抬眸看了他一眼,就該知道顧墨軒有多認真!
隔了一會,甦博文才輕笑出聲,“我是一個商人,你拿感情這種容易發生動搖的事情,做不了任何保證!”
“所以,哪怕在三年前,我已經辦理好了所有的手續,我今後的一切都會屬于挽挽,這是我能給于你們……最大的保證!”
甦博文挑眉,听得出顧墨軒的意思,這保證是給她們這些做長輩的,而顧墨軒跟甦挽歌之間,從來都不需要這些保證!
顧墨軒淺淺彎了嘴角,說道︰“叔叔,我最不願意的就是傷挽歌的心,我想,挽歌是願意跟我共度一生的,作為她的父母,您這樣阻止,就不怕她傷心嗎?”
甦博文的臉色鐵青,直接黑了臉,看著顧墨軒有恃無恐的樣子,他真的想一巴掌甩在顧墨軒的臉上。
只是有句話顧墨軒說對了,在好不容易找到挽挽之後,他確實是見不得甦挽歌傷心!
甦博文的臉上清白交替,好半晌才咬牙切齒地開口,完全失去了他作為一位儒商的風度,“顧墨軒,再有下次,不管挽挽同不同意,我都一定會讓她跟你分開!”
顧墨軒唇邊勾起的弧度更深,“叔叔,您放心,我會照顧好挽挽,不會讓挽挽有任何受傷的機會!”
甦博文的氣有些不順,甩手背對著顧墨軒,用動作直接下了逐客令!
顧墨軒眉眼帶笑,深深地欠身下去,“謝謝叔叔!”
至少甦博文是松了口,只這一點,顧墨軒就感激不盡!
……
甦挽歌跟著甦輕歌上了樓,走到了他的房間里,甦輕歌轉身盯著她看了許多,語氣中壓抑著太多的情緒,“就非得是他不可嗎?”
甦挽歌心中一動,下一刻,並明白了甦輕歌指的是什麼。
甦挽歌點了下頭,“非得是他不可!”
甦輕歌眼中的情緒洶涌而至,神色卻格外的冷靜,“因為他,你屢次受傷,你能有平平和安安是一種幸運,當時醫生已經宣布,你可能這輩子都懷不上孩子了!”
甦挽歌側了側腦袋,笑了起來︰“這是一件好事,不是嗎?”
“你就不怪顧墨軒?他並沒有擔負起照顧好你的責任!”
甦挽歌撇了下嘴,認真思考了一瞬,“其實我想不起來過去發生過那些事情,顧墨軒跟我之間具體發生了一些什麼,但你的話,我大概可以理解成這個意思︰就是說以前我因為顧墨軒受到過很多的傷害,甚至是醫生宣布我可能難以受孕,我能不能問你一個問題呢?”
甦輕歌微微頷首。
甦挽歌笑了,“我覺得顧墨軒很喜歡孩子,那麼當時他從醫生那里知道我的事情之後,他有猶豫過哪怕很短暫的時間嗎”
甦挽歌的問題讓他覺得意外,甦輕歌至少是一個磊落的人,不屑于在這種事情上編造謊言。
“沒有!”
甦挽歌眼楮微微一亮,“那顧墨軒第一時間做出的選擇是什麼?”
甦輕歌的聲音越發冷清,“他讓所有人都瞞著你,然後把原因攬到了自己身邊,準備告訴你他的身體出了問題,以後大概生不了孩子,甚至打算將這個消息傳播出去。”
把自己不孕的消息傳出去?那別人看他的目光就該很奇怪了,而恰恰,讓甦挽歌從可能有的麻煩中擺脫了出來。
甦挽歌的心頭暖洋洋的一片,這確實會是顧墨軒做的事情,出其了的傻!
“那我再問你一個問題,我受到的那些傷害,是顧墨軒想要讓她發生了嗎?或者說,他在其中有多少過錯?”
甦輕歌眉間微微蹙起,這些事情中,顧墨軒確實沒有多少的過錯,甚至說在一定程度上與他無關。
“可要不是顧墨軒,你不會平白受到那麼多的傷害!”
甦挽歌笑了,“所以,你的意思是顧墨軒在這些事情中其實並沒有太多的過錯,那我舉個例子吧!”
甦挽歌來回踱步,好不容易才想到了一個稍微貼切一點的例子,她望向甦輕歌︰“我喜歡你……”
甦輕歌的神色一變,心跳聲亂了半拍。
甦挽歌繼續說道︰“然後我發生你喜歡的另有其人,雖然你沒有給過我回應,但我就是覺得,就是那個女人的出現,也導致你不喜歡我,所以,我找辦法去傷害了這個女人,然後女人受傷了,你覺得這件事情應該怪我,還是怪你?”
甦挽歌笑的狡黠,“該不該怪你魅力太大,招蜂引蝶?”
甦輕歌的氣息亂了一瞬,才冷聲說道︰“這個例子不好!”
甦挽歌聳了下肩,“反正我就是這個意思,舉什麼例子都一樣!”
甦挽歌轉眸看向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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