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4章 恨與幼時的他

發佈時間: 2022-12-23 17:5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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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以為我是先生的愛人。」她說到這裏,雙手攀上了他修長的脖頸,吐氣如蘭,「但其實,我只是先生的情婦罷了。」

 兩人的距離極近,舉動之間就連彼此的溫熱的呼吸聲都清晰可聞。

 開車的下屬見到這幕情景,自覺地開啟了格擋板,解了安全帶下車。

 聽到車門關閉的聲音,簡漠深吸了一口氣,「落歌,別鬧。」

 然而白落歌卻置若罔聞,她輕咬上他的薄唇,渾身氣息迷人魅惑。

 「我不在的這幾天,先生想我了嗎?」她問是問著,但卻吻住簡漠並不讓他講話,似乎也並不想聽到答案一般。

 簡漠並不受的大住被她撩,他閉目沉寂了一會兒,最終睜眼隨及一手扣住她的後腦勺,反客為主的吻了起來。但他的吻從來都沒有溫柔的意思,除了直白的佔有毫無其他憐惜。白落歌被他壓在身下,她抬眸,對上了那一雙原本清冷,現在卻沾上一些特殊情愫的的眼睛。

 「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大膽了,嗯?」對於她的主動,他心裏有些意外。

 白落歌嘴角掛起一抹微笑,「我只是想先生了。而且我覺得,想得到先生的愛太難了,所以退而求其次。」

 「伶牙俐齒。」簡漠淡淡評價。

 白落歌見他沒有生氣,任由着她鬧,心中酸甜的同時,更多的卻是察覺到了自己的愈發貪心。她早知道簡漠沒有愛情,也不會愛上什麼人。可即使得不到愛,她至少,要成為他身邊不可撼動的女人。為此,要付出什麼,她根本不在乎。

 深夜,C城

 顧尚衡難得做了一個怪異的夢,

 索菲婭在他的記憶中已經銷聲匿跡多年,他曾以為自己再也不會想起這位古怪的、冷漠的甚至帶些瘋狂的母親,但卻不想,他最終還是在夢中再次見到了。

 夢裏面,索菲婭穿着一身復古絲絨睡裙,在後花園靜靜的看着幼時的他,不言一語。他想伸手去觸碰她,但是卻被她害怕的躲過。索菲婭看他的眼神總是如此複雜。

 有時候,顧尚衡都會生出一種她並不是自己母親的錯覺。即使他們有着一雙如出一撤的銀灰色眼瞳,可她對他的巨大疏離,總是這麼毫無顧忌的刺上人的心頭。

 幼時的他,只能悶聲,「如果你不喜歡我,就不要來看我。」

 乾脆直接讓他死心好了。

 一次又一次,她的到來除了令他看清她是多麼不喜歡自己以外,毫無作用。可他每次這麼講以後,索菲婭的神情卻又似乎變得很掙扎,她艱難的開口,喚他的名字,「尚衡…」

 還不等她說完,一個低沉的男聲在她的背後響起,「索菲婭,你又一個人來花園了。我不是說過,在這段時間裏,不要隨意出來走動嗎?」

 顧尚衡看到,她的母親再聽到這個聲音后,整個人的身體都僵了僵。

 她在害怕?

 他抬眸,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身材高大,面容冷峻的男人朝着兩人踱步而來,索菲婭立刻擋在他的面前,語氣急切,「我知道,我會回去!」

 男人再聽到她的這番保證后,渾身冷峻的氣場這才緩和了些許。不過他還是徑直扒過索菲婭的肩膀,來到了顧尚衡的面前。

 他蹲下身,看着眼前這個漂亮精緻到不可思議的男孩,沉聲道,「今天看見了你的母親,你高興嗎?」

 幼時的顧尚衡聽了,銀灰色的眼眸中閃爍著些許情緒,「還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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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他一副冷漠卻又故作疏離的樣子,男人微笑,「我覺得你應該很高興,畢竟,尚衡,你這麼長時間以來都是一個人。」

 此話一出,顧尚衡靜靜的注視着他,回想起這些年裏自己遇上的一切。在這個偌大的古堡中,他確實總是一個人。只要是在一條道路上看見他的僕人,都會閃身離去。再不濟就像是看到了什麼可怕的東西一樣,匆匆低語后便擦肩而過。

 他默默的看着那些匆匆離去的背影,只覺得這個世界似乎只有黑與白兩種顏色。在這部沉寂的默片里,不管他遇上多少人,他們的反應態度都是一樣的。

 而造成這一切的原因,都是因為眼前的這個男人。

 是他讓他一個人,也只許他一個人。

 「高興的人,是你吧。」半晌,他靜靜的看着他道。

 索菲婭聽了這話,心中一酸,想要上前卻被眼前的男子一手攔下。男子冷冷的瞥了她一眼,「我讓你們見面,已經是格外寬厚了。」

 他說完,又轉頭對着眼前年幼的男孩道,「你和你的母親一樣,都很叛逆。但是我可不喜歡叛逆的孩子,不聽話,可以教。三年教不會,那就再來三年,六年,十年…總有一天,會變得聽話。」

 索菲婭聞言,沒說話,只是握緊了雙手。

 混蛋,

 眼前的男人有多麼的遊刃有餘,她的內心就有多恨。

 男人起身,將索菲婭拽走,顧尚衡靜靜的看着這一幕,內心名曰仇恨的種子就這樣悄然的被布下。

 負責教導他的這個男人名喚蘭斯,是一個極端自主且極具掌控欲的男人。他對他的第一個要求,就是讓他承認他的父權。

 「你要將我當作你的父親。」

 「你不是我父親。」他冷冷的提醒着他。

 蘭斯聞言,眼眸一眯,將自己酒杯中的紅酒不留餘力的全部澆在了顧尚衡身旁的僕人頭上,僕人見了絲毫不敢吭聲,只能低着頭任由他澆。

 「這個城堡里的僕人本來都能擁有尊嚴,但因為你的叛逆,現在連那麼最後一點尊嚴都不再能擁有。」他說着,將自己手中的酒杯摔碎在地上,破碎的玻璃散落一地,蘭斯看了眼滿臉被澆的剔透的僕人,冷聲,「跪下!」

 僕人聽了,不敢忤逆,在眾目睽睽之下就跪在了那滿堆玻璃渣上。

 到底有多痛,自是不必言語。

 蘭斯,「你看,他現在這麼痛苦都是因為你。尚衡,你心裏難道就一點不愧疚嗎?」

 他是一個很會蠱惑人心佑導別人的傢伙,如果是尋常的孩子再聽到這番話后,恐怕會自閉哭泣。然而蘭斯看着眼前巋然不動的男孩,心中意外的同時還有些窩火,「為什麼不說話?」

 幼年的顧尚衡淡淡的看了他們一眼,「他痛苦,和我有什麼關係?」

 「潑他酒的人是你,讓他下跪的人也是你。」

 做這些事的人都是你,和他有什麼關係?

 蘭斯聽到這話,怔愣了一會兒,隨後卻笑出了聲。他看向他的眼神冰涼,似糾葛似憤恨,「很好,夠狠。」

 「這一點,倒是和我很像。」

 蘭斯涼薄的笑着,「你到現在還在叛逆着什麼,索菲婭雖然生下你,但你連自己的生父是誰都不知道。做我的兒子有什麼不好,至少我還可以給你們母子一個名分。」

 「還是說,小小年紀的你,更喜歡『私生子』這個名號?」

 幼時的他聞言,只是皺着眉頭,厭惡去看他。

 他厭惡蘭斯的自負與專制,這個男人似乎永遠都在做些什麼自欺欺人的美夢一般。

 蘭斯走了以後,他因為感染風寒病了一場。

 在偌大的房間中,發着燒。

 周圍一切都空蕩蕩的,尤其是在黑夜的渲染下,這裏的一切就更像是一座牢籠。

 人心或許每每都是在此刻最為脆弱,他躺在床上,伸出手,想着…

 如果,有人能來陪陪他就好了。

 無論是誰,能有人來陪他說說話就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