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東城看著她:「確定了具體的時間么?」
「暫時還沒有。」
他「嗯」了一聲,跟著又道:「什麼時候確定了具體的時候,通知我一聲,那天我盡量安排之間去送你。」
聽了鄭東城這樣的話,薄琳原本已經打開的車門又被她甩上了。
女人回頭,靠在車身上,雙手抱在胸前:「鄭先生,你能不能仔仔細細地解釋一下你這是什麼意思啊?我有點不是很明白。」
後者倒也坦誠,薄唇張合道:「上次不是說了么,覺得這些年虧欠你很多,既然已經走到了這一步,最後的儀式感還是要有的,所以想送送你,看你離開。」
她扯唇而笑:「你沒聽見我剛才都已經說後會無期了嗎?」
鄭東城眼神複雜地看了她一眼。
過了三五秒左右,男人才開口問道:「需要這麼殘忍決絕么?」
薄琳輕嗤。
笑過之後,她聳聳肩,盯著男人道:「當然,我覺得我們之間斷的越乾淨越好,不僅是對我好,對鄭先生也好,你也不希望自己的未來太太整天疑神疑鬼地查你吧?尤其,萬一她是個神經病,再影響到我的生活多不好,是不是?」
鄭東城盯著她的樣子,臉色有些微變,他心底甚至生出了幾分指責她的意思,但最後,男人還是忍住了。
不過——
他看著她開口問道:「你說話的時候一定要帶點攻擊人的色彩嗎?」
薄琳隨即接話:「是你非要跟我說這麼多的,原本我可以直接上車就走。」
鄭東城看著她,眼神突然之間真摯了幾分,一字一句地道:「薄琳,我只是覺得愧對你。」
薄琳,「……」
她真的很想反問一句,她需要嗎?!
事已至此,彼此互不打擾不好嗎?
她是真的搞不懂鄭東城玩這些把戲有什麼意義,除了,浪費彼此的時間。
薄琳最後還是沒忍住,盯著男人不咸不淡地道:「那就留著你的愧對,日夜不安吧,我彌補不了你,也沒興趣陪你在這裡演這些無聊的戲份。」
說完之後,車門被她重新拉開,女人上了車,關車門的動作隱隱透著幾分怒氣。
鄭東城站在原地沒有動。
薄琳發動引擎之後,發現那男人還站在影響自己倒車的位置,動作很重地按了兩下車喇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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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眉頭不受控制地皺起,在原地站了幾秒之後,還是抬腳離開給她讓出了位置。
女人倒車,將車子駛出停車位,在男人面前絕塵而過。
鄭東城看著那輛車距離自己越來越遠,抬手捏了捏眉心。
薄琳是個太倔強的女人,每一次都是她要怎麼樣他就必須怎麼樣,也正是因為如此,這段婚姻常常讓他覺得喘不過來氣。
他帶著這種壓力,連跟她溝通的心情都沒有。
長此以往,感情被消耗殆盡,婚姻也再也沒有了繼續下去的必要。
他知道自己不該去別的女人那裡找安慰,但是商場上應酬太多,而他因為家裡有個吵鬧的妻子,某種程度上又需要其他女人的溫柔。
那種醉酒時被人撫慰的溫柔,讓他能短暫地找回某種東西。
如今想想,也實在是讓人覺得——
可悲。
然而這可悲,又好像都是自己一手造成的。
鄭東城站在原地想了很久,雖然他已經看不見薄琳的影子了,但是自我反思這一刻好像不受控制了一般。
不知道什麼時候,男人抬手捏了捏眉心。
也許——
真的像薄琳所說的那樣,各自安好才是最好的選擇,他沒有必要堅持看著她離開,也不用因為心裡的歉疚去做些什麼。
畢竟他們之間連離婚,都是交易。
……
紅色轎車上,開車著的薄琳越來越覺得鼻尖酸澀。
以致於,她明明只是在開車,可是眼淚不知道什麼時候掉了下來,等溫熱的液體劃過臉頰之後,她才知道自己哭了。
就這麼不知不覺的。
可是——
有什麼好哭的呢?
她和鄭東城之間已經沒有感情了,其實完全沒必要的。
如果說自己心裡還有什麼情緒的話,那大概就是為這段一開始美好的感情而遺憾可惜吧。
年少的時候,他說過多少甜言蜜語,對她來說現在就是有多少變現的傷害。
那時候多開心,現在就有多難過。
沒有人能改變得了世事變遷,沒有人抵得上時間的力量。
物是人非是自然規律發生的變化。
生而為人,我們除了適應什麼都做不了。
有些事情,想開了就不會那麼難過了。
或者說難過過後,就一切都好了。
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
因為鄭東城找小三的事情,薄琳很早就搬出別墅了,她自己租了一間房子,這讓她有些慶幸。
慶幸——
回去收拾回國的東西,也不用回有無數跟那個男人有關的回憶的別墅了。
她只想斷的乾乾淨淨,利利索索地走。
其實,也沒有什麼好可惜難過的。
她用幾年的青春,換了其他女人用那麼多年都換不來的財富和金錢,手裡握著大把有可能持續升職的股票,還有什麼好擔心的?
等回了洛城,她還是薄氏集團的大股東。
在很多人看來,怎麼樣都是妥妥的人生贏家啊。
大概是哭過之後換了一種心情,想到這裡的時候,薄琳給了自己一個笑容。
無論如何,還是繼續美好的生活的。
她給自己叫了一份外賣。
女人打開了電視機,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把東西放在茶几上,打算一邊吃東西一邊看電視。
但當第一口面被送入口中的時候,薄琳不受控制地覺得噁心。
甚至,還乾嘔了。
她沒當回事,去洗手間淑過口之後打算繼續吃東西。
可是——
這樣的事情往返了好幾次,以致於不知道第幾次的時候,薄琳腦海里突然冒出了一個可怕的念頭。
她不會懷孕了吧?!
要不要這麼狗血?!
她和鄭東城已經兩個月沒有做過那種事情了,如果懷孕了,孩子難道都快兩個月了?
這個認知讓薄琳覺得挺扯的。
她搖了搖頭,拋開這個想法之後嘗試著繼續吃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