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宅內。
霍老夫人躺在房間的搖椅上,一雙蒼老卻精明的雙眸盯着窗外,像是在做着什麼決定。
良久,她才拿起手機,打出了一通電話。
電話接通了很久,才被接起。
霍司沉虛弱的嗓音傳來,「奶奶,您找我?」
「司沉,你總算是接電話了……」霍老夫人委屈地哽咽出聲,「我還以為,連你也不要奶奶了……」
霍司沉無奈地嘆了一口氣,「奶奶,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
霍老夫人啜泣著道,「奶奶知道錯了,就是因為不知道今日,才會做出當初那些糊塗事啊,司沉,你也是霍家的人,你救救霍氏集團吧,好不好?」
霍司沉道,「奶奶,我雖然住在臨心島,但這件事情,我說不上話的,司寒不許我插手,而且你也知道我的身體有多差,他甚至都不想我過問這事,更別說干涉他的決定了,我也是看在眼裏急在心裏,但的確做不了什麼。」
「奶奶知道你身體不好,不能勞心勞力,奶奶也沒想讓你多做什麼,我只需要跟司寒溝通的一次機會,你幫我把手機給司寒,好不好?」
霍司沉猶豫了一下,道,「奶奶如果是想找司寒理論或是吵架,大可不必,免得火上澆油。」
「你放心,奶奶不是找他理論的,更不是吵架,而是道歉,奶奶只想平息他的怒火。」
「那好吧,我現在去找司寒,十分鐘后我再給您打過去。」
「一言為定。」
……
霍老夫人焦灼地等待良久,手機終於響了起來。
「司沉!」她急忙接起。
「奶奶,司寒就在我這裏,有什麼想跟他說的,您說吧。」
霍老夫人一喜,開口道,「司沉,你先離開吧,我想跟司寒單獨說。」
霍司沉看了坐在對面的男人一眼,道,「那好吧,我先出去。」
等門被關上,霍司寒才饒有興緻地開口道,「說吧。」
「司寒……」霍老夫人痛苦哽咽的聲音傳來,「奶奶知道錯了,你原諒奶奶吧……」
霍司寒冷笑一聲,「其他的事情,或許還有挽回的餘地,但我岳母骨灰這事,是無法挽回的,更加讓你在我這裏,沒有了一點值得原諒的理由。
我的好奶奶,你是教過我不擇手段,但現在我想告訴你,不擇手段的背後,是承擔,每個人都要為自己所做的事情承擔後果,你有錢有勢,所以很多事情不需要你來承擔,但現在,我比你更有錢更有勢,你就不得不承擔下你對我做下這些事的後果。」
霍老夫人拿着手機的手止不住在顫抖,絕望地閉上了眼睛,隔了好一會兒,才開口道,「好,我願意承擔,但你想怎麼做呢?你總不可能殺了奶奶,變成殺害親人的殺人犯吧?那你不就是第二個雲長山了嗎?
就算你不在乎手裏染上親人的鮮血,那雲抒不會害怕嗎?將來你要怎麼跟你們的孩子說起這事呢?」
霍司寒低笑出聲,「奶奶不愧是奶奶,很會揣摩人的心理。」
「司寒,奶奶說的不無道理,不是嗎?」霍老夫人繼續道,「奶奶想了很久,既然你不能殺了奶奶泄憤,但是這口氣又是一定要出的,所以奶奶思來想去,只能讓明遠和雲詩柔給你出氣了。」
霍司寒勾起唇角,「奶奶這是要犧牲霍明遠和雲詩柔給我泄憤,好讓我放過霍氏集團,對吧?」
「沒錯,你二叔向來就是與你為敵的,雲詩柔更是三番幾次針對雲抒,灑了雲抒媽媽的骨灰,不可饒恕,我把他們交給你,你原諒奶奶,放過霍氏集團,好嗎?」
霍司寒的修長乾淨的指尖輕點著書桌桌面,似笑非笑地開口道,「可他畢竟是跟我有血緣關係的二叔,我沒法染上奶奶你的血,也沒法去染二叔的血,更別說雲詩柔還懷着孕,我總不能親手弄死一個未出世的孩子,這是很造孽的,將來我和雲抒也要生屬於我們的孩子的,為了我們的孩子,得多積福才行……」
霍老夫人:「……」
話說到這個份上,霍老夫人只能咬牙道,「那如果是我親自下手,為你泄憤呢?你能原諒奶奶嗎?」
霍司寒唇角的笑意更濃,「奶奶要親自收拾霍明遠和雲詩柔?你捨得?那可是你最疼的兒子和最期待的孫子。」
霍老夫人的指尖緩緩收攏,攥緊成拳,一字一句無比清晰地開口道,「只要你能消氣,我什麼都捨得,我這麼做,也是為了霍家。」
霍司寒沒立刻答應,「既然奶奶這麼有誠意,我考慮考慮。」
「好,奶奶等你的消息。」
霍司寒直接掛上了電話,靠在了大班椅上,臉色陰沉,「寶貝,你聽到了嗎?這就是霍家,無數人趨之若鶩想要來攀高枝的霍家,這裏的每個人,都能把人xin的陰暗面發揮得淋漓盡致……」
雲抒上前兩步,輕輕抱住了他,把男人的腦袋按進自己懷裏,柔聲安撫道,「沒事的,我們已經跟那個霍家沒有任何關係了,我們的這個霍家不會重蹈覆轍。」
霍司寒緊緊抱住了她。
「那眼下應該怎麼辦啊?」雲抒問道。
「我的手不想沾上這種骯髒事,所以讓他們母子自己解決好了。」
雲抒像是明白了什麼,「你是想讓他們自相殘殺?」
「這才是最好的結局,不是嗎?」
「是。」雲抒抿了抿唇角,「我雖然恨他們,但從血緣上來說,他們畢竟都是你的親人,我也不希望你親手處置他們。」
「我如果沒猜錯的話,霍明遠的想法跟奶奶是一樣的,說不定現在已經下了決心,要把奶奶推出來當擋箭牌了。」
霍司寒話音剛落,雲抒的手機便響了起來。
她拿出手機一看,「是雲詩柔。」
「接吧。」
雲抒劃開接聽,按下了擴音鍵。「什麼事。」
「姐姐……」
「你閉嘴!」雲抒厲聲打斷她的話,「你沒資格這麼叫我。」
「行吧。」雲詩柔改了口,「雲抒,事到如今,咱倆之間的確沒有裝的必要了,你先別掛電話,我給你打電話,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說的。」
「有事說事。」
雲詩柔深呼吸一口氣,開口道,「雲抒,自古勝者為王敗者為寇,我輸了,我也認了,現在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很多事情都無法挽回了。
那天我打翻你媽媽的骨灰,是我的錯,我知道你不可能原諒我,我也沒想沒臉沒皮地哭着求你原諒了,但我現在懷着孩子,我希望你放我一條生路,畢竟孩子是無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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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抒譏笑一聲,「雲詩柔,你肚子裏的孩子,已經救過你很多次了,這一次,你碰了我媽媽的骨灰,踩了我的底線,我絕不可能原諒你,所以別再拿孩子說事,我不吃這一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