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發佈時間: 2024-04-29 14:04: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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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隨著尤姜到來大長老總算離去,諸葛青天正松了一口氣就見房門被一腳踹開,心中感歎這些魔修果然不知道何為敲門之餘,便只斜了一眼過去,“我第一見到有人偷窺是踹門進來的。”

尤姜來這裡當然不是真的為了偷看一個男人洗澡,事實上他早料到大長老不會放心千仞和正道修士結成道侶,刻意在教中轉了一圈,便裝作散步拐到了這裡。可再見到這曾經被自己敬仰過的人卻不知該說些什麼了,便只強調道:“我喜歡女人,對你沒興趣。”

“你是魔教教主。”

諸葛青天看他的眼神很是懷疑,對此在魔道六十五年都沒碰過男人的尤姜表示很憤怒,立刻就道:“雖然魔修只要長得好看誰都能上,但魔教教主只愛紅粉佳人,這有什麼問題嗎?”

當然沒問題,但諸葛青天還是覺得教主向自己強調這個問題好像哪裡不對,唯有看著他疑惑地問:“所以,你來就是為了我告訴我教主的特殊xin?”

尤姜當然沒無聊到這個程度,只是他也說不上來自己想幹什麼,細細看了看眼前與過去截然不同的白衣少年,唯有歎道:“你以前可不是這樣的。”

沒想到他會這麼說,諸葛青天也愣了愣,下意識便答道:“你以前也不是這樣的啊。”

此話一出尤姜偏頭看了看銅鏡中早已變得邪魅的自己,果真歲月在他身上留下的痕跡遠比諸葛青天明顯。他想雖然自己當年將趙淮安視作最值得信任的掌門,可在這人心裡大概姜奉之只是門下的普通弟子吧,他們之間若說敘舊委實無話可說,若要尋仇卻也沒什麼恩怨可言,只能淡淡道:“是啊,時間過了這麼久,都變了。”

“奉之,當年是我放棄了抵抗選擇死在濟城手裡,也從未考慮過追隨我之人的下場,你怨我是有道理的。”

其實關於過去諸葛青天除了趙濟城已不記得多少,他那時活得不容易,顧及一個弟弟已是萬分艱難,哪來的閒情逸致再去關注他人,對待天書閣眾人也是選取了最合適的模樣去籠絡人心而已。

當時從不覺這有什麼不對,直至聽到剛才尤姜在門外的話才發現,原來他也是一直只為自己活著,除了在意之人從不考慮其它,到底也算不得什麼好人。

“說這些做什麼,我早就不用那名字了,也是我當年蠢,竟連御座換了人都不知道。”

尤姜倒也沒想糾纏舊事,他如今不是小孩子了,並不認為身處同一門派便自然會有情誼。只是,當年趙淮安一襲青衣自蒼松翠柏間走來的模樣讓少年時的他有些難忘,那時候他想如果是這位御座定能創造出一個溫暖的江湖,因為,無論如何都無法想像,連他這種無名小卒都溫柔以待的男子會對誰產生惡意。

如今這人雖卸去了過去的偽裝,xin情其實也沒多少變化,他對陌生人仍抱有善意,只要對方不傷害他就不會主動攻擊任何人,當真是無害的生物。因為無害,所以可以放心信任不用擔憂哪天和他產生分歧便被背叛,而他們魔修最欠缺的便是這種安穩感。

“其實早該發現的,你這個人一直沒什麼野心,在無事的時候泡一杯茶就能坐上一天,委實不像是能把征戰天下放在心上的梟雄。”

諸葛青天已經做好了談論舊事的心理準備,誰知聽到的卻是這麼一句話,一時反倒有些疑惑地問:“你好像不怎麼擔心千仞?”

“你就是只無害的兔子,雖然被逼急了咬人很疼,也會因為身邊豺狼太多將自己裝出很兇惡的樣子,可是只要沒人招惹你,有吃有喝就能興高采烈地活著,正好適合千仞這埋在地裡不肯見人的老蘿蔔。”

尤姜原本對千仞選擇趙淮安做道侶也很是不解,如今倒是明白了。千仞身邊盡是他和何歡這般強勢之人,他們從不會聽取任何人的意見,一旦決定要做什麼,不管付出多少代價都一定要做到。

一直以來千仞也的確是盡全力配合他們去達成這些目標,可他們似乎很少去問千仞是否也有想做的事,是已經習慣大護法的可靠了吧,因為那人一直神情淡漠就真的以為他沒什麼感情。甚至見到律令才驚覺原來千仞一直都很在意自己身世,只是為了不妨礙他的魔道大業,從不曾將這些想法說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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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這次不是大長老逼得太緊,這個大護法也許一輩子都不會離開魔教去尋找自己道路吧,他這個摯友,其實做得不怎麼合格。

或許在畢千仞的人生裡,只有諸葛青天是抱著“一起做彼此都喜歡的事”這樣的想法在和他相處,他們這些過去便只顧著自己的人還是不要在這種時候施加多餘的好意了吧。

暗暗歎了一聲,尤姜從袖子裡摸了塊權杖丟了過去,說出的言語卻還是平常語氣,“我們這塊地裡最好的菜就這麼被你給拔走了,以後好好抱著他,誰搶也不許撒手。”

“這是?”

“魔教週邊的通行權杖,當作賀禮提前送你了。”

一個門派的通行權杖至關重要,更不可能隨意送給外人,既然給了諸葛青天,便是身為教主的尤姜承認他是魔教一員,從此可在教中自由出入。默默握緊手中權杖,諸葛青天發現自己過去當真是為了趙濟城錯過了很多東西,不過,至少現在不會再次沉迷在自己世界忘記他人,畢竟,他一直都是很主動的人啊。

輕輕笑了笑,他上前一把拽住尤姜袖子,這就積極道:“教主,我們重新認識一次吧,我叫諸葛青天,畫畫很好看的!”

尤姜歷來和一眾長老護法互罵慣了,驟然感受到這撲面而來的友善氣息只覺頭暈,以魔修的思維完全無法理解這人到底怎麼能做到把這種話堂而皇之說出口,只能瞪了他一眼就怒道:“啃你的蘿蔔去吧,我堂堂魔教教主會去畫春宮?”

早已體驗過千仞有多彆扭的諸葛青天對魔修的情感表達方式倒不陌生,但是,對此他還是覺得有必要糾正一番,“不,我沒說春宮,你入魔後是不是對繪畫之道有什麼誤解?”

然而還不待他把失足畫聖拉回正道,一旁的衣櫃忽然打開,律令躺在裡面的身影立刻落入二人視野,在發現自己聽到春宮一個激動居然把櫃子門給踹開了之後,這位老父親瞬間鎮定了下來並發表了自己看法,“你這麼說我就不服了,茄子哪能生出蘿蔔來,他必須也是茄子!”

原來你也在啊!到底是什麼時候鑽進櫃子裡去的!

無奈地看著他,諸葛青天摸了摸已經變涼的水,這就歎道:“我只是想洗個澡,你們一個個都往我房裡跑是幾個意思?”

律令如今雖沒心沒肺了些,當年卻也知道江湖險惡,想著諸葛青天無親無故突然變成千仞道侶,只怕魔教要有許多人盯著他,左右自己也無事,便暗中潛了過來,此時見行蹤暴露,乾脆坦然道:“你是我兒媳婦,我得守著你別被外人欺負了去啊!”

他這話令諸葛青天心中驀地一暖,心想這一路上的鬥嘴倒也不算浪費,好歹他們已經真正將彼此當作了一家人。

然而這把魔教說得好像龍潭虎穴的語氣便令教主有些不爽了,立刻就皺了眉道:“得了吧,你兒子被人欺負的時候你個紫薯還沒被刨出來呢,現在還來窺視他道侶洗澡,我看不怎麼可靠。”

“誰要看你們這些臭男人,我在看我老婆!”

作為一個連兒子斷袖都看不出來的耿直男人,律令堅決不肯接受這種污蔑,果斷就展開了手中畫卷,指著那畫中神色無奈的月下美人便道,“看見沒有,這就是我老婆!如此天姿國色,就算在畫裡也勝過天下任何男女。”

關於魔尊的事千仞只說會寫下詳細書面報告,尤姜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人拿著幅畫叫老婆的,一時很是懷疑人生,“他認真的?這年頭還可以和畫生兒子?”

對此已經見慣了大風大浪的諸葛青天很淡定,“他是無所不能的魔尊。”

然而,再次上下打量了一眼那貓在櫃子裡的精怪,尤姜又提出了一個合理的疑問,“可是,就算是一副畫也不可能看上他啊?”

“大概,因為他曾經是無所不能的魔尊。”

繼續淡定地回答,諸葛青天內心也覺詭異,他一個斷袖準備沐浴房間裡居然冒出兩個只喜歡女人的男人,這世界到底怎麼了?

不過他這倒想起了正經事,估摸著千仞快回來了,立刻就對這似乎有意打一架的兩人道:“兩位,我不得不提醒你們一句,我要沐浴了。”

他說出這話尤姜便是神色一僵,倒是律令仍然一頭霧水,“你一個男人洗澡有什麼好看的?”

諸葛青天到底沒單純到以為二人同居一室是蓋被子純聊天的,不過他想以千仞至今都不親自己一下的保守程度,肯定也做不出多麼羞恥的事,說不定見人多一個彆扭連親都不肯了,這是絕對不行的,他一定要把火點起來!

想到這裡,他便將本來就不多的羞怯之情全給扔了,只對二人如實道:“我要洗乾淨想辦法勾飲你家蘿蔔了,為了讓他下得去嘴,麻煩你們出去,順便再叫人送些熱水來。”

只是一句話瞬間便令一代魔尊陷入呆滯,就連尤姜也是用不敢置信地眼神看了過去,直到和恍惚的律令一同被趕出房間,魔教教主的內心依然沉浸在震驚之中。

千仞是何歡徒弟啊,聽說某個不正經的老魔頭可是用春宮教他識字的,碰上這種對手居然還要出手勾飲,這人到底是想要何等激戰?

他當年果然小看了自家御座,這位內心原來如此奔放的嗎?

作者有話要說:

諸葛青天:道侶不會開車,我該怎麼辦?

律令:什麼?男人之間還可以開車?

尤姜:過去男神高嶺之花人設崩塌,我的心好痛。

何歡:可是,我怎麼記得把一生絕學都教給他了?

千仞:呵呵。

作者:開車?沒有,不存在的,我可是寫尾氣都能卡文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