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上火

發佈時間: 2022-10-06 00:27: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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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麼明目張膽地『騷』擾她。

 許慕晴滯了一下,終於意識到,自己面對的不但是個流氓,還是個級別資深膽子也超大的無賴。

 忍住暴走的衝動,她試圖抽出自己的手,無果以後,就轉頭去和小袁說:“能麻煩你,下去幫我買瓶水嗎?”頓了頓,又補充一句,“有些上火,所以最好是綠茶。”

 ……綠茶的話自己泡的不更好麼?抽屜裏擺着的可盡是綠茶啊!

 這是明顯想要把他支出去啊,連藉口都不帶費腦子想的。

 雖然小袁很想留下來看一下老闆和她包養的“小白臉”之間的八卦,但是,咳咳,老闆的話還是要聽的。

 小袁很識趣地應了一聲,目不斜視地出門去了,還十分貼心地將門也給他們關上。

 留了一點點縫,他聽到秦力在笑:“把人都支開,這是在辦公室哦,你想對我做什麼嗎?”

 許慕晴咳了一下,說:“你先放手。”

 “如果我不呢?”那聲音,嘖嘖,柔得能滴得出水來,小袁都不知道,原來那個講話拽得跟人欠他二五百萬,損人跟損孫子一樣的傢伙,居然還有這樣柔情似水的時候。

 果然是百鍊鋼成繞指柔、英雄難過美人關啊!老闆雖然離了婚但是行情還是槓槓的嘛,把個小白臉製得這麼服服帖帖的。

 正獨自唏噓感慨得厲害,忽聽“呯”的一聲,耳邊有一陣風吹過,凝神一看,竟然是個飛來的小茶袋,曉得自己偷聽被發現了,小袁腳下飛跑,三步兩步就跑下樓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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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力豎着耳朵聽了一會,才又重新笑眯眯地看向許慕晴,說:“好了,這下是真的走了。”

 一副要做什麼你就做吧,我一定全力奉陪的模樣。

 看得許慕晴好氣又好笑,又掙了掙,還是掙不脫,就說:“秦力,你知道這叫什麼嗎?”指了指他握着的她的手。

 秦力眨眨眼睛:“握手啊。”

 握你媽!

 許慕晴淡定的表情開始寸寸龜裂,但她努力撿拾起來,望着秦力繼續作笑靨如花狀:“叫作『性』『騷』擾啊秦先生,就算您長得帥,他媽的是『騷』擾那還是『騷』擾。”好恨自己平日不夠博學,如果是貓貓在,大概還會引經據典給他解釋一下,什麼叫作“『性』『騷』擾”的,但是她嘛,就算了,勉勉強強,只能說出一句,“任何違揹他人意願的那什麼的行爲,都應該被稱爲是『性』『騷』擾,您那麼博學多才不會真的不知道吧?”

 “啊,有嗎?我想想啊,”秦力忍住笑,只覺得她一本正經罵髒話的樣子真是好可愛!“那個『性』『騷』擾的定義好像不是這樣的哦,”清了清喉嚨,他還真的開始給她普及法律知識,“所謂的『性』『騷』擾是指,以□□爲出發點的『騷』擾,以帶『性』暗示的言語或者動作針對被『騷』擾對象,以肢體碰觸受害者『性』別特徵部位,妨礙受害者行爲自由並引發受害者抗拒反應的行爲,它包括口頭上講黃『色』笑話、□□內容啊,以及在行動上,故意觸『摸』、碰撞或者親吻他人臉部,”看向她的臉,“□□,”接着往下掃,“腿部,”看腿,“『臀』部,”看『臀』,“還有……”

 “夠了!”眼看着他的目光慢慢往某個實在不該是他看的地方移動的時候,許慕晴終於忍不住羞惱地喝止了他。

 她就知道,她不能跟他講道理的,尼媽這世界,果然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還有文化!

 “可是,我還沒講完啊。”秦力繼續扮無辜。

 許慕晴就覺得,既然已經忍不下去,那就無須再忍了。

 她立馬拍案而起,驀地站了起來,朝他噴道:“講,講,講,講你個頭啊,給你點顏『色』你還開染房了是吧?老虎不發威你當它是病貓了是吧?……”

 她站起來了,秦力也就順勢放開了她,還笑眯眯地拍了拍手說:“哎呀,老闆好威風,我好怕怕!不過關於李家木材廠的事,我好像有法子能幫忙解決喲~~~”

 ……

 許慕晴生生嚥下那一口惡氣,憋得臉都紅了,才接着剛纔自己的話說道:“那什麼秦先生啊,”字字鏗鏘,“我現在必須跟你承認,特麼的再厲害的老虎,在你面前,那都是病貓,沒得說的!”

 “撲哧!”秦力噴笑出聲,捂着肚子在沙發上笑得滾來滾去。

 許慕晴則像個傻子一樣,臉『色』紅紅白白地站在那兒看着他笑,心裏只能既無奈又悲憤地想着,笑吧笑吧,最好笑死你這世界也就省心了清靜了!

 她撫着胸口,真的覺得心塞得好厲害!好厲害!

 “特麼的再這樣下去我都覺得我快要成聖人了!”許慕晴跑到貓貓這,喝了一大口茶後,一開口就說了這麼一句話。

 貓貓好奇地看向她,說:“哎,許慕晴,你現在髒話講得蠻流利的嘛。”

 許慕晴聞言無奈地撫了撫額,又抹了一把汗,說:“慚愧!慚愧!”

 貓貓就咯咯咯咯地笑,問她:“怎麼了啊這是,是誰把你氣成這樣啊?”

 “哎別說了,人生路上總是能遇到一兩個奇葩,我忍了!”許慕晴都不想提秦力那檔子事,那尊神算是她自己沒事找事招攬來的,實在是不足爲外人道,既然她想要利用人家,那吃點虧被他有事沒事虧幾句噎兩下就當是付利息錢了。

 這樣一想,許慕晴又平衡了,就放下這個和貓貓說:“哦對了,我來找你是想問你,你那房子裝修用的木料是哪家的?”

 “叫什麼什麼平的,怎麼了,你也要買?”

 “不是。”許慕晴揮揮手,“那他們有提供檢驗報告什麼的嗎?”

 “有啊,他說甲醛什麼的絕不超標,我就是衝這一點,所以貴是貴了點,家裏要用的木料還是全部都在他家買的。”

 “哦~~”許慕晴漫應一聲,不自覺地撫了撫手背,尼媽那裏到現在都好像還留有秦力觸『摸』時的感覺,跟爬過蛇似的,讓她只要一想起就渾身不自在,忙放下手,專心和貓貓說話,又問她,“那裝修完了你自己找人檢驗過嗎?”

 “啊,沒想過誒。”

 “那我們找人去驗一驗怎麼樣?”

 貓貓:“……爲什麼?”

 許慕晴決定暫時不說李氏木料的事,只勸她說:“咳,驗一驗嘛,花了那麼大價錢看看人家這木料到底怎麼樣,如果真超標了,那你也有所準備是不,不然的話結了婚等你們有了孩子,住進那樣的房裏對寶寶也不好呀。”

 貓貓一想,倒也是,就問:“那你知道哪裏可以驗這個?”

 許慕晴:“……不知道。”她們小老百姓,平素多是隨大流圖省事一輩,除非是確定那些木材能致病致死的,不然,一般人家說什麼她們也就信什麼了,還真沒關心過,如果自己要檢驗這東西,應該找誰去。

 不過她不知道,不代表別人也不知道嘛,死秦力連“x『騷』擾”的解釋都可以講得那麼溜,曉得這麼個東西,應該也是一定的嘛。

 正要開口,貓貓倒是一拍巴掌:“網上查呀!”

 許慕晴就嚥了咽口水,心想好懸沒有把秦力的名字說出來!

 雖然她自己也不知道爲什麼秦力的名字就不能說出來!

 在許慕晴和貓貓張羅着給後者的新家做一次空氣檢測的時候,醫院裏,曾被秦力說成是“小人精”的李英傑正在垂頭聽自己老媽的教訓,李嫂子的指頭都恨不能往他腦上點出一個洞來了:“有你這樣傻的人嗎?那東西你爸爸臨死的時候都寶貝成什麼樣了,你這樣說送人就送人了?人家給你點錢你還就真當人家是真菩薩了啊,你怎麼就知道人家不是故意設的套套你的呢?這段時間我們遇到的這樣的人這樣的事還少嗎?你怎麼就不長點心眼不長點記『性』呢?那個要是被她佔去了,就等着我們娘兩個喝西北風去吧!”

 李英傑被點得東倒西歪,卻也沒有反抗,只悶着說:“她她她她……不不……不會的!”

 “你怎麼知道她不會?”

 李英傑就掏出紙筆,李嫂子一看他那樣就煩,一把將他手上的本子搶過去扔掉:“寫寫寫,就知道寫,你沒嘴巴啊,不會說啊?!我怎麼就這麼命苦,生了你這麼東西!”看到兒子聽到她這話臉『色』漸漸變得慘白,又心有不忍,抱着他哭了起來,“以後我們該怎麼辦啊,他們這樣『逼』我們,是沒想給我們活路了啊兒子,我死了也就死了,可是你怎麼辦啊,你怎麼辦啊?”李嫂子越哭越傷心,越哭越難過,這些日子以來突然喪夫的悲傷,被人『逼』迫的氣憤,還有那幾可看見的慘淡的未來,不禁讓她心碎一地,“早曉得是這樣,當初那麼拼死拼活沒日沒夜研究那個配方作什麼呀,沒有配方,指不定你爸爸也不會早死,我們一家都還過得好好的,都過得好好的……”

 李英傑慢慢握緊了拳頭。

 李氏木材廠兩代經營,到父親的時候,他一心想要研究出一種可以替代原木的更爲經濟環保的材料,所以他不停地學習,不停地研究,最後終於給他研製出來了,拿出檢驗的結果也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好,但是……那一紙配方,卻成了他們家噩夢的起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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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爸爸死了,死於一場意外。

 李英傑不相信那是意外,他雖然說話結巴,但是心智聰明,『性』子也沉靜,爸爸就曾經說過,如果他不結巴的話,李家就真的後繼有人了,他一定會把李氏發揚光大。

 不管他做什麼,爸爸總是最相信他的那個人,無條件地讚美他,鼓勵他。

 爸爸,最愛他的爸爸,最疼他的爸爸。

 他從來都不嗜酒,更談不上會酗酒,又怎麼會喝得醉醺醺地開車以至於喪命?

 想到這裏,李英傑眼圈紅了,他堅信父親是被人害死的,但是沒有證據,沒有證據。

 身爲人子,他什麼都做不了,只能眼睜睜看着父親慘死,看着廠子被人一點一點侵吞,看着母親被人重傷。

 他什麼都做不了。

 他怎麼能什麼都做不了?

 不,有什麼東西,一定是他能做的。

 李英傑放開捏緊的雙手,回抱住了自己痛哭的母親,他在她耳朵邊說出一句話:“給給給她……她……可以的。”

 她可以的。

 他原本想過很慘烈的一種結局,但是,這個時候,許慕晴出現了,她出現了,他們只見過兩面,她卻肯借錢給他。

 孫叔叔說,她是個很厲害的女人。

 很厲害的女人,大概也能對付那些人吧?

 所以,他把配方交給了她,他不要她多少錢,他只要她能幫他,他只要她有力量可以對付那些人,不讓父親費下的心血落到那些人渣手裏。

 爲此,便是白給,他也願意的。

 但是,他一定是白給嗎?

 李英傑抿緊了脣,沒有再說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