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吼完了這句話的同時,還伸出手握住了顧傾宛的手腕,眼眸里分明泛著很明顯的怒火。
「我發什麼瘋?這句話不該我來問你嗎?厲庭深,你這次所做的事情,真的讓我太失望了!你的心真的是冷的嗎?還是你根本就沒有心!」顧傾宛變得有些歇斯底里。
這件事換做是任何一個旁人來做,她應該都不會這樣生氣跟崩潰。
但就偏偏,這件事是厲庭深做的。
他怎麼能這樣做呢?
他可是這個孩子的父親!哪有父親會下狠手去傷害自己的孩子的?
即便厲庭深從頭到尾都不願承認這個孩子,但她終究沒法接受他這次所做的事情!
實在是令人髮指。
大概就是因為那樣在意過,那樣喜歡過,所以如今的反差,才會讓她這般的難以接受。
「顧傾宛,就算你要給我扣上什麼罪名,也得把話先給我說清楚了吧!你到底莫名其妙在什麼瘋!」厲庭深的神色也難看到了極致。
在一切的事情上,都能表現得非常從容淡定的他,這會兒終究是有些急了。
「我以前都不知道,原來你裝糊塗的本事,這麼厲害啊。既然敢做,為什麼不敢當呢?厲庭深,既然你這麼沒法接受我肚子中的孩子,那就讓我滾出你的生活吧,沒必要這樣玩陰的吧?你不覺得玩這樣的手段,太沒意思了嗎?」顧傾宛慢慢的冷靜下來了,眼神也隨之變得灰敗下來了。
她的心,在剛才她被綁在那張床上的時候,大概就徹底死了。
是厲庭深親手毀掉了她對他的最後的那份期待。
今天過後,她對這個男人,也絕對不會再抱任何的期待。
如若還不死心,那她就真的是有點蠢了。
厲庭深聽得一頭霧水:「我還不至於不敢承認自己做過的事情!你把話給我說清楚了,我怎麼跟你玩陰的了?我做了什麼事情了?」
「這難道不是你給我發來的簡訊嗎?」顧傾宛心想,他既然這麼想要證據,那她就慢慢的跟他說說這件事吧。
厲庭深的眉頭不由得輕輕一皺,他什麼時候給她發過簡訊了?
他的心下存著這樣的疑問,但他的嘴上卻是什麼都沒說,而是安靜的看著她掏出了手機,並且手機簡訊拿給她看了。
這發送簡訊的手機號碼,的確是他的。
但是,他真的沒有發過這樣的簡訊!
「將我約去了這個地方,然後又派人提前蹲守在那兒,將我綁去了一個偏僻的地方,想要神不知鬼不覺的拿掉我腹中的孩子!厲庭深,你可真是打得一手的好算盤!」
「做人怎麼能這樣殘忍呢?這就只是一個還沒成形的孩子而已!他什麼都沒做錯吧?為什麼要被你這樣殘忍的對待?你心底就算有什麼怨氣怒氣,那都沖我來啊!」
這是你自己的親生孩子,你怎麼能下這樣的狠手?
如果今天這個孩子真的出了半點差池,你確定自己的往後餘生,不會都在懺悔中度過嗎?
厲庭深從顧傾宛的手裡奪過了手機,仔細地看了一眼她收到這條簡訊的時間。
他仔細地回憶了一下,今天早上的這個時間……
章心悅!
他的腦海里突然浮現出了章心悅的那張臉!
他就覺得,當時他從浴室里出來的時候,她的神色有些不太對勁,有點心虛,但他當時也沒有多想,他哪能想得到,在這個女人竟然設下了這樣的一個局。
看到厲庭深似乎正在想什麼,顧傾宛便也暫時停下了她對厲庭深的控訴,只是一臉失望的看著他。
「我沒發這條簡訊,這件事,我會給你一個交代的。」厲庭深抓過了顧傾宛的手,並且將手機放在了她的手掌心裡。
他與她對視著,他從她的眼裡看到了非常明顯的失望跟厭惡。
現在的他,在她的眼裡,也已經這麼不堪了嗎?
而她的眼神,就像是含著無數綿綿的刀一樣,正一點點的磨著他的心臟,讓他的心臟隨之傳來了劇烈的痛意。
厲庭深雖然什麼都沒解釋,就只是這麼一句輕描淡寫的話,但顧傾宛卻信了。
大概在她的潛意識裡,也是不願將厲庭深想得過於陰毒的吧?
她還是願意相信,他是那個面冷心熱的厲庭深,看似高冷,但實則堅守著自己的底線,從來都不做出任何跟正義相悖的事情。
因為那些骯髒的事情,原本就是他所不恥跟瞧不起的。
「還有別的事嗎?」厲庭深看到她沒再說話了,就問了這麼一句。
顧傾宛突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難道這件事,真的是她誤會他了嗎?
那她剛才說的那些話,應該很難聽吧?也應該很傷人吧?
「沒有,那我先出去了。」顧傾宛的神色突然變得有些不自然,她在匆匆的看了厲庭深一眼之後,便準備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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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的手腕卻突然被厲庭深給抓住了,他的手稍一用力,便將她拉進了他的懷裡。
他的懷裡還是一樣,帶著那霸道的氣息:「所以,發生這件事的時候,你真的認定了,是我做的這件事嗎?你對我已經連這點信任都沒有了嗎?」
說到信任,顧傾宛便不自覺地想起了他對她的不信任。
她的唇角勾起了一抹有些自嘲的笑:「你不也沒給我信任嗎?當我特別想讓你信我的時候,你不也沒信嗎?你現在,能體會到我的心境了嗎?」
顧傾宛的這句話的言外之意就是,我從來都沒騙過你,只是你不信我而已。
我腹中的孩子,也從來都不是你所以為的野種,而是你厲庭深的孩子!
這一點,她無比的確定。
她還不至於卑鄙到,拿自己的孩子作為籌碼跟工具,從而賴上他。
顧傾宛的這番話,也讓厲庭深的心中泛起了漣漪。
她話語中別的含義,他又如何聽不出來?
顧傾宛在說完了這番話之後,便輕輕的推開了厲庭深,然後轉身走出了這間書房。
「顧傾宛,我自己現在都有些搞不清楚了,到底是該信你,還是信我心裡的另外一個聲音。」厲庭深自嘲般的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