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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佈時間: 2024-04-29 15:12: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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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策:“美若天仙。”

“誰美若天仙?”

“……你。”

“我是誰?”

他是為分散她注意力才陪著聊些有的沒的,她還得寸進尺上了。

元策克制著按壓冰囊的力道,換了左手來,免得右手忍不住下重手,然後一字一頓地念出她的全名。

“可是你以前不是這樣叫我的……”

“……”

“你以前怎麽叫我的,你忘了嗎?”

不需要記得,她不都把答案寫進詩裡了嗎?元策閉上眼緩了緩,吐出一個字:“衣。”

片刻後,又吐出一個:“衣。”

“我名字是燙你嘴呀!”薑稚衣不高興地撇撇嘴,“那你說,誰的衣衣?”

“……你想是誰的就是誰的。”

“我當然想是你的!”

元策瞥開眼去,沉默半晌,聽到身後又傳來痛苦的抽氣聲,望著頭頂帳布深吸一口氣:“行,我的。”

“好,接下來,你把上邊的話全都連起來說一遍。”

“…………”

“差不多得了?”元策回過眼來。

薑稚衣掩面長歎一聲:“想聽句好聽話都要自己造句,一個字一個字掰碎了喂到人家嘴邊,人家也不肯說……我這哪裡是腳涼,分明是心涼。”

“……”

元策張了張嘴,又閉上,扭頭往身後看了眼。

谷雨憨笑著聽了半天戲,連忙收斂了臉上表情,看見薑稚衣使來的眼色,主動退遠了去,到面盆架前絞起帕子,一面背著身豎著了耳朵。

等了半天,終於聽見屋裡響起一句忍無可忍,咬牙切齒,彷彿被刀架脖子上的——

“我的——衣——衣——美若天仙。”

話音剛落,天光一亮,有人突然掀開了帳門。

元策閉緊了嘴,僵著脖頸慢慢偏過頭去。

掀門進來的男子一腳站住,在帳門邊遲疑地眨了下眼,朝床榻那頭輕輕“啊”了聲:“看樣子——好像不需要我了?”

薑稚衣嘴角剛揚向耳根,驀地一收笑,轉頭看見來了名陌生男子,立馬朝榻裡側挪了挪。

元策也一把撂下了床帳。

帳門邊,一身翩翩白衣,玉簪束發的男子頷了下首以示歉意,後撤一步:“救人心切,打擾二位,在下這便告辭。”

“等等,”元策皺眉叫住了人,“來都來了,診個脈吧。”

薑稚衣疑惑:“是認識的醫士?”

元策點了下頭。方才谷雨過來求救,一開口就是“郡主掉進捕獸坑裡昏迷不醒”,這摔昏可輕可重,自然要第一時間門請來值得信重的醫士,他在趕去小樹林之前就已派人快馬加鞭去玄策營接人。

這位便是此前養了高石這個“活死人”半年,一路將他護送進京的,玄策軍裡最好的軍醫,李答風。

玄策軍中,無數曾經徘徊於鬼門關前的將士都被李答風拉回來過,包括元策自己。

要說他信得過的醫士,世間門隻此一個。

李答風頷首上前:“在下李答風,是玄策軍中軍醫,郡主若有避諱,在下可以懸絲替您診脈。”

懸絲診脈是后宮貴人才有的規矩,她還不至於,既是元策請來的軍醫,薑稚衣便將手伸了出來,努努下巴:“就這麽診吧。”

李答風搭上三指,過了會兒問:“郡主近日可曾飲酒?”

薑稚衣本是擺著郡主架子端正躺著,聽見這話驚訝地轉過眼來:“這也能診出來?”

“心緒波動之時不宜飲酒,易傷肝傷脾,郡主今後還須注意。此外血瘀之症也不輕,除了腳,郡主還有摔著哪裡?”

薑稚衣活動了下身子,搖搖頭:“沒有了。”

“回頭宜請女醫士再為您貼身仔細檢查一番,若無別處淤傷,這血瘀便是崴腳之故,請少將軍過後每日為您用藥按摩即可。”

元策輕咳一聲。

李答風看了元策一眼:“當然,別人也可以。”

“別人我可不放心。”薑稚衣抿唇一笑,見這醫士年紀輕輕,醫術卻很是了得,又十分會說話,便多看了兩眼,這一看,忽然奇怪地眯起眼來,“我怎麽覺著——你有些眼熟?”

李答風:“在下是長安人士,家父曾在宮中太醫署任職,約莫七八年前離京,郡主當年或許曾見過在下。”

元策瞥了眼薑稚衣:“記xin還挺好。”

看著這眼神,薑稚衣這回當即便懂了:“那不能夠,除了你們少將軍,我可記不了誰這麽久!”

元策微抬著下頜撇開頭去。

“而且我怎麽覺得,我好像前兩天剛見過你呢?”薑稚衣撩開一角床帳,往外打量出去。

感覺到元策不悅的眼神,李答風頷首便要告辭。

“我想起來了!”薑稚衣忽地從榻上坐了起來,被元策扶了一把,指著李答風道,“你這軍醫怎麽和寶嘉阿姊的面首長得這麽像?”

元策:“?”

李答風:“……”

元策輕一挑眉:“你那日找的那些人不也都同我挺像,都是兩隻眼睛一個鼻子?”

“……”她就說他那天來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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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薑稚衣此刻顧不得自己的事,湊到元策耳邊小聲耳語:“那不一樣!若只是一個像便算了,我看寶嘉阿姊所有的面首都與他有幾分相像,要是將那些面首的鼻子眼睛嘴巴耳朵一樣樣分開來拚湊一番,可能便是他這張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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