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心念誰

發佈時間: 2022-12-07 05:44:40
A+ A- 關燈 聽書

 血瞳男人的手臂彷彿鐵鉗一般禁錮着她的腰身,骨頭似乎已經被勒斷,她疼得淚眼模糊卻動不了分毫,舌頭被他卷在口中,鮮血在脣齒間流過,腥苦的味道令她幾欲嘔吐。

 她拼命的告訴自己,這是夢,不是真實的,醒過來,快點醒過來!她要崩潰了!她想狠狠的掐自己,卻沒有任何辦法,只能無條件的承受這痛苦的折磨。

 “瀟兒!瀟兒!醒醒!”

 身體被人搖晃了兩下,嶽瀟瀟頓時恢復了清明,猛地睜開眼睛,看也不看就撲進那人的懷抱,大哭不止。

 “別怕,我在這兒,別怕,做夢而已。”雲憶一手攬着她顫抖的腰身,一手撫摸着她的頭髮,輕聲哄着,眸中泛起絲絲憐惜。

 她哭了一會兒,哽咽的說道:“你別走,陪着我,行嗎?”

 “放心,我不會走的。”

 嶽瀟瀟向裡挪了挪,可是沒有鬆手,好像鬆開了,雲憶就會離開,待他躺下,她就整個人縮進他懷裡,頭枕在他頸間,拼命的吸氣,彷彿只有這個氣息,才能讓她平靜,安心。

 雲憶見狀收緊了臂腕,將她圈在懷中,摸着她的頭髮,心疼不已,聲音柔得像化冰的春水:“睡吧,睡一覺就好了,乖,什麼都不要想,一切有我。”

 雲憶的胸膛熱乎乎的,心跳平穩有力,她從小聽到大,聽了無數個夜晚,彷彿是上天對她最大的恩賜,下意識的數着節拍,腦中還是那個血瞳男人,他紅袍上繡着耀眼的金龍,她不認識他,但認識飲血劍和玉扳指,一個是帝王禁忌,一個是封國的傳國之寶,爲什麼都在他手上,難道他是封國的開國皇帝?

 可是,他爲什麼是灰髮血瞳?

 “憶,凌家世代都是黑髮墨瞳嗎?”

 “當然,天下人都是如此。”

 “那,有沒有異族?比如,灰髮血瞳的?”

 “嗯,好像沒有,瀟兒怎麼突然問這個?”

 “沒什麼,就是剛纔夢到了一個奇怪的人,憶,我睡了,你別走。”

 “嗯,睡吧,別怕,那都是夢。”

 許是真的累了,許是哭的累了,嶽瀟瀟不願意再想,又往雲憶懷裡鑽了鑽,直到緊緊地貼着他,才放心的睡去,她沒問他爲什麼會來,她只要知道他不會離開就夠了。

 雲憶輕輕地抹掉她臉上的淚痕,低下頭,吻了吻她的額頭,小時候,他每次摟着她睡,都會忍不住吻她的額頭,然後她就會閉着眼笑,將他抱都更緊。

 曾經,他以爲自己再不會吻她了,也不會見到她笑了,因爲已經好多年沒有抱着她睡了……

 他正想着,纏在他頸間的手臂忽然收緊,下一秒,她笑了,仍然閉着眼睛,卻笑得宛如盛開的梨花,他那滿院的梨花,都不如這一朵美麗得讓他心疼。

 嶽瀟瀟一夜無夢,悠悠醒來看見身邊沒人,剛想喊雲憶,就見他從外面回來,她來不及思索,下了牀就跑向他,雲憶一個箭步來到近前,打橫將她抱起,皺眉責備道:“怎麼不穿

 鞋呢?你體寒小心着涼。”

 見她不說話,只是死死的摟住他脖子,他便笑着安慰道:“我去和師父說一聲,讓你多睡會兒,睡醒了嗎?餓不餓?”

 她乖乖的點點頭,依然沒有說話,看着雲憶拿起鞋,一隻一隻給她穿好,看着他拿起玉梳,一下一下給她梳頭,她很想就這樣睡死在雲憶的溫柔裡,永生永世不願醒來。

 他的懷抱裡沒有煩惱,沒有噩夢,沒有痛苦,也沒有未來,可是她不能這樣自私,她可以不要未來,卻不能毀掉他的未來。

 “我自己來吧。”嶽瀟瀟心裡緊緊的,卻伸出手,笑着說道。

 “今天我想給瀟兒梳頭。”雲憶沒有答應,但同樣笑着說道。

 好,就今天,今天以後,她都自己梳頭,她不要再拖累他。

 下樓吃過飯,他們便啓程趕路,雖然浩浩蕩蕩十幾個人,卻沒有來時那樣熱鬧,沒有了沉默寡言的兆幕,更沒有整天惹她生氣的趙言成,嶽瀟瀟覺得這好冷清。

 因此趕路變得枯燥起來,她每天不是吃了睡,就是睡了吃,好像她只有這兩件事可以做,而且無論是腦袋還是心裡都空蕩蕩的。

 兩天后,他們到達了安平城,玄宸他們只打算在這裡歇一晚然後就向北走。因爲玄衣山莊的弟子遍天下,所以他們剛進城,安平城的弟子便來報告這裡的情況,說是一天前見過了玄凝,但是沒有看住,現在不知去向。

 於是玄玉要留下來查訪玄凝的下落,晚上爲她們踐行。

 飯桌上,嶽瀟瀟聽了沒有喜憂,畢竟她與玄玉沒有交集,但玄玉似乎很高興,喝了不少的酒,他的酒量幾乎和玄宸不相上下。

 雲憶、劉承恩也陪着喝了些,她本來不想喝,但是盛情難卻,而且想到自此一別可能永無相見之日,便也就不再推辭,這是她來到這個世界後第一次喝酒。

https://www.nunu1109.com/ 波妞言情

 辣、甜、熱,這便是救的滋味,一杯接着一杯,她有些恍惚,對面坐的不是玄玉嘛,爲何長得卻像趙言成?爲什麼想到了趙言成,因爲這是當初他選的那間酒樓,因爲他離開的時候沒有踐行宴……

 夜風拂面,頓時清醒了不少,她走到那棵樹下,想起了趙言成曾經說過的話,他到兆都了嗎?他,真的是回去退親嗎?

 “瀟瀟。”

 嶽瀟瀟聞言心頭一跳,暮然回首,眼中有失望閃過,聲音有些生澀:“玄玉公子。”

 “你很失望?我不是你想見的人。”

 看着徑直走過來的玄玉,嶽瀟瀟的臉部有些僵硬,今晚的玄玉與平時不同,讓她不敢直視,而且他沒有自稱玄某,而是直接用了你我。

 “明日一別不知何時再見,我有一個不情之請,你能否答應?”

 嶽瀟瀟轉過身,背對着玄玉,淡淡的拒絕道:“即使不情之請,又何必開口?”

 “不開口就永遠沒有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