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顧家主宅
伊凡從書房經過，突然看見顧墨寒的助理一臉嚴肅的從門內出來，被他撞上后看向他的神情就變得很奇怪。
伊凡見了，覺得事情變得很微妙，他試探xin的開口，「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助理搖頭，語氣還算恭敬，「沒有殿下，您現在最主要的任務就是好好學習。剩下的一切大少會幫您安排妥當的。」聽著他四平八穩的語氣，伊凡心裡變得很複雜。
他吃咸蘿蔔淡操心，無論發生什麼，顧墨寒都能解決。
連伊凡自己都很驚訝，短短几日的相處下來，他竟然在潛移默化中被顧墨寒影響，因為對方什麼都好，他崇拜的就差把對方當偶像了。
嗯，諾諾姐喜歡他，也是應該的…
他一點都不酸。
伊凡進書房后看到顧墨寒正在伏案工作，當察覺到伊凡的腳步聲后，顧墨寒抬眸輕輕瞥了他一眼，「來了就坐。」
「…哦。」伊凡聽了，果真就安安靜靜的坐在了，乖的一批。要是換做過去，他免不了和顧墨寒斗幾句嘴，可現在不一樣了。伊凡清了清嗓子，「我聽說R國最近要準備登基大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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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墨寒，「嗯。」
「你們是不是真的不希望我哥哥登基，所以才想扶持我？」
顧墨寒手中的動作一頓，淡淡道，「如果不是因為這樣，你認為是為什麼？」
伊凡有些躊躇，斟酌再三才道，「你們是商人，當然不會做無利可圖的事。你幫助我，一方面是為了我姐，另一方面就是為了顧家。」他話音剛落，顧墨寒極淡的笑了一下，「這是很淺顯的道理。可你想說的僅此而已嗎？」
伊凡微微握緊了手，「當然不是。」
「我還看到了你們C國的野心，如果我能登基，給顧家帶來的利潤無疑是巨大的。到時候的R國，將會成為你們石油供給國之一。為了石油問題，中東已經鬧成了一鍋粥。」
「可你們只要成功，未來等待著的，就是其他國家艷羨不急的紅利。這樣的好買賣，世界上都找不出第二樁。」
「所以，就算我不願意，你們也會推著我走。」
此話一出，顧墨寒俊眸微斂，仔細打量了下眼前稚嫩的臉，「聽你的意思，是覺得自己虧了？」
伊凡不說話，就這樣靜靜的看著他。
顧墨寒輕笑，淡漠道，「你以為，給你提供政治庇佑是件很簡單的事嗎？但凡你爭權失敗，顧家在R國的多年布局就會毀於一旦。如果只是為了私利，我完全可以做的更絕。」
「比如說，殺了你以後找一個更聽話的傀儡，李代桃僵。而不是現在大費周折，等你開竅。」
顧墨寒說的一針見血，伊凡聽的十分扎心，「那你們是為了什麼？」
顧墨寒沉聲，眼神凌厲，「R國不幸的人有很多，它再不堪，也是諾諾的家園，我和她初遇的地方。你們圖特族既然坐上去了，首先考慮的應該是民生。」
「賣資源或許讓你感覺很不爽，但是除了石油資源，R國現在還剩下什麼？你能回答我嗎？」
被這麼一逼問，伊凡愣了一下，隨後整個人的神情變得憂鬱起來，良久，他才緩緩道，「…什麼都沒有。」
R國除了石油，剩下都是一些輕工產業。在世界上並沒有什麼競爭力，如果真的如顧墨寒所說，石油將在五十年後耗盡，那到時候的R國…前途將一片黑暗。
有那麼一刻，伊凡感覺到很沮喪，「如果R國在五十年內沒有建立起自己的競爭優勢，它遲早會變成犧牲品。」
顧墨寒斜了他一眼，「難得你還有這樣的覺悟，可是你的哥哥索多瑪可完全沒有想到這些，整天沉迷在自己的權欲之中。伊凡，這樣的哥哥，你放心把R國子民的前途交給他嗎？」
伊凡誠實的搖搖頭，「我會回去的。哥哥錯了，我不能讓他再錯下去。」
顧墨寒提醒道，「既然決定要回去，那就做好心理準備，不是你死就是他亡。權利之下，沒有親情。」
這話說的現實，但是伊凡也明白這樣的道理，他從小在皇室長大，爾虞我詐見的多了。可饒是如此，他依舊嘆服顧墨寒的閱歷與城府，「如果皇室也有像你這麼優秀的人。或許位子也輪不到我哥哥了。」
「以前，我覺得蘇夜也是這樣的人。他一直都是我心中欽佩的對象，但是現在…他所做的事卻…」
顧墨寒看著他臉色略有不忍的模樣，一眼看穿，「如果是蘇夜要當王，你就心甘情願讓了。」
伊凡欲言又止，最終還是默認了。
他沒有顧墨寒厲害，也沒有蘇夜聰明。這兩個任何一個人走向那個位置他都不會心有不服。伊凡覺得自己就是個撿漏的，莫名其妙的變成了皇子，現在又可以順理成章的去競爭皇位。
顧墨寒見他沉默的模樣，冷哼了一聲，「出息呢？」
伊凡：……
顧墨寒和顧諾在這件事上態度都一樣，只要他表現出軟弱，就要被懟了。伊凡羨慕他們的優秀，顧諾給他的建議都是在十年前就有初步規劃了。
而他，原本的初心就是想當個廢柴王子罷了。
「如果我讓你們失望了…」伊凡內心有些忐忑，說出了自己內心的惶恐，「你們會怪我嗎？」
「你只要對得起你自己就夠了。」顧墨寒說著，頓了一下，「支持你是我們自己的選擇，既然敢賭，那當然要做好承擔一切的準備。伊凡，你還是太心軟。」
「從前蘇夜在你身邊的時候，幫你處理了很多見不得人的事。你被保護的太好，始終不願意睜眼看這個世界。但現在你要清楚，他已經不再是你的下屬了。」
「如果你僅因為離開他而一事無成，恐怕蘇夜也會看不起自己曾經的復出。更會覺得自己的叛變是理所當然。」
提到蘇夜，伊凡的心立即被揪了起來。看著他臉色鐵青的模樣，顧墨寒意味深長，「所以，你想不想讓他後悔？」
不知為何，聽了這話，伊凡超級想點頭。
他當然想！
更想有朝一日見到蘇夜以後，趾高氣昂的和他說——我才是你真正的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