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綠從醫院出來時，已經是凌晨兩點，突突就是感冒引起的發燒，打了點滴也就沒什麼大事。
她本來想陪突突一晚，可想到賀老太太清晨五點半要準時吃一種藥，她擔心女傭會忘記，還是讓司機把她送了回來。
可是一推開臥室的門，就迎上一雙幽黑的眸子，賀擎天躺在牀上，只不過並沒睡，而是倚着牀頭，一副等人的架勢。
這是在等她嗎？
蘇綠並沒有問，甚至連臥室也沒進，既然他睡在這裏，那她去睡客房好了，她剛轉身準備走，就聽到賀擎天問道，“去哪了？”
蘇綠握着門柄的手一緊，回頭衝他微微一笑，“賀先生，我似乎沒有義務向你報備吧？”
賀擎天從牀上走下來，穿着黑紫外色的睡袍，配着他俊逸的臉，整個人透着妖嬈的味道，可是從他身上散發出的氣壓格外低，低的讓人窒息。
“蘇綠，你似乎忘記了，我們還沒有離婚，”他聲音幽沉。
“我沒忘，”蘇綠接過話來，“不過要離婚也就是你籤幾個字而已，對了，離婚協議我放在牀頭抽屜裏。”
“只要我一天不簽字，你就還是賀太太，”賀擎天與她對面而站，目光落在她的臉上，甚至是身上，帶着幾許打量，似乎想從她身上窺探出什麼。
“我記住了，”蘇綠微微一笑，“如果沒事，我要去睡了。”
這大半夜和他討論這種，她已經近乎說到自己都乏味的話題，實在沒有意義。
只是，她剛擡動腳步，手腕就被捉住，“你要去哪睡？”
蘇綠蹙眉，瞪着他握着自己的那隻手，“客房！”
“呵，”賀擎天冷笑，“蘇綠你剛說過，你記得自己的身份。”
蘇綠擡眸，與他的視線對上，忽的明白了，然後搖頭，“賀擎天你不會是要我現在和你睡一張牀吧？”
“不可以嗎？”他微眯着眼睛，那裏面卻沒有半點欲-望的火光，可是卻有着不許忤逆的堅定。
蘇綠擡手，揮掉他握着自己的手，“賀擎天你有病，我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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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下一秒，蘇綠就被他拽過，按在了門板上，他的雙手掐着她的雙腋，急喘的呼吸噴在她的鼻尖，咬牙，“我是有病。”
說完，頭一低，吻住她的脣。
“唔……放開我，賀擎天……”他的動作太突然，讓蘇綠驚的一時沒反應過來。
可是，賀擎天不僅沒有放開她，反而脣齒一路咬下去，“既然你知道你是我賀擎天的老婆，現在就該盡賀太太的義務。”
痛，沿着他的吻跡，一路漫延。
一排排清紫的齒痕，在她似雪的肌膚上，如盛開的花。
蘇綠又疼又氣，“義務？你特麼和沈千兒上-牀時，怎麼沒想過那是我的義務，憑什麼讓她履行？”
壓在心底的醋意，終於在這一刻，排涌而出。
賀擎天瘋狂的動作停下，手捧着她的臉，力道依舊大的她掙脫不開，“呵……你在吃醋！”
“吃你個頭！”蘇綠酸楚的別開臉，“我嫌你髒！”
嫌他髒？
幾個小時前，是誰和別的男人在車裏擁-吻？
賀擎天在看到她上了聶校奈的車後，仍沒控制住自己，也開車跟了過去，可是他看到的是聶校奈捧着她的臉親-吻。
一想到那個畫面，賀擎天的心像被熱油澆過似的，滋拉拉的疼……
現在她卻反過來諷刺她！
還有，那一晚，如果不是他心裏腦子裏滿滿是她，也不會喝醉，不會把沈千兒當成了她。
這一切，都是她造成的。
是她，讓他狼狽，讓他變得不像自己。
賀擎天等她的這幾個小時，他腦海裏閃過無數個不敢面對的畫面，他就在這樣的折磨裏，一分一秒的等她，他想聽她說一句解釋，哪怕是騙她，他也會信。
可她沒有，她對他只有冷漠。
壓抑的盛怒，在他的她眼底凝成了一團火，熊熊的火苗，燒盡了他最後的理智。
“你和聶校奈做了？這幾個小時是不是一直在做？”他低吼，手落在她的領口，用力一扯，剎那單薄的衣料盡碎。
“賀擎天，你無恥！”擡手，她甩了他一巴掌，可這並不能阻止他。
他像是瘋了一樣，不顧她的掙扎……
太疼，蘇綠幾乎暈厥過去，張嘴，狠狠的咬住他的肩膀，直到嘴裏全是血腥味，她終於鬆開了口，可是他仍沒有停下。
彷彿這樣，就能抹去其他男人，留在她身上的印記。
賀擎天承認，他嫉妒，嫉妒聶校奈，嫉妒那個讓她生下孩子的男人。
蘇綠如一隻破布娃娃，任由他瘋狂擺佈，疼痛，難受讓她有種隨時會死去的無力。
從門板，到牆壁，再到沙發，地毯，最後是大牀……
賀擎天就像是餓了千年的野獸，不知饜足的吞吃着身下的美味，而蘇綠就像是被抽走了靈魂，瞪着圓圓的大眼睛，沒有眼淚，沒有掙扎。
在夜的黑暗，一點點褪盡之時，他終於低吼一聲，讓一切歸於平靜。
耳邊，他呼吸溫熱而沉重，他含着她的耳珠，“蘇綠，你是我的。”
霸道，卻又溫柔的話語，帶着疼惜，只是讓蘇綠再也無法沉溺。
她身子僵了，思想也僵了，她已經不像個整體，像是被撕碎了，一塊一塊，一片一片的，再也拼湊不起來！
意識漸漸模糊，她連老太太要吃藥，也忘記了，整個人陷入疼痛的昏睡中。
蘇綠再睜開眼，窗外一片明亮，可她卻不知道現在幾時幾分，只知道全身都痛，白淨的肌膚上，處處是刺目的指痕和齒印，房間裏空氣中腥腐的味道還沒散去，大牀更是凌亂不堪，而她的腿間甚至還帶着斑斑血跡。
她咬脣一笑，閉上眼，才發覺心連痛都沒有，只有似冰的寒涼。
起牀，洗漱，蘇綠剛準備換衣服，賀擎天走了進來，看了他一眼，她微笑，“賀先生還要嗎？要就現在開始，省得我穿上衣服，還要麻煩你脫。”
說完，蘇綠也不顧忌，直接脫掉睡袍，曼妙的身體進入他的視線。
只是她似雪的肌膚上，一片片青紫淤痕，讓人觸目驚心。
彷彿在控訴昨夜，他禽-獸般的行徑。
賀擎天的心一縮，有些看不下去，可是他會那麼失控，是因爲嫉妒。
她明知道他和聶校奈兩人註定水火不容，可她爲什麼還要和他牽扯不清？
還有，她怎麼能生下別人的孩子？
短暫的疼惜，被內心深處的嫉妒和憤怒取代，他轉身走了出去。
幾分鐘後，蘇綠換了衣服走出來，他坐在沙發上，旁邊放着一杯清水，手裏拿着一盒藥。
蘇綠並沒有在意，只看了一眼，就準備向外走，這時卻聽到他說，“過來，把藥吃了。”
藥？
蘇綠不解，怔看着他，賀擎天起身過來，一手端水一手拿藥，俊美的臉沒有任何表情，只有冷漠，“我不會讓我的孩子和別人的孩子共享一個母親。”
說完，他將藥放到她的手中，看着緊急避孕藥幾個字，蘇綠眼前一黑。
“賀擎天你無恥！”蘇綠徹底被擊怒，奪過他手裏的水杯，將水往他臉上用力潑去。
水，順着他緊繃的臉部線條，緩緩下滑，他並沒有理會，而是眯着眼睛看着她，“蘇綠，不是我不仁，是你不義在先。”
空掉的玻璃杯，在蘇綠掌心幾乎被捏碎，委屈，羞辱，讓她全身顫抖的幾乎站立不住。
“呵呵，”怒極之後，她淺笑，“賀擎天就算你不給我買藥，我自己也會……在這世上，不是誰都能讓我蘇綠爲他生孩子。”
說完，她拆開手裏的藥，取出兩片，直接丟進嘴裏，沒有水，她幹生生的就着唾液嚥下去。
堅硬的藥片，像是帶着利刃，一路劃破她的喉嚨，劃破她的胃管，最後也劃破了她的心。
賀擎天就那樣看着她幹吞下藥片，眉頭都沒眨一下，只是她眼裏的蒼涼和絕望，如一隻手扼住了他的咽喉，讓他不能呼吸。
她看起來那麼無辜，彷彿是他做錯了什麼。
可是，他今天的無情和冷漠，都是她逼的，是她一手造成的。
“賀擎天你看清了，藥我吃下去了，”蘇綠說着，還微笑衝他張開嘴。
她的笑容，像刺一樣扎到了他的心，痛的他鮮血淋漓。
“賀擎天讓女人吃事後藥，真的不男人，”蘇綠又諷刺一句，說完轉身，沒人知道，一直隱忍的眼淚，在那一瞬間倏的滑落……
曾經她看到那份名單上有他的名字，她還幻想他有可能是突突的親生父親，而現在她慶幸他不是，否則遭受侮辱的不止是她，還有她的突突。
身後，賀擎天在她走出臥室的瞬間，一拳頭打在旁邊的牆壁上，她說不是誰都有資格讓她生孩子。
她，這是在諷刺他，沒有那個資格嗎？
那究竟是什麼樣的男人才有資格，讓她生下孩子？
賀擎天突的很好奇，突突的親生父親是誰？
伸手，抹了把臉上的水漬，賀擎天掏出手機，“孟助理，查一下六年前蘇綠和什麼樣的人交往過，尤其是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