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年冬天,高中畢業的我放棄了繼續求學的打算,跟隨進入大學的妹妹潘如畫來到了h城,應聘進入一家名叫本色的高級娛樂會所,成爲這家會所裏的見習吧員。
這種聲色犬馬的場合本令我極其反感,無奈我拗不過妹妹的再三懇求,只能被迫放棄我最愛的圖書管理員的工作,投身這種燈紅酒綠之地。
妹妹給出的理由十分充分。
一是這裏的薪資和小費夠高。
二是因爲靳言是這裏的少東家。
靳言是小畫的大學學長,本色集團總裁的獨子。
人長得帥,歌唱得好,舞跳得棒,要肌肉有肌肉,要長腿有長腿。
總之一句話,該男符合了女人所有的幻想。
小畫入學第一天就被靳言開着橙色超跑呼嘯而去的背影閃瞎了眼,從此這世間男兒皆不入她法眼。
她在我這個姐姐面前發了誓,一年內一定要把靳言攬入懷。
我對妹妹的“雄心壯志”憂心忡忡,對這段幾乎不太可能發生的戀情更是秉持悲觀態度。
小門小戶出來的我,從小安分守己本本分分,自知醜小鴨一枚,對於高富帥從不抱有幻想。
可是既然妹妹如此雄心勃勃,那我身爲老姐,也只能爲了她赴湯蹈火,甘願捨身投入這污濁之地,伺機而動,爲妹妹尋求良機。
入職後不久,聖誕將至。
會所上下員工皆爲聖誕狂歡party忙得熱火朝天,據說一向熱衷於夜生活的靳言,將在平安夜當天大宴同校美女。
但凡在美女花名冊上排得上號的女生皆有資格前來參加,憑我妹妹小畫的美貌,自然當在其列。
很快,聖誕狂歡party在平安夜裏拉開了序幕。
當然,這與我半毛錢關係沒有,只是徒增了我的工作量而已。
晚上7點剛過,我已經忙不迭地揮舞着小刀劈開各種水果,和同事小菜一起做成拼盤備用。
妹妹穿着花了我半個月薪水買來的白色露肩小禮服,頭髮高高盤起,化了個煙燻妝,美得簡直不要不要。
她嫋嫋婷婷從我面前經過,對我拋來一個妹眼,卻把我的同事小菜給迷了個七暈八素。
“你妹妹簡直是太美了!“
“你怎麼會那麼醜?”
損友如他,一邊極力擡高我妹妹的同時,還不忘了刺我一刀。
“我長得醜對不起你。“
“還是對不起國家了?”
我反嗆道。
和小菜在工作間裏鬥嘴,是我工作之餘的一大樂趣。
長夜漫漫,生命不息,拼盤不止。
看今晚客人這魚貫而入的架勢,我想晚上我的手估計是要廢了。
命運不公阿,無數人在狂歡,我們卻忙成狗。
不過忙碌的時光總是格外地快,洗洗切切中兩個小時就過去了,也不知道小畫今晚能不能成功贏得靳言的關注。
我望着標號“999”的頂級包廂,目光略顯惆悵。
無論如何,我已經把從同事那裏得來的關於靳言的各種八卦都整理成了筆記,拿給小畫過了目。
作爲姐姐,我只能幫到這裏了。
“小書小書……”
我的好友小雪一路奔跑由遠而近,徑直跑進了工作間,上氣不接下氣地對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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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書,快快!“
“快跟我來,小畫把靳少惹毛了!”
什麼?!
我放下刀跟着小雪就走了,剛走幾步想了想,還是回頭把刀拿起來別在了腰上,在小雪和小菜驚訝的目光裏,斗膽朝着那間門牌號爲“999”的頂級包廂走去。
推開門,屋裏清一色的大白腿晃得我眼暈。
在昏暗包廂的一角,幾對男女正衣衫不整地在角落裏摟摟抱抱。
幾個酩酊大醉的女人正不知所謂地躺在沙發上任人上下其手……
景象不堪至極。
緊接着,我一眼看到了小畫。
她正被兩個壯漢一左一右架在中間,一個穿着黑色西裝的男人弓着背,掐着小畫的下巴迫使她張開嘴…
正拿着一瓶人頭馬xo往她的嘴裏猛灌!
這一幕讓我頓時氣血上涌,不管不顧衝了過去,犯二地拔出水果刀,一下抵住了他的……
臀部……….
呃,武俠片與現實的差距。
這不能怪我,他的站姿實在不雅。
不過這一招並未佔據什麼先機,僅僅兩秒不到的功夫,我就被一個男人反手制住在原地不能動彈。
情急之下我不由得咆哮了一句。
“靳言你是不是人啊,這麼對待一個女人!”
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包廂裏頓時安靜下來。
在本色會所裏,至今還沒有人敢直呼靳少的大名,更沒有人敢這樣當衆質問他。
靳言緩緩轉過身來,可能是看到我穿着服務員制服的緣故,他臉上的表情呈現出微微的詫異後。
但隨即又恢復了一如既往的冷漠。
“這個服務員誰招進來的?這麼不懂規矩嗎?”
他突然大吼了一聲,這一吼,角落裏那幾對鬼鬼祟祟的男女瞬間正襟危坐,再也不敢造次。
“我們玩得開心着呢,一點事兒都沒有。“
“小雪,快帶小書出去!”
小畫已經醉態明顯,被兩個壯漢緊緊挾持着,眼神以及迷離。
“給我滾出去!”
靳言再次大聲吼道,對我的突然出現極度地不悅。
“你先放了我妹妹再說!有什麼事情衝我來,她已經喝多了!”
一向膽小的我今天不知道怎麼了,居然這麼有種。
“誰是你妹妹,你快出去吧,別再這裏惹靳少生氣了。”
小畫連忙否認,我知道,她一向不屑與我爲伍,更不想讓任何人知道我是她姐姐。
“靳少,對不起,這是我老家的朋友。她不懂規矩,希望你別計較。”
小畫滿臉堆笑地望着靳言,語氣和笑容都說不出的卑微。
我的心一陣刺痛,拿起桌上剩下的大半瓶xo,一口氣對着酒瓶全部喝光。
酒精上頭,瞬間頭腦發脹,整個人搖搖晃晃,意識卻還清醒。
“現在可以放了我妹妹嗎?”
“小書你是不是有病啊?“
“趕緊走啊!別在這兒添亂!“
“小雪,把她帶走!”
小畫再次衝我嚷道。
“啪!”
一記清脆的耳光打在了小畫的臉上!
“我最煩不知好歹的女人!”
靳言冷冷說道,似乎在給這一記耳光一個合理的解釋。
小畫“嚶嚶”哭了起來,這一巴掌打得我心又難安,怒火中燒。
忍不住急得大喊。
“你別打她,有什麼事情衝我來!”
“嘖嘖…”
他再次上下打量了我一下。
“小吧員挺身救妹,有意思。”
“我怎麼做,你會讓他們放開我妹妹?”
我並不理會他的調侃,徑直問道。
“人家可沒把你當做姐姐。
”他的語調悠長而玩味…“
還第一次見女人拿着洋酒對瓶吹,挺有種啊。”
“請您回答我的問題。”
我當時真是怒火攻心,懶得和他繞圈子了。
即便他是我的老闆,傷害到我家人我也要拼全力保護!
“看來你敬酒不吃吃罰酒!“
“好!非常好!“
“阿鬆阿杰,放開潘如畫,把這個吧員帶走!”
靳言突然臉一黑,對那兩個壯漢吩咐道。
那兩個壯漢直接把小畫甩在了沙發上,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地分別架住了我的左右,靳言冷冷地說道。
“跟我走!”
說完,他就直接離開了包廂,兩個壯漢把我從包廂裏直接拖了出去。
我匆忙之中回頭望了一眼躺在沙發上不知所謂的小畫,大聲衝小雪喊了一聲。
“照顧好我妹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