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1 你明明就是在關心我一萬

發佈時間: 2022-10-06 13:30: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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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經她一直心心念念想要的感情,如今這樣真實的擺在她眼前,可是她卻不敢接受了。

 一局網球結束了,安然放下手柄,輕輕地喘着氣,看到沈亦晨的額頭上淌下了汗珠,急忙抽了紙遞到他面前,“叔叔,你流汗了。”

 沈亦晨的笑容有一瞬間的僵硬,他的兒子如此懂事,而這一切,都是託鬱歡的照顧丫。

 她這五年過的該有多辛苦,多麼的艱難心酸媲?

 鬱歡側過臉哽咽了一下,低頭隱去眼裏的淚光,提了提聲音道:“然然,吃飯了。”

 晚上吃多了會撐胃,她向來注重這些,晚上一般都只會給孩子做些清淡的。她只准備了兩碗湯,不管是有意無意,總之就是忽略了他。

 沈亦晨看到他們母子要吃飯了,知道鬱歡不會給他準備,很自覺地拿起自己的外套走向門邊。

 “叔叔!”安然忽然叫住他,沈亦晨轉過頭,安然歪着腦袋,笑笑的問他:“你還會再來嗎?”

 沈亦晨下意識的看向鬱歡,卻見她撇過了頭,心裏瞬間劃過失落,他儘量的牽起一個笑容,答非所問的說:“叔叔下次來,再給你帶好吃的冰激凌。”

 其實他很不想用“叔叔”兩個字,鬱歡不知道,他在說起這兩個字的時候,心裏有多疼。

 可是他現在不能驚擾到孩子,更不能這麼莽撞的打亂她的生活。

 鬱歡沒有主動留下他,他也不想自討沒趣,回頭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又對安然招了招手,拉開門出去了。

 他們明明住在十樓,可是她卻彷彿聽到了他的車離開時,那種失落和受傷。

 安然放好手上的手柄,繞到她身邊去拉她,仰頭卻看到了滿臉是淚的媽媽。

 -

 鬱歡看得出來,安然還是很喜歡沈亦晨的。

 安然是個警惕性很高的孩子,一般情況下不會輕易對什麼人放鬆戒備,可是那之後,安然總是會不時地問起沈亦晨,問他什麼時候會再來。

 鬱歡不知道世界上是不是真有父子連心這回事,可是安然問過她不久後,沈亦晨就真的來了。

 他給安然帶來了新的掌機,還帶來了好多進口的冰激凌,他會陪着孩子打遊戲,還會和安然看球賽。她是一個母親,即便知道那些都是兒子喜愛的,可是她看不懂,也就從來沒有陪着看過。

 沈亦晨是安然的父親,而他現在也在學着慢慢擔起父親這個角色。可是最讓鬱歡氣憤的,是他仗着孩子對他的喜歡,在她的家裏恃寵而驕,橫行霸道。

 “沈亦晨,你不要以爲然然對你比較有好感,我就會重新接受你,你想都不要想!”

 吃過晚飯,鬱歡把收拾好的碗具放回櫥櫃,轉身白了他一眼。

 她不知道這個男人是怎麼了,每天都會守在幼兒園門口,或者準時出現在她家門外,她從來不給他做飯,他也不張口要求,似乎是在吃過飯之後纔來的。

 Sunnie根據職位的分配,在每天四點半到六點的時間段下班,他每天吃飯可真早!況且現在都在準備設計賽,他難道就不忙嗎?!

 沈亦晨也不惱,靠在廚房的門框上無所謂的聳了聳肩,他管那麼多,只要不讓向錦笙那個混蛋接近她,他的目的就達到了。

 鬱歡收拾好東西,關了廚房的燈想要離開,沈亦晨卻站在門邊沒有讓開的意思。

 “你幹什麼?!”鬱歡的身子隱在黑暗裏,皺着眉不悅的看着他。

 沈亦晨一手撐着門框,微微的低着頭緊緊地看着她,“歡歡……”

 他靠她很緊,溫熱的氣息悉數噴灑在鬱歡的臉上,讓她的臉上有些發燒,不知不覺的紅了臉,好在沒有開燈,並不明顯。

 “讓開!”鬱歡低着頭低喝一聲,一手揮開他撐在門框上的手,側過他的身體想要出門,沈亦晨卻一把攬住她的腰,翻身將她抵在了廚房的牆壁上。

 廚房沒有開燈,只有對面住戶的燈打進來,纔能有些亮光,沈亦晨一手扣着她的腰,將她緊緊地桎梏在自己的懷抱裏。

 “歡歡……”他在她的耳邊低喃,激起鬱歡身上一陣顫抖。

 他們已經很久沒有這樣近距離的接觸過了,她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太久了,心裏竟然有些莫名的慌亂,像是剛和他在一起時那樣心潮翻涌。

 鬱歡側了側臉,逃過他的氣息,沈亦晨卻更加靠近她,將頭抵在她的肩上,有些失落的喃喃,“歡歡,你一定要這樣嗎?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

 “重新開始?”鬱歡低笑,他有些看不清她的表情,卻在她晶亮的眼裏看到了輕蔑,“沈亦晨,我們幾時開始過?”

 鬱歡的話問住了他,沈亦晨努力的回想了一下,是啊,他們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結婚?是從米蘭,還是從馬爾代夫?

 “沈亦晨,我聽說,你要和以寧訂婚了。”她的聲音很淡,沈亦晨完全聽不清其中包含了什麼情緒,又或者什麼情緒都沒有。

 “沒有的事。”沈亦晨向後退了一步,放開了她的身體,聲音有些清冷,“我沒有要和她訂婚,Sunnie只是要借貸給她家的公司,她父親想借此來用婚約捆上Sunnie,不過這不可能。”

 “爲什麼不呢?”鬱歡低低的笑了,聲音裏有一些難以察覺的失落,“她是寧遠集團的大小姐,你是Sunnie的東家,你們在一起,不是很好嗎?況且,五年前在艾德莊園的時候,你們就已經迫不及待的……”

 她的話還沒說完,沈亦晨就已經一步向前欺上了她的身,咬牙切齒地說:“鬱歡,我再告訴你一遍,在艾德莊園那一晚,我們什麼都沒有發生過,那天下了大雨,我和顧以寧在外面找你,但是沒有找到,我看她渾身都溼透了,所以才讓她去我們的房間裏洗澡,你最好把你腦子裏那些亂七八糟的思想清理一下。”

 事實真是這樣嗎?鬱歡擡眼狐疑的看向他,卻並沒有在他的眼裏找到預期的慌亂。

 是不是他表白的還不夠?

 沈亦晨看着近在咫尺的女人,忽然就軟了聲音,輕柔的說:“從始至終,我只愛過一個女人,她有一個很憂傷的名字,叫鬱歡……”

 “夠了!”鬱歡氣急的打斷他,心裏一時有些慌亂。

 她不想聽他這些所謂的表白,也不想聽他說他有多愛她,現在這些都不重要了。

 沈亦晨還想說什麼,鬱歡卻一把推開了他,轉身走出了廚房,他跟着她身後出來,鬱歡輕輕的吸了口氣,“你走吧,以後也別再來了。”

 “歡歡……”沈亦晨皺眉,女人不是都喜歡聽這種柔情蜜意的話嗎?他有哪裏說錯了嗎?

 他還想說什麼,可是褲袋裏的手機忽然震動起來,沈亦晨有些煩躁的接起電話,可是臉色在瞬間就變了。

 鬱歡不知道那邊和他說了什麼,還不待她趕他出去,沈亦晨倒是抓起了自己的外套,拉開門就匆匆的離開了。

 會不會出什麼事了?

 鬱歡看着被重重關上的房門,心裏也有些擔憂。

 -

 顧以寧來到Caroline的時候正是午休時間,員工們大多數都在餐廳用餐,她知道這個時候錦笙應該在趕工作,所以特地做了便當給他。

 她沒有預約,只是憑着和向錦笙的關係纔來的,前臺小姐不高興的看着她,甚是不情願的帶她上了樓。

 向錦笙至今還是美籍華人,在國外呆的時間長了,總會有些歐洲人的感覺,就連他辦公室的設計也和沈亦晨的區別很大。他的辦公室比較趨近西方化,佈局大多呈白色,寬大而前衛。

 沈亦晨的性子薄涼沉悶,而他則溫潤內斂。

 辦公室裏沒有人,她一個人正襟危坐在他會客的沙發上,玻璃的茶桌上放着她帶來的便當,顧以寧絞着手指,有些緊張。

 這是她第一次來他的辦公室,不知道等一下見到他,會有怎樣的境遇。

 可是她已經走投無路了,不來求他,似乎沒有更好的辦法。

 辦公室的門忽然被推開了,顧以寧急忙擡頭看,來的人卻不是向錦笙,而是他妹妹錦芯。

 看到坐在沙發上的顧以寧,向錦芯先是一愣,眼裏漸漸涌上了憎恨和輕蔑,嘴角慢慢浮現出了冷笑,挑起細眉,半譏半諷對她道:“前臺說有個小姐找我哥,我當是什麼人,原來是你啊。”

 向錦芯的語氣不太好,可是顧以寧還是從沙發上站起身,帶着笑對她說:“錦芯,好久不見了。”

 “是啊,好久不見。”向錦芯冷嗤一聲,擡眼看向她,“這麼多年過去了,顧小姐傍到比我哥更好的人了?”

 她的話讓顧以寧白了臉,她咬了咬脣,儘量忍住怒氣,平和地說:“錦芯,當年是我的錯,我會盡力彌補……”

 “彌補?!”向錦芯提高了聲音,臉上的表情也跟着凌厲起來,“你害死了我媽,事關人命,你以爲能這麼輕易就彌補得了的?”

 “我……”顧以寧語塞,向錦芯看她說不出來話,正要緊追不捨的逼迫她,外面卻忽然傳來了一個男聲。

 “這個季度銷量最好的珠寶是Linda的阿米詩項鍊,回去讓市場部做下調查,看看這款項鍊主要在哪個地區銷售的比較好,着重注意一下。”

 “好的,先生。”

 辦公室裏的兩個女人不約而同的噤了聲,看着向錦笙推開辦公室的門走進來,身後還跟着他的助理Daniel。

 “你怎麼會在我的辦公室?”向錦笙看到站在沙發前的顧以寧,慢慢的皺緊了眉,臉上有不耐也有煩躁。

 向錦芯瞥了她一眼,不屑地冷哼一聲,低低的說了句,“誰知道她是來幹嘛的。”

 顧以寧看他來了,還是先把桌上的便當拿起來,向前遞了遞,“我聽說你中午有時候不吃飯,所以我親手做了些,給你送來……”

 向錦笙皺眉,“這是誰告訴你的?”

 她怎麼會對他的行程這麼清楚?

 “哥,人家一番好意,你也不要辜負了,顧大小姐身子矜貴,能給你做飯,你應該感恩戴德才是。”向錦芯對着她手上的飯盒瞟了瞟,嘴角是鄙夷的笑容,開口便是一番冷嘲熱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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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向錦笙看了看妹妹,伸手輕輕推了她一把,“行了,你少在這火上澆油,快點回去工作。”

 “哥!”向錦芯皺着眉跺腳,她還想看看她哥今天要怎麼教訓這個害死他們母親的女人呢!

 “快去!”向錦笙臉上的表情凌厲起來,對着錦芯低聲吼道。

 向錦芯不高興的看了看他,又對着顧以寧上下剜了兩眼,踩着高跟鞋氣咻咻的除了他的辦公室,Daniel也識相的離開了。

 辦公室裏的人都走光了,向錦笙脫了外套扔在椅背上,徑自倒了一杯紅酒,語氣輕緩的問她:“你來找我,不只是送飯這麼簡單吧。”

 顧以寧咬了咬脣,向前走了兩步,踱到他面前之後,才小小聲的說:“錦笙,我是想來拜託你……能不能,放寧遠一馬……”

 向錦笙聽了她的話,輕輕地嗤笑了一聲,臉上露出了難得的笑容,“瞧你這話說的,我對你們寧遠何曾做過什麼,哪來的放不放一說?”

 “當年……是我做的不對,我向你們道歉,可是寧遠是我爸爸一手打下來的基業,我只求你,放它一馬,也放我們顧家一馬……”

 他的話說得輕巧,可是卻讓顧以寧心裏有些懼怕。

 顧家的家業有哥哥顧以凡繼承,她知道自己向來是被家裏利用的棋子,可是哥哥有句話說的沒錯,如果沒了顧家,她也就失去了一切。況且寧遠是她的家,她不能讓自己的家被毀掉。

 向錦笙爲她的話挑了挑眉,甚是詫異的說道:“顧家的大小姐不是一向清高孤傲,居然也會說軟話了?”

 “錦笙……”顧以寧哽咽了一下,眼眶漸漸有些泛紅,“你只要告訴我,你怎麼才能放過寧遠……”

 她的骨氣,她的驕傲,在父親的懇求和家業的危機下,都變得不值一提。

 “你過來。”向錦笙向她勾了勾手指,顧以寧抵住下脣,雙手交疊着走到他面前,還不待她站穩,他卻伸手一把將她拉進了自己的懷裏。

 顧以寧被他的動作一驚,掙扎着想要起身,他卻一把扣住她的腰,撩起她腦後的碎髮,在她的脖頸上嗅了嗅,“嗯……還是Miss-Dior的味道,是因爲上次我說喜歡這個味道,你纔開始用得?”

 “不是的!”顧以寧繞開自己的脖子,下意識的反駁他。

 這款香水是她的好朋友詩雅前不久才送給她的,她並不知道他喜歡這個味道,所以也沒有迎合討好他的意思。

 “顧以寧,你知道,男人有可能不喜歡一個女人,甚至很討厭她,但是他有可能會喜歡這個女人的身體……”他的手指在她的腰上上下游走,隔着她薄薄的沙灘裙,有些摩挲的感覺,激起顧以寧的一陣戰慄。

 “我……”

 向錦笙把她從自己的身上拉起來,自己翹着腿滿含笑意的看着她,“反正也不是第一次,這件事隨你選擇,寧遠,或者你自己。”

 紅脣被咬出了血絲,顧以寧的眼眶越來越紅,可是眼底卻沒有淚。

 向錦笙還等着她發話,過了兩分鐘後,辦公室裏終於響起了顧以寧屈辱且猶豫的聲音,“可是……在這裏……”

 “當然不是。”向錦笙輕笑,從真皮椅上站起身,一把扣緊她的腰,將她帶進了休息間。

 -

 沈亦晨接二連三的打擾讓鬱歡變得疲憊不堪,在和陶一璇打電話抱怨了幾次之後,陶一璇向她提出帶着安然來自己這裏先暫住一段時間,避一避沈亦晨,等他追她的興致過了,再回去也好。

 鬱歡本來是不想打擾陶一璇的,可是她和陸子琛最近出了些事,每天也是心煩意亂,她想了想,還是帶了安然去了陶一璇家。

 沈亦晨依然會在安然的幼兒園門口等着他們,可是來接孩子的人卻變成了芸姐,鬱歡給芸姐安頓過,如果碰上了沈亦晨,一定不要說出她現在住的地方。

 芸姐倒也機敏,第一次被沈亦晨捉到時,她帶着安然打車一頓繞,最後竟然甩掉了在後面緊追不捨的沈亦晨。

 他對芸姐跟了幾天,卻始終不知道鬱歡現在到底住哪。

 他也在墨園蹲點守過,可是那盞屬於鬱歡的燈,卻有足足一個星期沒有再亮起來過。

 可是她再躲又如何?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廟,沈亦晨開始死守在了Caroline。

 他自然不能再開着車招搖過市,鬱歡這樣牴觸他,讓他的耐心在一點一點瓦解,他必須要做出點狠的,不然他怕自己會堅持不下去。

 鬱歡下班的時間有點晚,她最近在趕設計比賽的案子和策劃,總是時不時的加班,好在家裏有陶一璇照顧着安然,倒是也給她省了點事。

 她怕沈亦晨最近會跟着她,所以車也沒有在開,每天都是等着陶一璇來接她。

 不過她今天似乎遇到了什麼事,鬱歡在門口等了十五分鐘,還是沒有等到她。

 陶一璇的家雖然裏Caroline比較遠,但好在這附近的交通還比較發達,只要走一段路就能去坐地鐵。

 沈亦晨從她出來,就一直跟在她身後,鬱歡漸漸地感覺到有些不對勁,似乎有什麼人在跟着她,可是她回頭去找卻又什麼都沒有。

 腦子裏頓時涌上些亂七八糟的想法,鬱歡心裏越來越慌,腳下的步子也不由自主的加快起來,沈亦晨跟在她後面,眼見就要有些跟丟了,情急之下開口喚了她一聲,“歡歡!”

 熟悉的聲音從背後傳來,鬱歡的腳步一停,隨即卻是走的更快了。

 她發現她似乎擺脫不了沈亦晨,真是可笑,曾經他拼命想拜託她,現在兩個人卻調換了位置。

 他原本是想跟着鬱歡看看她現在住在哪,可是卻被她起了疑心,反正現在也暴露了目標,沈亦晨也就不躲躲藏藏了,乾脆跟在她的身後大步追了起來。

 他一個男人,身高腿長,高中又是籃球隊的,豈是鬱歡一個穿着高跟鞋能比得過的?

 兩個人還沒追逐多長時間,沈亦晨就已經輕而易舉的趕到了她的身邊,輕輕的喘着氣同她說話:“你跑那麼快乾什麼?就像是有鬼追你似的。”

 她寧願是有鬼在追她!

 “然然最近好不好?有沒有問起我?”

 “你最近怎麼沒有回家?你住在哪裏?跟誰在一起?”

 “每天去接然然的那個女人是誰?她爲什麼要去接孩子?你最近很忙嗎?我可以幫你去……”

 鬱歡不耐煩的瞥了他一眼,轉身繼續快步走着,一路抿着薄脣,冷着臉色,不管他說什麼,她始終是一言不發。

 “鬱歡!”沈亦晨被她陰沉的臉色弄得不耐煩了,一把拽住她的胳膊,逼着她正視他。

 就是這張臉,曾經會溫柔的抱着他,會說愛他,可是現在怎麼了?

 沈亦晨皺着眉看着面前不耐煩的女人,低沉着嗓音衝她喊,“我問你話,你都不知道回答嗎?”

 “有什麼可回答,你問的那些,我只有四個字‘無可奉告’!”鬱歡說完,一把扯回自己的的手臂,轉身準備過馬路。

 “你給我站住!”沈亦晨繼續拉住她,臉色也跟着越來越難看。

 他現在是追着她,不可否認,他除了愛她之外,還有一部分的愧疚之情,是因爲這些,他才一直隱忍着她的抗拒和無理取鬧,否則就以他的個性,不管面前的女人他有多愛,他都不會像現在這樣放低身段去糾纏她。

 “你幹什麼?!”鬱歡轉過頭瞪着他,滿臉的氣憤。

 大馬路上的拉拉扯扯,他以前不是常說她有和男人馬路上***的癖好嗎?他現在這樣算什麼?

 沈亦晨看着她帶着怒氣的臉,連日積攢的怒火也直往腦子上竄,握着她手臂的手越收越緊,話也說的凌厲起來,“鬱歡,我再跟你說一遍,你所說的離婚,還有什麼到此結束,對我來說狗屁不值,安然是我的兒子,無論是法律還是血緣,這都是無可厚非的,你只管去告,惹惱了我,我會如願讓你離婚,但孩子你想都別想留在身邊!”

 “你!”鬱歡氣結,伸手甩開他的手,“你這個混蛋。”

 還沒待她走一步,沈亦晨接着拉住她,這一次的話比上一次還重,“我警告你,你如果再敢說我是什麼混蛋,什麼***犯,我會讓你好好知道一下什麼叫做後悔!”

 “你混蛋!我就是要說,神經病,混蛋!”鬱歡被他的話氣得心裏一陣亂跳,胸口起伏不停,卻詞窮的什麼都罵不出來。

 她之前就應該把他羞辱她的話一字不落的記下來,不然現在也不會像這樣,一點氣勢都沒有!

 鬱歡用力甩開他的手,腦子裏唯一的想法就是不想再和麪前的男人糾糾纏纏,轉身大步的邁向馬路。

 正是下班的時候,路上的車很多,鬱歡被他氣得腦子一陣陣發懵,完全忘了什麼斑馬線,什麼紅綠燈,車都不看的就向對面闖。

 “鬱歡,你站住!當心車!”沈亦晨看她不顧一切的樣子,急忙追在她身後,鬱歡看他跟上來了,心裏又氣又急,加緊了步子向對面跑。

 紅燈轉綠,鬱歡還專注着不要被沈亦晨抓到,卻沒注意到從左邊飛速開過來一輛出租車。

 喇叭聲響起的時候,鬱歡腦子裏還是執着着快點跑,沒有注意到那聲音是用來提醒她的,直到身後響起了沈亦晨驚恐的嘶吼,“歡歡,小心!”她這才猛地轉過頭,那輛出租車卻已經照着她開了過來。

 她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沒有被撞到,只是當她反應夠來的時候,人已經摔到了一旁的花壇上,出租車停在馬路中間,前面還躺着一個穿着黑色西裝的男人。

 鬱歡看着沈亦晨一動不動的躺在馬路上,腦子裏飛速的旋轉起來,心跳彷彿在一瞬間停止了,她坐在地上,膝蓋還在往出滲血,可是她卻沒有感到疼。

 她想起來了,身後響起沈亦晨聲音的同時,她轉過頭去看,眼見那車要撞到她的時候,沈亦晨卻飛奔過來一把推開了她,她被巨大的推力推到了花壇旁,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沈亦晨……

 亦晨……

 鬱歡張了張嘴,有些嘶啞的叫着躺在不遠處的那個男人,可是卻發不出聲音。

 出租車司機連滾帶爬的跑到沈亦晨身邊,驚慌失措的向周圍的人解釋,他不是故意的,是那個男人突然衝出來的。

 鬱歡坐在地上看着不遠處的紛擾,忽然就爬起來瘋了似的向他衝過去,用力推開團團圍住的人羣,跪在了他面前。

 他沒有流血,可是卻緊緊地閉着眼,一動不動的躺在地上,鬱歡伸出手指去撫了撫他的臉,嘶啞的叫了一聲,“沈亦晨……”

 沒有人應。

 鬱歡的心裏有一瞬間的慌亂,抓住他的衣服輕輕地搖動起來,“亦晨,沈亦晨!你醒醒,你醒醒……”

 還是沒有反應。

 鬱歡這下徹底慌了,眼淚疾馳而下,她跪在地上,不停地推着,搖着,大聲叫喊着:“沈亦晨!你醒醒!你快點醒來啊!你跑過來幹什麼?!你快醒過來,給我醒過來啊!”

 是她太過分了,上一次就是這樣,如果不是她剎車及時,一定也會撞到他。

 她爲什麼要着急着跑?聽他說完話再走也不遲啊!

 “我現在住在一璇家,安然前兩天還問起你來了,你醒醒,不要睡啊!”她不停地向他解釋他的問話,可是此時的他卻像什麼都聽不到了似的,再也不會對她做任何迴應。

 他是累了對嗎?因爲追着她始終沒有迴應,所以想用這樣決絕的姿態放棄了嗎?

 “沈亦晨,你醒醒,只要你醒過來,你說什麼我都回答你,你快點醒過來啊!”鬱歡不停地搖着他的身體,聲音裏的顫抖和恐懼越放越大,眼淚不停地落在他的臉上,卻怎麼也喚不醒像是熟睡的男人。

 周圍的人小聲的唏噓着,指着跪在地上的鬱歡不停地搖頭。

 “會不會沒有心跳了?”

 一個試探的聲音在人羣中響起,鬱歡一愣,渾身止不住的發抖起來,連忙低下臉,把耳朵湊向他的胸口。

 沉悶有力地心跳聲在耳邊乍起,鬱歡剛準備放下心,忽然一隻手把她的腦袋按在了堅硬的胸膛上,“你還不承認你在關心我嗎?”

 這個聲音……

 鬱歡一怔連忙擡起頭,她的臉上還有未乾的淚跡,整個人都是一副悲傷過度的表情,躺在地上的男人卻笑意滿滿地看着她。

 “鬱歡,你明明就在關心我。”他說的極爲肯定,這一次還充滿了信心。

 沈亦晨從地上慢慢的坐起來,臉上的笑意更濃了。

 他是故意的!故意裝死!故意騙她!

 鬱歡越想越氣憤,緊緊地咬着自己的脣,眼淚卻不爭氣的爭先恐後跑了出來,她顫抖着脣看着面前笑得張揚的男人,忽然從地上站起來就要走,沈亦晨卻一把拽住了她的手臂,將她拉進了自己的懷裏,狠狠地吻住了她的脣。

 他其實只是被擦到了一點,原本沒什麼事,可是躺下的一瞬間,他忽然想要看看她的反應,所以纔在那裏裝屍體。沒想到她的反應竟然比他想象中還要激烈失控。

 這個該死的女人,明明就是在擔心他,還死鴨子嘴硬的不承認,害得他心裏氣憤了那麼久。

 沈亦晨用力的吻着懷裏的女人,完全不顧她激烈的掙扎和周圍人愕然的反應。

 他吻自己的女人,他怕什麼?

 她的脣比想象中的還要清甜,帶着些淚水的鹹澀,讓沈亦晨心裏激起了一陣陣的心疼。

 她越是關心他,在意他,他就越是不能放手!

 他還用力吻着她,可是鬱歡卻伸手推開了他,慌亂的站起身,匆匆的擦了一下臉上的淚,轉身向路邊跑去。

 沈亦晨看她哭着跑了,心裏也跟着急了,顧不得周圍看熱鬧的人,匆忙的從地上爬起來便向她追了上去。

 “歡歡!”他一邊追,一邊喊着她的名字,鬱歡卻聽不進去,踩着腳上的高跟鞋不顧一切的向前跑。

 “你站住!”他加速跑了兩步,一把扯住她的胳膊,將她拉回了自己的面前,她的眼淚比剛剛還要多,眼睛紅的像是隻受了委屈的小兔,讓沈亦晨心裏疼的有些發顫。

 “你放開我!你不是想死嗎?你怎麼不去死?!你去啊!去啊!”鬱歡用力拉扯着自己的身體,對着他聲嘶力竭的大喊,可是沈亦晨卻抓得她很緊,完全沒有放鬆的意思。

 沈亦晨輕輕的笑了笑,開口調笑道:“我死了你怎麼辦?”

 “你死了纔好!”鬱歡大聲哭喊着,眼淚撲簌撲簌的掉出來,抽泣的說:“你死了,就再也沒有人糾纏我了,我高興還來不及!”

 口是心非!

 沈亦晨看着她氣鼓鼓的樣子,忽然拽起了她的手臂,大步的向前走去。

 “你幹什麼,你放開我!”手腕被他拉得有些痛,可重點是他現在完全是一副氣頭上的樣子,拉着她不顧一起的向前走。

 “沈亦晨,你拽的我好疼,你放手!”鬱歡不知道他要帶她去哪,手臂甩不開,逃又逃不了,只能任由他抿着脣,帶着薄怒的拉扯着她。

 他要帶她去的地方很簡單。

 酒店,開.房。

 他找了一個就近的快捷酒店,一路上都是氣勢洶洶的樣子,拽着身後淚流滿面的鬱歡,衝到前臺,大聲道:“給我開間房!”

 前臺小姐有些畏懼的看了看面前怒氣衝衝的男人,小聲道:“先生,請出示一下您的證件。”

 沈亦晨從身上摸出錢夾,把身份證丟在她面前,拽着鬱歡手腕的力道卻沒有絲毫的鬆懈。

 前臺小姐很快給他開好了房,恭恭敬敬的把他的房卡和身份證遞到他面前,沈亦晨卻一把奪了過來,拉住鬱歡就走。

 她這一路算是被這男人折騰死了,她還穿着高跟鞋,他帶着怒氣,一路走得飛快,她既要小心自己不被崴到,還要當心看路,儘管手腕上被他攥的又疼又麻,可是都抵不上心裏的慌亂。

 她已經知道知道沈亦晨是要做什麼,所以心裏又怕又懼。

 沈亦晨拽着她走向電梯,電梯門剛開,他就一把將她塞了進去,旋身進了電梯,將她緊緊地按在懷裏,迫不及待的狠狠地攫住了她的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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