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3 結局倒計時1誰的白月誰的硃砂

發佈時間: 2022-10-06 13:41: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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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13 結局倒計時1 誰的白月,誰的硃砂 一更,6000+

 顧以寧出事了。

 空蕩蕩的辦公室裏,早已經沒了鬱歡的身影,Daniel的電話不知道是什麼時候掛斷的,聽筒裏只傳出了“嘟嘟”的盲音,向錦笙的手機還貼在耳邊,腦子裏像是有什麼東西在亂撞一樣,衝擊得他分不出思緒。

 顧小姐出事了……

 從始至終,他只聽清了這幾個字。

 電話中冰冷的盲音突然拉回了他的思緒,向錦笙陡然一震,眼裏慢慢有了焦距,這才恍恍惚惚的想起來,他還沒有問Daniel顧以寧出了什麼事枳。

 但其實他也知道,Danniel沒有接着說下去,是怕他掛斷電話。

 比起他一個字都聽不下去,能來得及報告,起碼還是值得慶幸的。

 向錦笙張了張嘴,像是啞巴一樣,無聲的囁喏了幾個字,薄脣微動,他的脣形昭示的,卻不再是兩個字的名字,而是三個字湯。

 顧以寧……

 中午的日光灑進他的辦公室裏,同時也落在他的身上,將他緊緊地包裹住,然而他卻沒有感到一絲暖意,反而覺得通身都是冰涼的。

 向錦芯推門而入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的一副景象。

 她的哥哥,一向驕傲淳和的哥哥,像是丟了魂一樣站在辦公室的中央,怔愣的望着遠處的天空。

 向錦芯以爲他是因爲鬱歡的離開,受到的打擊太大了,一時間無法走出這樣的絕望,她躡手躡腳的走近他的身邊,擡了擡手,卻不敢去拉他。

 “哥……”錦芯小心翼翼的叫了他一聲,卻沒有讓向錦笙回神,仍然怔怔的矗立着。

 “哥!”向錦芯有些慌了,急忙去拉他隱在衣袖底下的手,惶惶不安的叫他,聲音裏都染上了哭腔,“哥,你別嚇我,出什麼事了?你難過你和我說,你別憋着啊……哥……”

 她慌亂躁動的聲音終於拉回了向錦笙的思緒,向錦笙轉過身,看着面前淚流滿面的妹妹,擡起手輕輕地拭掉她臉上的淚,低啞而恍惚的說:“沒了,都沒了。”

 他這樣一句沒頭沒腦的話,讓向錦芯心裏更慌了,更加攥緊了他的手,視線緊緊地鎖在他的身上,急切的叫他,“哥,究竟出什麼事了?什麼沒了?你是說鬱歡?沒關係,我們不稀罕她,我們……”

 “芯芯。”向錦笙轉過頭看着焦急的妹妹,低低的說了一句,“顧以寧出事了……”

 他說的很低,聲音沙啞而飄渺,向錦芯甚至有一剎那沒有聽得真切,彷彿是從天便傳來的聲音一樣。

 後來向錦芯一直不敢告訴她哥,其實當她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心中有一瞬間是竊喜的。

 向錦芯輕輕地垂下頭,下意識的咬了咬脣,別過臉道:“她出什麼事了?”

 “我不知道。”向錦笙搖了搖頭,自嘲的輕笑了兩聲,“都離開了,都要離開我了,真好……”

 “哥……”向錦芯挽住他的手臂,一點一點收緊自己的力道,向錦笙卻緊緊地盯着她的臉。

 向錦笙擡手撫了撫妹妹的發頂,幽幽地道:“芯芯,我要回一趟總部,顧以寧在米蘭出事,我一定要回去看看她。”

 “哥!”向錦芯有些生氣的拉住他,“你爲什麼要去看那個女人?你還記不記得媽是怎麼離世的?你……”

 “向錦芯!”向錦笙愕然的打斷她,眼裏有驚異也有失望,“你什麼時候變成這樣了?是非不分,記仇善妒?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錦芯愣了愣,慢慢的鬆開了他的手臂,若有所思的撫上自己的臉頰,是啊,她是什麼時候變成這樣的呢……

 是從和蘇慕城分手之後麼……

 向錦笙輕輕地嘆了口氣,繞過辦公桌取了一份必要的文件塞進包裏,“你自己好自爲之吧,我應該很快就回米蘭了,我這次去米蘭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來,之後公司的事全都交與你負責,你自己也爲將來好好打算一下。”

 他收拾的差不多了,拎起自己的公文包正準備離開辦公室,向錦芯卻在他的背後叫住了他。

 “你是不是愛上顧以寧了?”

 她的聲音很冷,帶着牴觸和質問,彷彿面前的人已經不是她的親哥哥,而是一個同她勢不兩立的敵人。

 向錦笙微微側臉,用餘光看了看妹妹憤然的雙眼,沒有給出任何回答,徑自關上辦公室的門離開了。

 玻璃制的門打開又關上,向錦芯看着哥哥離去的身影,一點一點的蹲下身,緊緊地抱住自己的身體,小聲地哭了起來。

 爲什麼,她到最後一刻,還是什麼都留不住?

 -

 沈亦晨是一定要和鬱歡在一起的,這個信念堅不可摧,無法動搖。

 可關鍵就在於,鬱歡那邊要如何突破。

 上一次她提出了讓他追她,他也追了,花也送了,鬱歡卻手一揮,送了他三個字。

 不!通!過!

 理由很簡單,沈總追妻的方式很奇葩,他所謂的追……就是開着他的車,追着鬱歡的車跑了整整一個多小時。

 鬱歡的手指直往他的額頭上戳,你見過這樣追女人的嗎?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看電影去學會不會?看書去學會不會?

 反正不追到她滿意,什麼復婚,女兒,都成了他的白日夢。

 追女人,無非就是一個製造浪漫的過程,沈總開始絞盡腦汁的想一些浪漫的事,也很費心思的上網去查了很多,可是那些別人認爲浪漫的,在他看來都很白癡,也很小兒科。

 比如什麼擺蠟燭,在街心公園的大屏幕上表白。

 且不說鬱歡不接受,就是她接受了,他日後不被童非那幾個魂淡數落後半輩子,他都不用活了。

 最終他接受了靜言的建議,從小處入手,攻女人要攻心,細節決定愛情。

 沈亦晨的小手段來的很細緻,他七八歲的時候就已經開始學習楷書,寫得一手好行楷,字體瀟灑豁達,儘管鬱歡也寫得一手好字,不過她更善於寫軟筆,蠅頭小楷纔是她的長項。

 對於鬱歡來說,情書,是她情竇初開的時候,最希望得到的東西,那彷彿是她少女時代覺得最能代表愛情的物件,然而這一天卻來的太晚,延遲了十幾年。

 她收到的第一封情書是夾在文件夾裏的,助理把文件夾遞給她的時候,嘴角帶着小小的笑意,鬱歡只當是小助理正處於熱戀時期,也沒有過多的去在意,可是翻開文件夾,裏面卻滑出一封信。信紙是淺黃色的,上面帶着淡淡的清香,鬱歡放在鼻子下嗅了嗅,很熟悉的味道,她想了許久才恍然,那是沈亦晨辦公室裏清新劑的味道。

 信封上並沒有寫任何內容,鬱歡蹙着眉,對着那封信翻來覆去的仔細看了幾遍,又拿着小手電筒照了好半天,才確定沒事。

 她是被安妮薇那件匿名的包裹嚇怕了,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不防不行。

 鬱歡用美工刀劃開信封口,裏面只有一張薄薄的紙,上面有一句很簡短的話。

 那時候我們太年輕,又驕傲,完全不懂得如何卑微的去愛別人。而我們渴慕並需索着對方。大概只因那時我們的內心,有那麼多溫柔需要釋放。

 他的字一向都是她熟悉而又渴慕的,尖銳有力,帶着他與生俱來的倨傲與狂肆,在年少那驚鴻一瞥之後,其實她就記得了他的人,後來也記得了他的字,而這一記,就已經過了這麼多年。

 這句話她聽過,是小說《八荒》上的話,然而卻完完全全的道出了沈亦晨的心聲。

 鬱歡細細的撫着紙張,其實她想的情書就是這樣的,簡單,明瞭,沒有那麼多的黏黏膩膩,只是訴說對方的心聲而已。

 她把信悉心的幾摺疊好,放回信封,又找了一個很精美的盒子將它裝起來,這是她收到的第一封情書。

 沈亦晨一直沒有和她說過給她寫情書的事,可是卻定時定點,每天都會有一封,信的內容很簡短,可能是一句臺詞,可能是一句名家的話,也有可能是他實實在在的心裏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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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會肉麻的寫多麼愛她,也不會肆意的信口開河去給她許諾未來,僅憑着這些小段子,就將自己全部的心意都敘說給了她。

 他知道鬱歡是喜歡的,她向來都是內斂矜持的,自然也會喜歡女子都向往的風月,只是她更喜歡這樣平淡的情感。

 轉眼間盒子裏的信已經攢了好幾封了,他寫情書追老婆的舉動,算是被鬱歡通過了。

 和沈亦晨想象的沒有什麼出入,美國那邊,評論官已經認罪,只是中國這邊還沒有抓到喬乾,無法徹底還給鬱歡清白。

 喬乾成了沈亦晨心上的一根刺,一根一定要拔掉的刺。

 -

 向錦笙告訴了鬱歡顧以寧出事的消息。

 兩個人是在咖啡廳見面的,在向錦笙上飛機之前,一個簡短的見面。

 鬱歡如願在向錦笙的臉上找到了一絲焦急,雖然她一直都不知道顧以寧和向錦笙之間,有怎樣的恩怨情仇,可是她能感覺到,對於顧以寧,向錦笙有着一份很糾結的感情。

 沈亦晨本來是不願意她來赴這個約的,誰知道向錦笙那個混蛋走之前會幹什麼,他不放心。

 鬱歡只是笑着安撫他,向錦笙是要回米蘭了,他不確定這一走,什麼時候還能見到鬱歡,所以纔會來見她的。

 赴約就赴約吧,可是走之前,沈亦晨拉着鬱歡狠狠給了一場警告。

 後來他總會在歡愛過後抱着她,在她的耳邊喃喃低語,歡歡,再生個女兒吧。

 她累的睜不開眼,只好迷迷糊糊的應着,好,生女兒,生女兒……

 其實她也很想要一個女兒,可是很奇怪,他們做的次數不算少,可是她卻遲遲沒有消息。

 她不敢去醫院檢查,那個地方總是能給她胡亂的說出來點什麼,她信不過,更重要的是,她怕聽到什麼無法接受的話。

 她就只好這麼拖着,一直在想興許哪一天突然就有了懷孕的跡象了。

 一場極盡徹底的歡愉,折騰的鬱歡渾身虛無,他抱着她要了兩次,每一次都深深地埋入她的軟窩,狠狠地衝撞着她的極限,而每一次他也會將自己全部都釋放在她的體內。

 他將她抱回牀上,輕柔的替她擦身子,卻也霸道而強硬的警告她。

 話無非還是那麼幾句,你是我的女人,不能跟他走,你如果再跟他跑了,我這次一定狠狠地把你抓回來,讓你無路可逃。

 可是她也沒想跑啊……

 和向錦笙約定的時間在下午,可是因爲沈亦晨所謂的“甜蜜的懲罰”,她整整的遲到了一個小時。

 他還要上飛機,鬱歡被沈亦晨這麼一弄,給人家耽誤了一個小時,如果誤了航班,她又要欠下一個人情了。

 向錦笙倒是沒什麼,依然是平和而朗潤的笑着,可是鬱歡脖子上那清晰而又新鮮的吻痕,無疑給了他一記重創。

 他是想過要放棄的,也在試着去釋然,可是愛情是一件根深蒂固的事,它在你的心裏發了芽,生了根,現在你想要連根拔掉,怎麼可能不是連皮帶肉的疼?

 他給鬱歡點了瑪奇朵,很甜的咖啡,可是鬱歡很喜歡喝,他也一直記得。

 他的細緻鬱歡都看在眼裏,可是今時不同往日,她連一句“謝謝”說出來都是尷尬的,唯一能做的就是裝作視而不見。

 把一個人對你的感情裝作熟視無睹,真的是殘忍又無奈。

 白色的咖啡勺輕輕地攪着咖啡,鬱歡一直低垂着頭,向錦笙看了看柔靜的側臉,許久才溫溫地說:“我要回米蘭了,總部那邊也需要我處理一些事。”

 鬱歡的手頓了頓,擡起頭看着他,半晌後才訥訥的點頭,“應該的。”

 她現在總是覺得這樣的相處有些尷尬,她已經不像以前那樣,那麼瞭解Caroline的行政事務,他說什麼,她也不是很清楚,只能點頭或者搖頭來回應他。

 向錦笙擡手爲她攏好耳後的碎髮,臉上依然是不減的笑意,其實他叫她來,也沒有什麼特別的意思,只是想最後再看看她而已。

 “對不起,回了米蘭,我就不能再介入你被誣陷的案子,以後也就不能再幫你……”他滿眼的歉疚,彷彿做了什麼他對不起她的事一樣。

 鬱歡有些惶恐的搖頭,“沒什麼的,亦晨那邊會幫我調查,你也很忙,只管去過你自己的生活……就讓我的名字,從你的生命裏剔除吧。”他是做了全部的準備,把她的名字狠狠地刻在自己的心上,想要永世不忘,可是她輕而易舉的一句話,就摧毀了他全部的堅持。

 其實他也清楚,自己的堅持在很久以前就成了她的困擾。

 向錦笙有些自嘲的笑了笑,自我安慰道:“我一直想要給你一個最後的離別,現在想想也沒什麼用,以後其實還是會見到的,米蘭的時裝週和珠寶展很多,你終歸還是要去參加的,其實我們還有很多相遇的機會。”

 他說的的確沒錯,鬱歡也附和着點頭,臉上是恬靜的笑,“其實我之前就說過了,說過了再見,就一定會再見,我們是朋友,你無須擔心這個。”

 可是他還是會擔心。

 Daniel的電話打來的時候,他們的談話已經進行的差不多了,車已經停到了外面,向錦笙站起身,鬱歡也跟着站起來,兩人很平靜地面對面,不像是分離,倒像是一對多年未見的老朋友。

 向錦笙最後看了她一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笑着說:“那我就走了,祝你……幸福。”

 他到底是說不出來,祝她和別人幸福,在他心底,他一直都覺得自己也是可以給她幸福的。

 只是她不需要而已。

 鬱歡點頭,“一路順風。”

 停頓了一下,她卻又道:“不要讓一個愛你的人等太久,不會有人一直站在你身後等着你的,有時候你覺得時間很長,享受慣了別人的感情,可是或許哪天太陽依舊東昇西落,可是那個人卻已經不會再等你了。”

 向錦笙靜靜地看着她,他知道她說的是什麼,她是指顧以寧。

 地球永遠不會爲一個人而停止轉動,也沒有一個人離開另一個人就會死的。

 他聽從的點頭,他也明白,他終歸是要開始另一段生活的,又豈能一直對她殷殷切切?

 這一次不再需要擁抱,鬱歡目送着向錦笙離開,看着他坐上了車。

 或許很多年之後他再回想起她,也不過是一笑而過吧。

 她忽然想起了張愛玲的那句話,每個男人生命中都會有這樣兩個女人,至少兩個,娶了紅玫瑰,久而久之,紅的變了牆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的還是“窗前明月光”;娶了白玫瑰,白的便是衣服上的一粒飯粘子,紅的卻是心口上的一顆硃砂痣。

 可是在某種程度上來說,一個女人,也可以做兩個男人的玫瑰。

 就像如今的鬱歡,是沈亦晨仰望的白月光,卻也是向錦笙心口的硃砂痣。

 兩個都是驕傲優秀的男子,可是心只有一顆,她終歸是要負一個。

 沈亦晨說過來接她的,所以她連車都沒有開。

 她目送着向錦笙的車離開,黃昏的日光火紅而刺眼,鬱歡仰頭看着,卻惶惶然的覺得那麼像血,刺得她眼睛生疼,更疼的是心。

 她擡手捂在心口,胸腔裏的肌肉砰砰直跳,跳的有些急躁和不安,鬱歡慢慢垂下眼,不去看天邊刺眼的紅雲,用力張口呼吸着,像是一條瀕臨死亡的魚,一副幾近窒息的模樣。

 鬱歡呼吸的很用力,可是每一下都呼吸不到頭,像是有東西卡在了喉頭,所有的空氣都被堵在那裏了一般。

 她有預感,一定是出事了。

 鬱歡緊緊地攥着拳,額頭上沁出了薄汗,眼裏有着驚恐和不安,大口大口的喘息着,巨大的恐懼讓她心悸,眼底都泛起了淚。

 包裏的手機忽然震動起來,鬱歡一怔,急忙掏出來查看,卻是一個陌生的號碼。

 對方的聲音很冷,在一瞬間震得她幾乎有些站不穩。

 “請問是鬱歡女士嗎?有一位沈先生因爲車禍原因現在在我們醫院就醫,請您趕快來醫院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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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前一直沒有和親們提過,突然掛上了倒計時,不知道大家是不是會很驚訝,可是文確實要走向結局了,小離爭取會在這兩天大結局,然後開始番外,所以這兩天每天都會是萬更。

 唔……今天應該會是一萬二吧~~稍後還有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