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5 也要開始新的生活一萬

發佈時間: 2022-10-06 13:3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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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25 也要開始新的生活 一萬+

 民政局還沒有開門,兩個人靜靜的坐在車裏,沈亦晨的目光直視着前方,很久之後,才慢慢的說:“你還有什麼話想和我說嗎?”

 鬱歡看着他的側臉,輕輕的搖了搖頭,“沒有什麼了……”

 她想說的話,五年前就說盡了,之後也不過是一遍一遍的重複罷了,而現在,她已經沒有什麼話可說了。

 “可是我還有很多話想說,但是沒有機會了。”

 沈亦晨長長的嘆了口氣,慢慢的說:“鬱歡,祝你幸福,不管最後在你身邊的那個人是誰,我只希望你能好好的,不要再哭了,也不要再傷心了。懇”

 “咱們雖然要離婚了,可我爸老了,他希望能常常見見孩子,即便……不相認,他希望你能常帶安然回沈園看看。”

 鬱歡點點頭,“好,我一定會的。”

 她想了想,最終還是安頓他,“你的胃不好,記得不要再吃辛辣刺激的東西,也不要再喝酒了,抽菸很傷嗓子,你記得讓Vincnet常常給你準備一些潤喉的藥,經常含着。有些應酬是難以避免的,喝了酒的日子,記得不要再開車,讓榮凌或者童非送你一下,我經常給你做的醒酒湯的方法,我會抽空告訴李姨,讓她在你喝醉的時候做給你喝,但是你自己也要注意身體……讓”

 “歡歡。”沈亦晨忽然打斷她,微微地笑了笑,“謝謝你,我一定會聽話的。”

 他所愛的女子就是這樣溫柔似水,只是今後不知道誰才能享受她的柔情。

 鬱歡沒有應他的話,輕輕地別開了眼,有些疲乏的靠在車窗上。

 她不知道今天是怎麼了,頭一直很暈,渾身都有些虛乏無力,整個人感覺都恍恍惚惚的。

 沈亦晨看她有些不對勁,伸手去撫她的額頭,憂慮的問她:“你怎麼了?是不是不舒服?如果不舒服我們可以換個時間……”

 “我沒事,你不用存有什麼僥倖的改變了。”鬱歡忽然就推開他的手,坐直了身子,她的臉色還有些憔悴,可能是昨晚沒有睡好的原因,眼窩下還有淺淺的青影,可是她的語氣卻很堅決,“我沒什麼事,都來到這了,沒有回去的道理。”

 沈亦晨緩緩地垂下手,眼裏劃過一絲傷痛,他看得出她有些不舒服,可是即便這樣,她也一刻都不想拖了。

 僥倖的改變……

 沈亦晨自嘲的笑了笑,她都堅決成這幅模樣了,他怎麼還能心存僥倖。

 鬱歡覺得自己的腦子越來越懵,像是有很多蜜蜂在她的腦子裏嗡嗡的亂竄一樣,亂的厲害。可是爲了打消沈亦晨反悔的念頭,還是若無其事的坐直了身體,目光灼灼的盯着前面。

 八點的時候,民政局纔開了門,沈亦晨走在前面,鬱歡慢悠悠的跟在他的身後,面無表情,神色憔悴,像是一隻提線木偶一樣,不知道的人還以爲她是被逼着來離婚的。

 他們兩個倒是趕了個早,成了今天第一對離婚的。

 鬱歡一直沒什麼表情,跟着沈亦晨坐在登記員的對面,從她開始了第一句問話,鬱歡就開始恍恍惚惚的走神,她忽然想起了很多事。

 她想起了十幾歲時和沈亦晨的一見鍾情,想起了再遇到他時他的千般不願,萬般羞辱,想起了他們結婚,想到了她懷孕又流產,想到了父親離世……

 她忽然覺得自己腦子裏一團亂,那些過去的片段像是電影一樣,一段接着一段的在她腦子裏放映着。

 登記員的嘴一張一合的,臉上滿是遺憾的表情,不停地和沈亦晨對話着。

 鬱歡擡起頭,看向登記處辦公室窗臺上的那盆君子蘭,她的目光一直是空洞的,沒有絲毫的焦距)2C彷彿突然找不到了未來的方向。

 她聽到了登記員問了很多問題,可都是沈亦晨一個人在回答,登記員問他離婚的原因,他說了很多話,甚至連什麼家暴和酗酒成性都說出來了,鬱歡麻木的坐在一邊,恍恍惚惚的聽着,一直沒有任何回答。

 沈亦晨期間回過頭看了她兩眼,可是卻她直直的看着前方,完全沒有任何反應。

 直到鋼印落下的一瞬間,鬱歡忽然渾身一抖,一直空洞的眼裏滾出一顆大大的眼淚。

 沈亦晨從登記員手上接過那兩個小本,裝作不經意的揣在自己身上,可是他忽然覺得自己身上像是壓了千斤頂一樣,那麼重。

 一切終於結束了,可是鬱歡的心上卻像捆了一塊石頭一樣沉重。

 兩個人前前後後的走出民政局,早上的太陽很大,亮的有些晃眼,鬱歡一擡頭就直直的撞上了日光,眼前頓時一陣暈眩,猛地向後倒退了一步,好在沈亦晨及時攬住了她的腰。

 “沒事吧?”他的眼裏盛滿了關切和擔心,她這樣,讓他怎麼能踏踏實實的放手。

 鬱歡一手扶着額,輕輕地搖了搖頭,不着痕跡的推開他的手,她只是腦子有點發懵而已,又沒有什麼大病。

 她沒有推開他,沈亦晨反手將她擁進了懷裏,在她耳邊低聲呢喃道:“鬱歡,你聽好了,我放手是爲了讓你幸福,你以後一定要幸福給我看,但如果你沒有做到,我就會不顧一切的把你搶回來,無論用什麼方法,拼盡我全力也要好好的愛你。”

 他已經不適合再叫她的小名,或許這樣,她的心裏也會比較舒坦。

 鬱歡靜靜的讓他抱着,慢慢的擡起手放在他的腰上,什麼都沒說。

 真是諷刺,他們都是領了離婚證的過去式了,卻還在這裏依依不捨得相擁相抱,不想分開。

 沈亦晨又收了收手上的力道,在她的頸子上嗅了嗅,薄涼的脣貼在她的耳際,輕輕地吻了吻,“鬱歡,我愛你,還有……對不起。”

 他不知道這是不是這輩子最後一次和她說這樣的話了。

 鬱歡攥緊了他的衣服,往他的肩窩貼了貼,沈亦晨卻推開她的身子,扳着她的臉頰,認真的凝視了許久。

 他看着看着,臉就慢慢湊近了她,鬱歡看着他一點一點放大的面孔,心上忽然就砰砰的跳起來,像是初戀的小姑娘一樣,心裏小鹿亂撞似的。

 沈亦晨的臉慢慢的湊近她,最終輕輕地吻在了她的脣上。他的脣很涼,帶着潤喉糖清甜的氣息,輕輕地貼在她的脣上。

 初吻才應該是這樣的,不是嗎?沒有經驗的人,纔會這樣輕輕地貼着對方,單純而迷戀。

 沈亦晨並沒有更進一步的動作,兩隻手捧着她的臉,脣瓣緊緊的貼着她的脣,像是要把兩個人的初吻補回來一樣。

 鬱歡被他摟得渾身都僵硬了,他吻了吻,最後慢慢的在她的脣上輕輕輾轉了一下,,終於慢慢的放開了她。

 傳說中的吻別,也就大抵如此,含滿了各種複雜的感情,也是最後的親密。

 沈亦晨鬆了手,憐愛的在她的頭髮上撫了撫,柔聲道:“我送你回家吧。”

 原本還是晴天的樣子,可是沈亦晨開車到半路的時候,天卻慢慢的陰暗起來,沒幾分鐘就忽然下起了雨,璟城夏季的雨水總是很多,這又是場過雲雨,豆大的雨點噼裏啪啦的打在車窗上,鬱歡從車窗望去,水流從車頂上像小溪一樣一條一條的流下來,她忽然就想起了五年前她在他的車上寫下的那三個字。

 那三個字現在應該已經洗刷掉了,就像她心上的感情一樣,也已經淡漠了。

 “以後我接安然的時候,會提前和你打招呼,孩子手術的時候,你通知我一聲,無論怎樣,我都得去看看才行。”

 鬱歡回過頭看他,緩緩地點了點頭。

 愛上她之後,時間總是過得很快,儘管他已經把車速放的很慢,可是還是到了她的家。

 外面還在下雨,他又沒有在車上放傘的習慣,想了想還是把自己的外套脫下來遞給她,“你披着它跑回去吧。”

 鬱歡看了看他手上的外套,藏藍色的Zegna,她抿着脣想了想,最終還是接過來披在了頭上,準備去開車門。

 “鬱歡!”

 他忽然叫她,鬱歡的心跳了跳,轉過頭看他,沈亦晨卻慢慢一笑,“我們……就不用說再見了吧?”

 他原本是想說,再見,再也不見。

 可是他說不出口。

 “不用了。”鬱歡笑笑,又補了一句,“反正總得要見的。”

 他們當中還有安然這個割不斷的聯繫,以後就算以朋友的身份,相見也是避免不了的。

 他們還有機會相見麼?沈亦晨愣愣的坐在那裏,心裏竟然有些竊喜。

 鬱歡最後看了看他的臉,咬了咬脣推門下了車。

 外面的雨下的有點大,沈亦晨放下車窗,有雨水拍進了車裏,他看着鬱歡穿着五釐米的高跟鞋,踩着水窪大步的向家裏跑去,有雨點濺起來,染了她白色的褲子,顯得那麼刺眼。

 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單元樓裏,沈亦晨才轉過臉,仰起頭長長的嘆了口氣。

 他的心像是被人掏空了一塊一樣,空空蕩蕩的,,全文字手打他忽然就覺得自己找不到方向,他看着外面的水流從擋風玻璃上緩緩地流下,心裏很慌,慌得他有些不安。

 沈亦晨急促的喘息了幾遍,忽然從身上翻找起煙盒來,渾身上下摸了一遍,纔想起他的外套被鬱歡穿走了。

 他靜靜的坐了一下,想要趕走自己焦慮的心情,可是那種恐慌感卻逼得他快要發瘋,他咬着牙強忍了一下百度搜索“”看最新章節,最終又在車上翻找起來,最後好不容易從平時的儲物匣裏找到了一根菸。

 他像是個犯了毒癮的人一樣,手指顫抖的執着打火機,正要點菸的時候,卻忽然想到了鬱歡的話。

 “以後不要再抽菸,也不要喝酒了。”

 沈亦晨看了看手上的煙,最終還是順着窗外扔了出去。

 他說過要聽她的話的,不能再這樣一次次的食言了。

 沈亦晨仰頭靠在椅背上,他覺得眼裏很酸很澀,漲得有點發痛,慢慢的視野就有些模糊,好像隔了一層水氣一樣。他擡起手臂擋在眼前,感到有溫熱的液體從眼角緩緩的滑落,最終消失在耳際。

 他就這樣一直把手臂擋在眼睛上,直到袖子都有些溼的時候,才用力的抽噎了一聲,用力的擦掉眼裏的潮溼,大大的做了一個深呼吸,發動了引擎。

 那是他此生唯一一次爲一個女人流淚,卻是在他失去她的時候。

 他以這樣的方式,最後又愛了她一遍。

 -

 這場過雲雨持續的有點久,鬱歡愣愣的站在樓上,看着沈亦晨的車慢慢的開走,她卻沒有發現自己的手不知不覺的緊握成了拳。

 她身上還披着他的外套,衝進家裏的第一件事,卻是跑到陽臺上看看他走了沒有。

 他的衣服還沾染着他熟悉的氣息,潮溼的貼在鬱歡身上,她看他的車走了之後,才動作緩慢的把外套從身上拿下來,緊緊地抱在懷裏。

 很久之後,她才垂下眉眼,輕輕地嘆了口氣,將他的衣服展開用力的抖了抖,卻抖出了兩本離婚證。

 和結婚證一樣,現在離婚證都改成了小紅本,鬱歡愣愣的看着腳下的那兩個小本,緩緩地蹲下身撿起一本來看。

 他們的結婚證上貼的是兩個人的合照,他的臉上漠然,看不出任何表情,而她卻淺淺的笑着,眼裏都是盈不下的幸福。可他們的離婚證上卻變成了各自的單人照,他面無表情,眼中滿是痛色,而她也沒有想象中的那樣開心。

 鬱歡擡起手指在沈亦晨的照片上緩緩的撫摸着,其實他還是笑起來比較帥。

 外面的雨還在下,安然今天有芸姐去接,鬱歡攥着那兩個小本,把沈亦晨的外套認真的掛好,轉身回了臥室。

 她從今天一早起來就有些不舒服,頭一直在疼,還一陣一陣的泛着暈,況且她現在腦子裏一團亂,就想好好地睡一覺,或許醒來之後,就能接受現在的一切了。

 她這一覺睡得有些沉,迷迷糊糊的像是掉在了一個深淵之中,她反覆不停地做着夢,那些夢很混亂,夢裏有很多人,嘈雜而喧鬧,她似乎夢到了一場婚禮,很盛大的婚禮,有點像她和沈亦晨結婚的模樣,婚禮上來了很多人,每個人都笑着和她道賀,可是就在她走向新郎的時候,卻發現那個人有着一張模糊的臉,她拼命地去看,卻怎麼也看不清。

 她迷迷糊糊的聽到有人在叫她的名字,那個聲音沒有記憶裏的熟悉,卻充滿了關切。有人輕輕地晃動着她的身體,她想要睜眼,可是眼皮上卻像壓了千金重一樣,她最後一絲記憶裏,朦朧的感覺到有人抱起了她的身體,惶惶不安的跑下了樓。到底是誰,在夢裏還能這麼關心她……

 鬱歡第二天是在醫院裏醒來的,她的手背上還扎着針,輕輕一動,就傳來一陣痛,她用另一隻手按了按太陽穴,仰起臉看到了頭頂掛着一個吊瓶。

 “你醒了?”

 一個淳淳溫柔的男聲響在門口,鬱歡轉過頭,向錦笙溫柔地笑着,手上還拿着幾顆水果,水珠順着他的手一滴一滴的掉下來,讓她有一瞬的愣神。

 鬱歡對着病房四處打量了一下,聲音暗啞的問他:“我怎麼會在醫院的?”

 向錦笙把手上的水果放在桌上,又抽了兩張紙巾擦了擦手,溫柔的說道:“你昨天發燒了,是安然給我打的電話。”

 “孩子呢?”鬱歡這纔想起安然,連忙坐起身來,急急地問他。

 “安然在錦芯那裏,你放心吧。”向錦笙把她按住,伸手去觸了觸她的額頭,低聲道:“好像已經不燒了。”

 他的指尖還帶着涼水浸過的涼意,鬱歡一愣,別過頭想要躲開,向錦笙卻已經先一步的移開了自己的手指,若無其事的坐在她的牀邊給她削起了一顆蘋果。

 向錦笙握着蘋果,刀刃在果皮上一圈一圈的削下,他削的很好看,像是藝術品一樣。鬱歡盯着他的手卻出了神,他的手長得也很好看,手指修長,骨節分明,指甲修的平整而圓潤,所到之處,帶起一陣溫情的流華。比起沈亦晨的手,簡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他一邊專注的削着手上的蘋果,一邊對她道:“昨天下午芸姐家裏有事,接了安然送到家門口之後就回去了。後來安然給我打電話,在電話裏哭的上氣不接下氣,說你不知道怎麼了,怎麼叫都叫不醒,臉紅的有些嚇人,讓我去看看。”

 他一邊說着,手上的蘋果已經削好了一半,停下手上的動作,又去摸了摸桌上的水杯,感覺溫度合適才遞給她,“你睡了一天,一定口渴了,趕快喝點水吧。”

 鬱歡垂着眉眼接過水杯,放在脣邊小口小口的啜着。

 向錦笙又接着說道:“我去你家看了之後才發現,你是發燒了,就把你送來了醫院。”

 鬱歡在心裏暗暗地想了想,大概是昨天晚上在海邊坐着的原因,所以有些感冒吧。

 她慢慢的喝着水,向錦笙接着削蘋果,忽然沒頭沒腦的問道:“你和沈亦晨離婚了?”

 “咳咳……”鬱歡猛地一口水嗆進了氣管裏,隨即便劇烈的咳嗽起來。

 她咳得很厲害,臉都跟着憋紅了,向錦笙急忙丟下手上的蘋果去給她拍背順氣,鬱歡咳了好一陣才慢慢平復下來。

 “你怎麼知道?”鬱歡喘着氣,有些不悅的看着他。

 她離婚證都還沒放熱,消息倒是傳的挺快。

 向錦笙抿了抿脣,認真的看着她的眼,很誠懇的解釋道:“我去你家接你時,從你的抽屜裏找體溫計的時候發現了……你們的離婚證。”

 原來他是看到了。鬱歡別過頭咬了咬脣,許久才慢慢的點點頭,“是,我們離婚了。”

 向錦笙切了一塊蘋果,用刀插好遞給她,柔聲問道:“所以你昨天沒來上班,是去辦離婚了?”

 鬱歡手上拿着蘋果,眼睛卻看着窗外,輕聲道:“這也是早晚的事,拖了這麼久,大家都累了,或許這樣的解脫,對所有人都好。”

 “你不後悔?”

 “後悔?”鬱歡轉過頭輕輕地笑了笑,“不知道,但至少我此時此刻不後悔。我想開始新的生活,不想一直活在過去的傷痛中,那樣活着真的好累。”

 “Vera。”向錦笙忽然握住她的手,眼裏有了欣慰和讚賞,“你能這麼想,我真的很替你高興。”

 鬱歡掙脫他的手,把蘋果送到嘴邊大大的咬了一口,有些輕鬆地笑了,“我也想要做一個更好的自己,和過去的一切告別。”

 “Vera……”

 “嗯?”鬱歡轉過頭,笑笑的看着他,等着他接下來的話。

 向錦笙抿着脣想了想,目光灼灼的看着她,許久之後才欲言又止的說:“既然你們離婚了,你是不是要想一想找一個新的人,來代替沈亦晨的位置……”

 “錦笙。”他的話還沒說完,鬱歡就已經打斷了他,眼神平靜的看着面前的男人,語氣篤定地說:“沈亦晨在我心裏的位置,沒有人能替代。他是我十五歲時愛上的人,我即便放下了他,可是也沒有人能取代他在我心裏的位置。”

 鬱歡說完,輕輕地咬了咬脣,有些自嘲的笑了笑,“我知道這很見,可是我心裏總有一處是留給他的。”

 她妄自菲薄的話讓向錦笙心上一緊,面前這個故作堅強的女人,總是輕易地就能勾起他的心疼,讓他想傾盡一切去愛護她。

 “鬱歡。”向錦笙忽然連名帶姓的叫她,臉上褪去了往常的溫柔,有了鮮見的正色,“我沒有指責你的意思,我只是說,如果你放不下沈亦晨……可不可以留一個位置給我?”

 “錦笙……”鬱歡一愣,眼裏有了明顯的逃避,躲閃着目光搪塞道,“你不要說這種話,我們是朋友,我……”

 “我不想只和你做朋友。”向錦笙氣急敗壞的打斷她,伸手正過她的臉,緊緊地盯着她的眼,“我想要做你身邊的那個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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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錦笙。”鬱歡伸手握住他的手腕,慢慢的把它從自己的臉上移開,臉色平靜的看着他,很久之後才說:“我剛離婚,現在很累,所以不想去想這些事,所以請你……”

 “讓我給你空間是嗎?”向錦笙站起身彈了彈自己的衣服,眼裏劃過一絲悵然和決絕,轉身背對着她說:“我知道了,我會給你的,但是我也想告訴你,我希望你能考慮一下。”

 他說完,便大步的邁出了病房,鬱歡看着他離去的背影,心裏愈發的沉重起來。她現在真的不想去想那些事,爲什麼就不能讓她清淨一點呢?

 他們在說了那種話之後,向錦笙雖然一時賭氣的出去了,可是沒過多久就重新回來了,只是沒有再和鬱歡提起那種話題,儘量揀了些輕鬆的話題和她聊,鬱歡也就裝作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樣,維持着表面的平靜。

 可是她知道有什麼在改變,向錦笙的舉動,還有他眼裏翻涌的情潮,都讓她驚慌失措。

 -

 沒有了沈亦晨的干擾,鬱歡的生活似乎又恢復到了那五年的平靜,只是她的耳中時常會想起那天夜裏,沈亦晨在她耳邊的抽泣聲,還有他在海邊帶着痛楚的大喊,鬱歡,我愛你。

 “這次從米蘭調回來的Ali婚戒在南方的銷量比較好,市場調查部的人最近要負責去收集一下數據,這款婚戒在北方銷售不好的原因在哪裏,回來需要做一下適當的調整……”

 又是週一的例會,錦芯拿着激光筆站在前面主持會議,鬱歡坐在會議室的圓形會議桌前,手上握着一支黑筆,卻望着窗外有些出神。

 “我放手是爲了讓你幸福,你以後一定要幸福給我看……”

 “但如果你沒有做到,我就會不顧一切的把你搶回來,無論用什麼方法,拼盡我全力也要好好的愛你……”

 “我想要做你身邊的那個男人……”

 沈亦晨和向錦笙兩個人的話在她的腦海裏相互交織着,讓她此時混亂不堪,她一直想,如果離婚了,那她一定會帶着安然母子兩好好生活就好,可是向錦笙的態度很堅決,完全沒有讓步的意思。

 “鬱歡姐,鬱歡姐。”

 會議在鬱歡愣神的空當已經散了,室裏的同事都離開了,錦芯坐在她對面小聲地叫了她兩聲,鬱歡卻沒有反應。

 錦芯皺了皺秀眉,提高了聲音道:“代表!”

 “啊?哦,這一季關於新品的設計……”

 突如其來的提醒讓鬱歡一怔,急忙翻開桌上的文件夾,有些慌亂的找着話題。

 “會都散啦……”錦芯無奈的看着她,“你今天怎麼了?一直心不在焉的。”

 鬱歡輕輕地鬆了口氣,回頭看看已經空了的會議室,一邊收拾自己的文件,一邊有些無力的說:“沒什麼,昨晚沒睡好。”

 “鬱歡姐……”錦芯輕輕抿着脣,眼裏有些嬌俏的光,試探性的問道:“我聽說,你和那個沈亦晨,離婚了?”

 鬱歡收拾文件的手一滯,眼裏劃過一絲嘲諷,還真是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她和沈亦晨離婚還沒一個星期,誰都沒有說,倒是先後接來了賀電,紛紛關切她離婚的事。

 說來也怪了,陸子琛的一個親戚在民政局工作,所以告訴了他這個消息,他那天剛打電話問過鬱歡,還沒有半個小時,陶一璇的電話就追來了。

 錦芯會知道這件事,那必然是向錦笙告訴她的了。

 鬱歡輕輕地嘆了口氣,一邊收拾東西,一邊無精打采地說:“是啊,離婚了,三十幾歲的老女人突然單身了,真是要多憂傷就有多憂傷。”

 錦芯看着她有氣無力的樣子,眼裏頓時涌上了欣喜,殷切的問道:“那你有沒有物色新人啊?”

 “沒有,我一箇中年婦女,物色什麼新人。”

 “那……”錦芯擡眼偷偷地瞟了她一眼,試探性的問道:“你要不要考慮一下我哥?”

 鬱歡皺着眉看她,錦芯卻丟下手上的東西,從對面跑過來,親暱的坐在她旁邊,挽住她的手臂,開始了自己準備了一晚上的說詞,“歡歡姐,這件事你得從長遠來考慮,你現在單身,安然呢,又需要一個父親。這個人必須要跟你很熟悉,否則安然一時半刻肯定很難接受,既然你離了婚,你爲什麼不多替自己考慮考慮呢?況且我哥人也不錯啊,你如果不想在國內呆了,我哥可以帶去回美國……”

 “錦芯……”鬱歡有些無奈的想打斷她,向錦芯卻做了一個手勢制止了她,繼續道:“你可能不知道吧,我哥從好幾年前就喜歡你了,這麼多年他身邊不是沒有過女人,可他對那些女人正眼都不看一眼,唯一的原因就是在等你。”

 鬱歡聽着她的話,輕輕地嘆了口氣,無力的辯駁道:“可是錦芯,愛情是不能劃等號的,我不能因爲這樣,就和錦笙在一起,我對他沒有愛,這也不公平……”

 “這沒關係啊,愛情可以培養,但前提是你要先接受他才行。”

 “可是我沒辦法……”

 向錦芯看着她執拗的樣子,心裏頓時又氣又急,她今天來做說客可不是白做的,她和哥哥提出如果能說服鬱歡,他就提升蘇慕城爲“領域”更新最快,全文字手打正式設計師,否則她纔不會花這麼多時間來感化鬱歡這塊頑石。

 “這有什麼沒辦法的。”向錦芯不耐煩的打斷她,“你一個單身的女人,他一個沒娶的男人,你們有什麼不能在一起的?”

 “我……”鬱歡一時語塞,忽然靈機一動想到一個藉口,急忙道:“安然還沒做手術,我現在沒有精力去想那些。”

 這個時候,她也就只能暫時用孩子當一下擋箭牌了。

 向錦芯的眼裏頓時閃起了希望的光,開心的說道:“那你的意思是,如果安然做了手術,你就會接受我哥了?”

 “不是,我……”

 “我這就去叫他趕快給安然安排手術。”向錦芯不由分說的打斷她,動作麻利的收拾好自己的文件,轉身飛奔出了會議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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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鬱歡無力的嘆了口氣,她怎麼覺得事情越來越複雜了。

 -

 錦芯的話似乎真的給向錦笙提了醒,原本最近他一直在忙公司的事,錦芯一語點醒夢中人,他顧不上手頭的工作,急忙派人去聯繫那位心臟科的老教授,美國那邊也派了人去找權威的先心病醫生。

 鬱歡發現在那之後,向錦笙總是會不時的來關心她一下,中午用餐的時候,錦芯會故意給他留一個位置,讓他來一起吃午飯,錦芯也配合得很,經常開着他的車出去玩,把他丟給鬱歡,時不時的要搭一下她的“順風車”。

 她知道他們兄妹倆意欲何在,她也和向錦笙說明過,她不會在Caroline做太久,她還有自己的事業心,想要自己開公司,可是她一提出這個想法,向錦笙的第一反應就是資助她開公司,嚇得她只好閉嘴。她欠了他很多人情,可是她卻不想用愛情來還。

 向錦笙因爲妹妹的話,似乎看到了希望,也就說話算話的提升了蘇慕城正式設計師的職務,其實即便沒有錦芯,他對於蘇慕城的才華也是很欣賞的,他只是藉着妹妹的口去打探了一下鬱歡的想法而已。

 錦芯原本也是一番好意,蘇慕城被提升之後本來是很高興的,可是沒有幾天,公司裏就流出了傳言,說他正式設計師的身份,是討好老闆妹妹換來的。

 蘇慕城也是個心高氣傲的人,哪能受得了這種傳言的侮辱,當機立斷的就去找了錦芯。

 她那天正在辦公室搞新品的成品圖,辦公室的門忽然就被人推開了,蘇慕城風風火火的就闖了進來。

 要是換了別人,錦芯肯定會把那個人劈頭蓋臉罵一頓然後趕出去,可是看到進來的是蘇慕城,她先是愣了愣,隨即換上了欣喜的笑容,急忙站起身迎了過去。

 “慕城,你被提正式,我也沒能來得及祝賀你,現在說還來得及嗎?”

 錦芯臉上帶着柔美的笑,接了杯果汁遞給他,蘇慕城卻沒有接,只是目光清冷的看着她,許久之後才說:“我被提正式,是你和總經理說的?”

 放到從前,他就是再不耐煩,也會尊敬的叫她一聲“向經理”,可是現在他看到她就是一陣煩躁,根本不想和她多做溝通。

 錦芯愣了愣,忙不迭的搖頭否認,急急地解釋道:“你被提正式,是因爲你有這個資本,我也只是看上了你的才華,和總經理提過一句,我沒有在背後做什麼……”

 她知道蘇慕城最反感什麼,她並不想成爲他反感的那種人。

 蘇慕城不甚相信的上下瞥了她兩眼,話說的有些重,“向經理,我謝謝你的好意,但是我出來工作,靠的是我自己的能力,我不想有同事在我後面指指點點,說我攀了高枝。”

 錦芯愣愣的看着他一張一合的嘴,指甲深深地掐進了手心,蘇慕城看她漸漸蒼白的臉色,深深地吸了口氣,狠下心繼續道:“那次的事我很抱歉,但是我想說的是,我已經有女朋友了,向經理的條件這麼好,其實不必對我這無名小卒執着。”

 “您的情我受不起,況且您也是個女子,還是……矜持一點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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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直萬更也很累,接下來會六千一段時間,親們莫要催更,感謝大家的理解,愛你們)7E╮)28╯3╰)2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