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找個南方男人

發佈時間: 2023-02-14 13:49: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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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妙】

 靳斯翰說他骨頭疼,會不會是因爲溼重。

 我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心口被狠狠抽了一鞭子,心痛。

 好好兒的,怎麼會突然骨頭疼?

 還是說一直都有,他只是忍着不說?

 原本看着他越來越康健的身體我是高興得不在話下。

 即便因爲他病好我不能在他身側,會有失落,卻還是希望他好。

 我拉過他的手,慌不擇式的團在自己的手心裏暖着。

 他偶爾肌肉痛的時候,我會將掌心搓熱了給他暖,如今我也希望可以緩解他的不舒服。

 他說話的語氣,亦是透着一股子自暴自棄的味道。

 什麼叫身體一輩子就這樣了?

 我自是願意一輩子呆在他身邊的。

 看着他語氣裏對自己身體的厭棄,我差點忍不住要哭了出來。

 可是我拼命的忍着,只怕眼中越來越溼熱的感覺會彙集更多水漬。

 等會眼眶鎖不住可就糟糕了。

 他看着我的時候,我心跳得極快。

 這些年,他哪有時間看我。

 哪有時間這樣看着。

 好象周遭都沒有聲音,連電視機裏放着的連續劇都靜音了。

 他的眼神這樣平靜,不是我能看透的。

 我甚至想看透他有多喜歡申璇都不能。

 他從不提及那個人。

 我沉沉的呼吸,本是用力,卻忘了還握着他的手。

 知道自己有些亂了方寸,我趕緊鬆開他的手,站了起來,“我去拿電熱帶過來。”

 平日如果他不舒服,我有時候會讓他在痛的地方熱着。

 這時候我怎麼會那麼蠢,不知道去拿這些東西來,偏偏要那樣死死的握着他的手,生怕丟了似的。

 我剛要走,他突然叫住我,“許醫生。”

 我慌慌的應了一聲,“欸。”

 站在臥間門口,是去拿東西,還是停下來?

 我有點拿不定主意。

 他就在我身後的大*上喊我,懶懶的聲音,沒有一點點迫切和緊張。

 我愈發覺得自己不擅僞裝,有些自不量力。

 他原本趴在*上,身長腿長的,翻身過來,就像個妖孽一樣,側身支肘看着我,“你跑什麼?”

 他在笑我呢。

 瞧瞧,他真是在笑我呢。

 笑我的窘迫?

 他曲了腿,一隻腳踩在自己貼*的那條腿上,從腳尖踩到小腿,又從小腿踩到腳尖。

 像一個小孩子一樣自己玩着。

 他問我跑什麼,像看笑話一樣。

 我朝着門口挪了兩步,我支吾一聲,“靳先生,你嚇着我了,你身體原本好了。突然又這樣,我會覺得自己學的東西都有問題,我懷疑自己了。”

 他嘴角揚着的笑僵在那裏。

 我心裏那顆拳頭大的東西真是不受我控制的,心虛的跳着。

 “哦,那倒不會,我也不會在外面說什麼,你還怕污了你醫術名聲不成?”

 他這樣說,我就覺得心裏好生失落。

 這個年代不像過去,醫診如此公開透明,有什麼本事也不需要藏着連徒弟都不肯教。

 如果不是這個圈子裏的,也不關注學術的,估計多的是人不認識我導師。

 更何況是我,哪有醫術名聲這一說。

 感覺是他想和我劃清什麼界限似的。

 我討厭自己的敏感,我也不知道爲什麼獨獨只在靳斯翰面前這樣敏感。

 難道在自己喜歡的人面前,真的會亂猜心思?

 這世上怕是只有我一個女人這樣傻氣吧。

 旁人大概都是有勇氣追逐的,就只有我,擔心這,害怕那,自卑又小氣。

 我根本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解釋起來也是語無倫次。

 “靳先生,我沒有這樣想,只是我付出了這麼多年的努力,原來都是要好的人,突然這樣,我是醫生,關心病人不是應該的嗎?”

 他淡淡的“哦”了一聲,“不疼了,你睡沙發吧,我這兩天總是不舒服。”

 他又躺了下去。

 他讓我睡沙發。

 以前如果只有一間房了,他會將*讓給我睡。

 雖然最後一定是我去睡沙發,我說是女人,比較矮,睡沙發輕鬆點,他大男人個子太長,睡沙發腿都沒地方放。

 我是賴着睡沙發。

 即便這樣的次數並不多,但起碼他主動把舒適的地方讓給我睡會讓我心裏溫暖。

 這下子讓我好不舒服。

 他居然直接就讓我去睡沙發。

 不疼了了不起麼?

 洗漱好後,門鈴響了,我料想是魏學。

 拉開門果然是他,我站在門口壓着聲音跟他說話,“怎麼了?”

 我擋在門口,拉着門框,沒有讓他進來的意思。

 “你怎麼還不回房間?”魏學皺着眉問我。

 “靳先生不舒服,我在這邊守着。”

 “現在不舒服嗎?”

 “沒有,擔心他晚上不舒服。”

 “我們出去吃宵夜吧,就附近,如果靳先生不舒服,讓他打電話給你。”

 我沉默了一陣。

 其實我真的不想呆在這個房間裏,好壓抑。

 我想在屬於自己那塊天地裏自在點。

 關上門,我開心或者悲傷都是自己的情緒。

 我在靳斯翰的房間裏,連情緒不好,不停的翻身都怕影響了他睡覺。

 覺得自己有些辛苦。

 我擡眼看向魏學,“我去跟靳先生說一聲。”

 “嗯!”魏學愉快的點頭。

 我轉身進了房間,這時候魏學特別懂事,我有些欣慰。

 他沒像白天一樣,一定要跟着我,非要跟靳斯翰說點“幼稚”的話。

 他靜靜的站在門外等我,特別乖。

 我走進臥間,他還靠在*頭翻看雜誌,“靳先生,我出去吃點東西。”

 “你晚上沒有吃飽?”他連擡頭看我一眼也沒有,只是看着書上的文字道。

 “呃…..”我不想說自己是想出去透透氣,“去看看有沒有好吃的東西。”

 “和誰?”

 “魏學。”

 “…..”靳斯翰這時候把書合了一下,“你們之間的同學情誼倒是深嘛。”

 “嗯,我們感情一直很好。”

 靳斯翰的眼睛微微眯了起來,用一種耐人尋味的眼神看向我,“感情一直很好?”

 我吐了口氣,還沒說話,手機鈴聲就響了起來。

 從口袋裏把手機摸出來,來電居然是魏學,“喂!幹嘛啊!”

 “我在你門口呢,怕靳先生給我臉色看,你什麼時候好啊?”

 魏學在走道裏聲音特別輕,手機裏還能聽見迴音。

 特別近的那種迴音,真不知道是聽他的聽筒聲音,還是門外聲音。

 靳斯翰擺了擺手,“早點回來。”

 “嗯。”

 我轉身的時候,看見靳斯翰在揉着鼻樑,很困的樣子。

 我和魏學一同出門,心裏一直掛念着靳斯翰,玩也玩不好。

 我和魏學都學醫,兩人都不吃燒烤這些東西,打算找家南方宵夜。

 這世上偏偏有這麼巧的事情,我和魏學就在宵夜店遇到了我的嬸嬸和堂妹。

 叔叔不在。

 我是京都人,但京都這麼大,今天卻遇上了。

 魏學和我在一起,嬸嬸看見我,老遠就喊了我,朝着我這邊一路咧着嘴笑過來。

 堂妹身邊有個男孩,看着他們拉着手,估摸着是男朋友。

 他們仨一走到我面前,用目光穿透xin掃射魏學的時候我就知道我大概是完蛋了。

 他們又誤會了。

 果然。

 女人的事情可真是多得很,我嬸嬸讓我過去和他們三人一桌。

 說是一起,我跟着堂妹和她男朋友往餐桌走。

 嬸嬸卻一把拉過魏學,開始拉起了家常,“你叫什麼名字啊?”

 “魏學。”

 “在哪兒讀的書啊?”

 “我和許妙是同學。”

 “同學啊!”嬸嬸的眼睛放了光,一巴掌拍在魏學的肩膀上,“同學啊!相互了解呢!”

 魏學很少這樣靦腆的笑過。

 看着我的笑容也是尷尬極了,嘴角揚起的弧度跟凍起的冰柱子要裂了似的,實在不知道如何辦了。

 我猜想是他也爲難吧,被這三姑六婆這麼折磨着也怪不容易的。

 好在大家同學一場,明天好好請他吃頓飯得了。

 這話題還停不下來了。

 妹妹,準妹夫都開始湊起了熱鬧。

 繼續盤問魏學,“你多大啊?家裏有些什麼人啊?現在做什麼?你爸媽做什麼的?”

 當魏學說出來的年齡比我小了兩歲的時候,嬸嬸臉上先是一黯,還往妹妹那裏遞了個眼神。

 而後又高興了起來。

 我去上洗手間的時候,嬸嬸追了過來,拉着我在衛生間這種地方話家常。

 “丫頭,我跟你講,年齡不是事兒!”

 我看着嬸嬸那股子媒婆架式就想笑,呵呵。

 年齡不是事兒,身高不是事兒,家世不是事兒,血緣不是事兒,xin別都不是事兒。

 這世上,就沒有事兒!

 有的只有姻緣。

 我原是想這樣跟嬸嬸說的,可我擔心她老人家等會一委屈哭訴着我埋汰她。

 我忍了,只是笑笑,“嬸嬸,他家條件太好了,我們家怕是配不上。”

 “就是做生意,家裏有錢嘛,有錢人多了去了,也有很多有錢人找的老婆家世並不出衆的。況且咱們丫頭多優秀啊。”

 嬸嬸應該是王婆轉世的,比我媽能耐多了。

 “呵呵。”我只能乾笑啊。

 南方那種家族等級嚴明又封建的地方,會不在乎家世?

 吃進去怕是骨頭都不剩,反正我是從未想要過高攀。

 我嬸嬸勁頭一來,真是剎不住車,“丫頭,年齡真不是事兒!

 兩歲算什麼啊?

 這說明咱有魅力!

 魅力知道吧!”

 嬸嬸有點胖,再加上北方人骨骼精奇結實,架子看着特別大。

 她燙着捲髮,雙下巴因爲笑起來顯得折溝很深。

 “女人比男人大總歸不好的,人家都說姐弟戀是不靠譜的。”我這樣說,是因爲我真的一直把魏學當弟弟。

 我把責任推出去,是不想打擊嬸嬸的積極xin,生怕她再亂抱幻想,讓輿-論破滅她的想法。

 嬸嬸可不服氣了,“丫頭!我告訴你,別人外面那些人說什麼姐弟戀不靠譜,那是那些不自信的女人嫉妒!

 自己找不着比自己年紀小的小鮮肉,就覺得其他女人也找不到。

 結果你要是找着了,她們就會斷言你以後鐵定被甩,她們心裏貓抓似的想睡小鮮肉呢。

 哼,可是人家小鮮肉可看不上她!

 她們說姐弟戀不成,說得好象她們找個比自己大的就能白頭到老似的。

 你可別因爲那些外面的閒言碎語就把這麼帥個小鮮肉給扔了啊!”

 嬸嬸這眼風飛得跟練過內功似的,力道強得很。

 我都快被她給閃暈了。

 了不得啊,還知道小鮮肉。

 “嬸嬸,妹妹的男朋友啊?”我故意把話題引開。

 “可不是,比你妹小一歲呢,照樣姐弟戀,我覺得我女兒可有本事了!

 你更厲害,找個小兩歲的!”嬸嬸臉上那迷醉的笑容可真是逍魂死了。

 我不能說長輩什麼,今兒她在這裏看見我和未婚小齡男青年一起吃飯,晚上不用等我回到酒店,我媽那兒就一定知道了。

 越解釋她就覺得我越掩飾。

 無論我怎麼說我跟魏學只是同學,無論魏學尷尬成什麼樣子,我嬸嬸總有一種把我往魏學身邊推的本領。

 吃了宵夜,我嬸嬸居然提出要到我住的酒店坐會兒。

 要是普通朋友估計沒人提出來這樣的要求,多折騰人啊,這麼晚了。

 可這是我嬸嬸。

 父母以前上班很忙,我總是沒地方吃飯,天天都是嬸嬸去接我放學,接到她家吃飯。

 到了晚上父母下班了,才去嬸嬸家接我。

 總之她真是爲我c碎了心。

 以前一個勁的想勸我回京都。

 說我是獨生子女,離父母太遠,是不孝的。

 父母在,不遠遊,這是做子女的最應該時刻警醒的覺悟。

 坐在出租車的後座,嬸嬸拉着我的手,“我左右想着,魏學也不是很適合,南方太遠了,回來一趟不方便,要是每週回來一趟…….”

 她口氣一頓,又改了主意,“對呀!魏學家裏條件好,還在乎一週一趟飛機嗎?我看成!”

 我真是無語了。

 到了酒店,妹妹,準妹夫都到了。

 魏學是被我嬸嬸支去和妹妹他們坐一輛車的。

 妹夫自己開車,我和嬸嬸打的車。

 爲的是方便“說體己話”。

 我們一路人到了酒店,一進酒店我發現靳斯翰正從電梯裏出來,他看見我們一大路人,也疑了一下。

 我走過去,“靳先生,你怎麼下來了?”

 我嬸嬸死死的盯着靳斯翰,撞了撞我,“你老闆?”

 當然,虧我嬸嬸記得我的私人老闆姓靳。

 “嗯”我點了頭,爲他們做了介紹。

 靳斯翰恰到好處的跟我的家人打了招呼,“應該來京都的時候請你們吃頓飯的。”

 “沒事沒事!我們都知道了,你今天不舒服。明天我們請你好了。”

 靳斯翰眉頭皺了一下,而後釋然一笑,“明天我來做東吧。”

 嬸嬸假客氣的說,“那怎麼好意思啊!”

 “沒事的。”靳斯翰看向我,“阿姨她們也住這邊嗎?”

 “不是,她們過來我住的地方看看,說拉拉家常,等會要回去的。”

 靳斯翰馬上回了身,“那去我那間套房吧,我那邊大,你們聊天也方便一點。”

 嬸嬸真是從來只會假客氣。

 其實嬸嬸不是壞人,她對家人特別好,偶爾喜歡貪點小便宜,也有點虛榮。

 在旁人看來都是討厭的特質,我卻從來討厭不起來她。

 以前剛開始的日子並不那麼好過,每天對別人笑嘻嘻的,是想着自己家裏有點事了,左右街坊可以打個幫手。

 斤斤計較,打着小算盤,也是最早嫁給我叔叔的時候日子過得緊巴,不得不那樣過日子。

 最早我父母也一直在學醫這條路上不停的考試,這一行就是這麼殘酷,有些人考了十幾年可能才能考個證出來。

 在這個證沒出來前,是沒有從業資格的。

 叔叔起初覺得我父親有出息,是學醫的,有個這樣的哥哥有面子,所以我們家條件不好的時候,他們也想辦法幫襯着。

 我在叔叔家吃過那麼些年飯,從來沒說收過一分錢生活費,嬸嬸也從來不講。

 她在外面再是算計,卻從不算計家裏人。

 所以對她的邏輯,很多時候我只能笑笑,不認同卻也覺得她可愛。

 這時候靳斯翰說套房大,方便,我嬸嬸就跟沒見過似的馬上答應了。

 京都飯店算得上是京都最貴的飯店之一了。

 平日裏誰往這裏面住啊。

 接待領導人的飯店。

 豪華套房雖然不是總統套房,像我嬸嬸這樣xin格的人一輩子也捨不得花這個錢來這裏住。

 我怕影響靳斯翰休息。

 靳斯翰卻把房卡給我,“沒事,晚上我睡你那間就是了,反正你那間你還沒有住過,都一樣。”

 他眼神沉下來的時候,我就知道他是敲定了。

 魏學這一晚上乖得要命,跟在我嬸嬸邊上,像個小跟班一樣。

 也不怪他,嬸嬸一進電梯就拉着魏學一起了。

 我們進了靳斯翰的套房,我是真不好意思,卻也瞭解他的脾氣。

 不一陣,門鈴響了,我以爲是靳斯翰回來了。

 結果是酒店服務員站在門口問好,說是送些小點心,乾果過來,還有水果,飲料。

 靳斯翰周到心細,我心裏感激。

 妹妹剝了個荔枝喂進準妹夫的嘴裏,“姐,你這個老闆人真不錯。”

 魏學跟着說,“靳先生很紳士的,十分照顧許妙。”

 嬸嬸吃着水果點頭,“現在的老闆像靳先生這種又好看又有風度的太少了。個個眼睛長頭上的。”

 “他老婆是哪兒人啊?多大啊?”

 我說靳斯翰還未婚,沒有女朋友。

 哪知我將他的年齡才說一出口,嬸嬸嘴就張大了。

 “天哪!他不會是身體哪兒不好吧?怎麼會這麼大把年紀了還沒結婚?”

 慶幸靳斯翰不在。

 不然他得有多尷尬啊!

 正想着,門鈴又響了,我像犯了錯一樣的跑去開門。

 靳斯翰站在門外,走了進來。

 “你去哪兒了?”

 “剛剛峻北過來接我,我下去說一聲,讓他明天來。”

 我心裏明了,楚峻北要是知道大舅子住在京都飯店,鐵定是要來接的。

 我給靳斯翰讓了門,嬸嬸站了起來,連忙熟絡的和靳斯翰打招呼。

 靳斯翰朝着他們走過去,滿面揚笑的客套道,“照顧不周啊。”

 嬸嬸很會說話,“是我們佔了您休息的地兒,我們等會就走。”

 “沒事,你們聊着,我住許醫生那間房,你們晚上可以住這兒,若不然我再幫你再兩間房。”

 “那可要不得!我們家就在京都,哪有住外面的道理!”嬸嬸說得認真。

 “不礙事,反正是掛楚峻北的帳,你們不需要幫他省錢。”靳斯翰很少這樣活絡的與人聊天。

 他在我心裏的樣子一直都有點清心寡欲,從不跟人套近乎。

 嬸嬸真是一個超級愛佔便宜的人,超級超級。

 不過我猜想着她是沒在京都飯店住過,所以想試試這邊的*是不是一跳上去可以把她這超大噸位彈個一米高。

 她居然真的就應了下來,還故作害羞的說,“那怎麼好意思啊。楚先生那邊的錢也不是天下掉下來的。”

 靳斯翰笑起來,哈哈大笑那種,特別爽氣,我真是看得有點癡了,“他的錢,偶爾也會從天下掉下來的。”

 靳斯翰讓我拿着他的身份證去給嬸嬸他們辦入住。

 我拿着身份證,順手去提包,想要自己把錢付了,我跟嬸嬸的xin子還是差別太大,難爲情是發自肺腑的。

 靳斯翰卻一把奪了我的包,又抽走了我手裏的身份證,“我去辦。”

 他再次回來的時候,把兩張房卡送到了嬸嬸手上。

 後來靳斯翰說進去拿電腦查點資料,讓我們先聊着。

 外廳裏大家說話也並不收斂,聲音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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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靳斯翰】

 我在裏間打開電腦,把郵件瀏覽一遍。

 可是外面很吵,看着看着,我便什麼也看不進去了,只聽着外廳的談話聲。

 魏學很健談。

 許妙的嬸嬸也很健談。

 晚上我有些生自己的氣,在許妙說我是她的病人,她該關心我的時候。

 病人這兩個字,有些刺痛我。

 病,代表不健康。

 可她是個醫生,我和她的關係,屬於醫患關係。

 她說他和魏學的感情一直很好。

 我不知道兩個人要好到什麼樣,才可以說是感情一直很好。

 我不能理解,在我的意識裏,男女之間是難有純友誼的,當然像楚峻北那個發兒駱落除外。

 駱落的死黨一片片。

 用楚峻北的話來說,駱落白瞎了長得那麼好看一張臉,身邊的男人個個把她當哥們,睡一張*上估計都不會把她當成女人。

 把駱落當成哥們,跟她漂亮不漂亮無關,實在是她的xin格決定。

 xin格上的光芒蓋過了她的外貌。

 可許妙和駱落xin格是不同的。

 許妙xin子溫和,男人同她在一起,難免會有保護欲。

 魏學是喜歡許妙的。

 許妙又說同魏學的感情很好。

 我愈發的覺得胸中積了陰霾。

 許妙的嬸嬸問魏學在國外的情況,大概是聽得非常開心,一直對魏學讚不絕口。

 難道說許妙嬸嬸認可了魏學?

 我想把電腦推開,又耐着xin子坐在位子上一動不動。

 許妙時不時的笑幾聲,話很少。

 魏學話多,對許妙家人很是禮貌,話多卻難得不聒噪。

 我直覺他是在掙表現。

 我心思正飄着,許妙嬸嬸不知道跟誰打起了電話,房間裏一下子就靜了下來。

 那手機擴音效果真好,我這邊裏間都能聽見彩鈴,一開免提更不得了了,喇叭似的。

 那邊電話接起來了,中年女人的聲音還帶着朦朧的睡意。

 “喂,誰呀?”

 “嫂嫂啊!我啊!桂芝。”

 “啊?你這麼晚給我打電話!家裏出事了?”電話那頭的人一下子精神了。

 “呸呸呸!哪有的事?妙丫頭來京都,你怎麼不跟我說?”

 “哎,她就是去出個差,很快回來的,她跟着老闆跑,跟你說了,你又是吃飯又是喝茶的拉走她,萬一人家老闆突然不舒服不可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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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妙妙領那份工資很高,不能這樣的,若是她是去京都玩,我肯定告訴你。

 工作和玩是兩回事。”

 “得了得了,看嘛,你真是正經死了,一點晴趣也沒有。我不過就是發了一下牢騷,你又給上政0治課。”

 “嬸嬸,你讓我媽早點睡吧。”許妙從旁提醒的聲音傳來。

 許妙嬸嬸的聲音依舊我行我素,“嫂嫂啊,妙丫頭有男朋友了,可高可帥了!還是同學!!”

 “嬸嬸!你別跟我媽亂說,哪有的事兒!我們只是同學!!!”許妙的聲音裏透着慌亂,急於解釋。

 我握着鼠標的手微微一顫!

 男朋友!

 通過她嬸嬸的嘴告訴她的父母?

 “什麼!!!!”許媽媽也驚慌了。

 “真的啊!我不騙你,叫魏學,同學!這兩個傢伙偷偷摸摸的手拉着手去吃宵夜,若不是被我和她妹妹看見,肯定不會認的。”

 我偏頭隔着放花瓶擺件的隔斷望出去,見許妙搶過她嬸嬸手裏的電話跟她媽媽解釋。

 “媽媽,沒有的事兒!真的不是!我們沒有手拉手,是嬸嬸編的!”

 她已經急得面紅耳赤了。

 “嫂嫂,妙丫頭估摸是怕你不同意,你想想,南方那麼遠,你就這麼個女兒,她怕你不讓她嫁這麼遠。”

 “嬸嬸!你想怎樣啊!我和魏學就只是同學!!”

 許妙難有露出小爪子的時候,我是沒有見過,這時候見了。

 許妙嬸嬸卻一臉淡定的站了起來,拿着電話跟許妙媽媽說再見。

 完了還語重心長的安慰許妙,“妙丫頭,你別急,男朋友不用藏的,我看着魏學條件不錯,以後每週回來就好了。

 你媽媽也不是不通情達理的,你們兩個感情好,她就你這麼個女兒,還能不同意?

 而且魏學多好啊?人高又帥,還這麼年輕。”

 我心裏莫名的縮了一下。

 還這麼年輕?

 是什麼意思?

 年輕也是考察的一個標準?

 許妙那樣子鼓着腮幫子,估計真是氣着了。

 她突然回身過來看向我,隔着木架的隔斷,我仍然看見了她眼裏的淚光。

 “靳先生,你晚上還睡這裏,我回自己的房間睡,晚安。”

 她不管她的家人,轉身就走了。

 魏學追了出去,也沒將剛纔她嬸嬸說的話解釋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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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房間裏慢慢靜了下來。

 我聽着電視機裏正在播放的廣告,想發個短信問一下許妙現在在做什麼,又覺得時間太晚,會打擾她的休息。

 最後還是發了條短信給她。

 “睡了?”

 “沒。”

 她回得很快。

 “在自己房間?”

 “嗯。”

 我沒再發短信給她,收了手機走到玄關處,換了鞋子,拉開門走了出去。

 我站在許妙的房門外,我想了很久,來這裏做什麼?

 我是不是應該問問她,爲什麼她說和魏學感情一直很好,可是卻不願意在她媽媽面前承認。

 真的是因爲一南一北的距離原因?

 我吸了一口氣,摁了她的門鈴。

 她拉開門,白天綁着的頭髮放了下來,披散在肩。

 睡衣外面搭了件薄外套,是臨時披的。

 “我可以進去嗎?”

 她怔了怔,給我讓了門。

 我走進她的房間,心裏的話又問不出口來。

 或許我是個太自私的人,當我心中並不明確時,我怕給他人帶來困擾。

 申璇在我心裏,一直都清晰,我從未想過要找一個人來代替她的存在。

 喜歡一個人,是件很神聖的事。

 不可以侮了他人,更不能辱了自己。

 我或許只是一時心中不岔,所以才會討厭魏學,還有很多想不通的,我都不能亂講。

 可是這時候我還是有些按捺不住,在許妙嬸嬸說魏學年輕之後。

 年齡,原來可以將人與人之間拉開很長的距離。

 我回身看向許妙。

 興許是我那一瞬轉身太過突然,嚇着她了,她震得慌退一步,“靳先生?”

 “許醫生,我問你,魏學到底是不是你男朋友?”

 她看我好半晌,這時間過得極慢,她開始怔忡,而後不可置信的輕輕皺了眉眼。

 之後她吐了一口氣,“不是。”

 “真的?”

 “嗯。”她看着我點頭。

 我心裏一鬆,那種感覺,好象心裏有根管子,一下子有人從管子的另外一頭倒進了蜜來,甜得滿滿一個心腔都香了。

 “那你之間還說同他感情一直很好,怎麼到了你媽媽面前反而不認了?”

 “我們那是姐弟情誼。”

 “你以後不打算在南方找另一半?”我直接問出口,卻也有所保留。

 我擔心自己的不確定會耽誤任何人。

 她臉上升起騰騰霞霧,雙頰透紅,支吾着成了口吃,“我,我,我沒這樣說過啊。”

 她低下頭,小聲說,“南方的男人,也沒有什麼不好啊……”

 我能感覺到自己的嘴角真的緩緩的勾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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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這個番外結束,還沒有定下來寫誰的番外,我還在糾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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