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可是我也苦,我該在哪裏哭

發佈時間: 2023-02-14 13:24: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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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難啊。

 她終於在哥哥的面前說了這三個字,好難啊。

 無論前面有多少困境,她也沒有在哥哥面前說過這三個字,或者類似的話。

 她帶着闖闖和周姐不停的搬家,帶着哥哥不停的轉院,每次都是跟哥哥說,“妹妹最近賺了錢,給你換了個更高級的地方住,這裏有漂亮的護士,護工我都給你找得長得好看些的。”

 “哥哥,我對你好吧?雖然我們不是一個媽媽,但我可是把你當成我親親的哥哥,你可要把我當成親生的妹妹才行哦。”

 “哥哥,我對你好吧?你以後醒了可不準再欺負我,要是我以後有個病痛,或者拖得年紀大了嫁不出去了,你可要養我一輩子,不能嫌棄我吃閒飯。”

 “哥哥,我對你好吧?你看,我給你的病房裏貼了好多新晉明星的照片,你醒了後就知道現在的年輕人喜歡什麼口味,就可以培養市場需要的藝人,你又可以賺大錢了,可要分給我花哦,你以後不能有了嫂子,就不要妹妹哦。”

 “哥哥,我對你好吧?我把靳家給你守得好好的。”

 哥哥,我對你好吧,我都把苦往肚子裏咽,從來不讓你感受到苦難,只給你說好聽的事。

 可是我也苦,我該怎麼辦。

 我也苦,我要在周姐面前笑,要在闖闖面前笑,要在你的面前笑,要在靳氏京都分部的員工面前屹立不倒。

 可是我也苦,我該在哪裏哭。

 南心伏在靳斯翰的身上,痛得哭,哭得身體顫顫抽動,“哥哥,我都恨死你了,你知道嗎?如果不是爲了你,我怎麼會這樣作見我自己。”

 她用這樣的方式發泄着心裏的委屈,她發泄的時候恨不得打他。

 可她只能揪着他的被子,不敢亂動。

 當心裏那些激動的情緒發泄完了之後,力氣像是被抽空了一般,責備之後便是自責。

 “這也不能怪你,都怪我,怪我不該爲你們定旅遊路線,如果不是我,你也不會這麼苦,如果不是我,爸爸和小媽都在,展翔也在。

 都是我,哥哥,其實我不是想罵你。

 我是恨我自己,顧展唯也恨我,每次都恨不得我爲展翔償命,哥哥,我也想爲你們償命,你們都好起來,讓我去死好了”

 南心哭得愈發的傷心難抑。

 她是從來不輕意提到去死的人。

 好死不如賴活着,她總是覺得自己是個私生女,不被喜愛的一個對象。

 這沒什麼,反正在被人鄙夷的目光下長到這麼大,也實屬不易了,這麼不易都長大了,何必輕生。

 她一直都覺得自己是命見,所以靳永鍾總想逼死她,她也好好活着。

 可是楚峻北太厲害了,他就是三言兩語,也可以把她打擊成這樣。

 闖闖怎麼辦?

 闖闖永遠都不會有爸爸。

 如果車禍是天意,她還可以逼着自己逃避那份罪惡感的話,闖闖才是她最最對不起的人。

 “我太不爭氣了,太不爭氣了,我被顧展唯傷害成那樣,我發過誓,這輩子再也不會愛上任何一個人,再也不會了。

 我再也不要爲了一個男人心痛了。

 可是哥哥,我太不爭氣了,我的心又開始痛了。

 顧展唯好歹愛過我,我爲他心痛過,也不算虧。

 可是哥哥,我現在爲他痛的這個人,他一點也不愛我,一點也不

 哥哥,私生女的血統,真的這麼低見嗎?

 我該怎麼辦?

 你再不醒,你就不怕我撐不下去的某天,真的會去死嗎?”

 南心的一邊哭,一邊訴着苦。

 如今她也找不到別的人訴苦,她的親人,除了闖闖,只有哥哥了。

 任何一個在她身邊的親人她都不能去訴苦,她的苦會讓他們難過,她希望她身邊的每個人都不會難過,都快樂些,儘可能的快樂些。

 現如今,這個躺在這裏的人,她的哥哥成了她傾訴的對象。

 她希望他快些醒過來,她一直相信醫生沒有騙她,她一直相信他會醒過來。

 這個人的心電圖只要一天是正常的,都是她心裏無比強悍的支撐,那是信念。

 不可捍動的信念!

 可如今這個信念在被干擾,被摧毀,她茫然無知的應對。

 在面對楚峻北的時候,她只能次次妥協,次次退讓,哪怕明知道自己身在局中,也不得不順從。

 楚峻北,比她面對靳永鍾的時候還要難。

 她還可以想盡辦法跟靳永鍾對抗,至少公司是拿業績說話,爭鬥用心計可以周-旋。

 在楚峻北面前,她有最最無法公之於衆的證據在他手中,她爭不得,鬥不得。

 只能他爲刀俎,她爲魚肉。

 夜於別人來說,無比漫長,於南心來說,分外短暫。

 她不敢過多停留,怕回去晚了,又被靳永鍾的人發現,以後會更把她的行蹤盯得緊。

 臨走前,她又給了護工一些小費,希望她好好照顧病人,有好轉的情況,一定要電話通知她。

 除了她之外,誰靠近都要聯繫她。

 護工第一次遇到這麼大方的病人家屬,連連應好,再三保證會盡心盡力。

 南心回到海景園的時候,是凌晨三點。

 她又沿着地下車庫的邊道往回走。

 走着這條道的時候,她能聽見回聲。

 雖然是穿的平底運動鞋,但依然還是可以聽見回聲。

 在安靜空曠的環境裏,她連自己的呼吸聲都能聽見,輕輕的呼吸聲回過來,變成重重的。

 聽着聽着,呼吸聲變成了抽泣聲。

 一條路如此長,如此冷清,都是她一個人在走,她不敢讓家人與她同行,闖闖至今沒有見過他的舅舅。

 她一個人,在一條無人陪伴的路上走了三年。

 她是被所有人都看輕過的私生女,卻這樣挺着背,握着拳頭,在這條還不知道要走多久的路上走了三年。

 南心一邊走,一邊緊攥着拳頭,哭得壓抑而悲慟。

 悲慟得迷茫,想要破罐子破摔的什麼也不管了。

 悲慟得不甘,又必須要忍辱負重的把這條路走下去。

 心頭被自己的左右搖擺撕扯得不堪重負,一邊走,一邊顫,好象腿腳被厲鬼纏住了一般。

 走進電梯裏,像是走了一個世紀。

 南心摁了18樓。

 緊挨着的17樓冰冷靜默的顯在那裏。

 南心看着那個數字,他說要說買下18樓。

 因爲對外公佈結婚。

 但是他要私人空間,所以不打通。

 其實他就是只要她,闖闖和周姐他都覺得會影響他的生活。

 他要她不是因爲愛。

 他真是出手闊綽的人,只不過說一聲公佈結婚,便要買下18樓的房子,二手房,不是等房東坐地起價嗎?

 他應該是不在意那些錢的。

 她在京都幾年,賣昂貴的奢侈滋補品。

 可花錢的地方太多,哥哥的醫藥費昂貴,家裏的開銷不小,她至今沒有能力在京都買下一套房。

 他一開口,一套兩百多方的複式房子便要買下來。

 南心從沒像此刻一樣覺得自己像個物品。

 物品就物品吧。

 她現在最擔心的還不是這個,記得曾經聽見過楚峻北和沈玥昔的對話,如果他在外面留下了孩子,他會爭奪撫養權。

 面對一個不愛你的男人,她是不相信那男人會相信感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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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己已經是個物品了,她再也不能讓闖闖成爲爭奪的目標。

 南心用力吸了口氣,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才去開門。

 翌日一早,楚峻北上樓吃飯,門拉開的時候,他看到南心穿着淺粉色的圍裙,還有裙邊,朝着他一臉溫和的笑。

 這笑如落秋時的金色陽光,溫暖清透。

 楚峻北看到這樣的南心,心裏又軟又暖。

 曾經母親也會下廚做東西給他吃,總是笑得溫暖又清透。

 南心的聲音像是清晨起*便喝了一杯蜂蜜水,盞了糖一般的柔甜,“有你最喜歡的餃子,三鮮餡的,今天早上我起了個早,親手包的,你等會給點面子,多吃幾個。”

 南心笑着說完,便伸手去把門外的男人拉進來,又回身拉開鞋櫃,拿出他的拖鞋,讓他換鞋。

 楚峻北像是看到了一個家庭主婦,南心看起來很高興,歡欣着跑進廚房去下餃子。

 闖闖正在客廳裏,還穿着小背心和小*,起*後還沒換出門穿的衣服。

 知道楚峻北進來後,闖闖便去翻墨鏡戴上,大聲喊叫,“北北,你快過來,超級大驚喜。”

 楚峻北每次一看到闖闖,會將腦子裏層層迷霧都趕散一些,這孩子像一個開心果。

 “什麼大的驚喜啊!”楚峻北很是配合,對闖闖的熱情總是最高的。

 他盤腿坐在地上,看着闖闖。

 闖闖的兒童墨鏡大小剛剛好,卡在鼻樑上酷斃了。

 只見他胖胖的小身子擺出一個邁克傑克遜的經典側首扣帽,單身揚臂的動作。

 小屁股開始一抖一抖的翹。

 楚峻北看着孩子如此學着大人的舞姿,忍不住揚起了嘴角。

 “真棒!”楚峻北不吝誇獎,還拍了一下手給了一個大拇指出去。

 闖闖有點害羞,故意不去看楚峻北,傲嬌的裝作沒看見,轉身一跳,開始踮着腳抖,胖腰推着屁股扭,小嘴巴開始說唱,“快樂的池塘裏面有雞(只)小青蛙

 它跳起舞來就像被王擠(王子)附體了

 酷酷的眼行(眼神)

 沒有哪雞(只)青蛙能比美

 總有一天它會被公舉(公主)喚醒了

 啦little-frog”

 楚峻北盤腿坐在地上,看着闖闖,不停的說唱,偶爾唱幾句不一樣的,有時候又不停的重複。

 此時的闖闖在楚峻北的眼裏,就像這個歌詞,真的被王子附體了一般,光芒萬丈。

 如果以後某一天,他若要生孩子,一定要生個闖闖這樣的兒子。

 這麼可愛,活潑,又聰明懂事的兒子。

 闖闖唱的歌詞音有些左,但他渾然不覺,覺得自己唱的是天籟,

 “快樂池塘載重了夢想就變成海洋

 鼓的眼睛大嘴巴同樣唱的響亮

 借我一雙小翅膀

 就能飛向太陽

 我相信奇蹟就在身上

 啦

 有你相伴little-frog”

 闖闖還有破音,楚峻北幾次想笑,都憋住了。

 闖闖滿意楚峻北的表現,他從楚峻北的眼睛裏看到了喜歡。

 唱跳完了就撲進楚峻北的懷裏,“北北,我唱得好嗎?”

 “唱得很好!可以當歌星了。”

 闖闖聽着心裏雖是高興,卻依舊傲嬌的沒有表現如自己會有歌星唱得好的想法,他只是把墨鏡摘下來放在手裏玩,支吾了好久才道,“那你把我的聲音錄下來,拿來做手機鈴聲好不好?”

 “這”楚峻北一下子就爲難了。

 這樣的歌做手機鈴聲,關鍵還是闖闖剛剛那左了的音,破了的音拿來做鈴聲?

 這要是在人多的時候響起來可怎麼辦?

 “闖闖,這個”

 闖闖一下子便聽出了楚峻北言語中有了輕微的拒絕之意,“北北,你不喜歡我嗎?我今天絞上(早上)讓南南的手機用我唱的歌做鈴聲哦,她喜歡我,馬向(上)就同意啦。”

 楚峻北在闖闖面前總是無計可施,這麼小的時候,吼沒有用,威脅沒有用,講道理沒有用,只有順從有用?

 那好吧,反正只是一個鈴聲而已,“好,你是還要唱一遍,還是讓南南傳給我?”

 “記歌詞會累耶,讓南南傳給你。”

 “行!”

 吃早餐前,楚峻北的鈴聲被闖闖監督着換成了他自己唱的歌,闖闖怕出錯,還讓南心打了電話給楚峻北。

 看到楚峻北的手機一響就是自己在唱歌的樣子,闖闖高興得站在椅子上給楚峻北夾了好幾個餃子,還幫他裝粥,雖然裝得灑了一桌粥,但沒有一個人制止他。

 南心全程陪笑,話很少,並不給予任何意見,楚峻北說什麼就是什麼。

 細心的周姐總覺得哪裏有些不同,但她還是忍住沒問。

 楚峻北和南心一起出門,到了地下車庫,他拉着南心的手一起往他的車子邊走去,“今天開始,我送你上班,接你下班。”

 “啊?”

 “自己的太太,當然自己接送。”楚峻北說話間,已經拿了車鑰匙出來,他那輛狂狷霸道的越野車燈閃了閃。

 南心腦子裏懵了一下,做戲也做得這麼全套嗎?

 他的話,哪句是計?哪句是真?

 到了公司,南心看到amy送來的報紙,“知*士報料,楚峻北已與南方靳家小姐祕密結婚。”

 南心看到這條新聞,平靜到出乎amy的意料。

 “nancy?你不着急嗎?”

 “這是事實,有什麼好着急的。”

 “天哪!你居然已經是楚太太了!”

 “我是靳南心,不是楚太太,你別忘了,這是靳氏。”南心一點也不想做這樣的楚太太。

 悲劇的楚太太。

 “我才不管,反正你是nancy!”

 南心沒對新聞的事情做任何迴應,只是一到下班就有楚峻北來接,一到上班就有楚峻北來送。

 坐實了新聞的真實xin!

 也就在這則報道出來的第二天,一直在j省被林地收租複雜狀況綁住的顧展唯趕回了京都。

 他衝進南心辦公室的時候,雙眸裏染滿的紅血絲,瞳仁裏燃起的恨和火,像地獄裏殺來的一般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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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天見,ps:買了【一念情起】總是私我來要申凱番外的親,我實在忙哇,你們加一下我前吧主裴小雅的微信號75284168,問她要,麼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