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 人心叵測

發佈時間: 2023-02-14 17:45: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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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愣了一下,隨後破天荒對着我微微一笑。

 這時候,阿彪說:“老大,我也不滾了,我也留下陪着你。那麼多困難我們都過來了,這一次也一定能過去。”

 杜一諾扭頭看向了阿彪,杜一諾說:“錢,你先拿着。這一次的事情大,我不想拖累你。我要是能好轉起來,我還是把你當做兄弟。我要是好轉不了,我你也不需要認了。日後我要是回平陽,你管我一頓飯,我心裏也會感激。”

 “老大,別說這樣的話了,我們是真正喝過血拜過把子的兄弟,那麼多生死關頭我們都闖過來了,這一次算什麼。這樣,這卡里的錢我取十萬還給我親戚,剩下的你先拿去應急。我那十萬先不用,我不走了,我也不說那些喪氣話了,我們有禍一起承擔。”阿彪信誓旦旦地說道。

 阿彪的眼神無比堅定,因爲情緒激動,嘴角的小八鬍子也跟着微微地抖動,臉色漲紅,看得出來這個決定對他而言非常的難,但他還是做出了這樣的決定。

 “兄弟,什麼都不說了。來,我們一起喝了這杯酒。”杜一諾拿起酒杯,我也跟着拿了起來,我說,“我也一起喝。”

 他扭頭斜了我一眼,他說:“別瞎湊熱鬧,一會兒我再和你聊。”

 我不管不顧地硬是和他們響亮地碰在了一起,當仁不讓地喝下了這一整杯酒。

 晚上回到房間後,杜一諾站在窗邊,似乎給沐爺打去了電話。我坐在牀沿邊上靜靜地等着,只聽到杜一諾說:“好,三百萬就三百萬。沐爺,那就拜託你了。”

 杜一諾掛了電話,轉身目光平靜地看着我。我知道他越是表現得平靜,越是心裏沉重。

 “怎麼了?”我擔憂地看着他。

 “連本帶利一千多萬的貨,只能三百萬出手了。沐爺,真是個老狐狸。”杜一諾恨恨地說道。

 “什麼?也就是說,虧了七百多萬?”我聽到他這麼說,不由得大吃一驚。

 “虧也總比砸在手裏好,要不然一旦被查出來,我就真的真能去蹲號子了。”杜一諾面色鬱郁地說道,又說,“這件事對我而言是一個很大的教訓。”

 “到底是什麼貨?難道是毒品?”我不禁問道。

 杜一諾搖了搖頭,他說:“不是,是一批走私汽車,當初本來不想做這個生意,風險太大了,還是浩辰在旁邊鼓勵,說只要能把貨弄過來,他絕對能一下脫手。他家就做這方面的你也知道的,當時我也沒有懷疑。兄弟幾年,他和我關係比子韜和我要鐵,我覺得這事兒靠譜,前前後後一倒手,毛利怎麼也得有個三百萬。現在可好……呵呵。”

 “沐爺是故意把價格壓到了最低吧?”我聽杜一諾這麼說,心裏也明白了幾分。

 “現在能脫手就不錯了,不然等到被查,一切就都晚了。沐爺答應要,已經是冒了一定的風險。我不僅要認栽,還得領他一個人情。”杜一諾一句話,讓我忽然明白這個社會有多麼殘酷,人心有多米險惡。

 “那現在怎麼樣了?”我問道。

 “沐爺已經派人去看那批貨了,如果沐爺覺得合適的話,會讓人把錢打到我的帳上,剩下的事情他們會辦好,用不着我來操心了。”杜一諾說道。

 “那虧空了這麼多,你打算怎麼辦?”我聽他這麼說,不由得也鬆了一口氣。

 還好,事情到這一步,不過只是虧了錢而已。沒有禍,已經是萬幸了。

 “這幾年攢的錢都搭進去了,另外兄弟們一起湊了百來萬,把錢都給兄弟們,我估計還得欠上不少。”杜一諾說完,苦笑了一下,“辛辛苦苦兩三年,一下回到解放前了。馮寶兒,該知道的你都知道了,明天天亮,你就走吧。以後,我做不了你的保護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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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走,別指望我會走。”我搖了搖頭,他越是這麼催我,我越是想留下來陪他,哪怕我陪不了多久。

 “哎……”他悠悠地嘆了口氣,把我攬入了懷裏,然後什麼也沒有多說。

 當晚,我們抱在一起,已經沒有了要做什麼的欲望。因爲我們都明白,天亮後,命運會重新對我們進行審判,從此人生,又不能夠平靜了。

 隔天一早,阿彪開着車帶着我們回到了杭城。杜一諾把我送到宿舍後便和阿彪匆匆離開去處理他的事情了,我回到宿舍推開門的時候,徐姐和阿彩坐在沙發上,見我走進來的時候,徐姐的臉上有些複雜。

 “徐姐,你也在呢,我回來了。”我對徐姐甜甜笑着,走了進去,等待着她的下文。

 “坐吧。”徐姐指着她對面的沙發,對我說道。

 我走過去坐了下來,徐姐皺着眉頭看了看我,然後說:“黃總給我打電話了,說你一回來就讓我給他打電話。阿彩,給黃總打電話。”

 阿彩當即掏出了電話打給了黃總,我見狀,心裏自然明白是怎麼回事,於是,坐在沙發上手拽緊了沙發的一角。

 阿彩說:“徐助理,我是鑽石凱悅的阿彩,我們徐姐讓我告訴你,寶兒已經回來了……是的,就她一個人……噢,好的。”

 阿彩說完,掛掉了電話,神情微妙地看着我。徐姐眉頭皺得更厲害了,徐姐問我:“怎麼,寶兒你不想解釋解釋嗎?”

 “我不知道該說什麼,徐姐,不如你想問什麼就問吧,然後你們打算怎麼做,你們就說。”我說。

 “你把黃總的一切都搞砸了,黃總一直在給我們施壓,浩哥因爲這件事氣得快要吐血,打你電話關機了,找你人找不到。難道,你不給我們一個解釋?”徐姐看着我,徐徐問道。

 “沒什麼好解釋的,就是搞砸了。現在,你們打算怎麼辦?把我交給黃總嗎?”我淡淡問道,並不以爲意。

 回來的路上我已經明白會有這麼一遭,以前我以爲杜一諾是我的救世主,每一次我有困難的時候他都能及時出現。但是這一次,他自身難保了,也就意味着,我該承擔的後果得自己承擔。

 “你現在天天和杜一諾混,脾氣也變硬了不少。以前我就提醒過你,情情愛愛的東西不會靠譜,你不聽,硬是要一頭紮下去。今時今日,我也幫不了你了。一會兒黃總會派人過來把你帶走,他會怎麼樣對你我不清楚,我也幫不了你。”徐姐翹起二郎腿,坐在沙發上說道。

 阿彩點了一根煙,親暱地放在了徐姐的嘴巴裏。阿彩如今對徐姐畢恭畢敬的模樣,和當初的我簡直如出一轍。

 “我知道,對不起,給你們添麻煩了。”我說。

 “對不起有個屁用,這一次的損失你得給我們補上。黃總這樣的肥差事一年也難得有一次。你自己寫一張20萬的欠條吧,以後通過你的提成慢慢扣。”徐姐想都沒想便脫口而出。

 我完全沒想到徐姐會這麼說,當徐姐這麼說的時候,我不由得瞪大了眼睛望着徐姐,我的心情已經不是激動,而是忍不住想笑:“徐姐,這20萬從何而來?我不是很懂。”

 “這是浩哥的意思。寶兒,你自己寫吧。或者阿彩來寫,寫完你簽字按上指印。”徐姐說道。

 “我不會籤的,我在鑽石凱悅這兩年爲你們賺了多少錢你們自己心裏清楚。我沒想到,徐姐和浩哥會這麼對我,呵呵,真是人心叵測。”我不禁冷笑了一聲。

 徐姐拍了拍手,房間裏立馬走出了四個黑衣保安,四個人站成了一排。徐姐懶洋洋地靠在沙發上,把腿放在了阿彩的腿上,然後淡淡地說,“你的價值我們當然明白,所以,我們不會放你走。只是,不可能像以前對你那樣好了。”

 我怔怔地看着徐姐,又看了看阿彩,阿彩臉上一臉看好戲的意味,我於是問道:“如果我不寫呢?”

 “不寫……這幾個兄弟媳婦都在老家,一年也難得見上一次,如果你不寫,那我只好讓兄弟們在你身上發泄發泄了。”徐姐說完,輕笑了一聲,又說,“他們雖然沒有杜一諾年輕,但是想必體力不會比杜一諾差。寶兒,你可以好好享受享受。”

 “徐姐,你一定要這樣逼我嗎?”我的心有一種說不出的冷,如果說從前我對徐蓉這個人只是提防而沒有恨意的話,今天她的所作所爲讓我有一種發自肺腑的寒心。

 “我不是逼你,是爲了你好。你籤了字,浩哥那裏也好交代。浩哥也是捨不得讓你走,你畢竟是我們鑽石凱悅的搖錢樹……”徐姐陰陽怪調地說了一句之後,對阿彩說,“寶兒也認識不了幾個字,平時裝裝文化人也就罷了,真要寫字還是和小學生一樣。阿彩,你來幫寶兒代筆,我喜歡像你這樣有文化的姑娘,不像某些人,大字不識幾個,還非得裝……”

 “好的,徐姐。您說怎麼寫,我就怎麼寫。”阿彩笑盈盈地點頭,拿起筆和紙準備好。

 徐姐緩緩地說:“你就寫明白馮寶兒欠浩哥三十萬就好了,加上現在的日期和還款日期,然後讓她簽字。”

 “30萬?”阿彩吃驚地擡起頭,我心裏也忍不住“咯噔”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