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 阿釗

發佈時間: 2023-02-14 10:12: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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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2 阿釗……

 江釗一直到睡下了還在想這個問題,想着是不是應該給朵兒去照個腦部的X光之類的,直到朵兒摸上陪牀,摟住他。

 這該死的!

 他就是怕跟她碰來碰去的,所以睡到陪牀上來,結果她倒是不怕。還抱。

 “牀小,咱們兩個佔的位置寬,睡不好,你去那邊睡。”她是病人,他的聲音應該儘量溫柔。

 “不,我要這樣睡。”朵兒固執的覺得夫妻不能分牀而眠。

 但朵兒的藥裏有一些鎮靜的西藥,特別容易犯困,一睡着就跟死了一樣, 苦了江釗第二天早上襠部的小帳篷還頂得很結實。

 朵兒醒了,嘴裏嘀咕着,“咦,你怎麼今天不給我一個早安吻啊?忘了嗎?不上班嗎?”

 江釗嘆了一聲,“不是還沒起嗎?”不過想不起也不是辦法,再這樣睡下去,要出問題的。

 也許是二十來天沒有進行的愛的交流,所以小帳篷讓江釗很尷尬,吻了朵兒後,背過身,下牀後,也一直背對着朵兒,走到牀尾時,還像螃蟹一樣橫着走進了衛生間,馬上反鎖了門,衝起了冷水澡。

 江釗是個懂算計的人,從出生懂事開始,算計這兩個字就沒從他的生活裏消失過。

 以前朵兒沒醒,他得上班,現在朵兒醒了,他更有心情好好工作了,但是昨天席恩佑那樣出現,讓他有了警惕,朵兒現在的xin子有些古怪,不太像以前那麼好弄,就算好弄,他也不敢隨意強迫她,更不敢像上次那樣,咬得她發高燒住院。

 來硬的是不行的,來軟的他又說不出口。

 席恩佑如果今天真的拿肉過來you惑她怎麼辦?

 簡直懷疑她的智商現在回到了兩三歲,至少昨天那樣子,他是這樣以爲的。

 江釗洗好澡,便讓朵兒先洗臉刷牙,等家裏傭人送早飯過來,今天他要陪她一起吃。

 那兒照佔。朵兒進衛生間的空-檔,江釗去找了護工和護士,說明了今天一定要照顧好他的太太,叮囑他的太太不能吃肉,最好把後果說得嚴重些。

 就這樣,江釗還是不放心,輕絮比朵兒先醒,因爲是肺部受傷嚴重,所以並不能像朵兒一樣下牀跑來跑去。

 江釗出現在輕絮的病房的時候,閔宏生剛剛離開,輕絮坐在牀上,背靠在牀頭墊着的靠枕上拿着IPAD玩着植物大戰殭屍。

 江釗在輕絮的牀邊坐下,“輕絮,好些了嗎?”

 輕絮把遊戲退出來,她的臉還有些嬰兒肥,笑起來,臉上兩個漂亮的梨渦甜得很,點點頭,“好多了,朵兒姐姐呢?。”

 江釗心知輕絮和閔之寒很不同,至少輕絮單純,就算不單純,她敢爲了朵兒去追匪徒已經能說明她對朵兒的感情很不錯了,這個任務交給輕絮應該能行得通,“她好多了,已經能下牀了,等會我讓她過來找你玩,行嗎?”

 “真的嗎?那太好了,我正覺得天天睡醫院無聊呢。”

 “不過你們可別偷偷吃肉啊,昨天晚上我心一軟給她吃了一塊,吐得一塌糊塗。”

 “ 我都能進補了,吃點肉沒關係的吧?”

 江釗也知道這樣騙一個17歲的少女很不地道,但是老婆的主權問題是大,其他節操什麼的,靠邊站吧,他要是天天沒事幹守在這裏還差不多,可是得養家餬口不是嗎?“她晚上估計就能吃了,等我下班再說,昨天剛吐過,不太敢冒這個險。”

 輕絮對江釗的態度跟對閔家人的態度完全兩樣,若是閔之寒看到,怕是要氣得吐血,“ 那倒是。 看來她腸胃挺弱的,沒事的,你讓她過來找我吧,或者我過去找她也行。”

 “我讓她來找你,你的肺現在還沒痊癒,萬一走動多了扯着,就麻煩,等下她吃了早飯,我就讓她過來。”江釗將下限繼續刷新,深思熟慮後,覺得光叮囑沒用,還不如讓朵兒一直在輕絮這裏玩,席恩佑來了也找不到,他自然會跟護士打招呼,把朵兒的藥液拿到輕絮這邊來輸,陪牀的被褥換一套就是了。

 對了,還要叮囑護士不能對外透露朵兒的去向。

 有人陪,輕絮自然高興,欣喜的點頭,“好好好。”

 江釗一出了輕絮的病房立即收起了謙和友善的嘴臉,脣角一勾,殲侫邪肆。

 進了朵兒的病房,老媽子已經在擺早飯,朵兒坐在桌邊,等着喝粥,江釗走過去,在朵兒左邊的桌角坐下,接過老媽子遞過來的筷子,說了聲,“謝謝李阿姨。”

 老媽子笑道,“謝什麼謝啊。你們先吃,我等會來收拾。”說着便出了房間。

 朵兒給江釗夾了一塊蘿蔔乾,“羅,你愛吃的,我們家裏的那些蘿蔔乾吃完了嗎?如果吃完了,改天回外公家我再去問廚房拿些。”

 “還有呢,這段時間我都沒在家裏吃早飯。”

 “江釗,我病得很嚴重嗎?剛纔問了一下,我睡了二十多天,爸爸和司傑擔心了吧?”

 江釗握着筷子的手微微一緊,心有不悅,卻又覺得可笑,他居然跟丈人和司傑吃醋,不過人之常情吧,這段時間他擔心丈人年紀大了受不了刺激,無論如何也不准他來這邊守夜,而且丈人上次因爲心肌梗塞住過院,萬一倒了,這個家真是沒得安寧,爲此,他還專門給司傑的學校請了假,讓司機天天接司傑回家,這樣多個人陪着丈人倒好些。

 她知道丈人和司傑會擔心,不知道他會擔心嗎?心裏有些堵悶,思及大計,也不想爭吵,“爸爸他們都好,你也不嚴重,現在也好了,只是……”

 朵兒問,“只是什麼?”

 江釗說,“你是出的車禍,當時的情景還記得嗎?”

 朵兒低頭,“嗯,我去買螃蟹,然後被人帶走了,後來很多事,有些……混亂 。”混亂得根本不想去拼湊,朵兒本能的有些排斥去回憶當時的情景,回憶一次就會像再經歷一次,她知道自己死過一回,所以醒來後,特別在意活着的感覺。

 既然活着,就不要再去想那些生不如死的過去,比如血流滿面,比如失望絕望一次又一次的侵襲,她知道自己被綁架,但上車後的那些過程,她拒絕回想,甚至瘋狂的想要把這些東西盡數剔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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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剔除那些讓自己難過,讓自己痛苦的事情,這纔是活着的意義。

 江釗見朵兒眸色黯然灰沉,心事極重。是否不該提?不提怎麼能讓她去輕絮那邊,咬了咬牙,覺得自己有些殘忍, “朵兒,當時若不是輕絮一直一直的堵着綁你那個人的車,甚至不顧一切的去撞那輛車,你就不是昏迷二十天了……”

 “柳柳?”朵兒一怔,那天追着她車的人居然不是閔之寒,是輕絮。居然是輕絮!

 她原本不想回想,卻有一個人在告訴她,做人不能忘恩負義,然後記憶開始有了輕絮,有了那輛火紅色的卡宴,嫩綠新鮮的柳條,再然後記憶開始拼湊,拼湊的時候,肩膀開始抖動,扯得周身都在抖動,淚如雨下,聲音又弱又斷,“我知道,我知道,不是柳柳,我會被……剁成肉沫……去餵魚…… ”

 她是恐懼的,當時就是恐懼,現在想起來依然逃不掉那種感覺,有些事情經歷的時候腿是軟的,但經歷過後,精神都是裂的。

 江釗突然後悔,他情願她是昨天那種有點傻傻的樣子,剁了餵魚?她被這樣威脅和恐嚇嗎?

 虧他覺得她醒來後竟然和醒來前沒有什麼變化,只是他一句話,就把她刺激成這樣。

 手中的筷子趕緊放下,挪過凳子坐在朵兒邊上,江釗伸臂摟住朵兒篩動的削肩,“雲朵,不哭了,現在都好了,沒事了。”

 “柳柳呢?”朵兒愈發的難過,暗想自己從昨天醒來到現在,因爲拒絕回憶竟是沒心沒肺的沒有過問過救她xin命的人,她都受這麼重的傷,昏迷二十天啊,那麼輕絮呢?是不是更嚴重?

 江釗聽着朵兒不停的抽着鼻子,心想,若不然今天就請個假吧,不要刺激她了,可是朵兒繼續追問,“我知道那天有車一直窮追着綁我的車,但是我不知道是她,我以爲是閔之寒,車子撞得很厲害,中途幾次跟綁我的那輛車用頭部直撞,我都知道,我有感覺……”朵兒捂住臉,眼淚從指縫裏流出來,哭聲有些壓抑。

 “她很好。”江釗違心的說,摟着朵兒更緊了些,他是不是應該給她找個心理師,昨天到現在的情緒反差太大,大到他一下子都不能從她昨天用盡各種辦法要肉吃的過程中回過神來。

 “阿釗……”朵兒伸手捂住臉的手,抱住江釗,陷在他的懷裏,“你別騙我了,當時我在車裏,幾次聽到那個男人罵罵咧咧‘TMD,這是不要命了是不是?!’肯定好不了的,阿釗,你跟我說吧。”

 朵兒開始懷疑,她是不是還有什麼事情不願意回想,阿釗?叫起來居然這樣順口,叫得這樣發自內心,她不是一直都利用他嗎?她不是一直都違心的討好他嗎?

 江釗猶豫再三,若不告訴她,她一定會一直難過,輕絮是個樂觀的女孩,似乎遇到什麼事都不是事一樣,朵兒看到輕絮現在的樣子,一定會少一些內疚,“她住在隔壁。在你之前醒來了。”

 朵兒擡頭看着江釗,“真的嗎?那我去看看她,也不知道她會不會怪我,居然到現在也沒有去看過她。”

 “她不會怪你的,你也才醒。” 江釗揉搓着朵兒的小臉,越揉越覺得心裏軟軟的,跟她的臉蛋一樣,“嗯,我等會給護士說,你的藥液拿過去輸,你跟輕絮在一起玩,在那邊玩到我下班,她也好無聊,剛纔我過去看她在玩植物大戰僵師,等會我給你們拿兩個電腦過來,你們一起玩遊戲好了。”

 “好啊,反正不能出院,有伴也好,我跟柳柳還是蠻玩得來的。”

 江釗吐了口氣,兩人吃好飯,江釗就張羅着把朵兒送到隔壁房間,護工護士都打了招呼不能對外透露他太太的行蹤。

 輕絮的確是個看起來很樂觀的女孩,當朵兒問她怎麼樣時,她笑着說,“哈哈,什麼怎麼樣啊?早就沒事了,不就是胸腔撞到方向盤上,一根肋骨插到肺裏了嗎?早就拔-出來了,估計再過幾天就可以出院蹦躂了。”

 朵兒一聽,一下子就刺激得臉色都發白了,什麼?一根肋骨插到肺裏了?肺是多麼薄弱的地方?她居然還打着哈哈說,“柳柳……”朵兒坐在已經換過被褥的陪牀上,電腦放在牀邊拉起來的置物桌上,剛剛開好機,音樂響了一下,她的聲音卻沒有電腦的開機音樂那麼圓和,一直有些抖動,“ 柳柳,你居然受這麼重的傷……”

 朵兒沒有辦法繼續玩遊戲了,她只是昏迷不醒,只是擔驚受怕,可是輕絮居然被撞斷了肋骨,肺也受傷,江釗騙她說輕絮沒事,輕絮自己也說沒事。

 輕絮一看朵兒咬脣欲泣的樣子,心裏啐了一口,江釗那傢伙沒跟朵兒說過嗎?她自己多嘴了?“天哪!雲朵兒!你現在怎麼變成這個樣子啦?動不動就哭鼻子,真受不了你。你是不是嫁人了之後就變成怨婦了?所以動不動就流馬尿?”

 “什麼馬尿啊!”朵兒正傷心着,居然發現自己傷心的對象如此鄙視自己,馬尿?她流的是眼淚。

 輕絮是跟着母親從小到處坑蒙拐騙過日子的女孩,雖然在閔家也呆了些年,但是有些流裏流氣的語言還是總說的,看朵兒愣住,想要大笑,又怕扯到肺難受,只能呵呵的笑兩聲,“眼淚流多了,就是尿,你不知道嗎?而且是馬尿啊,大泡大泡的,馬你知道嗎?一泡尿很大的。”

 朵兒感動,傷心,難過,內疚,所有的負面情緒都在輕絮說她的眼淚是馬尿之後,收住了,她以後也不能在江釗面前哭了,眼淚流多了,就是尿!

 輕絮坐在自己牀上,跟朵兒一樣,面前的置物桌上放着江釗拿過來的電腦,揚首睨了一眼朵兒電腦,“ 來吧,擼兩把!”

 “擼就擼!”

 (擼啊擼是騰訊那個遊戲,英雄聯盟LOL,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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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釗的辦公室裏,坐着歐陽妍,江釗處理公務,歐陽妍坐在會客區的沙發上,安靜的看着報紙,像是很有耐心。。

 但時不時的擡腕看錶的動作,泄露了她的心情。

 江釗批好文件,件摁一次祕書線,“劉成,你進來,讓人把文件送到七樓去。”

 掛了電話,又拆開另一份卷宗。

 好象歐陽妍根本就沒有坐在辦公室裏一樣。

 歐陽妍並不計較,但是她卻偶爾拿着敲一下咖啡杯,弄出丁點聲響,爲了引起江釗的注意又不讓對方覺得是自己先開了口。

 江釗埋着頭,目光在拆開的卷宗上飛快遊過,將簽字筆在手中飛快的一轉,筆頭筆尾的位置對調,筆尾在他目光所及的重點位置停住,點了又點,像是思索着什麼。

 歐陽妍忍不住想要嘆氣的時候,江釗的聲音傳來,“妍妍,你今天不用上班嗎?”

 歐陽妍一喜,擡起頭卻發現江釗依然埋頭看着文件,咬了咬脣,便站起來,走到他對面去坐下來,畢竟是他先開的口,找個合適的位置說話會好很多,“我請了假。”

 “請假?你們申院倒是開明得很,動不動就給人准假的?”江釗兩個問句,卻沒有一個是擡頭看着歐陽妍說的。

 歐陽妍一直都是清素的打扮,因爲自身的條件太好,應了那句話,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根本用不着去追逐流行,正因爲美得很自然,很脫俗,所以她的表情動作,向來都跟仙子一樣,在江釗面前更是如此,想要生氣,卻硬生生壓住怒火,“我想找你談點事情。”

 “你說。”江釗淡淡道。

 “你很討厭我這裏嗎?”歐陽妍呼了口氣,溫柔的說了這樣一句。

 江釗擡起頭來,笑了笑,“你居然來,就是爲了跟我談這個?下次見到你們申院長,得好好跟他談談關於公務員出勤方面的事情,這樣不行的啊,黨-風建設,他不能亂來的,上次他還想來找我麻煩呢,看來我可以報仇了。”

 歐陽妍開始若是小小的生氣,這時候是生大氣了,江釗明明知道大學的時候申凱追過她,現在居然這樣沒有一點芥蒂的提起這個人,她一向高傲,咬着脣卻沒有把自己的不滿說出來,至少她覺得現在不是時候,“我是來跟你說雲世誠的事情,我覺得你應該管一管。”

 江釗放下筆,往後一靠,笑了笑, “因爲雲世誠的幾樁案子都跟你們歐陽家有些牽扯是吧?海嘯那年幾乎買斷所有的菠蘿格後來高價賣給做紅木傢俱的廠家,但是貸款是你叔叔批的?還有03年雲世誠那個案子明明是要鬧起來,是省臺的臺長走了關係給壓下來的,而這個臺長能坐上去,你爸爸出了不少力?”

 “江釗!你居然知道!”歐陽妍臉色一變,“你知道居然拿喬拿到現在才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