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7:你珍惜我,不該嗎?

發佈時間: 2023-02-14 13:28: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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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說明天多一點,後天多一點。

 多一點喜歡。

 有時候,什麼是起因,什麼是經過,什麼是結果,後兩者難以預料。

 起因能是個人能控制的,經過和會跟周遭的一切產生化學反應,結果無法控制。

 楚峻北有想過控制經過,可他失了控,後來順其自然,再到最後的放任,放縱。

 他接納屬於自己的一切。

 並認定這或許這就是緣份。

 如此坦然且從容。

 有時候發現她光鮮外表底下邋遢的一面,他竟是不討厭的。

 那闖闖滿是奶糊的嘴可以肆意的吻在她臉上,她故意不擦,笑得頭仰身顫。

 若以前他見着一個女人臉上頂着一團米糊到處跑,一定嫌棄死了。

 可看着她爲了逗闖闖頂着一臉米糊滿屋子跑,闖闖滿屋子追的時候。

 那女人邋遢的樣子,也是美好的。

 兩人途經商場,南心說不願意進去逛。

 她說,其實我並不是喜歡逛街,我只是喜歡跟你在一起逛的感覺。

 以前沒有你陪的時候,逛商場像是打仗。

 因爲我得趕緊把要買的東西買了,然後趕緊回家,幫着周姐做一些事情。

 如今我的日子這樣愜意,讓我安定,我想多一些時間和你在一起。

 南心說話的方式,像是一對男女位置倒調的情侶。

 她總是能說一些讓楚峻北心生歡喜的話。

 而大多數戀愛中,男人往往充當主動那一方的角色。

 楚峻北和沈玥昔的戀愛順其自然,從誰也沒有主動追求開始。

 在戀愛時,沈玥談話做事的樣子無不優雅,得體,高貴。

 處處彰顯着她沈家公主的儀範。

 楚峻北從來不喜歡聽家長理短,他和沈玥昔在一起,是有共同語言。

 他們讀書的時候聊學習,離開學校後聊事業,聊經濟,聊家族與家族之間的利益平衡。

 沈玥昔也不是不懂做女人的女人,她也會做些料理,會約他一起去聽音樂會。

 只是她不會像南心一樣,像只鳥兒,一路不顧路人的眼光,挽着他的肩。

 她如此不顧女人端莊的形象,走路一顛一跳的邊走邊跟他說,我喜歡跟你在一起,我想多一點時間和你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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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每說一次,他就像吃下一顆興奮劑一般心生歡喜。

 他是如此愛慕虛榮的男人,被一個容貌秀美且他對她也有好感的女人在路邊一路說着喜歡他。

 他是動心的。

 他說,那以後我們單獨出來逛逛。

 她欣然應好。

 這一路有多長,楚峻北沒有算,只是南心不說停下來,他也不說,兩人就慢悠悠的走。

 中途他們又途經一個商場,南心買了雙板鞋。

 她把高跟鞋放進鞋盒裏,拎走,走出商場,便交給一直跟隨他們的司機。

 南心拍了拍窗戶,“師傅,不好意思,我們再走會,你先回裴宅,這樣跟着我們,耽誤時間,而且不環保呢。”

 那司機道,“可我們先生”

 “沒事,我會跟你們先生說明。”南心歉意的微笑。

 裴錦程的司機開車遠去。

 楚峻北看着南心腳上的板鞋,身上的黑色銀絲小裙本該配高跟鞋的。

 如此的不端莊。

 可他,是喜歡的。

 這一路,太陽越來越偏西。

 光線也從白變橙。

 天空的雲染了紅磚似的彩色。

 全都印在了臉上,風起了,有落葉飄下來。

 那葉子還帶着生命的綠,但邊緣掛枯。

 終歸是老了。

 男人的身材放在南方這座城市,高峨挺拔。眉似墨蘸作畫,剛勁有力勾勒在那雙瞳如琉璃的眸子上。

 鼻若懸峯,脣是最最魅惑人心的薄線花瓣,總有人側目看他,看長相如此美好的男人身上透着那股子令人折服的陽剛和霸氣,他像是畫中的美人,卻有被人供奉的圖騰氣勢。

 只是這種明明威嚴的氣質,卻因爲他不是低側眉眼對旁邊女人展笑的時候,那畫中的神聖圖騰氣勢便凌然升空,化作一路花雨,令人心醉。

 三五個小女生看癡了撞在樹杆上,而後相互鬨笑着離開,還不時回頭看那男人的背影議論他的英俊。

 而他,罔若未聞。

 有葉子落在南心的烏髮上,他看過去,想幫她拿掉。

 手伸到半空的時候,他收緊了一下手指,“頭上什麼都不戴,你覺得好看?”

 南心何其聰明,趕緊打開手提包,從裏面拿出小布袋裏裝着的髮卡,別在自己右面的發片上。

 絨面小布袋是周姐手中縫的,當初爲了裝闖闖的小手鐲,周姐做了一個,剩的面料,又做了好幾個。

 很吉祥的紅色。

 絨面小布袋折了折,重新放回手提包裏。

 南心把有髮卡的發麪展示給楚峻北看,“平時都捨不得戴呢,怕蒙了灰,你知道的,京都是灰濛濛的”

 楚峻北真的沒料到南心會這樣做,這樣講。

 不但保留了他那點傲嬌的自尊心,還滿足了那種莫名其妙的虛榮心。

 “可以拿去專櫃清洗的。”他這樣說了一句,等同於贊同她說捨不得戴的原因。

 楚峻北真是有一百種方法給自己戴上高高的帽子,得意得很。

 你珍惜我送你的東西,不是應該的嗎?

 本來就是應該的。

 這兩人是一路走到了裴宅。

 雲燁說飯點是八點,因爲孟有良今天到g城,但是專機是6點半才到機場。

 等到裴宅已經七點五十左右。

 八點剛好開飯。

 所以楚峻北才這麼跟南心一路慢慢散步一般走回來。

 靳永鍾被邀請的時候,原本是不想再跟這些人吃飯的。

 可是在g城這個地方,根本不是你不想做的事就可以不做的。

 靳永鍾赴約,發現除了中午一些人,莫家的人都來了,老老小小,還有孟有良,苗秀雅及女兒。

 整個裴家的主宅裏,幾張大桌都坐滿了人。

 靳永鍾有一種單刀赴會的感覺。

 孟有良是個大忙人,他多數時候都是在跟着林致遠,莫老爺子還有裴老了子聊天。

 莫裴兩個老人風骨不落,依舊有鏗鏘之勢!

 席間轉酒的時候,靳永鍾快要轉到孟有良那裏了,楚峻北便拉起南心走了過去。

 三個人正好一起到了孟有良跟前,楚峻北先笑着開了口,“孟伯伯。”

 孟有良站起來,雖然已不是青壯年,但依舊不失年輕的風範,頗有勁鬆蒼柏之姿,偉岸依舊。

 他手中握着杯子,指了指楚峻北,笑一聲,“峻北!”

 楚峻北先把自己做錯的一一說出來,免得討罵,一邊給孟有良倒酒,一邊賠罪。

 “孟伯伯,這是我太太,靳南心,這是南心的二叔靳永鍾,我們一家子過來給您敬杯酒,結婚這麼久,今天第一次敬您酒,別怪罪。”

 孟有良哼了一聲,揚着杯子也不跟楚峻北碰,“你這孩子,結婚這麼久,連個電話也不打給我,我告訴你,你這樣子,我是不高興的。”

 南心站在楚峻北身側,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的站在總統跟前,哪兒能不緊張啊。

 緊張得一句恭維的話都說不出來。

 南心還是楚峻北的太太尚且如此。

 靳永鍾一個天天想着怎麼弄死楚峻北大舅子的二叔,又怎麼會不緊張。

 還是孟有良會應酬人,氣度,包容,應有盡有,不但主動說話,還安慰南心和靳永鍾不要緊張,他是個好人。

 弄得靳永鍾都感覺自己低到塵埃了。

 在孟有良這裏,三人喝了兩杯酒,第三杯酒倒進杯裏的時候,楚峻北像個孩子一樣抓了抓後頸,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孟伯伯,有件事,想麻煩您一下呢。”

 “你小子別讓我來給你找路子批項目。沒可能。”孟有良笑着看向靳永鍾,“預防針得打好!風氣不能歪!”

 “不是不是,孟伯伯,您誤會了。”楚峻北知道,就算有項目想做,那也不能當着這麼多人來找後門。

 “南心的哥哥深度昏迷,好幾年了,在京都都不知道哪個醫院好點,想讓孟伯伯介紹個有名點的,我們也免得病急亂投醫。”

 孟有良幾乎一刻沒有猶豫,“行!我很快安排下去。”

 孟有良一說完,便快速的用他那精湛如練的眸光掃一眼握着杯子輕輕顫抖的靳永鍾。

 這一眼掃完,又快速看向楚峻北這夫妻二人,心中又想了想雲燁和裴錦程。

 這幾個傢伙,今天晚上這出“家宴”,是想狐假虎威的算計他吧?

 呵!

 罷了罷了!

 不跟這些孩子計較。

 心思倒是走得小心,也不貪。

 他可以睜只眼,閉只眼。

 楚峻北也沒有傻到孟有良會察覺不了,趕在靳永鍾轉酒同時敬孟有良的酒,他就希望孟有良能敏銳的有所察覺。

 並且所有示意。

 果然,孟有良杯酒入喉,拍了拍楚峻北的肩膀,“一家人和和睦睦的過日子,同心協力的拼搏,相互扶持和照顧。你們這樣很好,很好!”

 楚峻北連頭應着孟有良。

 南心也跟着。

 靳永鍾也不得不贊同!一整天,坐着的椅子從來沒像今天長得這麼多的釘子。

 楚峻北一看到靳永鍾坐立不安的樣子,心便更安了

 闖闖跟一桌子小朋友坐在一起。

 南心敬完酒就過去找闖闖,讓他少吃點。

 申璇也怕允宸再闖禍,千叮萬囑不可以再亂喂弟弟吃東西。

 兩個小家夥都點頭,保證。

 保證不貪吃。

 保證不裝大人。

 雖是保證了,但當媽媽的又怎麼會放心,時時刻刻的盯着,直到這頓飯結束。

 主宅的飯廳裏撤開,大家都入了客廳。

 單座沙發就像國務會議室一樣一個連一個的圍成圈。

 靳永鍾不敢提前走,也只能心中尷尬的坐着,時不時想去跟孟有良套套近乎。

 一堆孩子圍着南心和申璇玩。

 申璇問闖闖,“闖闖,上幼兒園好玩嗎?”

 “好玩耶!”闖闖手裏拿着一顆花生,剝不開就塞在嘴裏咬,“小盆友和老西(老師)都喜歡我耶,說我帥。”

 “哈哈!”一串笑聲,都聽到了闖闖在自誇。

 申璇拍着手,誇張的開心,“是嗎?那咱們闖闖今天在學校學到了什麼呢?”

 “都學不到東西耶,都是我教他們耶。”

 “啊!真的嗎?”南心也開始誇張的張大眼睛問,“闖闖教小盆友們做什麼了呢?”

 “我教他們說普通話啊,他們普通話講得都不標jun(三聲),好恰(好差)耶!”

 “哈哈!”這次真的是滿堂鬨笑。

 闖闖的花生終於咬破了,花生殼有鹹妹,他咬一口吸一下,咬開的時候,滿嘴口水流了一嘴角。

 南心怪自己在家裏都沒有給闖闖買過花生。

 總怕那殼會卡到他,花生粒又不容易嚼碎,總之就是怕傷到嗆到孩子的氣管。

 結果到了裴家,徹頭徹尾的土爆了。

 看到花生就像看到了王母娘娘的蟠桃果似的。

 闖闖吸着花生殼的味道,“麻麻,允宸哥哥的普通話就比小朋友說得標jun(三聲),他好聰明耶。”

 “哈哈!”裴錦程大笑,“那當然。”

 申璇嗔了裴錦程一眼,若不是他們這樣南北結合,兩個孩子的普通話也好不了。

 闖闖把破殼裏的花生米摳了出來,又塞進嘴巴裏。

 允宸皺皺眉,“闖闖,髒。”

 闖闖搖頭,晃了晃滿是口水和花生末子的手,“不將(不髒),我有洗朽(洗手)耶。”

 闖闖才到g城這麼短的時間,他的普通話,明顯退步了。

 允宸無法接受這樣吃東西,髒,不好看,粗魯。

 南心拿着溼巾給闖闖擦手,擦嘴。

 闖闖還得意的對允宸說,“看,不將(不髒)!”

 周姐把闖闖抱到南心邊上的沙發,兩個人坐着,周姐心疼闖闖,便給他剝花生。

 周姐知道南心不準她事事爲闖闖代勞,便讓闖闖學着剝。

 申璇也感覺到周姐在南心身邊的地位不像是普通的傭人,格外客氣。

 “周姐,你可真能幹,今天下午還好你一直幫着我,今天你弄的那幾個菜,比我們家廚子弄的還受歡迎。”

 最近日子過得越來越滋潤,周姐也自信了,講起話來是眉飛色舞的快意,“闖闖最愛吃我弄的菜,南方菜,我拿手!以前我養母還開過小餐館,從小就會弄吃的!”

 “真的?那了不得啊!以前你們開什麼餐館的啊?”

 “我們賣肥腸粉!”

 “”楚峻北聽着,差點沒笑出來,肥腸粉什麼時候成了南方菜了?

 “哎,可別提了,開着開着就垮了。”

 申璇覺得周姐講話好玩得很,“手藝這麼好也能垮啊?”

 “可不是,我們家肥腸洗得乾淨。”周姐低着頭幫闖闖在花生上使力壓,講話也沒太過腦子,“那些農村人說我們家的肥腸沒有屎味,是人工肥腸。真是的!”

 “噗!!!”

 南心捂了捂臉。

 申璇忍不住笑起來。

 周姐馬上就意識到自己講錯了話,剛有些臊,闖闖一仰臉,問周姐,“鳩姨,洗(屎)是什麼味?”

 周姐捂着闖闖的嘴,“吃花生,吃花生,花生味好。”

 那一方,小豌豆坐在孟有良的腿上,靠在他懷裏,秀聲秀氣的說,“孟爺爺,今天晚上我想跟苗阿姨一起睡。”

 小豌豆永遠改不了口,把一對夫妻,硬是叫成了爺爺和阿姨。

 孟有良就這麼一個獨獨的孫女,而且還不能公開,怎麼會不*愛。

 他也小聲在小豌豆的耳邊說,“那等會你跟你爸爸媽媽說一聲。你跟我們睡。”

 允錚這時候也趴到了孟有良的腿上,“豌豆,你跟孟爺爺說什麼悄悄話?”

 小豌豆好一段時間沒見着滿世界飛的總統及夫人了,一點也不想分開,她小聲且興奮的告訴允錚,“我要去苗阿姨家睡,明天早上在苗阿姨家吃飯。”

 允錚一轉身就跑去裴錦程跟前,“爹地,我晚上要去苗阿姨家睡!”

 “那怎麼行?”裴錦程故意反了一聲,看了一眼小豌豆,又皺眉道,“你鬧得要死,孟爺爺和苗奶奶都太累了,要休息。”

 “我又不會鬧!”

 “錦程,讓他去。”苗秀雅開了口,“豌豆也去。”

 裴錦程當然要同意。

 背靠大樹好乘涼,他又不是不懂。

 賣兒子這種事情,其實也沒什麼,價錢賣得好,也是生意嘛。

 靳永鍾看着這一屋子猶如一家人的氣氛,看得心如刀絞。

 他就算惹得起裴錦程,惹得起雲燁。

 但他卻得罪不起孟有良!還有林致遠!

 靳永鍾得罪不起這一屋子人,他便在想,靳南心憑什麼?

 憑什麼得到這樣的庇護?

 因爲她身世可憐?

 還是因爲她如今北漂生活過得艱難。

 靳永鍾想了很久,甚至時常出神。

 他看到楚峻北偶爾擡手替他身邊的女人順捋一下發,或者把手放在那女人的腿上,捂在她的膝蓋上。

 他一直沒覺得這動作有什麼。

 楚峻北怕是貪戀靳南心的身體,瞧瞧,在哪兒都不忘摸着。

 當他看到楚峻北問傭人要了一小聲布毯給南心蓋在腿上的時候,他才恍然大悟!

 那是一種體貼倍至的關懷,大概是女人的膝蓋涼了。

 這麼多人幫着靳南心!

 不是因爲靳南心可憐被同情!

 根源是楚峻北!這一屋子人的關係,都是楚峻北的!

 g城雖然還比北方熱,但是裴宅一直比外面涼快。

 內宅河裏的水寒氣四溢,一到夜裏走在河邊,會很涼了,更何況現在已經11月,外面夜裏也涼了。

 如果靳南心失了楚峻北的*愛,哪裏還有那麼多困難。

 靳永鍾心境豁然開明,再無半點沮喪。

 他目光凝向正展着歡顏的南心,眸中一絲涼薄劃過,看你能笑到幾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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