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5:婚變

發佈時間: 2023-02-14 13:30: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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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家主樓書房裏,茶香淡淡飄起,卻沒有飲茶呷水之聲。

 楚建勳蹺着二郎腿,坐在書桌後的雕花木椅上。

 得力保鏢鷹眼將照片遞到楚建勳的手中,“大少爺和靳小姐感情一直很好,同靳小姐的弟弟關係也非常融洽,儼然一家三口。”

 楚建勳蹙眉凝着手中相紙!

 看一張怒一次!

 他這個兒子,誆人的本領倒是好,在他這邊說着會儘快處理,在靳南心面前倒像是個好丈夫!

 “你有沒有跟他說過,我在催他?”楚建勳冷沉着聲問。

 鷹眼壯碩魁梧,立在楚建勳身邊跟鐵樁子似的,面無表情卻也透着恭敬,“說了,少爺說會儘快給您答覆。”

 “哼!”

 聽見楚建勳鼻腔裏溢出的慍聲怒意,鷹眼不再做聲。

 楚建勳着實氣惱,手掌握着椅子扶手一緊,將手中一疊照片往桌上猛地一砸,照片“啪”的一聲打開,散了一桌。

 “他倒是斡旋得好!”楚建勳此語一出,寒意卷夾着輕蔑!

 雪色披滿京都的角角落落。

 南心的高跟鞋踩在積雪清掃過後的街石上,白色大衣下襬露出半寸黑色職衣裝裙的下襬。

 絲襪覆腿,紅色高跟鞋裹着玉足,步伐“噔得”作響,抑揚頓挫。

 手中的手機貼在耳邊,說話時嘴裏一陣陣的呵出白色的霧團,她笑出了聲,“都說了不冷,每天早上被你扔到跑步機上鍛鍊也不是白跑的,現在身體棒得很。”

 “別得瑟,一得瑟就感冒,下午我去接你。”

 “嗯。”

 兩人掛斷電話,手機放進手提包後,南心的手揣進大衣口袋裏。

 這段路實在堵得厲害,她讓楚峻北提前一個路口調頭,自己走過來,不然影響兩個人的晨會。

 路邊一堆一堆的雪,每粒雪都折射着晶亮的光。

 雖然一層絲襪,卻一點也感覺到冷,因爲心裏滿滿的都是陽光。

 在車上闖闖還拿着周姐的手機給楚峻北打了電話,說着一些關於晚上時間安排的事情。

 南心坐在副座的時候,彎着嘴角笑。

 一路笑到公司,南心還沉浸在那種“一家三口”的幸福之中。

 amy迎面走來,“nancy.”

 南心疑了一下,“?”

 amy匆匆走到南心身邊,低聲在她耳邊說,“我們現在送進飯店的一大批燕窩都有問題!”

 “什麼!”南心心口一沉,未作半刻停留,加快腳步往自己辦公室走去。

 amy緊步跟上,一入總經理辦公室便關上了門,“太突然了,而且是前兩分鍾才陸續收到的反饋,集體事件,這事情不簡單。”

 南心柔眉緊鎖,“爲了防止靳永鍾的人動手腳,每一批送去都讓我的人全部檢查了,我們最近惹了誰嗎?”

 amy也找不到原因,“沒有,我們和客戶關系處得都很好,尤其上次危機公關成功過後,他們都願意和我們合作。”

 這事情若是擺在三年前,南心一定手忙腳亂,嚇得哭。

 可被靳永鍾整過那麼多次,她倒也是鍛鍊出來了。

 闔着眼睛讓自己靜下來。

 如果這件事真的是產品質量有問題,以公司的檢測步驟,就算真有人陷害放了質量不合格的貨進冷庫,也只能部分商家出事,不可能齊齊在同一時間爆-發,不可能每個客戶的燕窩都出問題。

 如果是人爲,她得罪了誰?

 第一個想到的是沈玥昔,是女人的直覺。

 女人是感xin動物,通常第一時間地把私人恩怨晾出來,但南心馬上否定了。

 沈玥昔才從國外回來,有很多朋友可以叫得上,但不能一下子說動那麼多的商家。

 這是利益問題。

 沈玥昔的本事,應該還沒那麼大,除非沈家出面。

 沈家?

 可除了沈玥昔,南心沒有接觸過沈家的人。

 第二個人出現在腦海裏,是楚建勳。

 這個名字一跳出來的時候,南心就沒有想過否定。

 除了這個人,還有誰有這麼大的本事,可以在如此的短的時間內給京都這麼大的酒店市場造成動盪?

 沒有強大社會背景的人做不到。

 “快樂的池塘裏面有雞(只)小青蛙

 它跳起舞來就像被王擠(王子)附體了

 酷酷的眼行(眼神)

 沒有哪雞(只)青蛙能比美

 總有一天它會被公舉(公主)喚醒了

 啦leap-frog”

 手機裏闖闖的歌聲唱了一陣,南心看着沒有存名字的電話號碼,朝着amy擡了擡下巴,“我等會找你。”

 “好。”amy退出辦公室,出去後順手關上了門。

 南心接起電話,“您好。”

 “靳小姐。”

 “楚伯伯。”南心音線平靜,溫婉中透着淡柔的笑意,“您想讓我陪您喝杯茶,是嗎?”

 “哈哈!”楚建勳莫名的笑了起來,“倒是聰慧得很,我現在就在你的樓下,下樓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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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南心掛了電話,呼出一聲長氣,心裏啐了一句京腔國罵,卻也沒有罵出口。

 amy一見南心走出來便去問,“要我做什麼?”

 南心理了理大衣領子,神容輕鬆道,“你安撫好客戶,就說靳總已經在處理了,很快會給答覆。”

 “可這怎麼處理啊,擺明了有人想陰咱們!”

 南心猜到些許原因,只能無奈笑嘆,“如果對方要的我們給不起,那就只能讓他們陰了。”

 這次沒有給楚峻北打電話,南心清晰的嗅察到了潛規則的味道,給楚峻北打電話只能救靳氏京都分部一時,救不了一世。

 從容的下樓,還給楚峻北發了短訊,“想你,好好兒上班。多賺些錢,我們早些退休環遊世界。”

 “哈哈!”他回覆,“沒錢可以窮遊啊。”

 “不要,喜歡住豪華酒店。”

 “好。”

 電梯下行,南心看着紅色的數字一直變動,想起楚峻北總是用一股酸溜溜的話說,“靳南心,你就像個情場老手一樣!!”

 “哦?什麼叫情場老手?”

 “就是你用嘴騙人,盡挑些花言巧語來說,哄得人心花怒放的,可是就是騙啊,你明白嗎?我都知道你是騙子。”

 那時候南心真是覺得楚峻北一點也不像個32歲的男人,他像個大男孩,對她善於表達的xin子很不滿意。

 他說那種話的時候甚至夾着一股若有似無的怨懟,只是情緒低落,像是嘟囔。

 爲了不讓他不舒服,南心就把嘴上的蜜擦掉,好多次想誇他,都忍住了。

 可最先暴躁的又是他,“靳南心!你說吧,你什麼意思!”

 “我哪有什麼意思?”

 “怎麼了?現在對我說話這麼敷衍了是吧?你心思都放到哪兒去了!”

 “我哪有敷衍,不是對你一樣好嗎?”

 “有嗎?”他冷笑,帶着嗤聲,“別以爲我不知道,以前還動不動說什麼西裝很帥啊,髮型很酷啊,眼睛好看,現在是看都懶得看了是吧?

 怪不得說什麼七年之癢,我看我們不用七個月,已經癢得不行了!”

 喲,他越說越激動。

 南心從那時候起,決定把楚峻北當成一個大男孩。

 他真不是一般的傲嬌,這個度好難把握,對他說好聽,他說她騙子,花言巧語。

 不對他說好聽的了,他又說她敷衍。

 以前覺得她挨着他,是依靠他,後來覺得這麼強悍的一個男人,怎麼會如此小孩兒心xin,老是要照顧他似的。

 她嘆着聲去圈他的脖子,擡腿勾纏上他的腰,一躍掛在他的腰,低頭吻在他的額上,“峻北,天天都想誇你來着,以前誇你跟倒豆子似的,覺得好舒服。

 上次被你吼得都不敢說了,忍得心裏的種子都發芽了,再不讓人家說,芽都發到喉嚨了,嘴裏都要長出樹枝來了,不信,你看看。”

 她張口嘴,笑睨着他瞪她的模樣,低頭吻上他的嘴。

 有些時光,甜得發了酸,酸酸甜甜的味道。

 從電梯裏出來的時候,南心還在想着今天清晨楚峻北到處找他那條銀亮灰紫的領帶,“南心,你把我領帶放哪兒了?”

 “在領帶格櫃裏,你拉開找找。”

 “我沒看見,你來幫我找找。”

 “哦!我想起來了,闖闖昨天拉開你櫃子玩了,估計拿去玩了,我好象看到他給gucci和將軍各戴了一條領帶。”

 “”他像泄了氣一樣,別以爲她沒聽見,她清晰的聽見他低咒一句,“臭小子,真該收拾你了!”

 “嘀!”

 一計驚耳的喇叭聲響起,南心思緒被沖斷。

 她已經走出了大樓,外面的露天停車場並不大。

 冬天很少有人把車停在這裏,除非辦事的車,不一陣會開走。

 南心看着黑色的轎車,不是上次那輛。

 車子的發動機還輕微有聲,尾氣從車後的排汽管滑出來。

 後座的車窗滑下來,楚建勳坐在裏面,偏睨窗外,冷然出聲,“還不上車?”

 南心主動拉開前排副座的車門,坐了進去。

 “今天又跟峻北告狀了?”楚建勳冷嗤一聲。

 南心自嘲一笑,“楚伯伯,今天我沒跟峻北打電話,不然他要是來砸壞您的玻璃,帳又算到我頭上,我一個北漂,賠不起。”

 “哈哈!”楚建勳自己也沒忍住,便放肆的笑了起來,“倒是有點自知之明。”

 南心沒有回身過去看着後座的人說話,而是微笑着直視前方,沒有半點逢迎討好的意思,“剛剛您還誇過我聰慧,要是連自知之明都沒有,也擔不起楚伯伯給的這個美贊。”

 “還真是給跟杆就往上爬!”

 “楚伯伯給的杆,不爬就太不給您面子,您的面子,南心哪兒敢拂啊。”

 南心並非不想收斂點,只是楚建勳那麼強勢,她若再是一軟弱,對方更覺得她好欺負。

 哪怕外強中乾,也不能讓對方明顯感覺到她的心虛。

 楚建勳睨着前排副座,從他坐在司機後方的位置看過去,只能看到一個肩角。側臉也看不全。

 他猜想着這女人是在略顯得意的笑。

 哼!

 笑得出來?

 “今天你們公司的事情,可知道了?”

 “知道,楚伯伯人脈廣,背景雄厚,在京都無人可敵。”

 “哼,你倒是根根線都清楚得很!”

 “要是太笨了,楚伯伯您怕也是不願意跟我坐在一起費口舌的。”

 “你想在京都呆下去?”

 “想啊。”

 “想就離開峻北。”

 南心這才回過頭來,彎翹着嘴角,眉眼噙着柔和的笑意看向楚建勳,“楚伯伯,劇本裏不是這樣寫的。”

 “哦?怎麼寫的。”

 “劇本裏都是男主角的父親或者母親給女主角一張鉅額支票,後面的零都數不清那種,讓女主角離開男主角。”

 楚建勳也笑了起來,反倒輕鬆了,“你要錢?”

 南心道,“劇本裏女主角會當着男主角父母的面把支票撕了,以證自己的對男主角的太有多深沉。可是我覺得太可惜了,錢是個好東西。”

 “所以你以跟我談價錢?”

 “楚伯伯願意出多少錢?”

 “爽快!”

 “峻北就喜歡我這偶爾爽快的xin子。我是可以跟峻北提分手的,但是楚伯伯能保證峻北不來找我嗎?”

 “只要你不纏着他,一切都好說。”

 “我回去就可以跟他說分手,楚伯伯要給我錢?”

 楚建勳不悅浮在面上,“哼,張口閉口錢啊錢的,如此庸俗不堪,峻北真是該去看看眼科了!實在不行配副眼鏡!”

 “如果楚伯伯覺得自己錢多了,庸俗過頭,等會填支票的時候,可以多給南心幾位數,南心幫您分擔一些庸俗。”

 “貪心!”

 “在楚伯伯眼裏,南心本就是庸俗貪心的人,如果我故作高雅,也會被楚伯伯嘲笑成東施效顰,不是嗎?”

 “你要多少錢?”

 “幾百萬這種錢還是不要給我了,我自己也能賺,看不上的,要麼就不給,要麼就給多點,最少五千萬。”南心轉過頭去,揚着眉,面帶微笑。

 車子轉上平安街,街道通闊寬敞,已經過了上班高峯期,車流量雖是不小,卻也沒有堵車。

 楚建勳的臺本不是這樣設置的。

 他是想提出讓靳南心離開楚峻北,他就不整靳家的公司。

 可現在靳南心根本不提公司的事,直接問他要錢!

 要錢就要錢,居然還想坐地起價!

 “看來我們今天不需要喝茶了。”

 “我也覺得,填支票這種事情,在車裏就可以了,只是法人章和財務章都在車上嗎?”

 楚建勳被不按自己臺本走的南心弄得有些吃癟!

 這癟吃得他還不能發火!

 瞧瞧這姑娘,也沒反抗,他能說什麼?

 錢反正都是要出的,只是由對方提出來,他怎麼想着都不太舒服。

 看看吧!

 兒子喜歡的都是什麼女人!

 簡直是個禍害!

 只愛錢!

 誰給錢聽誰的!

 哼!

 果然是不能要的!

 還好發現得及時!

 “鷹眼,去公司。”

 鷹眼迅速變道,路口左轉,去了公司。

 到了老楚氏,南心才覺得這公司真是大,楚峻北還得好好努力。

 這就是主幹和枝幹的區別。

 靳家總部也豪華氣派,連哥哥的娛樂公司都華麗時尚。

 她的京都分部顯得寒酸了。

 董事長的辦公室居然用了一整層來做。

 宴廳,會議,單獨的居室,應有盡有。

 整層的中央區域是休閒區,有檯球和迷你高爾夫,還有乒乓球,網球。

 假山流水,好不奢侈。

 牆面鎏金描翠,地上的暗朱地毯厚軟舒適,盡顯華貴。

 南心昂首噙笑着跟楚建勳走進辦公室,路過報務雜誌區,向裏面的辦公區走去。

 楚建勳給財務撥了電話,內容是開支票。

 南心站在楚建勳的辦公桌前,面帶微笑,不顯諂妹。

 “我不會離開京都的,我公司在這邊。”

 楚建勳點頭,“你只要不纏着峻北,他沒了熱度就好。”

 “他纏着我怎麼辦?我又打不過他,如果他要糾纏我,我可以在他的面裏下毒嗎?”

 楚建勳眉頭跳了一下,看到南心眸子裏鎮靜微涼的精光,怒然拍桌而起!“靳南心!沒想到你心思這麼歹毒!”

 “我也是沒辦法,如果他來找我,您不能把責任都推到我頭上,如果到時候他糾纏着我不放,您又來對付我,我怎麼辦?”

 楚建勳並不瞭解南心,更不瞭解現在這些女人怎麼可以說出將別人毒死的話。

 他和劉湘結婚那麼多年,沒有愛情也相敬如賓,劉湘從未動過毒死他的念頭。

 當南心說出那種話的時候,楚建勳心裏都發了寒毛,“現在你不用理他就行!不能傷害他!”

 “意思是只要我跟他分手,你們就不會找我麻煩?我盡我所能就行,如果他要糾纏我,不是我的責任?”

 “你別耍花樣!”

 “我不耍花樣,反正話我得說清楚,分手我會和他說,但如果他像以前一樣,我不從他就打我,您又來逼我的話,我就在他的餐食裏下毒,毒死他!”

 楚建勳臉都青了!“我說不準傷害他!你沒聽懂!”

 “只是不準我傷害他?他若傷害我,我得受着?不公平!您還不如搞垮我的公司,我以後讓他養着好了。”

 “你盡到本份就行!”

 “反正楚伯伯別出爾反爾,我拿錢說分手,但也是要自保的。您兒子兇起跟野獸一樣,你也是知道的,我一個北漂的弱女子,可沒那種鋼金鐵骨跟他鬥。

 楚伯伯不如再送套別墅給我吧,我跟峻北樓上樓下的住着,京都的房子寸土寸金,我也買不起。如果您要給我安排個地方,環境要比現在住的地方好,我要房產證,您知道的,良禽擇木而棲”

 南心適時又加了一條,楚建勳看到了南心眼中的勢利。

 支票送來,楚建勳蓋好章後遞到南心的手上,“別墅我馬上讓鷹眼去給你買,挑個你喜歡的風格,會是精裝現房。儘快搬走!!”

 “好!”

 南心爽快的答應,笑盈盈的接過支票離開老楚氏。

 翌日,京都傳出楚峻婚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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