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玥昔跌跌撞撞的從沈宗業書房跑出來。
一路上她腦子裏一直都激奮的想着,休想,休想!
她走到今天這步,都是長輩們造成的,如今他們想讓她自生自滅?怎麼可能!
他們這樣對她不會遭報應嗎?
沈玥昔撞上楚碧晴的時候,兩個女人都“啊”一聲大叫!
楚碧晴一直拿着手機打電話。
電話裏跟着另外想要攀她的官太太聊着哪家美容院的排毒做得好。
聊得正起勁,突然被撞得後退,差點崴了腳。
皺着眉頭,呲了一下嘴,最近她官太太的氣質一出來,總是忍不住拿着眼風瞟人。
以爲是下人,正想惡狠狠的將人教育一頓。
這定睛一看卻是哭成淚人兒的沈玥昔,臉色立時便好了起來!
“哎喲,是我們玥昔啊,怎麼了怎麼了?快跟嬸嬸說說,是不是誰欺負我們玥昔了啊,嬸嬸幫你出氣去!”
以前的楚碧晴可不會這樣講話,自從丈夫高升之後,她在家人面前口吻都變成了救世主。
“嬸嬸,我先回去。”沈玥昔抽噎得有些難受,她鮮少在外面無形象的哭泣,是因爲怕別人笑話她軟弱。
“到底怎麼了?不行不行,你就這樣走了,回去又是哭?”楚碧晴拉住沈玥昔,嚴肅起來。
沈玥昔低頭把眼淚抹掉,肩膀仍在風雪中顫抖,“嬸嬸,我,我放不下峻北,叔叔讓我放棄,我一想到要放棄了,我渾身都疼。”
楚碧晴拍了拍裘領上的雪末子,拉着沈玥昔往樓裏進去,“外面冷,去嬸嬸屋裏坐着。”
沈玥昔兀自沉浸在委屈裏面,一邊任着楚碧晴拉着她走,一邊訴泣,“你當初怎麼跟我說的?你當初跟我說等峻北知道自己錯了,我就可以回來和他在一起。”
楚碧晴跺腳,“可峻北那個犟牛現在還不知道錯。”
沈玥昔難掩埋怨,“都是你們害了我。”
“是是是,是嬸嬸當初害了玥昔,玥昔可別哭了。”
楚碧晴雖是勢利,可她一直都喜歡沈玥昔。
她認爲同樣是大戶人家的孩子,沈玥昔就教得比楚家的孩子好,懂禮貌,又不會囂張跋扈。
自沈玥昔小的時候,楚碧晴就疼這個侄女。
她自己生了個兒子,因爲丈夫工作的原因,不能生二胎。一直把沈玥昔捧在掌心裏跟自己親閨女似的。
哪有當媽的看見自己閨女哭成這樣不心疼的。
楚碧晴拉着沈玥昔上樓碰到自好下樓來的沈宗業。
“宗業,我帶玥昔上去暖暖,外面冷。”
“去吧。”沈宗業往樓道邊讓了一下。
他不用想也知道是什麼事,可自己對女人家的心思把握不住,如果太太能夠勸勸也是好的。
沈玥昔跟着楚碧晴上了三樓。
楚碧晴把沈玥昔的外套給脫下來掛在衣帽架上,“玥昔,要咖啡嗎?喝點暖和一下?”
“好。”沈玥昔哭也哭了,看到沈宗業後便忍了下來,一過了那個坎,也就忍得住。
她坐在套間廳裏的沙發上,“嬸嬸,今天多放點糖。”
“好。”
等楚碧晴把冒着香氣的咖啡遞到沈玥昔的手中後也在旁邊坐了下來。
“玥昔,現在還要等等,你楚伯伯現在拿峻北沒有辦法,我們是都喜歡你的,你跟峻北是最般配的。”
爲了讓沈玥昔舒服一些,楚碧晴加重了口氣鄙視,“那個靳南心算什麼東西?呸!”
沈玥昔剛喝了一口咖啡,聽到嬸嬸如此鄙夷的說靳南心,真的心裏一舒坦便擡起了眼,偏頭睨着楚碧晴。
楚碧晴手上寶石如今很少戴了,空空的手指卻也根根白晳,手搭在沈玥昔的腿上拍了拍。
目光落在自己的手指上,楚碧晴也不知道如今這日子的樂趣怎麼會如此美好。
以前總想着買些值錢的首飾,如今那些首飾收了起來,內心膨脹的幸福感卻更強了。
以前出去一個圈子的官太太都比她牛,如今見着她都得迎逢的笑。
丈夫銜級沒這麼高的時候,也不愛走動。
不愛走動哪有重要的人脈?
沒有人脈就沒有那麼多便利,做生意給面子還要看楚家的面子。
今日不同往日,就算她不再戴名貴的戒指,首飾,沈家卻像一塊吸鐵石一樣,人脈自己就過來了。
她終於可以體會曾經大哥高高在上的那種感覺。
上去過的人,怎麼會捨得下來。
楚碧晴最近總是走神,都是因爲這些感慨,連沈玥昔連喊她三聲,她也沒有聽見。
“嬸嬸!”沈玥昔把咖啡杯放在桌上,擡手拍了拍楚碧晴的手,“嬸嬸!”
楚碧晴回過神來,尷尬自己剛剛看個手指也會分心,抿了抿嘴脣,“玥昔,你哪樣都比那個二手貨好!”
沈玥昔沉了沉氣,楚碧晴現在罵靳南心的任何一句話於她來說都是心靈雞湯。
握了握拳,極不甘心,“可現在峻北眼裏只有她,你看看他對我什麼態度?”
“他?”楚碧晴“呵”笑一聲,“他爲的什麼你還不清楚?
若不是因爲那個二手貨曾經是展唯的太太,他會要?
他現在是爲了把展唯噁心死,不惜把自己都搭進去!
我看他是不耗到大哥放棄認親那天,絕不罷手了。”
沈玥昔搖頭,“嬸嬸,他把靳南心差點捅死,你知道嗎?”
楚碧晴眼裏一驚,她當然知道,大家都瞞着沈玥昔,居然知道了?“那是個意外,玥昔。”
“不是的,他是接受不了靳南心爲了錢離開他,那天在飯桌上說的話他居然真的做了。
我當時還當他是在開玩笑。
他是真的氣極了才會這樣做,靳南心現在完全可以左右他的情緒。
他已經爲了那個女人着了魔。”沈玥昔苦笑。
楚碧晴連忙握住侄女的手,“乖,玥昔,你別這樣想。
你還記得他那天說的話嗎?
他的眼睛就是跳棋做的。
看上的都是什麼亂七八糟的人?
那個女人哪點好?一個南方女人,她是個私生女,在g城那種重男輕女的地方,她連家產都沒資格繼承。
就算她不是私生女都沒辦法跟你比!
靳家在南方是有錢,可是除了錢他們還有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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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點政治背景都沒有!
她拿什麼跟你比,你叔叔現在是你楚伯伯當年的位置,跟他們南方的莫錫山平起平坐!更是天子腳下!地位可是更高的!
一個南方的雜碎女,憑什麼跟你爭???”
沈玥昔原本已經越來越蔫的信心在此時慢慢充盈了起來。
但一想到現實,沈玥昔不竟再次泄氣,“嬸嬸,可是叔叔不想幫我。”
“這件事啊,現在別讓你叔叔插手,他才上任,凡事現在別往他身上扯。”
關鍵時刻楚碧晴也不是完全沒有理智的,再想炫耀,她也不會拿丈夫的前途來賭。
若不然她也不會願意把自己名貴的首飾收拾起來,佯裝低調。
“啊?那怎麼辦?我原想着讓叔叔去跟楚伯伯商量。
你也知道,叔叔和楚伯伯沒話說,我也知道這個要求提得爲難,所以沒說出口。
叔叔說讓我放棄,可我捨不得。
如今這樣除非叔叔出面,不然我真不知道峻北那脾氣要硬到幾時。”
沈玥昔闔了眼,長長呼出一口氣,“我所有的耐xin都要用光了。
真的,用光了。
我都不介意他有過婚史,只要他肯離婚,我真的一點也不介意。
可他卻說不會離婚,一點希望也不給我。
他居然爲了靳南心提分手而動了殺心,嬸嬸,你知道我當時知道這件事情後的心情嗎?
哎,我當時真的好嫉妒靳南心。
她把峻北的心徹底搶走了……”
“別灰心,別灰心啊,玥昔!”楚碧晴抱着沈玥昔的肩膀,又抱進懷裏,拍着她的後背。
“如果峻北的心被搶走了,我們就搶回來!”楚碧晴狠狠道!眼裏的光也陰冷了起來!
…….
楚峻北從來沒想過姑父有天會坐到父親曾經的位置。
在楚峻北的眼裏,沈宗業看上去正氣十足,不曲意逢迎,但實則自尊心極強。
曾經雖然和父親吵過,但過後父親也多次邀請他到楚家來做客,對方卻總是以各種理由婉拒。
這樣的人,你說他正直不阿,清高高傲也可以,但說他小肚雞腸也不爲過。
在這個權利場,政見不和多正常的事,表面的客套還是需要的。
這幾天讓他的心情略有起伏,不明白孟有良心裏到底在想什麼。
能力比沈宗業強的人大有人在!爲什麼非要提他?
近日來,邱家處事也格外低調,連邱銘俊也在京都銷聲匿跡了。
駱落打聽好久都打聽不到邱銘俊人在哪兒。
電話自然是聯繫不上。
楚氏主要是做地產開發,因爲楚家在京都的關系網可謂是四通八達,做地產拿地快,審批快,來錢快。跟銀行關係也好,風險極低。
邱銘俊的蒙塔集團也一直做大型工程建設。
和邱銘俊合作的城南那個地皮合同已經簽了,本來想大肆宣傳一番,但楚峻北把這個宣傳壓了下來。
當初拿到那個項目的時候就想過拉邱銘俊一起進來。
嘴上說是想獨吞,看到邱銘俊這個死對頭也心理暗示想要獨吞,多次因爲隱隱動過獨吞的念頭,且略有表現。
可現實擺在面前,那麼大個項目拉上邱銘俊一起才能做得順風順水,畢竟邱正義還在位置上。
如今想來,邱正義可能是給邱銘俊敲了警鐘,讓他低調。
楚峻北看着桌面上的圖紙,這個工程耗時不短,建成後將是國內乃至亞洲最大的遊樂場公園,比迪士尼更大,主題內容更豐富。
周邊配套的酒店,飯店,小吃街,文化街,都會同步跟上,把遊客都往這一帶吸引,雖然暫時在南邊算偏的,但多年後將會成爲一個新的中心。
這裏一旦開業,就等着收錢。
裴錦程當初建在南方的水上樂園就是個印鈔機。
楚峻北電話直接打去了大院。
邱銘俊老實的呆在家裏,躺在沙發上看七套的軍事節目。
腿上坐着的白貓嫌棄的閉着眼睛,那雙冰藍色的美麗眼睛也被掩了起來。
邱銘俊踢了那貓一腳,“找你主子去,別黏着我,最討厭你這種好吃懶做的傢伙!”
那貓倏地睜開眼睛,一雙攝魂的藍色美瞳冷怒的盯着邱銘俊。它立身一跳,躍到了沙發扶手上,豎起蓬散的尾巴,身體也立時往上拉弓,一瞬間就變瘦了!粗魯的用嚎出來的“喵”聲示威!
“滾滾滾,本少爺對小動物沒愛心,再在我面前叫,管你多少錢,馬上剝你的皮!”
電話一響,邱銘俊就懶洋洋的下了沙發,拖着不耐煩的步子去接電話。
“喂。”
“邱少。”
“喲,楚公子。”邱銘俊回身坐在電話機桌上,突然覺得有趣了點,“怎麼?想約我吃飯啊?”
“最近手頭緊,賺不到錢,aa制還可以考慮。”楚峻北也靠上椅背,雙腿一擡,搭在了辦公桌上。腳上鋥亮的皮鞋頭一陣陣的晃着光,得意得很。
他們兩個在一起說話,向來沒什麼節操。誰也不肯吃虧。
都是權貴公子,讀小學可以爲了只有一根食指長的鉛筆頭打一架。
有權有錢家庭裏出來的兩位少爺,能爲了一截鉛筆,還是不帶橡皮擦的那種鉛筆打了架,請了家長的估計在京都再也找不出來其他的了。
多少次楚峻北和邱銘俊回想自己童年的時候,只要有了對方,都沒有美好可言。
邱銘俊以前還覺得楚峻北有些底線,不搶女人。
幾年前楚峻北爲了裴錦程從他車上搶人的事讓邱銘俊對楚峻北又有了改觀。
那貨的節操在他面前又刷新了下限!
不過在賺錢的面前,邱銘俊把自己的節操又往下刷了,合作也沒啥,賺錢的事誰不願意做。
哎,可就是不想跟楚峻北好好說話。
你手頭緊,小太爺我的手頭鬆嗎?呸!
“我也手頭緊,還不如賒賬。”
楚峻北懶聲大笑,“行啊,去五洲飯店賒賬吧,那裏我賒五年都不會有人催我。”
邱銘俊真是背脊一陣涼風過,駱落如今成了他不能聽不能說的痛處。
那婆娘簡直把他折磨瘋了,北方女人越看越討厭,粗魯!
雖然申璇也是北方女人,但好歹知道矜持。
這個駱落從前在他面前一直是綠茶表的代名詞。
他多想她一直表下去,這樣好歹不會危險。
現在好了,駱落不表了,橫衝直撞了,現在害他娛樂城都不敢進。
那女人跟千里眼順風耳似的,到哪兒都能碰上。
只要一碰上別想玩好了,美女一個個不敢往他身上黏!
現在邱銘俊的人生觀又刷新了,他覺得女人還是綠茶表比較好,什麼女王之類的太噁心人了。
想到駱落就後怕,邱銘俊白了一眼還在沙發扶手上仇視着自己的貓。
“算了,我還沒瘋到那程度,把我這麼乖順的小綿羊往五洲那狼口裏送,這麼缺德的事你也幹得出來?”
“你是小綿羊,那只狼也不會吃你,最多伸出舌頭舔舔你放浪不羈的羊毛。”
“嘖嘖嘖,你特麼快別說了,一想到她要在我身上舔個遍,身上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楚峻北知道邱銘俊是真怕駱落,也不拿他開玩笑了,“哈哈!出來吃飯,你請客。”
“這幾天不能出去,老爺子就差在脖子上給拴根鏈子了,我過得還不如我媽養的那只貓。你到我家來吧,反正都沒錢,在家裏吃,能省個子兒是個子兒!”
“行。”
……
傍晚,楚峻北提前到了邱家所住的大院,軍用吉普停在院子裏,看來邱正義已經回來了。
警衛員站在門口,楚峻北認識,還打了招呼。
邱銘俊穿着舊t恤和寬褲子,像個邋遢的資深宅男。肩膀上掛着一隻貓,他光着腳站在廳裏朝着樓上大聲喊,“吉燕玲!你再不把這只見貓弄走,我要掐死它了!”
樓上傳來女人氣定神閒且威儀瀰漫的聲音,“小銘子,若你敢動哀家的心肝寶貝兒一根毛,就等着午時問斬吧。”
邱銘俊罵罵咧咧的揉了揉他放浪不羈的頭髮,去到貓糧櫃那邊,他一蹲身,貓便立了身,袋子才“嗑嗑”拉響,貓一躍跳到地上,等着發糧。
“踐人!就知道吃!像你這種貨色,只要給你一把貓糧,賣-國求榮的事肯定要幹!一副漢-殲嘴臉!”邱銘俊被關在家裏,心情超不爽,天天罵貓,可他還是抓了一把貓糧放進糧槽裏,而又封上袋子。
楚峻北已經自覺的進了屋,換鞋,脫外套,“喲,水晶又漂亮了。”
“漂亮什麼啊,特別見。”邱銘俊站起身來,拍了拍手上的貓糧粉塵,“進來吧,我爸到隔壁院裏去了,等會回來。”
楚峻北說是來做客,說是跟邱銘俊不和,一進邱家照樣跟進自己家一樣,拿什麼吃什麼,一點也不知道客氣。
邱銘俊不給他倒茶,他就自己燒水。
反正邱銘俊去楚家,照樣沒有楚峻北給他燒水倒茶的待遇。
他們雖然不主動走動,但因着父親的關係也會到對方家裏做客,但到了對方家裏,都有自己動手豐衣足食的美好品德。
“你家這貓什麼時候配種,生了給我一隻,我太太一準喜歡。”
邱銘俊拿了電話準備給邱正義打過去,讓他快點回來,“這一排院裏的,個個都覬覦這只見貓,個個都想着配了種之後要只崽子,我都不知道你們看上它什麼了。”
“你又罵水晶,我告訴你邱銘俊,你再這樣罵它,我改天讓它把你那些內庫全咬成洞!”樓上下來的女人在暖氣十足的房子裏穿着裙子,身姿娉婷,面容姣好看似不過三十多歲。
她步步下階,美眸含嗔睨着廳裏穿得邋遢的兒子,擡手指着教訓他。
邱銘俊“嘁”了一聲,“依我看這貓才是你親生的呢。”
吉燕玲笑呵呵的說道,“對啊,你是我在垃圾堆裏揀來的,看看你穿得這麼噁心就不用懷疑自己的身世了。”
邱銘俊哼了一聲,電話打通跟邱正義說了楚峻北來家裏的事,便倒上沙發。
吉燕玲一下樓就坐到楚峻北邊上,揉着楚峻北的臉,在他臉上親了一口,本就姣好的面容此時簡直笑開了花,“生得如此體面的才像我親生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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