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1 杜一諾回來了

發佈時間: 2023-02-14 17:59: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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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知道是這一天晚上我們互訴了心聲的緣故還是管驍比較同情弱者,從這以後,管驍對我的態度漸漸變了。

 冬天來了,在深秋入冬的時候,我因爲常常站在門口迎客的原因,忽如其來地大病了一場。病來如山倒,頭一天還精神抖擻的我,在隔天夜裏發起了高燒,當許小亞把我送到醫院的時候,我的體溫竟高到了駭人的40度。

 我陷入了高燒昏迷狀態,渾渾噩噩不知所謂,不停地做夢,形形色色的人與事在我的腦海裏錯綜複雜地糾纏着,在高燒不退的時候,我夢見了我的母親。

 這是我有生之年第一次夢見我的媽媽,並且在夢中清楚地知道她就是我的媽媽,雖然我們素未謀面。

 我的媽媽真是美啊,她有着和我一樣長長的直髮,戴着亮晶晶的耳環,臉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她在夢裏那樣慈愛地摸着我的頭髮,她身上穿着一件黑色的圓領上衣,看起來氣質那樣高貴……

 “媽媽……”我在夢裏一聲聲甜甜地喊着,她就那樣對着我笑着,她並不言語,只是一直用手輕輕地摸着我的頭。

 然後,突然一陣刺眼的光射進了我的眼睛,我就這樣醒來。醒來後才發現自己正躺在醫院的病房裏,身上穿着病號服,手上掛着點滴,一個面容和藹親切的女醫生正在爲我做檢查。

 “你醒了。”女醫生笑眯眯地看着我,聲音那樣的溫柔。

 我環視了一圈,看到許小亞躺在旁邊的小牀上睡着了,這才知道一定是許小亞把我送到了這裏。

 “我怎麼了?”我問道,一發聲,才發覺自己嗓子眼被堵住了,沙啞得厲害。

 從小到大,大概因爲見命見養的緣故,我幾乎從來沒有生過病,沒想到,這一次竟然病得這麼厲害。

 “你發了高燒,燒了兩天,現在燒已經退了,我剛測過了,沒有再反覆發燒的跡象了。你現在一定覺得虛弱,少說話,這兩天溫補下身體。”女醫生溫和地交代道,隨後走過去拍了拍許小亞的肩膀,輕聲喊道,“姑娘,你朋友醒了,你陪陪她吧。”

 許小亞迷迷糊糊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見我睜開了眼睛,一下撲過來抱住我大哭道:“寶兒你終於醒了!你嚇死我了你!我還以爲你再也不會醒來了!”

 “傻丫頭,辛苦你了。”我摸着她的頭,笑得一臉欣慰。那一刻,當許小亞撲向我懷裏的時候,我由衷地覺得,有這樣一個朋友真好。

 “沒事,我當時背不動你,只能打電話給浩辰,讓他幫忙送你到醫院。”許小亞說道。

 “阿彪不是在嗎?”我不禁問道,“幹嘛麻煩浩辰來?你想浩辰了?”

 “阿彪去機場接一諾了當時,我找來找去找不到人,只能找他了。”許小亞說道。

 “杜一諾回來了?”我不禁問道。

 “嗯,你生病那一晚回來的,他昨天來過,你在睡覺。那誰,管驍也來了,你看這桌上的花,兩束,都是他們送你的。”許小亞笑着說道。

 我扭頭一看,果然牀頭放着兩束花,一束是紫色的睡蓮,一束是粉紅色的香水百合,我說:“他們不是同時來的吧?”

 “不是,管驍先來的。杜一諾一來,他就走了,讓我轉告你好好休息,醒了給他打電話,他再來看你。”許小亞說道。

 “噢……”我有些恍惚,再加上頭暈目眩,於是往枕頭上靠了靠,心裏有一些悵然。

 許小亞問我想吃什麼,我說想吃點清淡的東西,許小亞於是出去給我買粥去了。我靠在牀頭昏昏欲睡,因爲掛着點滴所以嘴巴有些清苦,但環視了病房一週,發現許小亞這個神經大條的姑娘居然什麼零食或水果都沒有準備,甚至連開水都沒有一杯,我頓時哭笑,剛想按護士的鈴,一個高高瘦瘦的身影閃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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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用力睜開眼睛一看,竟是杜一諾。那麼久沒有見面了,他看上去傷已經基本好了,身上穿着一件深灰色的外套搭配着一件深色襯衫,人比以前清瘦了許多,也黑了許多。乍一眼站在那兒,竟有一種黑版古天樂的錯覺。

 他對我笑了笑,曬黑的皮膚顯得牙齒那樣的潔白,他說:“好久不見啊,寶兒同志。聽說你生病了,我特地來表示一下我對你的關心。”

 說完,從他身後突然變戲法一樣變出一編織袋的水果,笑眯眯地放在桌上,從裏面拿出一個橘子對我說:“想吃嗎?想吃我現在給你剝。”

 我依然恍惚,沒想到他會突然這樣出現,這樣冷不丁地在我身邊冒了出來。我看着他的眼睛,眼眶一紅,差點兒落淚。在那一個剎那,那是很自然的一種感覺。可是隨後,理智告訴我:馮寶兒,你對他的情已經玩完了。

 我瞬間如花朵一般臉上迅速綻開無懈可擊的笑容,我說:“哎呀,杜總大駕光臨。怎麼樣?去這一趟西藏發財了嗎?有沒有淘到寶?”

 “還行,小賺小賺啦。”杜一諾心情大好的樣子,看樣子這一趟真的賺了錢。我這麼一想,心竟自然而然地爲他鬆了一口氣。

 “那真是恭喜你和南陽了,辛苦了那麼久,現在終於有回報了。”我笑着說道。

 “是啊,收購來的東西雖然次品很多,但有幾樣成色不錯。雖然辛苦,但是沒有白費。本來還想回來找你喝酒的,沒想到,你居然生病了。怎麼,我不在,連自己都照顧不好嗎?”杜一諾一如往常地和我聊天,臉上笑眯眯的,似乎當初我對他的告別並沒有在他心裏留下太大的波瀾。

 只是,從那一天以後,我們默契地沒有再聯繫,一條短信或電話都沒有。

 “那就好,恭喜你了。這頓酒肯定少不了,等我病好了。”我笑着說道。

 “等着呢。”杜一諾扯了把椅子坐在了我的旁邊,笑眯眯對我眨了眨眼睛,用目光瞄了一眼那一束百合說,“怎麼,把管大少爺都給搞定了?實力不賴嘛,姑娘。”

 “還行吧。”我學他的樣子,不屑地說道。

 “進展神速啊,才這麼三個月的功夫,已經從牛逼哄哄的大少爺變成了給你送花的小花童了?”杜一諾笑着說道。

 “哪一束是你送的?哪一束是他送的?”我不禁問道。

 “我哪有那個情調,鮮花是南陽拖我給你買的,他直接從西藏去雲南了。”杜一諾大大咧咧地說道,可是把桔子一瓣一瓣地撥開。

 這時候,我的喉嚨已經快要冒煙了,我說:“杜一諾,你給我倒點水來。”

 “什麼水?口水?”杜一諾見見地笑着問我,說完就準備真的把頭湊過來。

 “滾,我們之間以後別開這種玩笑。開水,快點兒,我喉嚨冒煙了。”我兇巴巴地吼道。

 “好好好,三個月不見,人變林黛玉了,脾氣也變漲了。還指望回來你能對我溫柔點呢,沒想到這麼兇悍。”杜一諾一邊乖乖過去倒水一邊說道。

 “誰讓你整天沒個正經的?怎麼,藏族姑娘沒能餵飽你啊?一回來就這麼老不正經的。”我也不知道爲什麼,和他輕輕鬆鬆的時候總能拌嘴。

 “藏族姑娘再好,在我心裏還沒有沒有南方姑娘溫柔啊。”杜一諾漫不經心地回答道。

 “是啊,南方姑娘再好,也不如北方姑娘善解人意呢。”我想當然地接了一句茬,接完這一句後才發覺並不妥當。爲什麼到了這個時候,我心裏還有一丟丟的無法釋懷呢?

 “喲呵,”杜一諾扭頭笑眯眯地看着我,端着口水在嘴邊不斷地吹氣,然後端過來放到我的嘴邊,我正要喝水的時候他又奪了過去,他笑着說,“剛纔這語氣,聽起來很酸啊。房間裏放醋了?”

 “你一定聽錯了,別鬧。再這樣調系我,我可要反擊了。”我一把從他手裏奪過水杯,突然看到他的手上好多傷疤與老繭,心裏一驚,忙問道,“你的手是怎麼了?”

 “幹了粗活,哪裏能不傷。沒事兒,都是小傷。”杜一諾笑眯眯地說道。

 “你這一趟是去幫沐爺做事還是幫自己做事?”我不禁問道。

 “當然是幫自己,順便也幫沐爺做點兒事。沐爺那個人你知道的,沒點兒互惠互利,他哪裏能那麼輕易地放人走。”杜一諾說道,丟了一瓣桔子到我的嘴裏,然後又說,“不過這一趟收穫還是不錯,學到了不少東西,長了不少見識。你別說,南陽這傢伙真做朋友,還是挺靠譜的。”

 “是啊,南陽是挺靠譜的。”我也感慨地說道。

 杜一諾盯着我看了看,又說,“還得謝謝你,沒有你,和南陽也不會認識。我們也算是,有過命的交情了。在西藏要不是他,我可能就死翹翹了。”

 “什麼?你是指上次槍傷嗎?”我聽他這麼說,頓時大驚失色。這時候,許小亞帶着浩辰和管驍突然從外面推門進來,杜一諾扭頭看到他們,頓時臉色就變正經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