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6:如果真的有來生

發佈時間: 2023-02-14 13:36: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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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心一直告訴自己,再也沒有人可以依靠,她是一個人。

 這時候的一個人比沒遇到楚峻北時的一個人還要痛苦。

 這是她該承受的。

 屋子裏靜默無聲,楚峻北最先離開,南心聽到那門應聲關上的時候,心門被震碎一塊。

 她低頭將碗中的面和湯都吃完了,然後去洗碗。

 一個人住在海景園的時候,她腦子裏就在想,明天她必須要去上班,可額面上的傷當怎麼辦?

 沒有恨楚峻北,看着鏡子裏額面上的血痂時,她看到了顧展唯和沈玥昔,看到自己拿着刀,將他們碎屍萬段。

 直到視線模糊。

 站在衛生間裏的鏡子前,南心拿着梳子和剪刀,梳下前額一片頭髮,然後剪斷,剪出一片劉海。

 以前爸爸和哥哥都說她的額頭長得很好,不要學那些流行的髮型,漂亮的女孩子才敢把額頭亮出來。

 鏡子中當她劉海遮住傷痕時,她笑了笑,發現自己的臉變得圓了些,比剛剛胖了點。

 真好,明明都瘦了,這樣子看着卻不顯枯弱,起碼不會讓自己心疼。

 地下車庫裏那輛舊車還停在那裏,南心找了找抽屜裏的車鑰匙也在,把明天上班要帶的東西都準備了。

 躺在*上的時候,南心睜着眼睛看着天花板,腦子裏全是一盞盞的燕窩。

 想着從燕屋裏摘下來的帶着灰毛,到最後挑毛後一盞盞的變成黃白色,裝成盒,換成錢。

 她一盞盞的算,要賣多少燕窩,一年要賣多少錢。

 闖闖上的幼兒園大概要換,不然路上太遠,不能再請一個人,只能辛苦周姐些。

 一晚上,她都沒有去想楚峻北,努力不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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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離婚消息還沒傳出來,靳永鍾已經因爲楚家失事想找南心的麻煩。

 可是他又不敢輕舉妄動,比較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楚家哪是說倒就能倒的?

 靳永鍾不敢動,南心裝得也像,她認爲能唬一段時間是一段時間。

 明天就是農曆新年,南心一邊忙工作,一邊想辦法怎麼跟闖闖說他們不能楚峻北一起過年的事。

 南心搬回華頂,是因爲楚峻北不在華頂住了。

 楚峻北說華頂是楚建勳送她的,跟他沒關係,他不會再去那裏住,讓她把他的東西收拾出來送到湘園。

 南心也沒有提出異議,楚峻北怎麼說,她就怎麼做。

 當南心把楚峻北的行李送去湘園路過的時候,湘園裏已經全部貼了紅紙對聯,掛滿了紅燈籠。

 可惜她太忙,忙得忘了買對聯,買燈籠。

 劉湘硬是嚷着讓幾個大老爺們坐在一起打麻將,倒是幾個女人坐在身後看着他們打。

 楚峻北打牌認真得很,做大做小,隨心所欲。

 楚峻南連輸幾圈便指着楚峻北看着楚建勳,“大伯,峻北這是情場失意,賭場得意啊,最近是不是和南心吵架了?”

 楚建勳面上笑着打哈哈,心裏卻有些擔心楚峻北變臉。

 這事情楚建勳有多想護着兩個兒子,就壓得有多緊。

 一家人除了他們三個血親,沒一個人知道。

 楚峻北懶洋洋的拿了張牌,手指壓在牌面上指甲蓋都泛了白。

 楚峻南覺得有些不對勁,正要問是不是真吵架了。

 誰知楚峻北突然眯眼勾脣,面上掛起一抹邪侫的笑意,手中的牌用力的拍在自己桌上,卻沒有翻過來,笑意更是疏狂,“峻南,我就算情場得意,賭場照樣得意。有了這張牌,你手裏想做的牌可要小心些。”

 劉湘本就坐在楚峻北身後,那時候她明明感受到楚峻北背上一僵,手肘彎都崩緊了。

 她很怕兒子在大過年的沉不住氣,那指壓的力度超過任何一張牌,拍牌的力度也超過之前任何一張。

 別人都以爲他拿了張了不得的牌,個個心裏在算着,可只有她知道,兒子這心裏怕是難受得很,卻非得對着一家子人笑。

 楚峻南哈哈大笑,“南心這幾天可是忙得很,都沒空過來。”

 楚峻北已經進行不下去這個話題,硬着頭皮說話便是此種感受,明明心中翻江倒海,偏偏要裝作若無其事。

 “她們家那些事太多,我不喜歡應付靳家那些人,讓她應付着。”

 楚峻南在南方做多年生意,靳家那些事情多少瞭解一些,自從靳家大房出了事,家鬥再所難免,可又見楚峻北如此維護南心,不免多說幾句。

 “也是,靳家事情是多,可你也得幫襯着點,她一個人還不得被靳家那幾房人給吃啊?哈哈!”

 “那我是知道的。”

 劉湘坐在楚峻北身後,伸手撫上兒子完全僵直的背脊,笑着聲兒對楚峻南道,“快打牌,是不是怕峻北拆爛了你做的牌故意拖延時間啊?”

 “大媽真是偏心,我可是你半個兒子。”

 “快點快點,半個兒子還不體諒體諒我,我這手癢得不行,你們打完這圈,我要來打,你輸點錢給大媽玩玩。”

 “哈哈!沒問題。”

 這一圈打完,劉湘拉開楚峻北,自己坐上了位。

 楚峻北離開牌桌便走出去,如獲大赦。

 他才一走出去就接到南心的電話,“峻北。”

 “嗯。”

 “我把你行李送過來了,就在湘園南面的拐角路口,你開車出來拿一下好嗎?我就不進去了。”南心沒打算進去,她只是從湘園開過去,看到了裏面一派喜氣。

 楚峻北開着車子出去,在南面的路口看到了南心那輛國產寶馬3系,車子打着雙跳燈。

 她下車來的時候,額前的劉海齊着眉毛,有點厚,任風吹開一下又耷下來。

 南心看到楚峻北的時候放着俏皮小跑,笑着跑向後備箱,拉開箱蓋,她就不停的跟他說話,“我把你的衣服都分了類,而且衣架都在上面。你回去順着掛起來就好了。我就拿了這個季節穿的,箱子不夠,而且拿多了,家裏人也會問你,一次拿一些吧。”

 楚峻北沒理南心,從後備箱拿了大的行李箱,南心剛要伸手去幫忙,楚峻北一側身便擋了南心,輕鬆不費力的將行李箱搬進了自己的車裏。

 南心一直彎着嘴角,直到第二箱行李搬進了楚峻北的車裏,她拉下後備箱蓋,走到楚峻北的車邊,沒敢走太近,她也怕自己髒了他的眼睛,但她還是笑,笑彎了眼着說,“峻北,新年快樂。”

 楚峻北坐進車裏,南心朝着他揮了揮手,他未曾轉過臉去看她,看着他車子轉彎調頭,她才上了自己的車,發動車子。

 今天的天很晴,遠天的藍,湛如碧湖,路邊樹上的雪抱着枝條不肯抖路,白得聖潔。

 南心想着自己,覺得自己這車子其實應該踩下油門,衝向前面那輛油罐車,可是她這樣的人,應該是上不了天堂的。

 都說下完地獄可以投胎。

 如果真的有來生,她再也不要做一個私生女,這樣她才有真正的家,爸爸媽媽可以永遠在一起,她不用受任何人的排擠。

 如果她有家,誰也不敢欺負她,她可以體面的嫁人,不用連結婚這樣的事都左三右四的騙人,生怕自己被家譜除名,如果她有家,闖闖也有家。

 如果她有家,過年的時候一定是一家人在一起,吃一頓團年飯

 緊握着方向盤的時候,她大喘一口氣,胸口那裏疼得她差點叫出來,然後用力往後靠在椅背上,呲着嘴,咬着牙

 楚峻北的車子開回湘園直接開在5幢外面,趁着所有人都在主樓打牌的時候,他把行李拿上了樓。

 打開箱子把衣服拿出來掛進衣櫃裏。

 掛完最後一件,他坐在地上,然後倒下去,看着天花板的時候,他看到南心額前的劉海被風吹了起來,那道疤突然現出來。

 他翻了個身,身子緩緩的蜷了起來。

 劉湘站在門口,看着兒子蜷着身,身子顫動,他時不時喘上一口氣,顫哽之聲遞進她耳朵的時候,令她心疼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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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親親們明天見啊。出更晚了點,不好意思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