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 他和他

發佈時間: 2023-02-14 17:52: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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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什麼新的進展,不如在這裏告訴我們好了。”靳言猶豫了一會兒之後,像下定決心了一般,對多米說道。

 “我這麼跟你說吧,你記得你告訴我你爸爸出事那天,有人給他打了電話對嗎?”多米微微一笑,胸有成竹地說:“我已經知道電話是從哪裏打出來的。”

 多米說完,也不看我們,就這樣走出去了。靳言當下放開了我的手,慌忙追了出去。那一刻,我突然發覺,其實多米已經掌握了靳言所有的軟肋。

 我追了出去,一直追到了電梯口,我拉住了靳言:“那我和你們一起去!”

 “我們去做的事情,女人在場不方便!”多米冷冷說道。

 “我們三個人不能都不在公司,小書你在公司待着。放心吧,多米和我在一起不會有事的,有什麼事情我打電話給你,聽話。”靳言匆匆擁抱了我一下。

 這時候多米已經打開了電梯的門並走了進去,靳言匆忙放開我走進了電梯,當電梯門緩緩關上的那一刻,多米的臉上呈現出了一絲勢在必得的笑容。

 這一天晚上大概10點左右,靳言終於回到了家。他“砰砰”地敲響了門,我這才想起來他並沒有帶鑰匙,我連忙打開門,結果他站在門口的模樣把我嚇壞了。

 他的西裝外套不知道去了哪裏,白襯衫已經被血染紅了,他的胸前有一處傷口,看上去像是被一把鋒利的刀劃到了,連襯衫都割破了。他臉上都是血,如果不是對他太過熟悉,我都差點兒認不出他來了。

 “怎麼了?老公?”我看他這樣,雙手捂住了臉,幾乎不敢置信。

 “進屋說。”他走了進來,蹬掉了鞋子。我連忙關上門,然後扶着他坐在了椅子上:“你身上流了好多血,老公,我們上醫院吧!”

 “不能去醫院,去醫院就沒辦法解釋了!”他咬着牙說道。

 我慌忙找出了醫藥箱,慌慌張張地拿出了不少藥品,終於找到了紗布和雲南白藥。他一把握住我的手,他說:“老婆,多米救了我,他現在可能被人抓住了!”

 我看到他眼裏有一絲痛苦閃過,那一絲痛苦裏飽含着更深的含義。不過在那個當下,我來不及多想什麼,我說:“先別說多,我幫你看看傷勢如何。”

 “胸口不小心被人用砍刀砍到了,不過是皮外傷,應該沒事。腿上也被劃了一刀,還好刀口都不是很深。媽的!”靳言說完,恨恨地罵了一句。

 我小心翼翼地幫他把襯衫從身上脫了下來,一看胸口有一刀一尺來長的疤痕從肩膀蔓延到腋下的位置,心就突突地疼了起來。

 這是怎麼了?怎麼好好的和人打起來了?怎麼會受這麼大的罪?……無數問號在我心裏不斷盤旋着,我很想知道這一切究竟是怎麼回事,可是眼下,他身上的傷口更讓我揪心。

 我小心用棉球擦拭和清理他的傷口,他弓着身子咬牙忍着疼痛,看得我觸目驚心。好不容易清理好傷口上好藥包紮好之後,讓他吃了幾片消炎藥,隨後給他穿上了睡衣,他這才告訴我下午到晚上究竟發生了什麼。

 “多米這一段時間一直在幫我調查整件事的發生,但是一直沒有進展,後來我讓朋友導出了父親的通訊記錄,看到了最後一個電話號碼,然後讓多米去查。但是那個號碼是路邊買來的、根本沒有實名登記的那種號碼,我們毫無線索。後來我們只好把父親的所有通話記錄調取出來,然後發現了有一個座機號碼和父親在最後幾天裏通過兩次話,多米幫我查到了這個座機電話的地理位置,下午我們去那個地方蹲點了,那是一棟比較破舊的別墅,看上去並沒有住人。”靳言說道。

 “然後呢?沒有住人你們怎麼會捱打?”我不禁問道。

 “我們在門口等了很久發下別墅裏沒有人,多米說,不如我們直接順着水管爬上二樓的陽臺,進去一探究竟。當時我沒想那麼多,見那個位置比較偏僻,於是就同意了多米的建議。我們兩個順着水管往上一直攀爬,安全來到了二樓,從二樓的窗戶裏潛入了那棟房子,你猜我看到了什麼?”靳言問我。

 我茫然地搖了搖頭。

 “我發現這是李敏的房子,牆上還掛着他的照片,但是看上去已經很久沒有住人了。”靳言說。

 “如果是李敏的話,他打你父親電話也很有可能啊。爲什麼你們會覺得這電話有問題?”我不禁問道。

 “李敏如果聯繫我父親的話,有專門的,他不會用座機打給我父親。而且那兩通電話都是半夜兩三點的時候,我問過阿姨,阿姨說父親在半夜的時候從不接電話,不管是多重要的事情。可是那兩通電話,父親是接了的,通話時間都在三分鐘以上。所以,這一切很蹊蹺。”靳言說道。

 “那如果房間裏沒人的話,你們怎麼會被打?”我問。

 “我們在那棟房子裏四處搜了搜,然後突然聽到了樓下有開門的聲音,等我們想逃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當時多米直接被他們抓住了,他拼命和那幾個人打鬥然後大聲讓我快跑,我才知道情況不對,我直接從二樓的陽臺跳到了馬路上,但還是差點兒被他們追到了,身上被劃了幾刀,後來有保安衝了過來,我才順利脫險……”靳言說完,表情一臉的凝重,“也不知道多米現在怎麼樣了。”

 “你的意思,是多米救了你?”我從話裏聽出了少許弦外之音。

 “嗯,如果不是他,或許根本發現不了這些。”靳言說。

 “可是……這根本不能證明什麼啊,也不能說明李敏就是謀害你爸的兇手,一切還是證明不了啊。”我說。

 “但以前我只是懷疑,現在我已經可以肯定是他了。既然肯定是他,我是不會放過他的。我在他房間裏找到了一份廢棄的材料,從很早開始,他就在密謀怎麼從我父親手裏把本色全部奪走了。他一直認爲我父親後來那麼輝煌全都是因爲他。”靳言咬牙說道。

 我們正聊着聊着,門口又傳來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我和靳言互相對視了對方一眼,然後,我靜靜走到門邊,透過貓眼一看,發現多米同樣血跡斑斑地站在門外。

 “是多米……”我扭頭,對靳言小聲說道。

 “快開門!”靳言一聽,忙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朝着我走了過來。

 我打開了門,多米一下從門口衝了進來,居然當着我的面,就這樣和靳言擁抱在一起!如果是平時,這樣的擁抱我會理解爲友情。可是知道多米的xin取向之後,這樣的擁抱在我看來要多彆扭有多彆扭,要多璦昧有多璦昧!

 “你沒事就好!”多米拍了拍靳言的肩膀。

 “你也一樣!哪裏受傷了?”靳言也同樣拍了拍多米的肩膀,兩個人就這樣當着我的面旁若無人地寒暄着。

 靳言終於鬆開了多米,看了看多米的傷勢,然後對我說:“老婆,你再去打盤熱水,拿條新毛巾,讓多米洗洗,給他上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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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是皮外傷,那幫孫子太壞了!還好我在美國的時候學過搏鬥!”多米咬牙切齒地說道。

 我雖然不情不願,但頭一回看到這樣浴血奮戰過的情形,還是心有餘悸,於是乖乖按照靳言的吩咐去做了。

 我打來了水,本來準備幫多米擰毛巾,多米卻自己搶了過去。他和靳言一樣脫掉了上衣,上身一道道大大小小的刀傷都顯露了出來,前胸後背上都是,但好在傷口都不深,只是皮外傷。

 他好像也不是很怕疼,直接用毛巾胡亂擦了一氣,然後很man地把藥直接灑到了每一道傷口上,因爲後背他夠不着,靳言示意我幫他敷藥。我正想要幫忙,他卻攔住了我:“我不太習慣女人摸我背,靳言,你幫我。”

 靳言當時根本就沒有多想,他從我手裏拿着藥,坐在多米的背後替多米一點點地上好藥,兩個人邊上藥邊聊了起來。

 靳言對我說:“老婆,你看看廚房有沒有什麼吃的,給我們做一點,我們都餓了。”

 我點了點頭,乖乖地去了廚房,邊煮面邊仔細凝神聽着他們之間在聊些什麼,好在廚房離客廳的距離並不遠,所以他們說的話斷斷續續傳到了我的耳朵裏。

 多米說了說自己從被抓住到逃脫的情形,靳言顯然相信並且十分感動。多米又問靳言是怎麼逃脫的,靳言於是也講了講他身上發生的事情。兩個人你一言我一句的,聽上去像是做了一件十分驚天動地的大事。

 我煮好了兩碗面,從廚房端了出去,放在他們的面前,我說:“你們吃吧,吃完再聊。”

 靳言也沒有看我,端起其中一碗面放在多米的面前,對他說:“湊合吃點吧,我老婆煮的面還是很不錯的。”

 “我不喜歡吃香菜,辣椒也不喜歡,番茄也不喜歡。”多米看了一眼碗中的面,嫌棄地說。

 “那老婆你再給多米煮一碗方便麪吧,這兩碗我都包了!”靳言聽到多米這麼說,笑着對我吩咐道。

 “哦。”我有些不悅,但還是轉身走進了廚房。雖然多米救了靳言,但是從頭到尾我都覺得這一幕像是電視劇的情節,甚至懷疑是不是多米精心安排、用來感動靳言的“苦肉計”。

 我承認我這麼想有些齷齪,可是多米的行徑實在太過可疑了。我正想着想着,突然聽到多米說:“我想暫時住在你家,現在住酒店不太安全……”

 那一刻,我腦袋一下短路,手裏的鍋鏟“哐當”一聲掉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