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4 不毀一樁婚

發佈時間: 2022-10-06 02:25: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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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微目不轉睛的看着周舟畏畏縮縮的模樣,心中騰起一種同情,被壓抑了這麼多年,也真是夠能忍的!

 宋微不由自主想到顧佳期介紹過的周家情況,周桐在外人面前尚且這麼對待自己的妹妹,何況是人後?

 如此,她對周桐的映象就更加不好了,不禁已經開始同情起楚懷瀾婚後的日子了潼。

 就連楚霽軒也是默不作聲,目光憐憫的凝望着楚懷瀾。

 即使如此,周桐仍然不打算收手,素白的手再次舉起來,對着周舟嘲諷道:“還說不是故意的?你不是一直嫉妒我過得好嗎?這種在我未婚夫面前博關注的表現還真是拙劣說句對不起就能解決問題了嗎?桎”

 “我真的沒有!”周舟總算是迴應了一句,“是吳阿姨讓我…”

 “你還敢頂嘴?!”

 眼看着第二巴掌就要下去了,楚懷瀾率先上前一步,一把抓住周桐的手將周舟護在身後,一臉不悅道:“算了,不就是件衣裳嘛?現在在這裏爲難別人不如趕緊去辦件新的?”

 看見楚懷瀾竟然當衆幫助別人而不是自己這個未婚妻,周桐的火氣一下子就上來了,斜睨着楚天凡和楚懷瀾一臉不屑道:“我教訓自己家妹子,你憑什麼插手?”

 高挑的身姿高高再上,俯視着護在周舟身前的楚懷瀾,儼然就好像是在看自己的仇人。

 她本來就是驕傲慣了的主,在她的眼裏,恐怕天底下都沒有人能夠配得上她周桐周大小姐。

 聽說這次,楚天凡又被停了職,恐怕楚懷瀾的未來升職空間也會受到限制。

 她私底下聽父親評價楚懷瀾的未來,已經是百般的不看好。

 何況她本來就看不上,落到如此地步還有臉來娶她周桐?

 滿心不滿的周桐有看見未婚夫幫助周舟,哪裏咽得下這口氣,她簡直恨不得當場退婚!

 可週家也是有頭有臉的大門大戶,怎能出爾反爾?

 眼看着周桐昂首挺胸,怒氣衝衝的離開,衆人紛紛向楚懷瀾投去同情的目光。

 木香很不滿的問楚天凡,“我不喜歡這女孩,我不想讓懷瀾取她。”

 經過林瀟的治療,木香至少已經能認出自己的親人,護短的脾氣立刻就表現出來。

 楚天凡嘆了口氣,他何嘗不是有些後悔,可明天就是婚禮,他實在不希望楚家的聲譽再遭到影響。

 楚懷瀾倒是一臉無所謂,他的脾氣一直都不錯,溫和有禮,默默轉身後,他問周舟:“你還好吧?”

 許是許久不曾有人這樣關懷自己,聽到楚懷瀾的詢問,周舟沉默許久才微微擡頭支支吾吾道:“你……你的……你的衣服髒了,我想辦法幫你弄乾淨吧?”

 她好似一隻受了驚嚇的兔子一般,戰戰兢兢的,說話的聲音更是細弱蚊蠅。

 楚懷瀾上下打量着周舟,略顯削瘦的肩頭,蠟黃的小臉好似營養不良,五官倒也秀氣,枯黃的髮絲因爲不善打理簡單的紮了個馬尾在身後,唯唯諾諾的性子以及樸素的衣衫,從頭到腳愣是讓人找不出一點她就是周桐的妹妹的特徵。

 應該是逆來順受慣了,纔會養成如此脾性的吧?

 “算了吧,這是明早要穿的衣裳,而且這衣服的質地……”楚懷瀾漫不經心的的將這件白色西服脫下來,他不想難爲周舟,看她低着頭不敢言語的模樣,居然讓他想起了當初的宋微。

 那時候的宋微也是那樣讓人有保護欲。

 但,轉爾他便把這股子衝動熄滅了,他還真是莫名其妙,居然會有這種聯想。

 自嘲的笑笑,他看向周舟的目光更加友好親切了幾分。

 感受到楚霽軒溫和的目光,周舟的臉騰的一下就紅了大半,顧不得禮貌就打斷了他的話:“沒關係的,給我就好了。”

 雖然的確沒有錢賠給楚懷瀾,但不代表她不去努力彌補自己犯下的錯誤。

 說完,周舟一把從楚霽軒手裏奪過他剛剛褪下來的衣衫,轉身便低着頭跑開了。

 看着她小心翼翼而又削瘦的背影,楚懷瀾面色淡然,眼底有憐憫一閃而過。

 大概,只要是和周桐呆在一起,都會被她那目中無人的囂張氣餡壓下去的吧?若是周桐嫁給自己,她以後的日子會不會好過一點呢?

 想到這裏,楚懷瀾的面上不禁再次閃過自嘲,如今,他都自身難保,怎麼還有閒工夫去擔心別人呢?

 對於周桐,他談不上喜歡,也談不上討厭,既然如此,他想不管跟誰走完下半生,都是無關緊要的吧。

 婚禮現場繼續有條不紊的佈置着,楚霽軒攙扶着大肚子的宋微,略有些感慨,“懷瀾以後有的受了。”

 周桐比以前更加囂張了。

 剛纔周桐對楚懷瀾那不滿並且略帶厭惡的眼神,無疑不顯露着她對這樁婚事的不屑,大概也是聽說了楚天凡被停職的消息了。

 無奈的嘆息着,她走到楚懷瀾的面前,輕輕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聽天由命吧!”

 太陽逐漸西斜,衆人忙忙碌碌之後,便也各自道別了,顧家人要回四合院,而楚家人便要在這裏住下了。

 可顧雲朗突然發起了小孩子脾氣,一臉不捨的凝望着木香,委屈而又無辜的問道:“我可以住在這裏嘛?”

 說完,他還不忘巡視一眼偌大的別墅,看看有沒有他居住的位置。

 衆人被這一幕逗得想笑,楚天凡一臉敵意,十分乾脆的回絕着:“不行,我們和霽軒還不一定夠住呢!哪裏還住得下你!”

 楚霽軒和宋微屹立旁邊旁觀着醋意大發的楚天凡,心中暗笑,她和楚霽軒再加上言言滿共也就需要兩間房而已,這間別墅大大小小的房間被褥整潔還有專門人士將所有生活必需品早已備齊,楚家儼然就是租下了整整一家賓館,怎麼會沒地方住呢?

 顧雲朗更是心知肚明,而且,他早就已經率先實地考察過了,心下也早已打定了主意,因此,根本不願意放棄這個能夠看見木香的機會,當即耍賴了起來。

 “哎呦!哎呦,我的肚子呦,哎呦,我不舒服,真的回不去了,回不去了…….我要在這裏住下…….明天再說…….”顧雲朗面色痛苦,滿是褶子的五官皺成一團,讓人不禁心都揪到了一起。

 聽到老爺子不舒服,顧佳期和顧然趕忙奔上前去,只聽話癆顧然十分着急的詢問着:“怎麼啦?爺爺?你哪裏不舒服啊?是不是這裏啊?還是這裏?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不如,我們把爺爺送到醫院裏去吧!”

 一聽醫院,顧雲朗忍不住拋給顧然一個大白眼,滿臉不悅的反駁着:“不去,進了醫院我這把老骨頭還能活着出來嗎?”

 看這架勢,顧景遙,宋微,楚霽軒等人立馬明白了顧老爺子的目的,好不容易憋住笑意看着事態的發展。

 這下子,楚天凡也看明白了,他一臉嚴肅的盯住顧雲朗,一把拉住身旁正準備上前詢問的木香,一本正經道:“我說,顧雲朗,你若是真的有病就去醫院,你非要呆在我們這別墅裏,是個什麼意思?”

 楚天凡醋意大發,憤憤不平的看着顧雲朗,他知道這老頭兒分明就是覬覦木香纔會要死皮賴臉的跟着住進別墅。

 早年就見識過顧雲朗死纏爛打的本事,楚天凡怎麼可能讓他有機可乘?於是,十分乾脆的表示反對。

 看到父親遭到拒絕,顧景遙趕忙上去打圓場,他笑意盈眸,開玩笑道:“楚伯伯,既然我父親一定要在這裏才能病好的話,不如就叫他住下吧!反正香姨被你看得這麼緊,他老人家也沒有什麼機會。”

 額……宋微呆立一旁冷汗直冒,這個顧景遙,不是找着要楚天凡抽他呢嘛?

 旁人聽着確實有些不順,可楚天凡聽到這話嘴角卻掛起了令人琢磨不透的笑意。顧景遙的話語讓他不禁多了幾分的自信,略顯不屑的瞟了一眼顧雲朗,也深刻覺得木香是不可能離開自己的,於是做出一副無奈而又寬宏大量的樣子訴說道:“既然如此,就允許你在這裏住一晚上吧!”

 聽到楚天凡同意了,顧雲朗立馬就不肚子疼了,十分迅捷的挺直了腰桿,快走兩步到木香的旁邊,柔聲問道:“香兒,你晚上想要吃什麼吶?”

 “這不是你該考慮的事情。”看着顧雲朗的舉動,楚天凡瞬間就後悔自己的決定了!

 果然,不該留他的,這個糟老頭子除了千方百計的勾.引木香,就是遊手好閒,無所事事!

 就這樣,顧雲朗笑得開懷的與楚家人一起住進了別墅,大概是對顧雲朗不爽,楚天凡竟然直接和他拼起了酒。

 這個位居高位的男人,曾滴酒不沾,竟爲了木香和顧雲朗較起

 勁來。

 喝高了以後,顧雲朗依然笑得開懷,他目不轉睛的盯着一旁勸着楚天凡少喝點的木香一本正經道:“喝!叫他喝!連你的心都奪得去,喝頓酒算什麼?”

 說完,一甩手再次給楚天凡滿上。

 然而,就剛倒滿,淚水便十分不爭氣的在他的眼眶中打轉。

 一生摯愛的女人與別人相守晚年,他怎能平憤?

 可,偏偏他的心底沒有一絲的脾氣,只是很開心的!發自心底的開心!

 木香回來了!他本以爲這輩子都見不到了,上窮碧落下黃泉,兩處茫茫皆不見……

 “楚天凡!你好樣的!謝謝你讓木香還活着!就衝她幸福的活着這一點,我顧雲朗自愧不如,佩服你!”顧雲朗說着,高高舉起手中的酒杯,一飲而盡。

 半生流離,孤寂,委屈,以及對她的執着便好似全部浸沒在這杯酒水裏,硬生生的被他喝進了肚子裏。

 楚天凡早已罪得不醒人事,他也就是被停職的這段時間喝了這麼一次酒,怎能趕得上顧雲朗的酒量?

 也就是顧雲朗說完這話,楚天凡十分無奈的頭暈目眩的趴倒在餐桌上。隨即在宋微和楚霽軒等一羣小夥伴的幫助下拖回臥室。

 看到楚天凡回去,木香也緊隨其後,她眼中唯有楚天凡一人而已,又怎麼可能留在這裏陪顧雲朗。

 於是,顧雲朗便獨自一人斟酌到半夜,期間,臉上的喜色漸漸褪去。

 其實在時間的流逝下,多深的感情如果不能朝暮,也會變成記憶而已。

 他終究其實也是負了兩個人,負了自己的深愛,負了曾經愛過自己的妻子、顧景遙的母親。

 今夜,夜色朦朧,銀河貫空,秋日的夜晚總是要涼爽許多,秋風吹動着金燦燦的樹葉在漆黑濃稠的夜色中飄動,看不見,卻能聽見沙沙的響動,使得夜色更加寂靜清冷了許多。

 楚懷瀾獨自一人在房間裏看着筆記本電腦,過濾着各式各樣的新聞。

 關於他和周桐的婚事,自然也在南城的社會新聞裏出現了。

 突然,敲門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停滯下手中的動作,他詫異的擡眸看向房門。

 大概是宋微看不慣周桐白日裏的舉動,過來安慰他兩句的吧?

 然而,門開的那一瞬間,楚懷瀾愣住了。

 只見周舟低着頭,面紅耳赤的屹立在楚懷瀾的門前,唯唯諾諾半天不敢吭聲,好一會兒,她纔將手中疊得整整齊齊的白色西服上裝高高舉起,送至楚懷瀾的面前,卻一句話也不敢說。

 這件衣服髒了以後,楚懷瀾本就沒有抱多大的希望,楚霽軒已經十分迅速的給他從南城調過來了一件西服,款式和這件差不多,只是比起這件還是稍有遜色。

 此刻,看見這件平展如新的西服,楚懷瀾竟一時錯愕的說不出話來。

 “楚…姐夫……對……對不起……”看楚懷瀾半晌沒有說話,周舟以爲他還在生氣,不禁將頭低得更低了,緊咬下脣直到咬出鮮紅的顏色。

 “進來吧。”疑惑的看了眼她手中捧着的西服,再看她微微顫慄的身子,楚懷瀾趕忙讓開一條道讓她進屋。

 她大概是跑了很遠的路吧?就爲送這件西服嘛?倒也真是實在,她是周桐的妹妹,以後也會是自己的妹妹,即使她不送來也沒什麼的。

 如此想着,楚懷瀾看向周舟的面色不禁多了幾分的憐惜。

 聽到楚懷瀾的話,周舟不禁錯愕的擡頭,秀氣的五官平湊在一起給人一種別緻的氣韻,周身更是散發着樸素的氣息。

 如此看去,這個丫頭從頭到尾沒有一處看起來像是個千金小姐,雖然名義上是周家的養女,可她看起來儼然就是一個丫鬟的模樣。

 樸素的略顯寬大的白色襯衫有些陳舊,黑色的牛仔褲襯着修長的腿,渾身上下竟然不帶一點兒的首飾。

 呵呵,看來這周家是打着養女的名號,養着一個女奴在家!

 楚懷瀾眼神銳利的探尋着周舟,她渾身僵硬的緩步走進房間,她明顯是稍作打扮之後纔過來的,只是這打扮還是……

 “姐夫……真是對不起……”周舟實在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於是,便一味的道歉着

 。

 楚懷瀾沉默半晌忽而溫和的笑了起來,輕柔的從周舟手中拿過那件西服,難得調侃了句:“你稍等,我得好好檢查一下。”

 說實話,他倒是不太相信周舟竟然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裏將這件燕尾服上的污跡弄乾淨之後再烘乾。

 要知道,這件衣服的質地是不允許乾洗的,洗衣機,熨斗什麼的都不可以,而且看那污跡的程度,恐怕光洗那一塊是不行的。

 然而,衣服打開的那一瞬間,楚懷瀾有些錯愕,乾淨整潔的白色燕尾服就好似新的一般平展而且毫無污跡可尋。

 他回眸再次望向這個瘦弱的女孩子,眼中探尋的目光更甚了,有那麼一瞬間,他忽而覺得,同樣是周家人,娶周舟似乎比娶周桐更好一些。

 可週舟畢竟是養女…….

 快速的打消這個念頭,楚懷瀾十分溫和的回覆着:“衣服很乾淨,好像新的一樣,我就當你送我一件衣裳了,改日,也送你一件。”

 他清淺的說着,不禁上下打量着周舟這一身樸素的衣衫,實在是太樸素了,恐怕周家的不少下人都比她穿得好許多。

 不過,周家的下人畢竟有高額的薪水,而她這個周家的養女,不僅要免費勞動報答養育之恩,還要忍受姐姐的欺凌和外人嫌棄的目光。

 許是看到楚懷瀾眼中的悲憫,周舟的面色忽而一沉,眸色驟然黯淡了下去,戰戰兢兢的問道:“不用了姐夫,我有衣服,你這西服沒問題的話…….那…….那我就先回去了…….”

 “嗯。”感受到周舟的情緒變化,楚懷瀾馬上明白了自己的失禮之處,十分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點頭應聲。

 周舟走後,楚懷瀾小心翼翼的將這件燕尾服掛在衣架上,既然這件衣服已經完好無損的迴歸,那麼明日他還是決定穿這件出席婚禮的。

 畢竟,這件比起那件好得太多,而且,也不能讓周舟的心血白費。

 偌大的房間寂靜無聲,楚懷瀾將衣服掛好以後也沒有了繼續看新聞的興致,他快速的點擊關機之後,便獨自躺在鬆軟而有彈力的牀上。

 鬆軟的被褥帶着淡淡的香味,房間裏,火紅的玫瑰花在夜色之中綻放,散發着奢靡的香氣,絲絲縷縷的縈繞在臥室裏,只是,房間裏的男人神色淡然,根本看不出一絲的喜悅。

 這場婚禮,他不曾期待過,也不曾討厭過,就像是不得不參加的一場宴席,不得不走過的紅地毯,不得不行過的一段歷程一般,無關緊要,只是身邊人的期許。

 他不是如周舟那般逆來順受的性子,只是不願爭取,因爲無所謂。

 無力的躺在偌大的牀上,腦海裏滿滿的全部都是今天發生的一切,這些記憶好似是因周舟而生的,時不時的跳入楚懷瀾的腦海。

 他承認自己一度對宋微產生過感情,那是在不知道她是自己妹妹的前提下,後來他將此歸結爲兄妹之間的默契。

 而楚懷瀾的確一直以來,對於弱小的生物會下意識的去保護。

 女人亦然。他喜歡柔弱的女子,那是一種天然會吸引他的荷爾蒙。

 想起周舟嬌小的身影,她簡單秀氣的五官,樸素的衣着,修長的身姿以及唯唯諾諾的性子…….

 不該想的。那是周桐的妹妹,而他是即將成爲她的姐夫的那個人。

 迅速的將周舟從腦海中抽離,他卻依然無法提起一點對周桐的思念,沒有期許,不曾期待的婚禮,人生不管以怎樣的一種姿態走完都是無關緊要的,只要大家好,只要是大家期許過的…….

 他一臉淡然的凝望着漆黑一片的天花板,哪裏朦朦朧朧的顯現出別緻的花色,如他渺茫無助的前景。

 與此同時,另一側的房間裏,宋微哄着言言睡下以後便不聲不響的躺倒楚霽軒的身旁,若有所思,滿面愁緒。

 “怎麼了?”楚霽軒放下手機,看向妻子。

 “你說,大哥明明並不喜歡周桐,今後的日子會不會很難過啊?”好半晌,宋微才一字一頓的問道。

 自從今日見到周桐那囂張跋扈的姿態以後,宋微更加擔心哥哥的未來了。

 如此目中無人的女人,甚至不願爲任何一個人低下驕傲的頭顱,不知如何與人相處,也不曾愛過楚懷瀾,他們,會幸福嗎?

 “這件事你已經糾結很久了,大……你父親不是已經給你答案了?你還糾結什麼?”

 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婚。

 楚霽軒再不滿意,那也是楚懷瀾和楚天凡自己挑的,與他人無關。

 聽得楚霽軒的話,宋微依舊眉頭深鎖,她知道楚懷瀾不是不願意爭,而是不屑於爭,這叫她怎能不多想一點兒?

 “你也看到了,周桐那真叫一個目中無人,我想應該是父親被停職的事讓她覺得懷瀾大哥上升的空間不大,所以更加不屑嫁給他了。”宋微訴說着自己的想法,不禁爲楚懷瀾感到憤憤不平。

 “你以爲這些,楚懷瀾那麼精明的人會看不出來?”楚霽軒見宋微和他探討起來,便也耐心的說了下去。

 要知道宋微自從那件事以後就很少對他吐露心聲,更多的時候,她都喜歡選擇沉默或隨從。

 “可他卻不爭取怎麼辦呢?”

 ……………………………

 時光靜好,寂靜的夜裏,暗潮洶涌。

 陽光再次穿透朝霞照耀在大地上的時候,周家別墅裏,一個修長的女子穿着輕便的運動裝揹着揹包,躡手躡腳的奔了出去。

 顧雲朗昨兒個是真的喝多了,大清早的叫了好幾次愣是叫不起來,最後,楚天凡率先發令:“讓他睡去吧!”

 不去正好,免得他像個大頭蒼蠅一般在眼前嗡嗡嗡的亂飛,陰魂不散,就知道勾。引木香!

 就在別墅的前面,楚懷瀾身着素白色的燕尾服,紳士而又俊朗,被髮型師精心設計整理過的頭髮,更顯英俊瀟灑。

 宋微和楚霽軒一起招呼着前來的客人,楚家和周家在政界都是不容小覷的人物。

 這一天,各界人士抱着不同的心態前來祝賀。

 即使再笨的人,不會放過這麼好的機會,這絕對是一個結交各界上流名士的好機會!

 婚禮的現場極爲盛大,露天的草坪上搭起的涼棚,糕點師調酒師以及服務生竄梭期間。

 言言十分乖巧的搬來一把椅子給宋微,滿臉興奮的說着:“媽媽,你快坐下休息一會兒吧!這是大伯讓我搬來的椅子!”

 “言言真懂事!餓不餓啊?想吃什麼就和容琛哥哥一起去拿好不好?媽媽比較忙,不能帶你去了,真是對不起呢,寶貝!”宋微說着在言言粉嘟嘟的臉頰上“啵”的親了一口,隨即,感激的看了一眼楚懷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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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言言十分乖巧的答應着,轉身便朝着顧容琛奔去。

 滿臉欣喜的看着言言跑開,宋微轉身剛剛坐下,便看見一位重大人物的到來——江家江老爺子江起浩在江墨遠的攙扶下緩緩走進婚禮現場,他身後成羣的保鏢井然有序的站在場外維持着現場的秩序。

 這位重量級的人物一般是不會出現在這樣的場合的,而且,江家與周家的關係說不上也說不壞,但絕對不是能讓江起浩親臨的關係。

 至於是看在楚家的顏面,那也不太可能,雖然楚家和江家的關係一直不錯,可江起浩與楚南將是兄弟關係,若是出面,也應該是楚家的小輩們去探視這位走在楚南將之後的老爺子纔對。

 那麼,剩下的便只有一種可能了,就是……看在楚霽軒的面子上。

 看在楚霽軒的面子也就是說明,DNA的結果已經出來了,那麼,他老人家這次是來認孫子的呢?還是來感謝楚霽軒願意做DNA的呢?

 江墨遠面色深沉,金絲邊眼鏡後面的一雙鷹眸銳利無比,望向楚霽軒的目光充滿了敵意。

 無論眼前的這個男人是不是江家人,反正江墨遠是和他槓上了。

 宋微情不自禁的站起身來,盯住脊樑略顯僵硬的楚霽軒,心下有些擔憂。

 想來,楚霽軒應該也已經猜到了江起浩的來意。

 在場的其他人看到江起浩的到來也是驚得眼珠子差點掉出來,這位商界泰斗竟然親自光臨楚懷瀾的婚禮上,這是多大的榮耀吶!

 有反應快的人已經率先奔到了江起浩的身旁,想要結識這位老人家。

 楚天凡也不敢怠慢,快步走上前去,恭謹而禮貌的打着招呼:“小兒大婚,江伯能大駕光臨,實在是不敢當啊!”

 他

 偷偷的瞄了一眼楚霽軒,腦海裏忽而回放起前些日子的新聞,楚霽軒與江起浩一同去驗DNA,也就是說,這江老爺子很可能就是爲了自己的孫兒而來的呢!

 江起浩擺了擺手,示意楚天凡不必客氣,隨即在江墨遠的攙扶下緩步行至楚霽軒的面前,不禁已然熱淚盈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