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7 你怎麼這麼任性

發佈時間: 2022-10-06 02:26: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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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微也倦了,挺着大肚子雖然已經沒有了孕期愛瞌睡的症狀,可忙碌了一天了,也是很累的。

 她遙望了一眼還在應酬的楚霽軒,對着柴君點了點頭說:“好吧,沒事的話,你也早些休息。”

 “我沒事,這場合我得陪着四爺。”柴君一本正經的說着,眼底有些許顧慮才。

 說完,他十分利索而嫺熟的抱起言言,跟着宋微朝別墅裏走去。

 這樣的場合一般都是表面上風平浪靜,背後暗潮涌動的,指不定會有什麼人趁着夜黑摸進來摹。

 外圍是圍了不少的保鏢不錯,可萬事還是小心爲上。抱着這個心態,今夜柴君是怎麼也會陪着楚霽軒的。

 柴君與宋微一起小心翼翼的將言言放回到套間裏屋牀榻上,隨即叮囑宋微道:“宋姐小心些,這個時候人比較雜,我會派兩個人過來看着,您早點休息。”

 “好。”宋微面帶微笑的點了點頭,轉身給言言掖了下被子。

 也就是宋微剛剛躺在牀上,便聽到了敲門聲。

 宋微有些詫異,這麼晚了,是誰回來敲門呢?正思索之間,便聽到了白錦然淡漠平靜的聲音:“宋姐,江老先生想要見你。”

 說完,便再沒聲了。

 宋微驀然睜大雙眼,一時竟忘記了說話,什麼情況?傳說中的商界至尊級的人物江起浩竟然要見她?應該是楚霽軒的事情吧?

 如果楚霽軒真的是江起浩的孫子,那她不就是江起浩的孫媳婦麼?

 就這件事,楚霽軒可以不耐煩這個老頭兒,她可不行!楚霽軒做什麼,江起浩都覺得是自己虧欠的,都是應該的,可她呢?

 想到這裏,宋微趕忙翻身起來,對着門外喊道:“等一下,馬上。”

 其實宋微對江起浩的怨言更多,可她不得不來見他。

 如果說宋微和楚霽軒的感情只是彼此間的問題,需要的是時間來催化,但她所有的情感都寄託在楚霽軒身上,最是希望能兩全其美。

 所謂的兩全其美,不單單是自己能找到親生父母,還有楚霽軒,也不要那樣孤單。

 心裏即便藏着恨意,她也要爲了楚霽軒忍下這口氣。

 走到門口,宋微還不忘低頭看看自己的行頭是否得體,末了,還趕忙攏了攏頭髮才匆匆忙忙的打開.房門,對着江起浩綻放一個友好的笑顏,疏離卻又彬彬有禮道:“您先進來吧!”

 江起浩的助理帶着墨鏡,黑色的西裝筆挺,渾身上下透着一股幹練的氣質,他小心翼翼的攙扶着江起浩緩緩的走進宋微的房間,隨即恭恭敬敬的站立一旁。

 “您坐!”宋微趕忙將旋轉沙發轉過來,攙扶着江起浩過去。

 看到孫媳婦如此禮貌而又通情達理,江起浩不禁更加愧疚了,目光落在宋微的肚子上,僵硬的問道:“孩子還好吧。”

 “說實話,並不好,不過我和霽軒會想辦法治的,不管怎樣,我都不會輕易放棄她們的。”

 說到這裏,宋微的眼底已經有霧氣瀰漫,可她本就已經恢復了堅強,怎麼會在外人的面前輕易的流露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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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片刻之後,宋微的眼中便再次恢復了澄澈。

 聽到宋微的回答,江起浩的面色有些難看,可看向宋微的眼睛裏卻多了幾分的讚賞。宋微肚子裏的孩子也是江家的骨肉,如今竟然因爲江墨遠那個不肖子孫……哎……

 一般人若是知道了自己肚子裏的孩子是江家的骨肉,估計不管怎樣都會說孩子完好無損的吧!畢竟,在一般人的常識裏,先哄得江老爺子開心纔是最重要的吧?可這個宋微沒有,她很誠實,很坦白。

 “快些坐下吧!”江起浩擔心宋微的身子,拍了拍身旁的沙發示意她坐下。

 宋微有些不太自然的坐下,心下尋思着江起浩此番前來所爲何事。

 “你別緊張,我今天來就是跟你嘮點家常。”江起浩臉上多了幾許的慈愛,淡然無比的看着宋微,深邃的眸底有愧疚若隱若現。

 聽到江起浩的話,宋微淺淺的笑笑,隨即便開門見山的說道:“我知道您是專門找了楚霽軒不在的時候來找我談談的,也明白您想要認回孫子的苦心。其實,我也是希望霽軒能夠放下心結,認了您的。當然,您千萬別誤會,這與江家的財勢無關。”

 說到這裏,宋微頓了頓,擡眼看了下江起浩的神色,生怕自己越距或者說錯了什麼。

 此刻,江起浩有些欣賞的看着宋微,他本以爲還要扯一大圈子才能和宋微說到這裏,他本以爲宋微可能也會芥蒂肚子裏的孩子所以不願意跟他多說,他本以爲自己不招楚霽軒待見有一半的可能是宋微的緣故。

 可如今看來,這一切不過都是他一人的過錯罷了。

 看江起浩一言不發的等着自己繼續說下去,宋微也不再芥蒂,她知道這件事情終歸還是要講開了的!楚霽軒是江起浩的孫子這件事情已經是既定的事實,血脈相連,怎能說斷就斷?

 “霽軒不願意認祖歸宗大概是因爲他有些不明白自己爲何成了楚家的老四,你也能猜得出來,養了霽軒的李雲英並不在乎他的生死,他只是李雲英爲了實現自己的目的和榮耀的工具罷了,楚老爺子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所以,這些年,他所受的苦,希望您能諒解。”宋微一字一頓的說着,轉頭再次看向江起浩。

 聽完宋微這段陳述,江起浩的面上愧疚更甚了。

 “再者,我肚子裏的孩子也是他心裏的一個結,關於這件事,不僅是他,就連我的心裏也是有鬱結的,這讓我們兩個人的關係也有些疏離,可憐天下父母心,相信您也是懂得的。”宋微一口氣將這一切坦白在江起浩的面前,說完,她的心裏好似一顆大石頭落地一般,輕鬆許多。

 這些天,她也看得出來,楚霽軒面上不說,其實心裏還是滿糾結的。

 雖然他是江家子孫是誰也改變不了的事實,可目前的狀態卻是,他已不是楚家的四爺,江家他又不屑一顧,基本處於一種無家可歸的情況。

 沒有親人,沒有朋友,沒有兄弟姐妹的感覺,宋微再清楚不過了,她曾就那般絕望的活着。可因爲楚霽軒,她的世界逐漸完整了,並且越來越豐滿。

 而霽軒,如今卻無家可歸了……他……該是很孤獨的吧?

 江起浩認真的聽完宋微的話,忽而感覺一條明晰的道路在眼前擴開來。之前,因爲無法認回楚霽軒的鬱結堆積在心,此刻也消弭了許多。

 “謝謝你。”好半晌,江起浩一字一頓的說道。

 這話讓宋微不禁愣住了,她沒想到如此泰斗式的人物竟然會因爲自己說了這幾句話而說謝謝。

 大概…….是真的很想要認回楚霽軒這個孫子吧…….

 “你說的回去我會好好考慮的,墨遠……做得那些事情實在是因爲我不知道,希望你能別記恨在心,孩子這方面我也會想辦法醫治的,畢竟,也是我江起浩的重孫了。”江起浩緩緩站起身來,看着宋微的眼底閃爍着幾許的乞求。

 乞求宋微不要記恨江家,乞求宋微能夠原諒自己的疏忽,同樣,也乞求宋微能夠幫他一把!

 懂得江起浩的意思,宋微心底的某處鬆動開來,以前一直對江家的芥蒂稍有緩解。好半天,她才提醒道:“時候不好了,待會兒霽軒看到了不好,您還是快些回去吧!”

 “好,好好。”江起浩說着,再次深深的凝望一眼宋微,隨即,便在助理的攙扶下走出了宋微的房間。

 這次和宋微的交談,使他因爲之前的新聞而對宋微產生的誤解以及猜忌統統消除殆盡,他情不自禁的暗歎,自己這個孫兒不禁德才兼備,能力超羣,而且看女人的本事也是絕對獨一無二的。

 落地窗外霓虹閃爍,彩色的小燈明明滅滅的纏繞在薔薇花上,燈影迷茫,人影幢幢。楚霽軒終究拜託了衆人的熱情相邀,步伐沉穩面帶倦意的朝樓上走去。

 他知道宋微的習慣,沒等到他是不會睡下的。

 推開.房門,他便看着仍舊坐在窗前的那一抹豐腴的身影,素白色的睡衣寬鬆的罩在身上,烏黑的長髮隨意的披散在肩頭,大概是因爲懷了孕的緣故,頭髮有些枯燥,但也並不影響她渾身淡雅別緻的氣韻,仿若自古韻江南中走來,淡雅素麗。

 楚霽軒的目光一觸碰到那道背影,便再也移不開視線了,他緩步走進,輕輕的從背後抱住她,輕聲呵責道:“怎麼還不睡?”

 感受到男人的溫度以及他身上傳來的熟悉的菸草味,宋微感覺整顆心都在不知不覺中下墜。

 那件事以後,她也曾想不開,也曾鬱結於心,也曾想拒他千里之外,可不知爲何,他就好似一塊磁鐵一般,時時刻刻的吸引着她,讓她只要一靠近便再也沒有了可以離開和拒絕的理由。

 心中暗暗懊惱,宋微面上有些無奈,柔聲說道:“剛纔,江家老爺子過來了。”

 她知道,即使自己不說,白錦然也會說出來的,既然如此,還不如她自己說的好。畢竟,沒有不透風的牆,紙裏包不住火,她終究還是瞞不過的。

 更可況,這件事也沒有什麼好瞞的,怎麼說不都是自己家的事,江老爺子歸根結底還是他楚霽軒的爺爺,即使不認,卻也血脈相連。

 “嗯?”楚霽軒有些詫異,眸底閃過一絲陰霾,微微一頓,繼續說道:“怎麼?他說了什麼?”

 “其實你心裏有心結我都知道,可不管再怎麼樣,他們都是你的家人,我不希望你爲了我和肚子裏的孩子連家人都不……”宋微明白楚霽軒心裏的苦,更加疼惜他的過去,怎捨得他爲了她而守着一個人的孤獨?

 “不用說了,這件事沒辦法商量。你知道……你被帶走的那些日子,還有兩個孩子現在的情況,不單單是你過不去的坎,也是我這輩子最大的失誤和後悔。”楚霽軒直接打斷了宋微的話,言辭之間很是堅決。

 宋微無奈嘆息,她深知楚霽軒一旦決定,便不會再改變!

 寬敞的房間裏瀰漫着淡淡的香氣,雕着花的燈散發着暗紅色的光芒,兩人緊緊相擁在一起,卻一時無話可說。

 於這深夜之中,那層輕薄的看不見的隔閡終究是顯現了出來。她無話可說,卻懂他的難過,他不知該從何說起,卻懂她的心結。

 有些事,他們都懂,更明白那不是說出來就可以解決的。

 於是那層清淺的隔閡再度籠罩在他們的中間……

 時光便在這一場相擁而眠中悄然流逝,眨眼便是三天之後。

 因爲顧佳期的婚禮與楚懷瀾的婚禮隔不了多少時日,所以宋微和楚霽軒便決定晚些再回去。

 楚懷瀾和楚天凡帶着木香一起先行離開,對於楚天凡來說,離開的唯一目的不過是不希望顧雲朗整天好似一塊狗皮膏.藥一般黏住木香。

 但是,關於理解的事情,楚家人可是一點兒也不失禮,楚天凡和楚懷瀾帶着各自的老婆離開的時候留下了極其厚重的賀禮給顧佳期,雖然比起那個冰裂紋瓷的古董還是要差些,卻也是可遇不可求的好東西。

 只是因爲婚禮還未到的緣故,這賀禮並未在衆人的面前開啓。

 楚天凡和木香走的那一天,顧雲朗一直送到了飛機場,直到飛機起飛了還是不願離開。這位老人凝望着天空中高高飛起的飛機,背影蕭條而又寂寞,執着了多年以後,他終究還是隻能看着她離開。

 不過,他卻有着關於她的回憶,這是他一輩子的慰藉。

 飛機迅速的升起,不斷前行的過程中也在不停的高飛,不一會兒在消失在雲層深處,顧雲朗凝望着碧藍的天空出神,心下尋思着,不知此生還有沒有機會再見到那個女子,他魂牽夢縈,執着一生的女人。

 好久好久,他才顫巍巍的轉身離去,嘴巴里面碎碎的念着:“命裏有時終須有,命裏無時莫強求。”

 他想,跟着楚天凡她應該是幸福的,這幾日以來,他看到的她總是笑得溫柔而又幸福,她不記得了任何人,卻唯獨記得楚天凡……

 都已經愛到了這個程度,他早就沒有了機會,還有何話可說?

 至於周舟,跟着楚懷瀾上飛機的那一刻都不敢相信自己真的已經嫁給了本該成爲她姐夫的男人。她甚至還十分可愛的問楚懷瀾道:“你若是不想帶我回家的話……其實,也是沒關係的。”

 她還是那樣自卑,二十多年的壓迫與擠兌,一時半會兒,她實在是改不過來。

 而楚懷瀾在聽到這句問話的時候,甚至連回答都懶得回答了,只是忽而緊緊拉住周舟的走,直接朝飛機走去。

 話說,周舟跟着楚懷瀾回去的這一次竟然是第一次坐飛機,她左看看右瞧瞧,一臉的好奇,尤其是飛機要飛起來的時候,她竟忍不住趴到了楚懷瀾的身上。

 待到反應過來,瞬間就羞紅了臉,瞬間坐直了身子。

 然而,她又不敢告訴楚懷瀾這是自己第一次坐飛機,更不敢在大庭廣衆之下做出什麼越距之舉丟了楚懷瀾的面子。

 楚懷瀾是那麼聰明的人兒,怎能看不出來?他凝望着氣色好了許多也更加秀氣許多的周舟,輕柔的伸出修

 長的臂膊將她摟在懷中。

 她那般瘦弱,被楚懷瀾摟着就好似抱着小雞仔一樣。

 楚懷瀾摸着有些咯人的周舟,溫和的叮囑着:“回去以後,你要好好的養身子才行,這麼瘦很難生養的,怎麼給我生兒子啊?”

 他說的一本正經,周舟聽得面紅耳赤,嬌小可愛的模樣真的是格外惹人心疼。

 宋微和楚霽軒送走了楚天凡,木香,楚懷瀾和周舟以後,便直奔林瀟那裏而去。

 又是檢查的日子了,現在對於他們兩個人來說,沒有什麼是比到林瀟那裏檢查和治療更重要的了。

 兩人一路匆匆趕回別墅,林瀟跟着楚霽軒倒也十分舒坦,爲了宋微,他幾乎已經把林瀟包下來了,包吃包住包完還包參加婚禮,行程路費,甚至還專門爲林瀟購買了醫療設備,只爲宋微的治療。

 看到宋微按時來檢查,心情似乎還不錯,林瀟一顆懸着的心也平和了下來。要知道,這一次他可是推掉了所有的應酬以及其他人的治療只爲宋微一人。

 若是還治不好,恐怕連名聲都會被賠進去的!

 不等宋微和楚霽軒說話,林瀟便率先說道:“江老爺子已經啓程回南城了,他說這次過來主要是爲了瞭解一下宋微目前的狀況,對了,他還來我這裏詢問了一下孩子目前的狀況。”

 林瀟說完,默不作聲的繼續工作,拿起聽診器先是在宋微的肚子上和心臟處好好聽聽,然後就開始幫她做檢查。

 看得出來,他並不關心別人的家事,只是想要轉告一聲罷了。

 聽完話,宋微倒是淡然,她明白江起浩想要認回孫子的渴望。

 可楚霽軒卻皺了皺眉,本就介懷江家人害了宋微肚子裏的孩子,這江家人卻還好像是陰魂不散一樣時不時的出現,在楚霽軒看來,不過是黃鼠狼給雞拜年罷了。

 而江墨遠,雖然默不作聲的跟在江起浩的身後,並且被江起浩看得死死的,可他明顯是在等待時機,伺機而動。

 楚霽軒是絕對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的,所以他時時刻刻都在防備着江家人。此刻聽說江家人竟然還問到林瀟這裏,不禁心中暗暗惱火。

 人總是這樣,當你萬分討厭一個人的時候,便無論什麼時候都會十分討厭他,不管他做了些什麼。就譬如此刻楚霽軒對江家人的感覺,一模一樣。

 楚霽軒一臉煩悶的等待着宋微的檢查結果的時候,江墨遠帶着一位西裝革履的男人走了過來。

 男人一頭黃髮,藍眼睛,操着一口不太熟練的中文對着楚霽軒說道:“你好,我是過激致命筆跡鑑定師圖爾文斯帕克,你可以叫我帕克,很高興見到你。”

 費力的說完這句話以後,他十分友好對着楚霽軒伸出手來。

 而楚霽軒從頭到尾都沒看一眼那個國際鑑定師,他一雙犀利的眸子緊緊盯住江墨遠,憤怒在眼底以燎原之勢迅速蔓延開來。

 這個江墨遠果然是好勇氣,竟然還能面不改色心不跳的領着筆跡鑑定師過來?

 不過,這也應該是江起浩的意思吧?那個老狐狸到底在想什麼?

 “不相信?”看楚霽軒不搭理這個國際鑑定師,江墨遠淡淡的詢問道。

 “你好,帕克,很高興你能來,我叫楚霽軒。”楚霽軒卻也僅僅是輕蔑的看了一眼江墨遠,轉身便彬彬有禮的對着帕克說道。

 “聽說你父親的遺囑出了問題,需要我幫你看看?”帕克對楚霽軒的感覺不錯,他是一個相當幹練的人,高大的身軀穿着簡單的運動裝,一上來便開門見山的談工作的事情。

 外國人的工作效率總是很快,這叫楚霽軒感到輕鬆自然,比起和商業上的某些合作者談生意要輕鬆的多,少了應酬與陽奉陰違,怎能沒效率?

 “是,不過您旅途勞頓,還是休息幾日再一起去看吧!”對於這樣的人,楚霽軒也開始客氣起來。

 再說帕克還是第一次來到四九城,本就打算藉着工作的機會好好玩玩,現在有人相邀,他連嚮導都不需要找了怎能不開心,只見他笑出了眼角紋爽快的答應着:“正合我意。”

 聽着帕克蹩腳的中文,楚霽軒也忍不住想笑。

 之後,楚霽軒便吩咐柴君幫助帕克拿行李並將他領到自己的房間。

 於是,林瀟的房門前便只剩下了江墨遠與楚霽軒兩人。

 四目相對,電光火石,楚霽軒靜默的凝望着江墨遠,好半晌才淡然道:“讓你把帕克接來還真是難爲你了,一路上明知這是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卻還只能放任它悄然溜走。”

 楚霽軒一雙銳利的眼睛緊緊的盯住江墨遠,上下打量着這個男人,強壓住心底的怒火。

 而此刻,江墨遠也是一肚子的火氣,被楚霽軒如此擠兌,他卻無話可說,並且這一切都是因爲楚霽軒的出現,若不是這個男人,老爺子怎麼可能對他如此嚴苛?他至尊的江家繼承人的身份又怎麼可能被撼動?

 這個男人!都是因爲這個叫楚霽軒的男人!都是他!

 心中暗暗想着,江墨遠默不作聲的怒視這楚霽軒,一句話不說,眼中的敵意卻已經能說明一切。

 這兩個男人就這樣靜默的對視着——一個是締造江家商業帝國的翹楚,一個是百年望族楚家的新貴,原本二人曾經還在一件事上精誠合作過,可現在,卻儼然成了敵人。

 楚霽軒即便理解江墨遠的心情,卻無法理解他做出來的事情。

 赫然間,楚霽軒十分乾脆利索的一拳打在江墨遠的臉上,拳頭帶着風,迅捷的就好似一顆流動的流星。

 就這一拳,江墨遠便被撂倒在地,殷紅的鮮血從鼻子裏流了下來,眼鏡因爲這一拳頭而摔落在地,鏡片碎裂,細紋清晰可見。他頹然無力的跌坐在地上,半晌都站不起身子來,狼狽不堪。

 筆挺的黑色西裝沾染了塵土,這位高高在上的江家公子,第一次以如此狼狽的狀態出現在別人的面前。

 因爲沒有了金絲邊眼睛,楚霽軒在他的眼前模糊了起來,他根本看不清楚楚霽軒的臉,跟別說他凶神惡煞的眼神了。

 “楚……霽軒,你!”江墨遠想要站起來還手,卻礙於視力的緣故手下有些綿軟,他並沒有馬上還手,而是很快站起身來。

 “枉費我一直很欣賞你。江墨遠,你知道你這次不但做錯了,還錯的離譜。就算我是江起浩的孫子,那也是我們兩個正面對戰的事情,而不是對女人和孩子出手。”楚霽軒昂然站在江墨遠的面前,聲音冷冰冰的,顯然他已經憋了很久很久。

 他想把曾經宋微和孩子受到的苦,盡數加載到江墨遠身上,可他清楚,江起浩不會讓他這樣做。

 江起浩那樣的老狐狸,江墨遠是何等人才,即便江起浩的重孫受到了傷害,江墨遠也依舊不會被放棄。

 連楚霽軒都看得出來的事實,可惜江墨遠卻沒看明白。

 而江墨遠心裏卻咯噔了下,就在楚霽軒對他出手的剎那,他本以爲江起浩的人在暗中監視着自己的同時也會保護他的,可竟然沒有一個人衝上來,這說明了什麼?

 難道江起浩真的已經放棄他了麼?他怎麼能讓手下眼睜睜的看着他這個江家唯一的侄孫被打?

 不對,他已經不是江家唯一的侄孫了!

 因爲楚霽軒的出現,老爺子對他的態度發生了天差地別的變化。

 聰明如他,已經猜出了江起浩的命令,估計大概意思是隻要楚霽軒沒事,他們這些個監督江墨遠的人千萬不要出現,不要暴露身份。

 那麼,他呢?江墨遠呢?被打死了也無關緊要?

 因爲來的時候沒有帶可以信任的人,江墨遠這次可算是栽了個大跟頭,人生中第一次被打了個措手不及,他扶着牆費力的站起身來。

 江墨遠很快便恢復了冷靜的神色,他順手撿起掉落在地上的眼鏡,又取出眼鏡布來緩緩擦了擦,“帕克是我爲你請來的。楚霽軒,我倒是沒想到,你居然沒有歡天喜地的回江家,是因爲江家沒開出足夠的條件,還是因爲江家至今,還器重我?”

 萬籟俱靜,整個世界都安靜了下來,楚霽軒雙目牢牢的盯住江墨遠,似是蓄勢待發的野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