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8 兩年,便蹉跎了歲月

發佈時間: 2022-10-06 02:28: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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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你就告訴我是怎麼一回事吧!別瞞我了,這樣只會讓我更加心緒不寧,茶飯不思。”沒等黎曼說完,宋微便迫不及待的打斷了。

 這種敷衍的話,她一點兒也不想聽,每個人都說是爲了她好,而她卻認爲只有讓她知道纔是真的對她好泗。

 凝視着宋微堅決的面容,黎曼知道再也瞞不下去了,只得好聲好氣的說道:“好吧,你先坐下,我慢慢給你說。”

 一聽黎曼說願意告訴自己,宋微的臉上立馬掛起了欣慰的笑意。跟着黎曼在她的身邊坐下來,目光灼灼的盯住她,期待着她接下來的話語。

 “雲省木家的木雲深一直心懷不軌,蓄謀已久,你應該是知道的。”黎曼說着,面上也逐漸蔓延上了暈染不開的愁緒,再次嘆了口氣,她繼續說道:“我和少寒之所以一直留在雲省不曾回來,就是因爲少寒想要牽制住木雲深,以免他做出什麼對森木不利的事情。唐”

 聽到這裏,宋微算是有些明白了。鬧了半天是木雲深搞得鬼,這個木雲深跟江墨遠似乎有點交情,江墨遠恐怕在背後有所操縱吧?

 宋微在心底暗暗思索着,卻沒有說出來,看着黎曼,她點了點頭,和聲細氣的說:“然後呢?你繼續說下去。”

 看宋微並沒有什麼過激的反應,黎曼鬆了口氣,伸出細白如蔥的手拉住宋微的手,繼續說道:“這一次,木家的木辰很榮幸的奪得掌印,木雲深竟然假借木辰的名義提高翡翠的價值,你知道的,森木有木家的股份,在翡翠原石這方面一直靠着雲省木家。這回,他將翡翠價格提了非常高,不但對翡翠市場造成了極大的影響,對森木在業內的聲譽及打擊也是非常大。”

 “原來如此,那他的目的是什麼呢?把翡翠原石的價格提高,對他們木家在經濟上是有一定的好處,可對商業合作來說,卻一點好處都沒有。這種爲眼前小利而放棄長遠利益的行爲,在商場上是絕對不可取的。木雲深那麼精明的人,不可能不知道吧!”宋微一本正經的分析着,眉頭緊皺,暫時也想不出些什麼。

 不過,心中的直覺告訴她,這一切肯定和江墨遠脫不了干係。

 她思索着也許找江起浩幫忙,但轉念一想,江墨遠那麼聰明而又心狠手辣的人,既然一直藏在幕後就是一定做足了充分的把握不被牽連。

 所以,這個時候告訴江起浩,弄不好會弄巧成拙,被江起浩認爲她是爲了復仇。

 江墨遠那麼精明的操棋者,應該早就看出了這其中的道道。

 看來,過早驚動江老爺子沒有什麼好處。

 既然翡翠原石出現問題,那麼霽軒現在最緊着做的應該就是開源節流。找尋新的翡翠原石提供基地,等待新一年的緬甸公盤直接前往緬甸採購原石,控制現有翡翠飾品的銷售,免得到時候賣的連個撐檯面的家當都沒有了……

 對於宋微的分析,黎曼很是贊同,她準備提出點自己的意見,卻看見宋微已經獨自陷入了沉思。

 看得出來宋微有自己的想法,黎曼也就不多事了,只是柔聲細語的勸說着:“時候不早了,你若是還不睡覺的話,你們家霽軒一定會怪我沒有照顧好你的。我送你回房休息吧,反正這事情也不是一時半會兒能夠解決的了的,你明天再想不也是一樣的嗎?”

 黎曼的話語中帶着哀求,她都已經困得眼皮子打架了,微微竟然還這麼有精神。

 宋微想的十分入神,竟然根本沒有聽到黎曼的話,直到黎曼怨憤的推了她一把,一雙美眸滿是哀怨的盯着她的時候,她才訕笑着在黎曼的陪同下回到房間。

 黎曼太瞭解宋微的性子了,知道宋微想不出個所以然是根本睡不着覺的。黎曼乾脆直接跟她睡在一起,一刻不離的看着她。

 黎曼睡着了以後,宋微卻還未睡着。

 她心繫霽軒,也擔憂森木,對木雲深的舉措真是百思不得其解,同樣,也深深懷疑着江墨遠。

 楚霽軒是在第二日下午回來的,一回來就被宋微拉進房間。

 言言現在有自己的小房間,但宋微堅持自己照顧朝朝暮暮,所以朝朝和暮暮都在他們的臥室裏,兩個孩子躺在搖籃裏,一個正在沉睡,一個在咿咿呀呀的揮舞着小手。

 楚霽軒本十分勞累,也是因爲怕宋微擔心,所以特地趕回來,看見兩個孩子狀態還不錯,他的心情也還可以。

 只是忽然間,楚霽軒小心翼翼的扳着宋微的肩膀,強行讓她面對着自己,之後才一本正經的問道:“你昨晚是不是沒有休息好。”

 一雙雪亮的眼睛緊緊盯住宋微的黑眼圈,楚霽軒的面上難得浮現出幾抹疼惜,他伸出手來,輕柔的觸碰着她憔悴的臉頰。

 不等宋微迴應,他便一把將她打橫抱起,小心翼翼的擱置在牀上。

 “我就是問你點事情,我不累。”宋微掙扎着要起來,望向楚霽軒的眸子也充斥着疼惜。

 霽軒應該是很累的吧!這些日子每天忙碌在公司裏面,還要想着家裏的三個孩子和她…….

 “孩子待會兒我會吩咐阿姨照看的,你就在這裏什麼也不要幹,好好休息。”楚霽軒話語中命令的意味十足,絲毫不顧宋微的想法。

 都說傷筋動骨一百天,楚霽軒是知道宋微剖腹產後還是有後遺症的,不但身子骨虛弱容易出汗,身體狀況也大不如前,甚至到現在小腹還會時不時有些疼痛,他自然也很在意宋微的身體,他已經不希望看見她再吃什麼苦頭。

 “我有點事想要問你一下,希望你別瞞着我。”宋微鎮定自若的說着,面色嚴肅。

 雙臂卻好似藤蔓一般輕柔的勾住楚霽軒的脖子,模樣別提多嬌柔了。

 被宋微的動作微微一挑撥,楚霽軒立馬感覺心底有一團欲火正在熊熊燃燒,深邃的眸子緊緊盯住宋微,他的聲音略顯嘶啞,沉聲道:“自己惹得火可是要自己滅的。”

 宋微不以爲然,斜睨了一眼楚霽軒,才語重心長的問道:“木家這次幹這麼不長腦子的事情,我看和江墨遠有關係的吧?木家自己是絕對不會這麼做的。”

 聽到宋微的問話,楚霽軒一下子就愣住了。饒有興致的看了宋微好久,才調侃道:“該說你什麼好呢?是偵探能力更強了呢?還是說你越來越會明察秋毫,耳聽八方了?”

 楚霽軒的話裏有幾許責備的意思,他漫不經心的轉過身去,與宋微並排躺在牀上,睏倦之意瞬間涌遍全身,即使如此,這個男人依舊一聲不吭,只是輕描淡寫的問道:“其實,這些事情,沒那麼複雜,只是累一點而已。”

 宋微小心翼翼的鑽進楚霽軒的懷裏,仰頭看了一眼他緊閉的雙目,露出了點心疼的表情。

 “不是你搞定搞不定的事情,我只是想告訴你,還是得小心提防江墨遠。”宋微的面頰微紅,說完便埋在楚霽軒寬闊的胸膛裏。

 她深深的吸了口氣,很喜歡楚霽軒身上非常乾淨的味道,那種淡淡的檀香味一直縈繞在鼻息,讓她特別的安心。

 楚霽軒動了動手指,好半天才回答了她一句,“江墨遠有動作我才能反擊,商場上的輸贏,就更有意思……”

 然而,好半晌,他卻沒有再說下去。

 宋微詫異的擡頭望了一眼,試探性的喊道:“霽軒……霽軒?”

 楚霽軒依舊沒有迴應,他已經十分安靜的睡着了。可即使說着了,他的眉頭依然緊緊地皺在一起,似乎有許多事情都無法釋懷。

 看着楚霽軒捱到牀就能睡着的樣子,宋微知道他一定是非常累了。

 自己哭着傷心孩子的同時,楚霽軒表面不動聲色,可他內心承受的壓力其實也不小。

 宋微清楚,非常清楚。

 如今整個楚家四分五裂,落在宋微手上的一些公司也都轉到楚霽軒手上去運作,她自己暫時是沒有精力去打理的。

 而森木是他們的心血,卻也處於內憂外患之中。

 最關鍵的,還有他們的孩子,本是天大的喜事,卻因爲他們的身體狀況,令整個冬日都如墮冰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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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霽軒的自責遠勝過於宋微,所以他恐怕不遺餘力的也想找到治療孩子的辦法,甚至於要想辦法修復和她之間的心靈創傷。

 宋微有時候躺在牀上,甚至會想,爲什麼和楚霽軒在一起的這兩年,遠勝過於她曾經的十年光景。

 兩年,便蹉跎了歲月。

 宋微伸出細白如蔥的纖纖十指,按壓揉捏着他眉宇間的川字,好久,等到他眉宇間的愁緒全部舒展開來,她才起身躡手躡腳的朝外走去。

 剛出門,就看見個黑衣男子站在外面,不聲不響的嚇了她一跳。

 “白錦然?”宋微下意識的喊出對方的名字,一臉奇怪的看着他,“有事要找四爺麼?”

 “嗯。”白錦然素來不愛說話,甚至於不怎麼說話,總是默默地做着自己的事情,今天難得沉聲和宋微說:“我想請假。”

 “請假啊。”宋微愣了下,她記得白錦然是個孤兒,在南城沒什麼朋友,所以別人請假他都不會請假。

 白錦然見宋微有點訝然,便也解釋了句,“雲雙說今天孤兒院有點忙,想讓我去幫個忙。”

 宋微露出意味深長的表情,忙慌點着頭,竟是難得高興的笑着說:“好啊,這事我幫四爺同意了,別說請一天,請三天都可以!”

 見宋微這麼興奮,白錦然略有點茫然,眼神裏盡是詢問的意味。

 “沒事,你去吧。”宋微擺了擺手,“記得換件好看的衣服,見女孩子還是得注意點形象。”

 “…………”

 宋微心下感慨着,這大概是近日裏最讓人有所期待的事情了。

 她身邊的人都在成雙成對,她何嘗不希望傅雲雙也能得償所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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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省木家。

 木雲深手裏把玩着兩顆明晃晃的翡翠珠子,一雙深邃的明眸精光閃爍,嘴角亦劃過一絲輕蔑的笑意。

 他舒舒服服的靠在躺椅上,斜睨着木辰,他笑得春風得意,沉聲道:“木辰啊,你就別操那沒用的閒心了,我們木家因爲你現在的關係,生意可是興隆的不得了,至於森木,這點小生意算是什麼呢?以後,我們還會有更多的生意的。”

 木辰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站立在木雲深的對面,真恨不得衝過去打飛這個狂妄自大的男人。

 木雲深何止是針對森木,他甚至用他的名義成功的哄擡了翡翠原石的市價,擾亂了整個市場,帶動得其他商家都在擡起手頭原石的價格,如果這風***及過大,甚至於會影響到緬甸公盤!

 看似不是什麼大事,可這對他們木家原石在市場競爭中的長遠利益是絕對百害而無一利的。

 木辰實在是想不明白,木雲深是哪一根筋壞掉了纔會做出如此沒有腦子的事情。

 “木雲深,我希望你千萬不要後悔。”木辰非常氣憤,木雲深通過他這個木家掌印者的名義何止做了這些。

 攔截黑市上的稀世珍品,偷渡到國外,甚至還想要壟斷整個黑市,並以木辰的名義,以假亂真。

 這些,木辰都知道,卻念及多年情意,念及木家的名聲不肯多言。

 沒想到,他竟然變本加厲,連親弟弟所在的公司、木家合作的公司都不放過。

 這件事情,木辰不管不問也是可以的。可他是木闌城的徒弟,對宋微的印象也不壞。若當時不是宋微自行放棄比賽資格,今日這掌印者的位置恐怕還不是他。

 歸根結底,他還是不願意做忘恩負義的事情。

 看得出木辰眼中的決絕,木雲深趕忙站起身來,和聲細氣的安慰道:“木辰,你可千萬不要做了有損木家聲譽的事情……”

 “你乾的有損木家聲譽的事情還少嗎?還有臉來勸告我?”木辰果決的打斷木雲深的話,氣得臉紅脖子粗。

 他真的是很好奇,城牆根與木雲深的臉皮到底哪一個更厚一點,爲什麼這個男人說出這麼無恥的話竟然還能臉部紅心不跳?

 “是,你說的對,可木辰你不知道,木家現在這光景,表面上極其風光,其實裏面確實沒有什麼。這次若不是你能奪得掌印,恐怕已經沒有所謂的雲省木家!你要體諒體諒我,我坐在這個位置上也很爲難啊!你放心,我保證等到木家平安度過這段危急時刻,必定會想辦法恢復翡翠原石的市價的。”木雲深苦口婆心的勸說着,眼眶中竟然還涌現出了晶瑩的淚花。

 木辰心有疑惑,但看木雲深也不像是裝的,便鬆了口,冷冰冰的說道:“我希望你能快點。”

 “好好好,一定,木辰兄弟爲木家所做的一切,一定會被載入史冊的!”木雲深一本正經的說完,目送着木辰氣沖沖的離開,嘴角緩緩地掛上了輕蔑而狡猾的笑意。

 門外,本來想要與木雲深和好並打算好好的勸勸他的蘇婉淚眼婆娑,心痛不已。

 木雲深做了些什麼,她是最清楚的不過的了。

 作爲枕邊人,她明知他已步入歧途,卻沒有辦法勸阻他,實在是羞愧難當!

 眼看着木辰氣沖沖的離開,蘇婉的心裏很不是滋味,她真擔心有一天木雲深會衆叛親離,孤獨一人。

 木雲深送走了木辰以後,並沒有離開,而是當即撥通了江墨遠的電話,恭維的語氣讓他看起來更像是一個小丑:“喂,江哥,事情已經辦妥了,楚霽軒,木少寒和他們的森木公司這一次是難逃一劫吶!”

 電話那頭的江墨遠,聲音裏帶着慵懶:“小瞧了楚霽軒,你就輸了。”

 “是,我知道,不知道接下來江哥有什麼打算呢?”木雲深試探性的問着。

 “這不是你該關心的事情,等消息就好了。”江墨遠何其深沉的人,他壓根就沒有把木雲深看作是兄弟,他也不需要兄弟,又怎麼會將自己的計劃透露給他呢?

 偌大的江家乃至整個商場在江墨遠的手裏都是一盤棋,而木雲深也不過是這其中的一顆棋子罷了。

 只是,當局者迷,木雲深作爲棋子身處棋盤之中卻混不自知,還做着發財致富的春秋大夢。

 “是,江哥有什麼事就吩咐一聲好了。”木雲深恭維的說完,便掛斷了電話。

 他以爲,江墨遠這樣的人是很少有兄弟的,認他做兄弟大概是因爲他們兩個人有着相同的目的,可謂是志同道合。

 門外的蘇婉緊抿雙脣,一雙美眸光暈流轉,淚花閃爍。

 又是江墨遠,她簡直是恨死這個江墨遠了,爲什麼一而再再而三的利用她得丈夫?

 更可笑的是,她的丈夫從頭到尾都不覺得自己被利用了,反而自以爲人家把他當做是兄弟。

 蘇婉抑鬱難安,匆匆忙忙的回到房間便偷偷地撥通了木少寒的電話。

 此時,木少寒正在牀上睡得不省人事。被手機鈴聲吵醒他有些煩躁,瞧見是蘇婉的電話號碼的時候,立馬就清醒了過來,急忙接通電話,不安的問道:“怎麼?”

 聽到木少寒的聲音,蘇婉二話沒說便哭了起來。

 一聽到蘇婉哭,木少寒着急了,可他是個什麼事都不溢於言表的人,明明很着急卻還一本正經的沉聲詢問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蘇婉對着電話一個勁的哭,一直到哭累了以後才泣不成聲的哽咽道:“少寒……啊,怎麼……辦呢?雲深……他怎麼也不聽勸。”

 知道蘇婉的心裏也很苦,木少寒一時噤聲不知該說些什麼好。沉默好一陣子,他才溫柔細語的問道:“到底發生什麼事了?你給我說說好不好?”

 聽到木少寒的聲音,蘇婉的心裏暖暖的。

 當年她嫁給木雲深的時候,木少寒孤身一人獨自離開雲省去了南城,那個時候,她就以爲他們今生都不會再有任何的交集了。

 當然,她也不是希望能夠與他有什麼交集。只是希望,作爲嫂子和弟弟之間,關係不要那麼尷尬。

 對於木雲深,說沒有感情那絕對是假的,不然,她怎麼會決定嫁給他呢?

 只是,她不明白,木雲深怎麼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根本好像是變了一個人,簡直無法理喻。

 “少寒,我又聽到雲深的電話了,他、他打電話給江墨遠,說是想要知道接下來的事情……他……他還說楚霽軒和你……在劫難逃……怎麼辦啊?”蘇婉抽抽泣泣的說着,聲音幾度哽咽。

 這話讓木少寒的眸子微微一凜,傷痛在眼底驟然浮現。

 他不明白,連妻子家產他都可以讓,哥哥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呢?

 當年,誰娶到蘇婉誰就能夠繼承木家家業,他和哥哥雲深明面上是平等競爭,但是父母早就已經決定把蘇婉嫁給他木少寒了。

 他明明知道哥哥背地裏使小動作,趁着他和蘇婉鬧彆扭的時候趁機而入,可他一直不說明。

 他想,既然哥哥也喜歡,那就看蘇婉的抉擇好了。

 若是當年他真的一口咬定,就要娶蘇婉的話,哥哥怎麼可能有現在的地位?

 可是,他做了這麼多,如此的退讓,爲什麼哥哥還是不願意放過他呢?

 心痛驀然抽搐般的疼痛,往事不堪回首。好半晌,他才認真的回覆蘇婉道:“你別擔心好了,

 好好養胎,這個事情我會處理的。”

 說完,他便迫不及待的掛斷了電話。木訥的望着天花板好久,他才拖着疲倦不堪的身子站起來,緩步朝外走去。

 推開門,一股涼氣傾入。這個冬日的南城比起往年似乎還要冷許多,天空中灰濛濛的看不到太陽,可週圍依舊明亮刺目。

 一看到木少寒出來,最先衝過去的當然還是黎曼,端着香氣撲鼻的醬香鴨圍着木少寒轉了兩圈,她笑眯眯的問道:“怎麼不多睡一會兒啊?是不是餓了啊?微微做了好多好吃的,快點過去吧!”

 楚霽軒還沒有起來,黎曼已經嚷嚷着要吃了,言言也餓得眼淚汪汪的。可宋微心疼楚霽軒,覺得他太累了,不忍心叫醒他。於是,宋微便給楚霽軒留了些,大家先吃着。

 木少寒瞟了一眼黎曼手中端着的食物,冷冰冰的說道:“我要回一趟雲省。”

 “什麼?”這話驚得黎曼差點將手中的菜掉落在地上,目不轉睛的盯住木少寒,她不敢置信的問道:“你回雲省做什麼?”

 木少寒要回雲省,第一個舉雙手不贊成的當然就是黎曼!

 雲省有蘇婉在,雖然她十分心胸寬廣的和蘇婉做了好朋友。

 可看着好朋友與自己愛着的男人站在一起,她的心裏還是很不是滋味的。

 這邊的宋微聽到動靜也詫異的走了過來,她以爲是黎曼這個神經大條又惹木少寒不高興了,便在中間調解着說了一句,“少寒,你說你纔來沒多久,怎麼又要回去呢?再說了,公司在這個時候怎麼能缺的了你呢?”

 “就是爲了公司纔要回去的。”木少寒冷着一張臉不去看宋微和黎曼,眼底忽明忽暗的閃爍着擔憂。

 知道木少寒的性子,黎曼已經放棄了勸說,撅着嘴巴默不作聲的將飯菜放在桌子上,自言自語着說了一句,“即使是要走的話,也應該吃飯不是麼?”

 宋微雖然是木少寒的表姐,可她與黎曼的感情更深,她不願意黎曼就這樣吃着暗虧。

 道理上,黎曼和木少寒已經交往一年多了,可從來沒有談婚論嫁的意思,黎曼大大咧咧嘴巴里不說,可心裏頭應該是希望木少寒能求婚。

 木少寒呢?木少寒怕是心裏還有蘇婉那個結的吧?

 想到這裏,宋微就突然間沒好氣了,沉聲斥責道:“爲了公司?爲了公司的話,你就更不應該回去了,整件事情所針對的人明面上是你,可實際上是霽軒。你不留下來幫助霽軒,反而回到雲省,那無異於羊入虎口!”

 宋微說完木少寒,這才扭頭便回到餐桌上,抱起言言柔聲細語,談笑風生道:“言言聽話,快點吃飯飯!楊一叔叔等你蠻久了。”

 瞧着翻臉比翻書還快的宋微,黎曼在一旁驚得只剩下眨眼睛了。

 而她的話也確實不無道理,木少寒回去的話,的確是一點好處都沒有。

 不過,在黎曼看來,木少寒百分之八.九十不是爲了公司纔回去的,如果是這樣的話,早在公司出事的第一天他就應該迫不及待的回去了。

 現下這種情況,只能說明是蘇婉打電話來過,肯定說了什麼話,才使得木少寒下定決心要回去的。

 木少寒呆立原地片刻,也覺得宋微說的有道理。

 想想現在回去對黎曼的傷害,他忍不住偷偷地看了一眼沉默着夾菜的黎曼……

 這個女人,也算是他招惹的,只是她一直都口口聲聲說着,彼此間不需要太多的枷鎖,他們就是湊合着在一起而已。

 有時候木少寒也不清楚,怎麼湊合就湊合了這麼久。

 想着,木少寒默不作聲的走上餐桌,坐在黎曼的身旁。

 悄無聲息的拿起筷子爲黎曼夾了塊肉,沉聲道:“對不起,是我太着急了。”

 僅僅這一句話,黎曼的淚水便有奪眶而出的趨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