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6 最孤獨的感覺是什麼?

發佈時間: 2023-02-14 18:28: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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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管驍站了起來,我站在杜一諾的身後,杜一諾大大的個子擋住了我,我看不到管驍臉上的表情。

 “馮瀾!”

 我聽到了管驍一聲低吼。

 “她的帳,你找我算就好。”杜一諾的聲音隨後響起。

 管驍動了手,杜一諾直接扣住了他的手腕,“打架,你也不是我的對手。不過管驍,有幾句話我真的想說。”

 “就算爲了討好別人,也犯不着詆譭你曾經愛過的女人。這樣,你自己不覺得噁心嗎?”杜一諾說道。

 我只能看到杜一諾挺直的後背,卻無法看到他們兩個的表情,可是就這一堵如牆一般的後背,讓我的心有一種說不出的安定感。

 “這句話我贊同,不管怎樣,你和她在一起過,再怎麼樣也不應該去詆譭你曾經喜歡過的人。”王惠突然站起來,附和地說道。

 我和杜一諾都大感意外,管驍完全沒想到王惠會這樣說,他對王惠說:“我這麼袒護你,既居然幫着他們一起對付我?”

 管驍再也呆不住了,他直接頭也不回地走出了包廂,再也沒有回來。包廂裏就剩下了我們三個人,王惠的倒戈讓我們兩意外的同時也尷尬不已,杜一諾試探xin地問道,“他走了,你不和他一起回去?”

 “不了,我……我有點喝多了,頭暈。”王惠站起來,踉蹌了幾下之後,居然直接倒在了沙發上。

 這一下,我和杜一諾徹底傻了眼。我攤了攤手,杜一諾聳了聳肩,竟異口同聲地問對方,“怎麼辦?”

 “總不能讓她睡在這裏吧?安排誰把她送回家吧,我打電話讓阿彪安排個兄弟過來。”杜一諾說道。

 “可是我們並不知道她家在哪兒。”我看着杜一諾,一時我們兩都犯了愁。

 我試着叫她,但是怎麼都叫不醒了,她嘴裏嘟囔了幾句什麼,我並沒有聽清,但看樣子,已經喝得不省人事了。

 管驍就這樣走了,我也不知道他如今的電話究竟是多少,也不想給他再打電話了。

 我和杜一諾微微一合計,於是就近給她開了個房間,兩個人費勁把她擡到了房間裏,放到了牀上。

 誰知道,她突然摟住了杜一諾的脖子說:“別走,留下來陪我。”

 那一刻,我差點兒笑出聲來,杜一諾囧得面紅脖子粗,想掰開她的手,但是她像是八爪魚一樣纏住了怎麼都不肯放。

 我再也忍不住了,在一邊笑得前仰後合。杜一諾見我幸災樂禍,連忙皺着眉頭對我說,“別笑了,趕緊過來幫忙拉開,我可不想晚上**。”

 我好不容易止住了笑意,走過去幫忙把王惠的手從杜一諾的肩膀上掰開,費了好大勁王惠才終於鬆開了,杜一諾連忙彈好遠,心有餘悸地說,“以後再也不能送喝酒的女人回房間了,真危險。”

 “今天要不是我在旁邊,你應該會覺得真幸福才對。”我打趣道。

 “拉倒吧,我可不是人盡可妻。”杜一諾白了我一眼,問我,“你要在這裏睡還是回家睡?”

 “在這裏睡?我可不要,我和她不投緣。”我連忙擺手。

 王惠已經徹底睡熟了,翻了個身,彷彿在自己家裏一樣,我們說話的聲音再大,都吵不醒她了。

 “那我們走吧。”杜一諾對我甩了甩頭,笑着說道。

 “嗯。”我點了點頭。

 我剛準備走人,王惠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我看着杜一諾,茫然問道,“是接還是不接?”

 “接吧,看看誰打來的,也好有人知道她在哪兒。”杜一諾說道。

 我走過去從她的包裏拿出她的手機,看到屏幕上顯示的“小驍”兩個字時,莫名的熟悉感讓我的心微微刺痛了一下。

 我把電話遞給了杜一諾,我說:“你來接吧,我不想和他說話。”

 杜一諾看了看屏幕顯示,二話沒說便把電話拿了過去:“你到開遠酒店302來,她喝多了,給她開了這裏的房間,你來接她回去吧。”

 杜一諾說完就掛了,隨後讓我把電話放在了王惠的包裏,對我說:“走吧我們,別管他們了。”

 我於是和杜一諾一起走出了房間關上了房門,我們坐着電梯到了1樓,杜一諾本來想把房卡給前臺讓前臺轉交給管驍,但是前臺卻因爲酒店的規定和杜一諾扯了半天,這時候,管驍已經匆匆趕了過來。

 “她人呢?在哪兒?”管驍一進來便是一副氣沖沖的模樣。

 “在房間裏,放心,我沒你那麼齷齪,不會把她怎麼樣的。”杜一諾見管驍這副緊張的樣子,於是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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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到管驍這樣真是傷感,於是乾脆當他不存在一般,這樣不去想,至少心裏不會有太大的感覺。

 杜一諾把房卡遞給了管驍,管驍拿着房卡就上了樓,杜一諾無奈地搖了搖頭,嘟囔了一句:“真是只聞新人笑,哪見舊人哭。”

 “你們男人不都是這樣麼?”我忍不住回了一句嘴,轉身走出了酒店的大門。

 “我可沒這樣。”杜一諾追了上來,說道,“我這個人輕易不動感情,但是動了,就是一輩子的事情。”

 他的話更是讓我覺得傷感,我本來想脫口而出問一句“那你對我動過感情嗎”,但是轉念一想,我們現在的關係已經不適合問出這樣的話了。更何況,如果當初杜一諾對我動過感情,我們又怎麼會到今天這種情形呢?

 夜半的天空月亮看上去格外皎潔,淡淡的月光爲整座城市鍍上了一層銀色的外衣,路上車輛極少,所有的樓房都處於一片靜謐的黑暗之中,除了霓虹閃耀之外,只有寥寥幾處依稀能夠看見有燈光透出來。

 “需要聊聊嗎?”杜一諾走在我的旁邊問我,“今天他這樣,心裏並不好過吧?”

 “沒事,沒什麼不好過的,都會過去的。”我悵然地說道。

 “嗯,都會過去的。”杜一諾拍了拍我的肩膀,又說,“不要因爲他的幾句話就放心裏,好好過好自己的人生最要緊,孩子就當是自己的孩子,別有心理負擔。”

 “本來也一直把平安當做自己的孩子,這一點從來沒有改變過。”我笑着說道,說起平安,心就彷彿一下舒展開來,“從懷上他的那一刻起,我就覺得我必須生下他。不然,一個人在這個世界上太孤獨了。現在不會了,我覺得和平安相依爲命,這樣很好。”

 “還有沐爺,他對你很好。”杜一諾不忘了提醒我一句。

 “嗯,我知道,我很感恩。沒有舅舅,沒有我今天的一切。”我淡淡說道,只有在杜一諾面前,我才會用“舅舅”來稱呼沐爺。

 “我很久沒見到媽媽了,很希望她從那裏離開,但是她自己不願意了,哎!”杜一諾深深嘆了口氣,“我知道她過得不幸福,她只是不想拖累我而已。”

 “爲什麼不願意離開黃興?”我不禁問道,“你媽媽難道對他有感情了?”

 杜一諾搖了搖頭:“我不知道,上一輩的事情我也不好多問,但是我知道媽媽是一個做了決定很難更改的人。她有她的選擇,我也不能強制她。人生有時候,真是無奈。拼了命的奮鬥,想給家人更好的生活。可是等自己真的做到了,卻發現家人並不需要自己。”

 “或許你媽媽是覺得沒有希望,所以在哪裏都一樣生活吧!黃興對她,還像是一樣嗎?”我小心翼翼地問道。

 “應該不會了,媽媽畢竟老了。”杜一諾苦笑道,扭頭看着我,臉上一臉悽楚地說,“你知道生而爲人,最孤獨的一種感覺是什麼嗎?”

 “什麼?”我不禁問道。

 “是再也回不去、卻又不知道向前走的意義是什麼。”杜一諾擡頭望着天上的月亮,突然間說道。

 我不禁想起曾經在幾年前的一個晚上,我們也是這樣行走在月夜裏,我們也是這樣談着心,那時候我們之間還常常纏綿,那一天我差點兒對他動了心,可是他,卻那麼堅決果斷地拒絕了我的感情,因爲他說他還有很多路要走。

 可是走到今天了,我們不再像從前那樣卑微了,我們終於擁有了一些東西的時候,我們卻發覺,這條路好像越來越長,像是怎麼走都走不完一樣。

 “一諾,”我輕聲喊他的名字,“你說像我們這樣的人,如果有一天把我們想做的所有的事情都做完的時候,我們還能做些什麼呢?”

 “事情永遠都是做不完的,哪有做完的那一天。”杜一諾笑着說道,看着眼前寬寬的馬路說,“不過我最想做的就是有一天放下一切,帶着某一個人一路遠行。”

 “帶着誰?”我聽他這麼說,不禁心裏一動,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