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8:記憶中的馬賽,秋千,女管家

發佈時間: 2023-02-14 11:23: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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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自己睜眼起,她就一直壓抑著想要詢問孩子的想法,在這之前,一直都如她所願,沒有聽到過孩子一聲的啼哭,不知道自己生的是男孩還是女孩,也不知道他的名字。

 她什麼也不知道,卻在聽到這一陣啼哭聲時,淚堤崩塌。

 潛意識裏,似乎已經清楚這聲音就是她的孩子發出來的,一點錯也沒有,一定是她的孩子。

 其實她一直都有一種感覺,就是孩子情况很好,因為每每爺爺欲要說起之時,臉上的喜色都是不禁然流露,包括裴錦程,總是在去了icu回到病房時,都彎著嘴角。

 錦悅顯然也被打過招呼,雖然去醫院看望她時,隻字不提孩子,卻總是笑眯-眯的拉著她的手,“嫂嫂,你有沒有好點啊?你好了,我們趕緊出院吧,回家住。”

 錦悅還是個孩子,她有什麼心事,都擺在臉上,若孩子不好,定會愁眉苦臉,哪裡可能笑得出來。

 雖然說過不准裴家的人在她面前提及孩子的情况,其實她也聽到過不少,護士總說,“瞧瞧人家早產兒,一生下來就有五斤,還是那麼嚴重的妊高症剖腹的,要不是家屬一直堅持要孩子在保溫箱裏呆著,現在都可以抱出來了。有錢人家就是這樣,花錢買安心。”

 裴立拿著手機不空,想從鐘媽把孩子抱到自己手裡,可是這麼小的孩子只能平抱,他一隻手,不敢亂來,只是彎著腰,把身子壓得低了一些,把電話拿到孩子的嘴邊,伸手摸著孩子的小手,搖了搖,輕哽道,“寶寶,叫媽媽回來給你戴項圈。”

 寶寶像是聽得懂話一般,張著沒牙的小嘴,哭得更響亮了。

 裴錦程站在一旁,俊眉不禁然間已經蹙起,他走得更近些,從裴立手中拿過手機,對著聽筒,“喂,阿璿。”

 申璿聽到這一聲後,神識被打回原形,天空像下起了雪,令她打了個寒顫,這是裴錦程的聲音,以前他總是嫌她煩,說她死纏爛打,如今又拿著電話要跟她說什麼?

 偏頭從自己的手提包裏翻出了紙巾,擦乾的眼淚,又擰了擰不通的鼻氣,穩好聲線,才冷冷道,“不說了。”

 “你在哪兒?”

 “我跟爺爺說過了,現在去外地上班。”

 “你現在才剛剛滿百天,需要去上班嗎?”裴錦程五內倏地自燃起來,火苗亂燎,“你在外面找的工作是年薪多少?我付你十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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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申璿兀自淺笑,遮陽板還開著,以為要孩子要等到冬天才會出生,沒想到不足八個月就出生了,如今是g城的一月,天氣還冷。她到g城整整五個年頭零一個月了,毯子蓋在腿上擋凉,因為她沒有打開空調,不喜歡那個風。

 聲音淡凉平靜,“我們之間已經銀貨兩訖,你不需要再為我付出什麼,包括金錢,我有手有脚,自己會賺。”

 銀貨兩訖?

 裴錦程扯了扯自己的領帶,今天是孩子的百日宴,大喜的日子,申璿不准裴家鋪張的辦,擔心申家不會在孩子的事情上善罷甘休,其實裴家也不願意放弃孩子的撫養權。

 所以爺爺也同意了申璿的建議,只是宅內慶祝,連朋友和其他親戚都沒有請。

 雖然沒請那些人,但該有的儀式一樣不少,很是隆重。

 但就在如此喜慶的時候,裴錦程一點也高興不起來,她才生完孩子一百天就要出去工作,到底是裴家養不起,還是申家養不起,當時她雖然拿了一堆照片扔到他面前說願意淨身出戶,可是離婚的時候,他還是“故作仁慈”的分了共有財產給她。

 而且生完孩子後,爺爺更是送出數十億的資產給她。

 她怎麼會缺錢?

 “阿璿,就算你想工作,也再休息個一年半載,如今你……”

 “裴錦程先生。”申璿用了疏離的稱呼,闔著雙眼,用微凉的聲線將裴錦程放緩的語速打斷,“你已經是我的前夫,請你不要再干涉我的任何决定,ok?你應該很清楚,你早就沒了這個資格。

 有些事情,不是我分不清,而是你自己分不清,請你記得我們之間說好的事,不要再別人已經養好傷後,又來捅刀子,我沒有你想的那麼強悍。以後不要再給我打電話,這個號碼,我不會再用了。再見。”申璿剛要摁斷線,耳朵裏比裴錦程的聲音更震憾的是孩子的哭聲,越來越近,應該是有人抱到他邊上來了,吸上一大口氣,“請你好好照顧孩子,如果你沒有時間,請你給他請好一點的老師和保姆,謝謝。”

 電話掐斷。

 裴錦程聽到無止境的盲音。

 裴立抱著寶寶走過來,小小的嬰兒在薄薄的被褥裏,哭聲不止,“錦程,讓阿璿聽聽,寶寶多健康啊,哭得真大聲。”

 裴錦程拿著電話在裴立面前晃了一晃,“她掛了。”

 裴立臉色暗了下去,“裴錦程!你滿意了!”

 裴錦程朝著嬰兒伸手,裴立卻抱著孩子轉身,躲開裴錦程的手,一邊走,一邊就著兜著孩子的大手,拍著孩子,“寶寶乖,不哭了不哭了,太爺爺有好東西送你,我們不理爸爸,你以後不准學他。”

 裴錦程的手還僵在半空,站了很久,他拿出去手機,再次撥打了申璿的電話,“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他甚至沒有問出她要去哪裡工作,要做什麼工作……

 他早就沒了那個資格。

 心臟裏的血管像絲線一樣分離出來,然後纏繞,揪揪扯扯的,血脈都無法通暢了。

 看著爺爺抱著孩子一路宅內走去的樣子,裴錦程捏著手機的手,突然發凉,喉嚨發癢,肺裏吸進去的空氣全都長了針尖,肺葉因為呼吸收張的時候,在疼。

 慌忙轉過身去,快速從褲袋裏拿出手帕,一攤開便捂在嘴上,咳嗽聲悶悶的響起來,他走出主宅,一路往人少的地方走去。

 手機的鈴聲響了好一陣,也沒有接起,不是爺爺的手機,而是自己的手機在響。

 等到咳嗽聲止,裴錦程才拿出手機來,接起電話,“喂。”

 “大哥。”裴錦笙早就改了口,只是沒有搬進裴家,“現在我們手上捏上了這麼多籌碼,你下一步打算怎麼做?”

 “我下午約了錦瑞控股裏的幾個股東。具體的操作,我明天告訴你。”

 “你要收購錦瑞控股裏股東的份額?”

 “省事。有些人本來就想脫股套現,我只是成全他們而已。”

 裴錦笙狐疑須臾,“好。”

 裴錦程掛斷電話後,剛一轉身,看到從主宅出來的裴錦瑞,裴錦瑞顯然也看到了裴錦程,步子一轉,朝他走來。

 裴錦程將手帕捏在手裡,不著痕迹的放進褲兜裏,眸色亦是越來越冷。

 “大哥。”裴錦瑞喊這一聲,沒有情緒起伏。

 “不敢當。”裴錦程顯然懶於應付,抬腕看了一下錶,放下手腕時,裴錦瑞伸手一攔,裴錦程停下脚步,只是偏眼凝著裴錦瑞,“嗯?”

 裴錦瑞的眉眼比起曾經的冷肅,多了幾份蕭然,這種感覺是從眼瞳中滲出來的,讓他整個人顯得很疲憊,“你如此動作想要把錦瑞控股做到你的名下,無非就是圖個痛快,可是你想在爺爺在世的時候讓錦瑞控股易主?”

 “我想爺爺一定不會知道。”

 “這麼有把握?”

 “對,因為你一定不敢說。”裴錦程哂然一笑,“你敢去告訴爺爺你的公司即將被我吞併了嗎?你敢去告訴爺爺我為什麼會這樣對你下手嗎?”

 裴錦瑞憎透了裴錦程此般模樣,長子嫡孫,永遠的無可撼動,永遠的無堅不摧,生來就是天差地別!但是如今他有些疲於應付這樣的事,裴錦程為了報復他,葉筱在國外過得很好的照片天天的往他手機裏發。

 這就是他的大哥,他們似乎從來都相生相剋,他知道他的弱點是申璿。

 可他也知道他的弱點是憎惡被玩弄和設計。

 也許不是,也許還有其他。

 葉筱騙了他是事實,她殺了他的孩子,然後裝瘋賣傻,只為逃離他的掌控,一想到那麼多日子以來,葉筱都聯合裴錦程在陷害他,整個人就想把印度給踏平了將她揪出來!那時候他挖空心思的想要對她好,想讓她好起來,她卻每天都在騙他!

 裴錦程這張嘴,卻無論如何都撬不開!

 “告訴我葉筱在哪裡?”

 裴錦程總算覺得心裡舒坦點了,報復的滋味果然好,才有那麼多人前赴後繼的為了報復去犯罪,裴錦瑞如今這樣子,遠遠沒有達到他的預期,“無可奉告。”

 “裴錦程,這家裡,你想要什麼沒有!”

 “對,我想要什麼都有,而且這家裡的一切,以後都是我兒子的。”裴錦程的嘴角不禁上揚,“裴錦瑞,你放心,你接觸不到他,我將會在下個月製定分宅的計畫,這座宅子,男人一到大學畢業,就必須離開,女人結婚後,也必須離開。所以你們都必須搬離這裡。”

 “你!”裴錦瑞咬著牙,牙根在他刀削的俊臉上刻出印子,“你想破祖制!”

 “我破的祖制又不止這一項,婚都離了,還有什麼不能破?”裴錦程與裴錦瑞對視的目光既冷又硬,“我想,像你這樣的人,應該被破到祖制以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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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百日宴上不過才三個多月的嬰兒收到了無數的祝福和讚美,裴錦瑞嘴角的笑雖然一直沒有放下,卻顯得牽強,他的眼神一直飄忽著。

 錦悅很想從裴立手中把孩子接過來抱抱,便彎著腰,腆著臉對著孩子傻笑,“寶寶,寶寶,讓姑姑抱抱啊。”

 但是總是被裴立一眼瞪了過去,“你毛手毛脚的,自己都還是個孩子,抱得好嗎?別傻笑了,把寶寶給嚇著了。”

 錦悅頓感自己的地位一落千丈,以前在宅子裏,她年紀小,又是女孩兒,所以爺爺對她的要求也沒有幾個哥哥的要求高,如今在一個才三個多月小屁孩面前,地位都沒了,抱的資格沒有也罷了,如今連她可愛的笑容也被爺爺嫌弃了。

 哎,心裡好失落,不過誰叫這是哥哥和嫂嫂的孩子呢,嫌弃就嫌弃吧,爺爺嫌弃她,她可不嫌弃這可愛的小肉球,白嫩嫩的,皮膚又q又彈,以後肯定跟大哥一樣帥。

 想著想著,不顧裴立的嫌弃,低頭就在小傢伙的臉上親了一口,“寶寶,姑姑以後每年存下來的私房錢,都分一半給你包壓歲錢,好不好?但是你以後嘴巴要甜一點哦,要叫我美女!大美女!如果你叫得姑姑開心了,姑姑就把存下來的私房錢,都給你壓在枕頭底下當壓歲錢,好不好?”

 裴錦程伸手就將錦悅拉開,“別把你唾沫弄在孩子臉上了,現在正是抵抗力弱的時候,你注意點,別說要把你的私房錢給他,你不要總是跑來敲詐我就不錯了,羊毛還不是出在羊身上。”

 錦悅癟癟嘴,“吝嗇鬼,我口水可乾淨得很,一點病毒也沒有。”

 裴錦程一聞“病毒”二字,原本想從裴立手中接過孩子的手,僵在半空後,收了回來。

 裴立把孩子交給鐘媽,走向裴錦程,兩人走到了室外,裴立才問,“阿璿說了什麼?她去了哪裡?做什麼工作?”

 “不知道,她沒跟我說。”

 “你不問?”

 “她電話關機了。”

 裴立凜上一口氣,雙目闔下,久久才睜開眼睛,眸有慍色的看著裴錦程,“算了,都是你造成的,現在何必做出一副無所適從的樣子!”

 裴錦程方要開口的話,被裴立噎得說不出來,可不都是他造成的嗎?

 他要的就是她走,如今她走了,他卻又想知道她的消息,知道他的方位。

 她走了,他果然無所適從了。

 其實他們都需要適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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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嬰兒的世界永遠只有吃,拉,睡。

 梧桐苑三樓,已經改成了嬰兒房。

 裴錦程看著兒子被鐘媽抱在懷裡,鐘媽一手拿著奶瓶,兒子便叼著奶嘴,吧嘰吧嘰的吸個不停,別想從他嘴裡把奶嘴拿走,哪怕他的眼皮已經在打架了,只要輕輕一動,那小嘴巴又開始嚅嚅的動著。

 毫無力氣的吸著奶嘴,直到真正睡著。

 兒子很乖,從來不會像醫院裏那些孩子,一聞不到母親身上的味道就會哭。

 兒子不會,只要有奶嘴,就可以睡覺。

 真是個沒良心的傢伙,虧他母親那麼艱難的把他生下來,白眼狼。

 裴錦程看著鐘媽把兒子放進嬰兒床,把鐘媽支走,自己坐在地上,正好可以看著兒子醋睡的樣子。

 那眼睫毛,濃長不說,眼角尾端還有點上翹,可愛得要命。

 皮膚嫩得不敢摸,生怕一碰就把敷在表面上的那層膜給摸破了。

 想著兒子睜著眼睛的樣子,他的眼珠子怎麼可以那麼黑?像是爺爺書房裏的極品硯磨出來的汁,瞳仁裏的光,就是在墨汁中丟了一粒細鑽,太迷人了。

 像極了申璿,申璿的眼珠子都沒有這麼黑。

 每天晚上守著兒子,幾乎成了一個必須做的事,他有一種神奇的感覺,睡一覺起來,就發現兒子又長長了一點點。

 裴錦程雖然寶貝兒子,可是粗活累活都是由下人幹,想讓他給兒子換尿片?

 no!no!no!no!

 他幹不了這樣的事,畢竟那大便的味道和顏色實在太噁心了。親兒子拉出來的,照樣噁心。

 再漂亮的親兒子拉出來的大便,它還是大便,照樣噁心。

 裴錦程其實和兒子接觸的機會很少,他能避免少碰,就少碰,絕不會去親兒子,哪怕再想。<g邊,覺得鼻子裡面被芥茉嗆過了,難受。

 &g邊,親在了兒子的臉上,眉眼上,嘴上。

 他感受到了小傢伙的皮膚,真的如他想像中的一樣–軟。

 坐直後,把保鮮膜揉成一小團,捏在手心裏,看著如此美好的兒子,卻不敢像別的父親一樣,肆意抱著狠狠的親,想著同生共死的妻子和自己天各一方,心裡就忍不住的想,裴錦瑞光是失去錦瑞控股和葉筱怎麼够?

 裴錦瑞應該慢慢的被折磨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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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珊救申璿有私心,若不是因為白家的處境,她沒有那麼好心,裴錦程動用關係,白立軍變成了有期徒刑二十年而非無期。

 和裴錦程離婚過後,白珊約了裴錦程喝咖啡。

 裴錦程坐在對面,眼睛看著桌子上放著的手機,解鎖的依舊他和申璿手拉著手的那張藝術照,伸手滑開荧幕,裡面的背景便是兒子百日照。

 百日抬頭的寶寶,真是神氣,關鍵不是百日抬頭,關鍵是長得這麼帥,瞧瞧這小頭巾一綁,這晶晶亮的眼睛,哪裡像是一個早產兩個月的百日寶寶。

 有時候基因真的很重要。

 如此想著,嘴角都彎了起來。

 白珊循著裴錦程的目光看去,心口一窒,因為那次事故,她不僅失去一個腎,而且子宮受損,以後也不能再有孩子,曾經想過以孩子穩定在裴家的地位,如今想來,真是癡人做夢而已。

 裴錦程之所以沒將白立軍往死刑上推,是因為白珊為救申璿失去的腎和子宮。

 他終究是個絕情又重情的人。

 “當初是裴錦瑞找我,讓我假意被綁架,嫁禍給申璿……”原來想讓他一直痛苦,現在想來,這個男人心裡不知道在承受什麼痛苦才會把申璿趕得那麼遠。

 脚筋斷了兩次,以後會癱瘓吧?

 以前想過拿自己的十年來爭,爭過裴錦程對申璿的短暫新鮮感。

 總歸是爭不過。

 申璿生了兒子,人卻離開了g城。

 而自己呢?

 人留在g城,卻永遠都不可能再有自己的孩子,直到多次檢查結果出來,她真的不能再懷孕的時候,當時的自己只是苦笑,解脫的苦笑。

 報應吧?

 她害申璿失去了一個孩子,雖然救了申璿的第二個孩子,可是她卻拿那一件事換了叔叔的减刑。

 申璿第一個孩子的債,還是記到了她的頭上,還債總有利息,這利息太過高昂,讓她支付不起。

 總是捂著被子痛哭,可是那些眼淚無濟於事。

 更讓她心痛的時候,裴錦程得知她不能再生育的時候,只是拍了拍她的肩,“節哀。”

 十年啊。

 她為了他的愛人永遠失去了做母樣的權利,他卻對她說節哀。

 他對她的恨,一定是到了骨子裡,才會在她如此痛苦的時候而顯得雲淡風輕。

 而他用漠視來報復她。漠視她的對他的愛,更漠視她的痛苦。

 裴錦程摁滅的荧幕,只是摸著咖啡杯,並沒有喝,“我知道那件事,但事情已經過去了,如今我不想再提,你們之間的合作關係,我也不想知道。”

 好不容易讓馮敏頂了申璿的**-照,他不會再讓這件事節外生枝,裴錦瑞就算被抓出來,這件事也會為了裴家的聲譽而壓下來,低調處理,裴錦瑞量刑上不得而知。

 他可不想把裴錦瑞交給某些部門來處理。

 不親手了結了他怎麼解恨。

 “錦程,不恨我了,可以嗎?”

 “可以嗎?”裴錦程看著白珊,鳳眸裏絲絲促狹,卻也微有鄙夷,“白珊,若不是你跟裴錦程聯手陷害阿璿,不顧我的反對執意要嫁進裴家,今天所有的悲劇都不會發生,我不恨你?”

 裴錦程點了點頭,然後籲了口氣,眸裏淡凉間又轉絕决,“的確,我不恨你,我懶得恨你,今天之所以出來赴約,是想告訴你,以後我的電話接起過後,再也不想聽到你的聲音,也許當面說的話,你會記得更清楚。”

 白珊的手指緊緊扣著沙發邊緣,“好。”

 不恨,懶得恨。

 連恨都懶得恨了,這就是她一直都執迷不悟,死心塌地的想要擁有的男人,絕情得讓人神經發痛,真是落到深淵再也無法回頭。

 如果當初她不聽裴錦瑞的話,如果她沒有執意嫁入裴家,他對她也不會如此,興許還會永遠覺得有虧欠,可是如今才明白這些道理,又有什麼用?

 裴錦程離開咖啡廳,這間咖啡廳叫“浮光”。

 是曾經白珊最喜歡來的地方,“浮光”依然是“浮光”,只是看見那縷光的人,一直在變。

 白珊拿出手機,撥了文珠的電話,“媽。”

 “珊珊,你有沒有跟錦程說,讓他找一下銀行行長幫白家貸一下款?”

 “媽媽,我說了。”白珊吸了口氣,眼裡的淚水滾落下來,“可是他拒絕了,媽媽,以後不要再讓我來找他了,好嗎?讓爸爸放弃這些事業吧……”

 ……………….

 馬賽,俯瞰之下,建築物是密密麻麻的紅頂白身,像童話故事裏的顏色。

 老市區裏一隅。

 鐵柵欄上攀著綠色的藤蔓,經歷過數年風雨的別墅,像一座古堡一般屹立在裡面,與馬賽的整體風格不太一樣,像極了巴黎街頭的古建築,有一種故意為之的奢侈意味。

 前院的啤酒樹已有多年歷史,樹下的秋千在晨曦中靜止,真期待有一縷風吹過來,如此一來便可以讓秋千架微微搖晃。

 …………………………………..

 清晨的陽光照進白色的窗櫺,卻穿不透布帷的遮擋,讓躲在裡面酣睡的人猶如置身黑夜。

 法國胖女人看起來已經五十多歲,站在門外敲了兩下門,篤篤出聲,雖然不重,卻因為微微停頓的禮貌顯得沉而有力。

 胖女人在停下敲門的動作後,叫了一聲,“小姐,您該起床了。”沒有聽到應答,胖女人直了直動,然後擰動門鎖,走進房間,伸手拉開了窗簾,讓陽光肆意闖進臥室,她站在厚軟的大chuang旁邊,拎著職業裝的衣架,依舊挺著背,微顯高傲的揚著下巴,“小姐,您該起床了。”

 申璿的頭髮篷篷的遮住近乎半張精美的臉龐,閉著眼睛從被窩裏鑽出來,而後揉著眼睛看著管家比她還神氣的樣子,拍了拍臉,“謝謝。”

 申璿收拾好儀容,白襯衣,黑西裝和套裙,這是她的工作裝,高跟鞋的聲音回蕩在樓梯音,清脆頓揚。

 下樓用早餐,用餐時,女管家總是輕抬著下巴站在一旁,盡職盡守。申璿把牛奶,麵包片都吃了下去,最後拿著餐巾,端莊的拭了嘴角。

 管家看著申璿的動作,滿意的揚了嘴角。

 申璿站起來,管家已經把申璿的手提袋拿在手中,站在一旁,申璿從管家手中接過手提袋,輕輕一頜首,走出別墅廳門。

 外面的院子裏被陽光烘得暖暖的,秋千架搖搖晃晃,已經有了些灰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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