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 我江釗奉陪到底月票加更繼續

發佈時間: 2023-02-14 10:08: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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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6 我江釗,奉陪到底(月票加更,繼續求月票)

 “雲朵,我馬上到,馬上到,別哭,乖,別哭了。”江釗腳下的油門和剎車踏板踩的都是極限,極快也速停,明明已經急得差點擦到車輛,卻還要鎮定安慰朵兒,“雲朵,爸爸怎麼了,你跟我說說情況,我馬上找相關的醫生和救護車。你慢慢說,別急。”

 朵兒的聲音哭得一抽一抽的,“爸爸捂住胸口,很難受,還有,還有,爸爸講不出來話,嘴脣發紫……”

 “好,你不要亂動爸爸,放平,我馬上過去。”

 江釗打了電話給醫院的院長,說明了情況,醫院的動作很快,大致判斷爲心臟問題,救護車及相對應搶救設備都準備齊全,星期天的中午車子不算多,江釗的車速開得快,但救護車的用路便利私家車是不能比的,所以,他到樓下的時候,雲世誠剛剛被擡了下來。。

 看着朵兒一手緊緊的抓住司傑不肯放手死死的拉在身邊,還一手抓住擔架時的緊張痛苦,江釗心裏狠狠的擰了一把,大步過去的時候,雲世誠剛剛被擡上車,朵兒馬上彎腰要將司傑抱起來。

 江釗知道司傑在朵兒心中的位置,便想替她抱起來。

 這時周麗卻衝了過來,一把將司傑摟在懷裏,狠狠抓住,“朵朵,你讓媽媽把司傑帶走吧,求你了,你把司傑給媽媽吧。”

 朵兒已經有些混淆不清自己的位置,她覺得自己被分裂得很痛苦,一邊是爸爸,一邊是媽媽,人家說如果兩個孩子,於父母來說,手心手背都是肉。

 可是父母呢,是不是手心手背都一樣?一定要做選擇嗎?

 她沒辦法不偏心,爸爸需要司傑,媽媽過得這樣富足,她這麼年輕,爸爸什麼也沒有了,她曾經就知道身在豪門中的人,對兒子的看重,兒子是一個家庭的希望,一個男人,四十多歲沒了事業,這是多麼沉重的打擊,如果連雲家這獨獨一根香火也沒有了,他該怎麼辦?

 朵兒怕擔誤時間,衝過去就用力的掰周麗的手,“媽媽,你放手,你把司傑留給我和爸爸吧,你過得這樣好,你把司傑給爸爸吧。”

 話裏都是懇求,可是動作卻分外粗魯,連眼睛都紅得要眥了,像是在跟一個有過節的人進行拼殺。

 司傑抓住朵兒的手臂,急得直跺腳,“姐姐,姐姐。媽媽,我要跟姐姐在一起。”

 周麗哄着司傑,手上力道不輕,“司傑,你跟媽媽走吧,媽媽會好好愛你的,司傑,別離開媽媽。”

 朵兒生怕司傑被哄走,他畢竟是個孩子,他的立場一定是搖擺的,“媽媽,你不能這樣,你要離婚爸爸沒有說不同意,你不能把司傑帶走,不能,爸爸進醫院了,你不能這樣做。”

 “朵兒,你跟爸爸,讓司傑跟我吧,兩個孩子一人一個,公平的啊。”

 朵兒一邊去扯司傑,一邊搖頭,“我不要跟任何人,我都嫁人,我成家了,我有丈夫,爸爸現在就一個孩子,我不跟任何人,司傑要跟爸爸,要跟爸爸,要跟爸爸的。”

 江釗突然明白剛剛朵兒爲什麼要那樣拉着司傑,連要上車了都想要抱在手裏。因爲司傑,連他剛剛出現,她都沒有太注意,精力完全都在雲世誠和司傑身上。

 原來是有人來搶她的弟弟,即便那個人是她的媽媽,她也不肯。

 救踩是況。男人的力道總是大過女人,江釗很輕鬆的把司傑從周麗的懷裏拖出來,抱了起來。“媽媽,我希望你能尊重朵兒的意見。現在不是爭孩子的時候,先將爸爸送到醫院吧。”

 朵兒擡頭,看着江釗把司傑抱在懷裏,她已經是一身的汗,狼狽得像剛從水裏撈出來的,看着江釗,傻傻的笑,像是如釋重負,笑着笑着,嘴巴一撇,撲了過去,嚶嚶的抽泣了起來,“老公~”

 江釗鼻頭一酸,一手抱着小舅子,一面撫着自己女人的背,也說不出是什麼,就是剛剛她看他的眼神,他覺得突然很幸福,她那個眼神就好象是終於苦盡甘來,等來了救世主一樣,他一直都是她的救世主,挺好的,“雲朵……對不起,我來晚了。別哭了,你快上車,司傑跟我坐一個車,我到醫院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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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好好。”

 司傑知道自己於朵兒的重要,此時也就像個真正的小孩抱住江釗的脖子,生怕等會媽媽又要將他拖走。

 周麗攔住江釗的路,“江釗,你去醫院吧,司傑給我。”

 “給你?”江釗沒再叫“媽媽。”,其實他有些叫不出口,周麗看起來太年輕,跟朵兒站在一起,就像朵兒的姐姐似的,女人年輕生孩子就是不一樣,若說周麗有司傑這麼大個孩子還有人信,可有朵兒那麼大一個孩子,真叫人難以置信。

 “司傑看樣子是不太願意跟你去的。”江釗還是覺得應該禮貌些,因爲方纔朵兒急成那樣,還是叫這個女人“媽媽”。

 朵兒雖是狡猾了些,但骨子裏很重親情,他是知道的,爲了她在乎的親人,她什麼事都做得出來,根本不像是嬌生慣養的豪門小姐。

 “江釗,司傑是我的孩子,跟我走是應該的,現在世誠有朵兒,我們這樣分配很對。”周麗的妝雖是有些花,但因爲皮膚底子很不錯,也不會難看。只不過讓強裝鎮靜的她看起來有些滑稽罷了。

 看着周麗挺胸擡頭的看着自己,耳邊是救護車的聲音越來越遠,想着那個車子裏的女人正急得像熱鍋上螞蟻,江釗吐了口氣,走向車子,把司傑放進去,“乖乖在裏面等姐夫,知道不知道?”

 司傑點頭,“那你快點,姐夫。姐姐還在醫院裏等我們。”

 周麗要去拉車門,江釗“嘭”的一聲摔上車門,迅速摁下搖控鎖車鍵,周麗就怎麼也拉不開車門,拍門的時候,轉身瞪着江釗,“江釗,我們家的事,你不要插手管!”

 “誰們家?”江釗覺得這話分外刺耳,周麗這什麼意思,把他當外人?他跟朵兒可是合法的夫妻,什麼叫“我們家的事,你不要插手管!”

 周麗在沒有朵兒在的情況下,明顯顧忌少了很多,“誰們家?你不過是一個外人!”

 “哦?”江釗忍了忍想發的火氣,他沒時間在這裏耗,他女人還在醫院裏等着他,“外人?現在朵兒,司傑,爸爸,我,我們四個人住在一起,那個地方,叫家。我不知道你說的外人指的誰?還有,我和朵兒是有結婚證的,如果有結婚證的都不算一家人,難道扯了離婚證還算一家人?”

 周麗被江釗一句話噎得堵得臉瞬間憋紅,“你!”

 “我剛纔尊敬你,叫你一聲“媽媽”,那也完全是因爲雲朵是我江釗的太太,我要把司傑帶走,我管這一家人的事,也完全是因爲雲朵是我江釗的太太,如果她不是我的太太,你要怎麼鬧,我都沒意見,但是很明顯,我太太現在不願意把她弟弟的撫養權讓出去,那麼我就要管到底。”其實若不是當初爲了司傑的撫養權,朵兒還不至於送上門賄賂他,這根苗,朵兒不是現在纔想護的,她一直都要護着的。

 她要護着,他就幫她護着。

 周麗大聲說,“司傑也是我兒子,我是他媽媽,有權爭奪這個撫養權!你不要以爲你濫用-職權就可以亂來!打官司我也要把孩子要過來!”

 江釗笑了笑,但有些痞氣,“媽。”

 周麗被江釗這一聲叫得很不自在,並不應他。

 江釗依舊面帶微笑,她不應?他還真不想叫,一個把他老婆弄得這麼魂不附體的媽,朵兒想認,他都不想認。他這個向來憎惡分明,雖是並不放在面上,但也是很快會在心裏將人分類,什麼人可以尊重,什麼人拿來鄙視,他纔不管什麼是長輩什麼晚輩。

 朵兒對雲世誠好,雲世誠心疼朵兒,他就對雲世誠尊重。

 朵兒對司傑好,司傑雖是總是從語言上欺負朵兒,但心底什麼都向着朵兒,他就對司傑好。

 周麗?這個媽,連朵兒都不想把司傑給她,那麼只有不好意思了。

 仿似對面前的女人很是尊重,可是說出來的話,卻沒有絲毫的感情,“媽,我不會濫-用職-權,不知道你在要撫養權的時候,有沒有看過相關的法律知識,如果司傑現在還有哺乳期,也就是三歲以內,只要你要這個孩子,經濟條件又允許,法院一般會判給你。但是司傑現在已經快十歲了,他自己可以決定跟誰。你看得出來,如果問他的意願,你根本沒辦法成功。司傑現在最最依賴的人,是朵兒。即便說爸爸現在表面上似乎沒有能力撫養,但朵兒可以,因爲我可以。你非要打官司,就把材料準備好,你官司能打到哪級法院,我江釗都奉陪!如果你擔心我會濫用-職權,那麼你可以找媒體,全程直播,怎麼都可以,一切都按你的規則來。”

 擡腕,撥開袖口,看着手錶上的指針,有些焦急的皺了皺眉,“還有,媽媽,我現在沒時間在這裏繼續跟你談細節了,雖然爸爸的健康問題你似乎並不關心,但是朵兒很在意,我得帶司傑過去了,你改天有空過來坐。”

 剛一轉身摁鎖,周麗便去拉車門,江釗又轉過來,伸手一壓,車門又牢牢的吸上,他身材高大,而且本來就有着堅硬的輪廓,若是眸寒色冷的話,氣勢便分外的迫人。

 周麗下意識的往後一退,江釗揉了揉眉骨,太煩悶,朵兒還在醫院裏等他,這裏還有個長輩這樣纏着,睜開眼睛的時候,沒有半分悅色,有的只有威脅,“媽媽,我希望這是你最後一次拉我的車門,我這個人向來做事公私分明,不希望朵兒到時候夾在中間讓她難做,你也說了,我只是一個外人,你和外人較量的時候,一定要分清形勢。”

 周麗再退了一步,她不是不知道朵兒嫁的這個男人,這個在海城翻手芸雨的男人,29歲,海城史上最年輕的副市長。但他說話的底氣和他的姿態,睥睨一切的眼神,似乎生殺予奪都不在話下的暗示,又豈是一個副市長的該有的狂傲?

 或許,不是或許,是本來就是,他有這樣的資本,早知道弄成今天這樣子,當初她就該帶着司傑一起走的。

 看着周麗退開,江釗禮貌的微頜了首,機械化的紳士含笑,“媽,再見,你路上小心些。”

 轉身開拉駕駛室的車門,坐進去。

 安全帶綁好,發動車子,“司傑,別忘了拉安全帶。”

 “我知道的,你好羅嗦。”

 江釗看了看後視鏡,果然已經拉好了。

 車子脫了弦,飛得極快。

 還沒到醫院,朵兒的電話便打了過來,人已經送進了搶救室,告訴了江釗她在哪幢樓,哪個位置。

 江釗聽着電話裏朵兒強壓着顫顫的哭音給他彙報,捏着方向盤的手恨不能把車子提起來,飛過車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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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朵兒看到江釗領着司傑快步過來,忙跑過去,拉住司傑的手問江釗,“我媽媽呢?”說的時候,緊張的往後看了看。

 “她回去了,你別擔心。”

 朵兒鬆了口氣,攥着司傑就往搶救室外的長凳走去。

 “司傑,你會跟媽媽走嗎?”坐着的時候,朵兒在司傑的額頭上親了一口。

 司傑覺得自己不像個男人了,他明明是男子漢的,這時候弄得萬分想哭,迅速低下頭,把對埋朵兒胸前,“我要跟姐姐在一起。”

 江釗這時候看着蹭在自己老婆胸前的小舅子,也顧不上吃醋,坐在朵兒邊上,輕聲問,“情況怎麼樣了?”

 朵兒一邊摸着司傑的腦袋,一邊說,“心肌梗塞。還好發現得快,沒有這方面的病史,他以前血壓本來就比較高,今天是情緒波動太大。”

 江釗看了看朵兒腿上的司傑,關切的問,“累不累?我來抱吧。”

 司傑從朵兒身上下來,坐在另一邊,“我纔不要你們抱。”他也知道姐姐是累了,他纔不想姐姐累。

 朵兒是見過大風大浪的女孩,在這個年齡段是少有的,所以只要有個人在旁邊稍稍幫她一把,她就能很快平靜下來,理智告訴自己接下來該做什麼。

 比如,不吵不鬧,什麼時候該讓人送弟弟去學校,她應該在這裏等多久,給爸爸辦住院手續。

 一切的條理清楚得江釗覺得自己不知道該幹什麼。

 他只能聽着朵兒的安排,讓人帶司傑去吃飯,然後送去學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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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朵兒一直精神奕奕,像個打不倒的機器人照顧着雲世誠,雲世誠插滿了管子閉着眼睛躺在牀上,她便坐在一旁,只要有護士推門進來,她就站起來,然後問,“怎麼了?還需要什麼?”

 江釗看着時間,“雲朵,你去睡會,我來守。”

 “不要,你回去睡,你明天還要上班,星期一事情最是多了,你回去。我早上起得好晚,一覺睡到中午,一點也不困。”朵兒彎着腰給雲世誠理着被子。

 “那我們請個護工,好不好?你這樣會受不了的。”

 朵兒搖了搖頭,她是不怪江釗的,因爲她知道江釗現在跟她的家人還沒有過多的感情,最多就是一個義務,他能盡義務已經很好了,還有什麼別的好求。

 她不相信苦難和感情能夠感同身受,那種深厚的親情都要培養幾十年,又何必去要求別人一定要感同身受?

 如果現在牀上躺着的江釗的親人,也許她也會說,請個護工吧。

 旁人只會覺得都是照顧,請個專業的,未必不好。

 現在她明白,請誰都不行,她只有守在這裏,守到醫生來說,病人已經完全的,百分之百的脫離了危險,她能安心去睡覺,否則,請一百個護工都沒有用。

 “阿釗,你回去吧,我就在這裏。”朵兒朝着江釗擠了些笑,“你回去,好好睡一陣,我反正沒個正經事情做,也正好在這裏打發打發時間。”

 江釗揚起手,揚在半空,很想在她的屁股上拍上一巴掌,可是他卻長臂一展,將女人拉在自己懷裏,“遇到這樣的事情,不準在我面前擠着臉笑,懂不懂?你老公有的是錢,多到花不光,西裝再貴,也可以給你當手絹的,知不知道?”

 頭髮一直都是亂亂的沒有梳理,她有些討厭自己的頭髮,燙染過的時間太長,髮質多少有些受損,不像歐陽妍,頭髮又直又亮跟緞子似的,這時候若是那樣的頭髮落在他的懷裏,他伸出手來,一定會一梳到底。

 額前的頭髮也有些亂,亂得貼到了臉上,臉貼在他西裝上的時候,抽動着肩膀的時候那些粗劣的頭髮便會在皮膚上拉拉扯扯,好不煩人。

 伸手從男人的腰側倒掛過去,從後面反扣過來抱住他的後肩,隔着衣料,能摸到精壯的肌肉,寬厚有力,臉搭在他的肩頭,眼淚,鼻涕全都糊在上面。

 抽噎的時候,拉過他的袖子,扯着他的領子,一個勁的往上面糊。

 她出生豪門,成了落魄千金。

 卻在這時候,用上了今生最昂貴的手帕。

 江釗還配合的把自己的袖子支過去,一個勁的給她擦,剛擦這邊臉上的淚,那邊臉又溼了,乾脆解開西裝扣,一拉下襬,扯起來給她整個臉上抹。

 他覺得她一個可愛的小孩子,一個時而可愛,時而壞脾氣的小孩子。

 “老公!”

 “嗯?”

 “我有點困了,想睡會。”

 “好,你在陪牀上睡會,我守爸爸。”

 “我睡一會,你就叫我,我換你。”

 “好。”

 “你一定要叫我。”

 “知道了。”

 “你不準不叫我,不能讓你一個人守的。”

 “知道了,你更年期了嗎?”

 “人家,人家青春期~”

 朵兒開始入睡的時候,總是驚,一下子睜開眼睛,江釗把表之給她看,不耐道,“才睡了五分鐘。”

 ……

 “才睡了六分鐘。”

 朵兒只能繼續睡,她覺得自己有些神經質了。

 有護士推門,江釗的皮鞋有聲音,便脫了鞋子,穿着襪子快速走過去,豎着手指在嘴邊,輕“噓”了一聲,“麻煩護士小姐輕點,我太太今天很累,好不容易睡着。”

 護士點點頭,輕輕問了些病人的情況,又看看了心電記錄,做了查房登記,把記錄卡放在牀尾的透明隔板裏。轉身出了門。

 江釗把手錶取下來,調着上面的時間,調好後,又重新戴上,凌晨三點,護工給雲世誠換了尿袋,江釗伸了個懶腰,捏着眉心用力的揉了揉,看着輸液袋裏剛換上的液體嘆了聲氣,想眯一下。

 朵兒翻了個身,突然一驚,閃了腰似的,馬上坐起來,看江釗突然轉過頭來看她,恍惚不清的說道,“老公,我睡醒了,你來睡會。”

 江釗作勢又擡腕看了看錶,走過去,坐在牀邊,又把朵兒摁下去躺好,把表面在她面前支了一下,然後開始幫女人掖被子,“我說你怎麼回事?幾分鐘醒一下幾分鐘醒一下,你難道擔心我照顧不好爸爸嗎?你再這樣,我要叫護士給你上安眠藥,鎮靜劑了,你信不信?”

 朵兒白天哭得太厲害,這時候睡了幾個小時,眼睛格外腫,江釗看着眉心一緊,伸手揉了揉她的太陽穴。

 朵兒嘆了聲氣,有些掙扎,“我我我,哎,要不然你先睡吧。我等會來睡。”

 江釗臉色一沉,“我現在不困,等會我一覺睡醒就去上班,你快睡,準你睡一個小時,現在才十點,我還有很久可以睡,你快點補覺。說了叫你,就會叫你的。”

 朵兒縮了縮脖子,蚊鳴似的說,“那我睡了。”

 聽着女人越來越勻的呼吸,江釗拿出手機準備看看新聞打發時間。

 卻不小心劃開相冊。

 這個手機裏倒是有幾張照片,他覺得自己挺老土的,手機功能只用最普通的,收發郵件,看微博,打電話,短信發得少,收得多。

 相機這個功能,他是不會用的,家裏有專業的相機,手機能拍出來什麼東西來。

 相冊裏有幾張側臉,也只有他纔看得到,身邊的人,都沒有習慣卻翻看別人**的習慣。

 他住的房子,別的要求都還好,臥室要大,陽臺要大,書房空間要大。因爲這幾個地方他呆的時間多,不喜歡太壓抑。

 他那天也起得早,想去陽臺上坐坐,結果她已經拎着灑水壺在給一盆盆的花卉澆水了,他便躺在落地窗邊安着的搖椅上看手機新聞,好不悠哉。

 可她偏偏要碎碎念,煩死個人,“我跟你說,澆水要早點,太陽等會太毒熱了,澆水下去,植物的根都要被燒死的。”

 他嗤之以鼻,“謬論,那大夏天的下雷陣雨,滿城滿城的植物都要被燒死了。”

 擡頭的時候她正一臉不高興的噘着嘴,大致是他沒有順着她的話捧,女孩子真虛榮,新聞不小心退出來了,鬼使神差的就觸到了照相機的圖標,他是知道手機的照相機功能會有聲音的,還摸了好一陣設置,才把音給消了。

 他的角度拿着手機對着她的側面,在她眼裏,他就是照例在看手機裏的新聞。

 他看着手機裏的人,那小嘴嘟得,雞屁股似的,忍不住想笑,還真生氣了?“你這幾天都在澆花嗎?”

 “啊,當然啦,植物養死了總歸不太好吧?”

 “沒想到你還這麼賢惠呢。”

 “當然。”她得意的笑開,嘴角都揚了起來,陽光軟軟的,橙亮亮的,從她的前方打-過來,一根根的睫毛都被光刷得又薄又細,亮光聚在眼瞳裏,把笑意都從瞳仁裏擠了出來,流得每個細胞都是。臉上的顏色,粉橙粉橙的,漂亮極了,他這時候才發現,現在的手機相素還真不錯,不然怎麼可以把人放在手機裏,這樣好看?

 輕輕的觸上了拍照圖標,定格。

 他覺得自己是個攝影師,抓拍了一個美麗的早晨。

 每每她電話打-過來的時候,他都看上幾眼。

 把手機收起來,看着躺在陪牀上的女人,他指節修長,指腹微涼,撫上她的眼瞼,慢慢撫到眼尾,低下頭,脣印上面,發出輕輕的一聲“麼”。

 笑了笑,“可要給我睡好了,我老婆的眼睛很漂亮的,哭得那麼難看,都不像了。”

 說完,輕輕的嘆了一聲。

 清晨天亮,有細微的白光在窗簾縫裏竄來竄去,摸出手機看了看時間,又把手錶的時間重新調過,上好發條。

 坐在雲世誠的牀邊,腰有些僵硬,左右扭了扭,聽到身後陪牀的聲音,連忙趴在雲世誠的牀上,閉上眼睛。

 朵兒坐起來,向四周掃了一週,看着窗簾縫子裏的光,急得抓了抓自己的頭髮,一轉頭,便看見江釗趴在父親的牀邊睡着了。嚇得三魂七魄都飛了個乾淨。

 跳下牀,就跑過去,輸液袋裏面的液體都沒剩下多少了,再一看江釗睡得正香,這要是她再晚醒一會就慘了。

 氣得一跺腳,粗魯的把江釗推醒,一臉的不高興,“都六點了,你去牀上睡一會兒,七點我叫你去吃早飯。”

 “哦,你醒了。”江釗站起來,脖子有些疼,轉了轉頭,打了個哈欠。

 “都說讓你叫我,讓你叫我,你想睡也把我叫醒啊,你看爸爸的液體都快掛完了,要是這會子沒醒,血都要倒流了。”朵兒埋怨着。

 江釗揉了揉臉,彎了彎腰,一偏頭去看朵兒的眼睛,“對不起啊,我去睡兒,你叫護士換下液體。”

 太累了,一碰到牀,就睡了個呼吸沉重均勻。

 朵兒氣鼓鼓的恨不得找個鎯頭一下子給那男人敲過去,叫他不要這裏,他要在這裏。在這裏又不好好守夜,早知道還不如讓護工管。

 直到江釗走的時候,朵兒也沒給他一個好臉色,江釗反正是無所謂,等會跟她一說,她又是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內疚死,她本來就是這樣,只要他一幫了她的忙,她就會用力的討好他,感激他,連上/牀也比平時賣力。

 要建立感情,也不要讓人來同情,那種感覺很彆扭,現在想想,真是煩透了。

 先開車回家洗了澡換了那一身鼻涕衣服纔去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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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餐時間

 高檔的西餐廳裏,貴婦優雅而坐,她對面的男人四十歲左右,西裝革履,看起來倒像個紳士,慢悠悠的切着牛排。

 周麗將牛排切成小塊,小塊再切,再切,最後成了肉末。

 對面的男人濃眉一收,“不合胃口就換,不要就是了。”

 周麗乾脆將刀叉都拍在桌上,語調是和年齡不相稱的任xin,“袁世昌,你有完沒完,小杰就給雲世誠又怎麼樣啊?”

 袁世昌笑了笑,陰氣有些重,“那怎麼行?我跟雲世誠那都是‘世’字輩的兄弟了,兄弟都是手足,他有一個女兒這麼大了,給我一個兒子總是該的。”

 周麗看着袁世昌,低聲說,“現在世誠的身體也不好了,小杰對他很重要。我們到時候再生一個就是了。”

 說到這裏,袁世昌嘴角突然一抽,整張臉的表情都開始發生奇怪的變化,叉子用力的架住牛排,刀子下力極狠,一直切到盤子,聽見鋼刀在瓷質餐盤中發出尖銳的聲響,纔將緊握住刀叉的手一放,刀叉“叮叮噹噹”的落在盤沿上,該有的上流社會餐具的形象完全不存在。

 端起紅酒,飲了一口,餐巾抓起擦了擦嘴角,“你最好別管我的決定,小杰的撫養權你必須爭取過來!”

 周麗嚥了嚥唾沫,有些嚇到,“世昌,你不要這樣固執啊,朵朵現在不高興,她苦了這麼久,你不讓我管,我都沒管,你還要怎麼樣?現在她就想要司傑,我可以不管世誠,但我不能不管朵朵的感受吧?”

 袁世昌“哼”了一聲,“你管她?若不是她這個賠錢貨,小杰現在已經是我兒子了,你說你一天到晚的閒得出奇,怎麼生了這麼個掃把星的女兒?”

 周麗臉色一僵,忿忿道,“你怎麼這樣說朵朵?她怎麼就是掃把星了?你討厭世誠就討厭世誠,你不要把朵朵搭進去!”

 “她又不是我女兒,我管那麼多!你要想我以後不說她的不是,就趕緊想辦法把小杰的撫養權弄過來!”

 “江釗不肯!你有本事去找江釗要啊?反正叫我去江釗手裏要人,我再也不去了,我看他眼睛都不敢。”周麗實在不像一個19歲女孩的媽,大概是被男人寵的,脾氣xin子都小女人得很。

 袁世昌不屑道,“江釗算個什麼東西?”

 “江釗如果單單只是個副市長,如果他只是一窮二白的人家爬上位的副市長,那是不算什麼東西。”周麗此時說話也有些負氣,“但袁家敢跟東部江家做對嗎?這還是扯得遠的了,還山高皇帝遠的了,秦家呢?秦榮方不知道有多寶貝他這個外孫?有本事你就去動動江釗好了。秦榮方就算不動,南方軍區江來慶你又敢惹嗎?單那一票子當司令的戰友,都要把袁家跺平了去。”

 “周麗!”袁世昌的氣大進大出,放在桌上的手,捏得很緊,“你這個吃裏扒外的女人!”

 周麗聲色一變,“你說什麼?!”

 “算了。”袁世昌平了平語氣,“我口氣重了點,現在雲世誠不是住院裝死嗎?他知道用苦肉計,你不知道用苦肉計嗎?你明明知道雲朵兒現在同情雲世誠,你不知道演得比雲世誠更可憐?看現在這樣子,只要雲朵兒幫誰,江釗就幫誰。”

 說到這裏,袁世昌啐了一口,“狐狸精胚子!”

 周麗“豁”的一聲站起來,腿一崩,後面的凳子就被崩直的腿彎推開,“袁世昌,你嘴巴放乾淨點,你再這樣說朵朵,誰能去要撫養權,誰就去要,你叫周豔去要!我不管了!”

 袁世昌趕緊站起來,下了軟話,“好了好了,小麗你坐着坐着,我不是最近因爲這事情弄得火氣大嘛,我也不容易是不是?別生氣了,不說了不說了,再不說你女兒的不是了,行了吧?”

 周麗不情不願的再次坐下,煩亂的切着牛排。

 江釗白天有給朵兒打電話,每次都問她父親的情況有沒有好些,朵兒總是說,好些了。

 五點,江釗電話給朵兒說,晚上有個很重要的應酬,吃了飯再過去醫院。

 朵兒訥訥的應了聲,“好。”

 心裏計較着,歐陽妍不是約他吃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