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琳點點頭，她其實也沒有太波瀾壯闊的志向。只想以後經濟獨立，有份殷實的收入，然後家人平安幸福就好啦。
艾琳轉頭，「你對未來有什麼規劃嗎？」莫斯越有些意外這個話題的跳躍度，「問我未來規劃？」艾琳點頭，笑道，「對啊，或許問別人，大家可能都處在很迷茫的階段。但如果是你的話，肯定早就已經想好了。」
莫斯越感到好笑，調侃道，「對我這麼有信心？」
「是啊。」艾琳毫不掩飾的承認。
莫斯越摸了摸下巴，「在回答之前我倒是想問問你，為什麼好奇我的未來？」
艾琳支支吾吾，「就隨便問問…」
莫斯越，「這個問題可不隨便，如果是隨便問的，我拒絕回答。」
艾琳拉了拉他的衣袖，不滿，「哎，說說嘛～」
他想，每次艾琳撒嬌都是屬於自己渾然不知的狀態。明明他可以拒絕，可每次，他都會心軟。
「下次找機會告訴你。」莫斯越鬆了口。
艾琳笑道，「真的？你要信守諾言啊！」
莫斯越應了她一聲，隨後就起身上台去演講。二十分鐘的脫稿，表演的無懈可擊。艾琳看見他光彩奪目的站在台上，隨着時間的推移，底下關於「莫斯越」這個名字的討論聲越來越炙熱，女孩們激動的竊竊私語，有陶醉的，有害羞的，有艷羨的…
就和當初陷入暗戀的她一樣。
底下的教授對此也是特別滿意，當同傳結束后，他們甚至額外加了一個對答環節。這是之前的選手前所未有的待遇，他們能提問，就說明已經對本人產生了濃厚的興趣。何然見到這一幕，暗自攥緊了雙拳。
有那麼一刻，他的心是疲憊的。就好像一個人怎樣努力都是無用功，他已經快要觸到自己的天花板了，但是莫斯越卻依然毫不費力就能博取他苦苦想要的關注。
這個世界真是不公平。
幾個外國教授笑着看向莫斯越，用純正的英文道，「嗨，英俊的男孩，現在請放鬆，回答我們幾個問題…當然接下來的問題都是隨機的。我們只是想和你聊聊。」莫斯越點頭，「請隨意。」
因為沒有同傳在翻譯，在場的大部分人都跟不上雙方過快的語速，除了英語老師和幾個尖子生，其餘人基本處於一頭霧水中。
外國教授，「好的，那我們開始了。剛才在你的演講中我們聽到了『欲望』這個詞，很少有人會在這個年齡段談及欲望，你對欲望的看法是什麼？」
「上帝給了人有限的能力，卻給予他們無限的欲望。生活中，有兩個悲劇，一個是欲望得不到滿足，另一個欲望得到了滿足。」莫斯越說完，對方沉銀了一會兒，隨後微笑，「很好。欲望也包括名望，它的滋味如此甘美，所以我們熱愛與它有關的一切甚至死亡。如果是你，你會為了名望與功利不惜一切嗎？」
這是一個比較尖銳的問題，但也不算是一個難題，如果想要完美演出只要中規中矩的回答：「不會，任何名望與功利都需要有底線。」就可以完美落幕。
但莫斯越卻沒這麼做，他的目光很淡然，「如果沒有人拉住我，我會。」
如果沒人拉住他，他不會顧及那麼多，道德底線？風度翩翩？
不，他所接觸的只有爾虞我詐，叢林法則。那是一條不能回頭的長路，如果他不走，他就會死。底下的一眾教授都愣住了，顯然沒料到莫斯越會這麼回答。在一眾人神情凝重的時候，只有一位上了年紀的金髮教授饒有興趣的抬了抬眼鏡框，「誰能拉住你？你未來的愛人嗎？」
莫斯越微愣，隨後失笑，「嗯，也許就是這樣。」
「那如果你見到她，你會想和她說什麼？」這個問題問的莫斯越有些怔然，他微微蹙眉，老教授見了，又道，「或者如果你們未來有個愛情故事要展開，你心中會有什麼話嗎？」
這個問題，莫斯越倒沒有過多猶豫，「Thisismeprayingthatthiswastheveryfirstpage，notwherethestorylineends．」
我真誠地祈禱著這是我們故事的第一頁，並非句號前的最後一筆。
幾位教授聽後面面相覷，隨後都心照不宣的笑了，「很浪漫啊～」
但是其餘人卻沒怎麼聽懂，尤其是艾琳坐在後排，莫斯越語速太快，她感覺自己只抓住了幾個關鍵詞。什麼第一頁、最後之類的。
等到莫斯越下台後，艾琳問他教授最後問他的那幾個問題，莫斯越看着她，就是不說。
艾琳心中暗忖，早知道就帶個錄音筆來了。
哎，真是失策。
競賽完后，獲獎名額將會在兩天后公佈。王老師臉上一掃之前的鬱悶，那是喜笑顏開的。不管怎麼說這次他們班的表現已經出乎了她的意料，孟思齊那小子雖然在關鍵時刻掉了鏈子，但是架不住莫斯越靠譜啊！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王老師總覺得，如果事關艾琳，莫斯越似乎會變得格外好說話。
王老師，「看來讓艾琳那丫頭做他同桌果然是個正確的決定，她說什麼，莫斯越至少還能聽兩耳朵。」龔主任聽后，覺得這話有點不對，「那你說，為什麼斯越偏偏聽她的？」
「同桌感情好啊。」王老師理所當然道，「艾琳又漂亮，沒有男生會故意為難她的。」
龔主任汗顏，「你倒是不擔心這兩個孩子早戀啊…」
「嗨，馬上就成年了還算什麼早戀。到大學不就戀愛自由了嘛，只要不影響學習成績，我倒是無所謂。」王老師吐槽道，「早戀是中學老師應該擔心的事，高中就隨緣吧。都要到關鍵學期了，最好不要做出什麼奇奇怪怪的行動刺激現在的這些小情侶。」
龔主任聽了，覺得這話好像也有道理。
放學后，莫斯越周圍比以往多了更多的人，但是礙於他總是討厭別人跟着，也沒幾個真的敢上前和他打招呼。校門口，一輛加長版的林肯倏然在他面前停下，莫斯越頓住腳步，輕輕蹙眉。不久后，一個修長的身影就從車上下來。
周圍人在看到這個男人的打扮后，心中紛紛倒吸了一口冷氣。
那是一個長相頗為英俊的中年男子，他穿着一身合體考究的高定西裝，氣質是罕見的斯文清貴，臉上則帶着捉摸不透的神情，此時正似笑非笑的看着莫斯越。
莫斯越看到他后，微微斂眸。緊接着，後車門被打開，另一個窈窕的人影也逐漸出現在了他的視線中。當莫斯越看清楚來人後，緩緩握緊了雙手。
男人身旁穿着一襲黑色蕾絲裙，妝容精緻高貴的女人正是他的母親莫嘉莉。
她對外的笑容很完美，完美到令他想起了封裝在玻璃櫃里永不凋謝的塑料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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