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越。」莫嘉莉如沐春風的笑容映入他的眼中，卻並未帶給他內心分毫動容。
莫斯越沒想到他的母親會和這個男人這麼光明正大的在藍爵的校門口出現，這已經不僅僅是諷刺了，而是一種明目張胆的訊號。
他的母親，徹底向他攤牌，並且毫不掩飾。
莫嘉莉今天顯然心情不錯，見他不搭理自己，也並未有多少羞惱之色。她身邊的男人見了，倒是友好的上前一步，對著莫斯越笑道，「上車吧，你媽媽最近很想念你。」
「呵。」莫斯越冷笑，語氣譏諷至極，「那還真是我的榮幸。」
男人聞言，眼底的笑意越深，「如果你是這麼想的，我們也無權干涉你的自由。」
這話如果換做是平常人聽到這番話，一定會覺得非常陰陽怪氣。
莫斯越很討厭眼前這個男人，乾脆眼不見為凈。見他想走，梁昀直接伸手按住了他的肩膀，「雖然你現在長大了，但這並不代表你可以不聽我們的話。」莫嘉莉見狀，也道，「斯越，上車。」莫斯越轉身看著她，面若寒霜，「上車？去哪兒？」
莫嘉莉，「君臨海岸，你梁叔叔…有事和你說。」
「他的意願你執行的這麼積極，我的意願，你倒是從來都不願意聽。」莫斯越嘲諷道，「有什麼事不能在這裡說？」梁昀處變不驚，「你應該明白這裡的氛圍並不適合談事，如果你執意不願，會吃苦頭。」
莫斯越聽出他話里的警告意思，梁昀此人出門必定帶群護衛保鏢，也無懼起衝突。莫斯越也不會真的故意找事給自己添堵，即使他是待飛的雛鷹，但是也不得不承認，此時的梁昀要遠比他老奸巨猾的多。
上車后，莫嘉莉雖然坐在他的旁邊，但是母子兩人並沒有交流哪怕一句話。一直到了車子抵達君臨海岸，下車后，莫斯越見莫嘉莉的眼神一直放在梁昀身上，心中嗤笑連連。
他不知道梁昀到底給他的母親灌了什麼**湯，讓後者這麼多年來都以他為天。
抵達包廂后，梁昀現實出去接了個電話。
莫斯越看著自己盤中精緻的食物，不慌不忙的拿起刀叉，裝作無意道，「你為什麼又和他在一起？之前受過的傷忘記了？」
他口中所說的受傷，是莫嘉莉被梁昀太太扇耳光的一事。怎麼說，他看的甚為可憐，莫嘉莉早年身為莫家的千金小姐是多少青年才俊都做夢都追求不來的，梁家即使是鐘鼎之家但是比起豪門莫家，卻也要遜色不少。
誰知道時過境遷，竟然還會落到被人羞辱的地步。
那時候，他看著莫嘉莉臉上的傷口，拿來醫藥箱，聽著她嘴裡的不忿只問了一句話，「那個男人有幫過你說哪怕一句話嗎？」
畢竟，就算是情人，如果真的十分得寵那麼就算是正室也不敢隨意上門侮辱。他並不相信梁昀這種男人只有一個情婦，或許有很多個，但是沒有一個像莫嘉莉這樣沒權沒勢。以至於可以隨意欺辱。
他覺得，這個男人只是把她當做玩物。
但是僅僅就是這句試探xin的話語，莫嘉莉就被徹底激怒。她摔碎了醫藥箱，情緒變得很不穩定。莫嘉莉指著他，眼神中儘是絕望與不平，「你以為這些都是誰害的？如果不是你父親，現在嫁給他的人是我，早該是我了！我才是先來的那一個！」
他站在原地，聽出她語氣中的凄涼與哀傷，任由她發泄。
打、砸、罵，來者不拒。
偌大的包廂里，莫嘉莉聽到這句話后，冷淡的放下了勺子，並沒有表現出如同以往般的煩躁。
莫嘉莉，「他已經離婚了。」
莫斯越聞言，微微揚眉，感到好笑，「那又怎樣，他娶你嗎？」
「你怎麼知道他不會娶我？」莫嘉莉的聲音變得有些激動，但僅過了片刻又平息了下來，「作為我的兒子，你就不能祝福我嗎？」
莫斯越唇角的笑意越來越深，眼底卻是一片荒涼，聲音冰冷，「你的兒子？我怎麼感覺自己從小到大和孤兒也沒差。」
「莫斯越！」莫嘉莉似乎是被踩到了痛點，「你怎麼可以這麼說？」
莫斯越聳肩，他對於莫嘉莉的態度就是淡然處之，無論對方怎麼暴躁，他的心境早就不起絲毫起伏了，「如果他真的能讓你幸福，我一點都不介意你嫁給他。事實上，就算是撇下我也無所謂，我從來都沒想耽誤你追求幸福的步伐。這些都是實話，母親。」
莫嘉莉，「如果你真這麼想，為什麼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和你梁叔叔頂嘴？」莫斯越神情逐漸變冷，「就算我父親再怎麼混蛋，他也是我的父親。梁昀只是陌生人，我並不希望和他扯上什麼關係。如果他真的決定娶你，就算你和我斷絕母子關係，我都不會介意。」
此話一出，莫嘉莉怔愣了一下，她有些憂傷的看著莫斯越，「為什麼要斷絕關係？你就這麼不想做我們的孩子？」
莫斯越嗤笑出聲，「梁昀沒有那個氣度容我，就算是暫時容我，也是另有目的。你們不會真的以為我看不出來吧？」莫嘉莉被說中心思，難得沉默了一下，「你梁叔叔他是有個遠大抱負的人。」
「那關我屁事。」莫斯越毫不客氣。
他話音剛落，恰逢梁昀進門，他再看到莫斯越冷臉后依舊錶現的風度翩翩。
梁昀優雅入座，「我聽說你最近在學校收了xin子，現在總算是願意回到正途了嗎？」
莫斯越冷笑，「看來在你眼裡我之前都是誤入歧途。不過你不覺得這話說的有歧義嗎？我看你們很多人都挺想走那條『歧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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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昀，「我只是覺得對你這個年齡段的孩子來說，做這些事是誤入歧途。斯越，你的哥哥莫書勛已經留學去了哥大。你以後就不想去常春藤聯校讀書嗎？」
莫斯越語氣身為冷淡，「別，我沒有哥哥。至於莫家，高攀不起。」
梁昀聞言，神色微閃，「怎麼高攀不起？你的體內起碼流著一半莫家的血。只要你想，回去也不是不可以。」
「看來我的態度還是不夠明確，那就再重複一次，我不願意回去，也沒必要回去。」莫斯越說著，嗤笑了一聲，「況且，你可別忘了，即使我體內有一半莫家的血，還有另一半是賭徒的血。」他話音剛落，莫嘉莉手中的刀叉倏然落地，她臉色蒼白的看著莫斯越，眼底有著不忿與羞恥。
似乎，他體內的另一半血是對她畢生的侮辱。
可那又怎樣，這就是現實。要是真接受不了，當初就不應該讓他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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