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昀見狀，罕見了沉默了一會兒，「你不應該說這些令你母親不開心的話。」
「她在我面前就從來沒有開心過，論說好話，我當然不如梁叔叔你。」莫斯越毫不客氣的反諷回去。就算他們母子關係再劍拔弩張再惡劣，但這並不能代表他心裡真的不介意莫嘉莉和梁昀在一起。
從小膈應到大，從剛開始的羞恥憤恨到後面的不起波瀾，中間到底經歷了什麼也只有他知道。
莫嘉莉見狀，忍不住要開口教訓，卻被梁昀伸手制止，「小孩子不懂事。」
莫嘉莉看向莫斯越道，「他可不是孩子！」
身為他的母親，莫嘉莉也多多少少了解莫斯越的行為和脾xin。他很少會做損人不利己的事，如果做了，那就絕對是故意的。
梁昀嘆了口氣，「嘉莉，我想和斯越單獨談談。」
莫嘉莉聞言，愣了一下，轉而便十分配合，「好，那我先出去等你。」說完，就拿著手包走了。等到莫嘉莉離開后，梁昀轉而對莫斯越道，「你的母親特別適合穿華貴的衣服，這樣才符合她原本大小姐的身份。」
「說實在的，就算不為了自己，為了能讓她恢復從前眾星捧月的優渥生活，你都應該考慮回莫家。」
莫斯越挑眉，「真是好一出道德綁架啊，合著沒了我她就回不了莫家？可當初她分明是因為有了我才被趕出莫家。難道我的消息有誤，真相併不是這樣？」
梁昀微笑，「明人不說暗話，當年我和你母親是早早兩情相悅預備訂婚的。如果不是因為你父親突然從中攪局，壞了莫梁兩家的顏面，嘉莉也不會變成現在這樣。現在就算為了補償好了，你應該想辦法回莫家。」
「這麼說來，這一切都是我欠你們的？」莫斯越眸色冷寂，「知道嗎，你們是我遇見過最不要臉面的大人。」
梁昀，「何必如此說，只要你能回去，人生的軌跡都會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名利、聲望、財富會源源不斷的送到你麾下。這不比你現在的生活要美妙的多？」
「那些只是莫家附帶的價值，和我有什麼關係？」莫斯越說著，諷刺道，「倒是你，一而再再而三的要我回去，這對你有什麼好處？如果你真想讓她幸福，直接娶她不就行了？我相信在她心裡，嫁給你絕對要比回莫家幸福的多。」
梁昀眼中劃過一到冷戾，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你真的很叛逆。即使我再三強調讓你聽話，你卻處處與我作對。」
「堂堂梁家掌權人把我這種普通人當眼中釘嗎？那未免也太抬舉我了。」莫斯越說完，笑道，「我沒有理由與義務對你的話言聽計從，我母親對你那是盲目的愛，我可不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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饒是梁昀再冷靜，也無可避免的被這句話激怒，他冷眼看著莫斯越，「你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
「再清楚不過了。梁昀，如果你認為拿莫嘉莉來要挾我，就可以達成你的一切目地，那我勸你最好收了那心思。」莫斯越說著，俊美的臉上沾染了幾分痞氣，「想要什麼就靠自己去掙，利用女人和未成年算什麼男人？」
此話一出，梁昀的臉黑的徹底，他沒想到莫斯越竟然這麼油鹽不進。還句句戳心，簡直就是拿捏著別人的弱處往死里懟。
梁昀黑著臉出了門，路經莫嘉莉卻並未多看她一眼，莫嘉莉見狀，就知道莫斯越一定和他發生了口角。等到莫斯越氣定神閑的出來時，莫嘉莉冷聲道，「你又惹梁叔叔生氣了對不對？」
莫斯越，「他感到生氣那是他自己的事，和我有什麼關係？」
「你還在狡辯！斯越，你口口聲聲說會祝福我，但你哪點做到了？我不想看到他失望的樣子！」
莫斯越抬眸，直直的看著莫嘉莉，「所以你就可以讓我失望了是嗎？一次又一次，既然如此，當年為什麼要生下我？」
「就算生下了，只要往孤兒院一丟其實也沒人知道。可你們呢？生了還不如不生，養了還不如不養。母親，我並不寄希望你一碗水端平，但至少看清楚，那個男人對你恐怕沒放半點真心。」
「你不要再胡說八道了！」莫嘉莉打斷了他的話，語氣哽咽，「沒有放半點真心的是你父親！他才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混蛋，是他毀了我，你還想要我怎麼辦？」
聽到這裡，莫斯越心中倏然生起了一股前所未有的疲憊。問他怎麼辦？他是有認真的想過，如果莫嘉莉只是因為前後身份差距太大而致使的心理落差，那麼他以後只要創造財富就好了。只要完成資本的初始積累，財富的雪球就會越滾越大。
這對於他來說並不難，只要再過幾年，他甚至不會把梁昀放在眼裡。
可是他發現，這一切對莫嘉莉來說卻不是她所想要的。她並不是因為錢，即使再多的錢也彌補不了她，她恨得是一開始這個錯誤，致使她的人生移位。
莫斯越長長舒了一口氣，神情無奈，「那麼，您希望我怎麼做呢？」
她要他怎麼做，做到哪一步才會甘心？
「幫幫你梁叔叔，也幫幫我。」莫嘉莉拉住他的手，眼中儘是期盼與乞求，這樣的眼神狠狠的刺痛了他。莫斯越想，果然，他這種人如果會感到受傷，那或許痛苦也只能來源於家人，也只有莫嘉莉才能給予他這份痛。
他苦笑，「所以，我的存在的意義就是為了來彌補你們心中欲望的窟窿是嗎？無論我做什麼，你們都會認為這是一種理所應當的彌補是嗎？」莫嘉莉聞言，臉色一僵，似是被這話質問住了。
莫斯越看到她的反應，靜靜的將自己的手從她的手中抽離，只淡淡留下一句，「你們太過貪婪自私了。」便轉身離去。
走出君臨海岸后，莫斯越並沒有立即回家。或者說，家這種地方對他來說早就形同虛設，尤其是莫嘉莉徹底向他攤牌以後，他想，隨便去哪兒都可以，只要不用再見到這些人。
晚上，剛過12月的C城開始下起了雪，並且頗有越下越大的趨勢。艾琳一到下雪天就閑不住，父母原本訂好今天的機票要回來，但因為臨時有事又改簽到了後天。她在家一個吃飯很沒意思，就上街來逛逛。
下雪天，商業街上的人不算太多，但街道兩邊都燈火通明的，看上去也並不冷清。人來人往中，艾琳倏然看到了一個熟悉俊挺的身影。
就在她露出笑容的那刻，莫斯越也看到了她。
眼前的女孩穿的毛絨絨的，撐著傘，看上去很溫暖。當然，笑的也很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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