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發現

發佈時間: 2022-10-05 02:13: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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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長安對春霖道:「長白和淑嫻總算是成婚了!以後,兩個人相敬如賓,好好過日子吧。媽將來就指望兒子和媳婦給她養老吧。」

 春霖正在看一本流行的小說書,聽到長安的話,笑道:「可不是這個道理。我眼瞅著,淑嫻是個很孝順的媳婦。你媽以後可以過舒心的日子了。你爸爸的在天之靈肯定會笑的合不攏嘴的!」

 長安走到了春霖的身邊,看著他手裡捧著的那本小說書,道:「如今,我們就一門心思的管好自己的事情吧。現在,我擔心的就是沐陽那頭的事情了。真不知道他在香港怎麼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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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霖道:「你要是實在擔心,我們明天就給他發一封電報吧。反正,我們有他住的那家大飯店的地址。上次,他的那封電報就是從那裡發來的!」

 長安道:「我們明天就發電報吧。」頓了頓,道:「剛才,穆文彬說,董槐園在小野的跟前吃了虧。哼!他真的是咎由自取!」

 春霖道:「他不過是為了求得生存而已。」

 長安倔強的道:「求得生存的方法很多,他為什麼非要去做那種事情呢?那人簡直沒有骨氣。他肯定不會有好下場的!當初,他給家裡招惹了多少麻煩,先是陸懋琦的事情,然後又是小野的事情。這一切都是由他而起。」

 春霖感慨道:「我剛才看到一段話。你瞧,就是這裡!書上說:若無相欠,不會相見!我仔細琢磨,覺得這句話實在很有道理!真的,世上的很多事情其實都是因果。」

 長安坐在了鋼琴前的琴凳上,緩緩的打開了琴蓋,把一雙纖細的手搭在了黑白琴鍵上。她緩緩的彈奏起了鋼琴曲。春霖道:「這本書的作者肯定是個有故事的人。要不是有親身經歷,我想,他肯定也不會寫出這本書的。」

 長安道:「若無相欠,何必相見?我覺得,那句話應該這麼說才更有味道。」

 春霖跟著笑了起來,道:「還是你改的好!你要是寫書,肯定能寫出很多富有哲理的句子的!」

 長安笑道:「等我以後老了,有時間了,就把我們這輩子的故事寫成小說。到時候,我想,我們倆人肯定會感慨萬千的。因為,那時候,所有的苦難都已經過去了。剩下的……也只有回憶了!」

 春霖道:「我們現在正活在跌宕起伏的故事情節里!至於故事的結局,我們倆人誰也不清楚。這就是命運的玄妙!」

 長安道:「我們要是把什麼事情都提前知道了,也就覺得很沒有味道了!所以,我們還是不要提前知道結局的好。這樣,我們才能更能體味其中的蕩氣迴腸!」說完,手指愈發用力的敲打著琴鍵。

 春霖把那本小說書放在了鋼琴上,手臂撐著鋼琴,專心的看著長安彈奏鋼琴。長安彈了一會兒,覺得有些累了,便停了下來。春霖道:「好久沒有聽你彈鋼琴了。真是享受。」

 長安道:「我是因為長白和淑嫻的事情而感到高興,所以忍不住彈了彈。夜深了,我們歇著吧。」

 春霖琢磨著長安的話,猜到了長安心裡此時的想法。長安肯定是為了長白和淑嫻的婚事而感慨著。今晚,長白和淑嫻肯定會度過一個甜蜜溫暖的新婚之夜。長安肯定回想起了自己的新婚之夜。那晚,她心裡所有的期待和盼望竟然都化作了流水。春霖想到這裡,情不自禁的握住了長安的手,道:「我們的新婚之夜……簡直是不堪回首!那晚,我實在太對不起你了!」

 長安不由得撲到了春霖的懷裡,摩挲著他的脊背,低聲道:「真的!今晚是長白和淑嫻的新婚之夜……我情不自禁的想起了我們的新婚之夜。也是在這樣的夜晚,我們倆人卻不能像長白和淑嫻一樣的恩愛。於我,實在是一樁恨事!好在,我們倆人已經把那段最悲苦的日子煎熬過來了!如今,我眼巴巴的盼著你的病能好!」

 春霖的眼圈紅潤了,道:「此生此世,我都欠你一個那樣甜蜜溫馨的夜晚!可是,我真的沒辦法還給你那樣的一個夜晚了。」

 長安鬆開了春霖,看著他紅潤的眼睛,道:「都怪我不好!本來,這都是過去的事情了。我偏偏又提起來了。只因為,剛才的鋼琴曲,實在太讓我入戲了!我實在是情難自禁了!所以,我應該對你說一聲對不起!」

 春霖緊緊的捏住了長安的手,道:「長安,我的病馬上就要好起來了!我相信,我會彌補你的!用以後的時光彌補你!」說完,便在長安的臉上溫存的親吻著。

 長安緩緩的閉上了眼睛,沒有說一句話。窗玻璃上聚焦著一小團白月光。遠遠的望過去,那一小團白月光像是小型太陽的光芒,明晃晃的,刺著人的眼睛。春霖正好面朝著那隻黑夜裡的太陽。他的眼睛被那一團明晃晃的光逼的濕漉漉的。他顧不上用手背摸一摸那團濕漉漉的東西。因為,他需要很專註的吻著長安的臉頰。長安像是活在一首詞里:一生一代一雙人!

 納蘭容若詞里的那對佳人正是春霖和長安!

 長安緩緩的睜開了眼睛。她溫柔的道:「我們歇著吧。」剛往前走了幾步,準備進裡屋,看到了窗戶玻璃上的那一小團白月光,不由得感慨道:「今晚竟然有月亮!真奇怪!」

 春霖道:「也許,月亮是專門為長白和淑嫻準備的……也許……月亮是專門為我們準備的……剛才,我們倆人正沉浸在白月光里!」說完,便溫存的笑了起來。

 長安道:「總之,這月亮實在透著古怪。」

 此時,春曦和細煙正在房裡說著閑話。當然,倆人正滔滔不絕的討論著長白的婚事。細煙道:「我眼瞅著,長白和淑嫻真是一對!不過,我也覺得,淑嫻可不是一個簡單的女人。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她會是個很厲害的女人。」

 春曦沒有明白細煙的意思,笑問道:「你什麼意思呢?淑嫻怎麼會是個很厲害的女人呢?她看起來很溫柔的。」

 細煙正坐在床上,用一把很精緻的指甲剪子修剪著腳指甲。她笑道:「我的感覺不會錯的。淑嫻將來肯定能把長白管住的。所以,長白和淑嫻結婚以後,他就等於戴上了枷鎖。其實,書里不是說過嗎!婚姻是枷鎖!」

 春曦忍不住笑了起來,道:「這句話都被人嚼爛了!婚姻是枷鎖。可世上又有多少人不願意被這道枷鎖束縛呢?」

 細煙道:「那麼,親愛的……你覺得……我們倆人是不是也已經被那道枷鎖束縛住了!」說完,便用一雙水汪汪的眼睛瞅著春曦。

 春曦眼瞅著她的那雙水汪汪的眼睛,故意不吭聲。細煙道:「你肯定會說,我們倆人其實很自由,壓根就沒有被那道枷鎖束縛住!對嗎?」

 春曦笑道:「你到底要說什麼呀!你說的話愈發的深奧了!我簡直有些不懂了呢!」

 細煙道:「你當然明白我的意思。我的意思其實很簡單:我們倆人開始被枷鎖束縛著……後來,我們倆人又合力掙脫了那道枷鎖,恢復了自由身!」

 春曦道:「原來如此。仔細想一想,你說的這話真的很有道理。我們倆人應該算是一對患難夫妻了!如今,我們照舊是一對患難夫妻!將來,我們肯定還是……」

 細煙從床上下來了,走到了木窗戶跟前,看了看外面。她看到了天上的那輪月亮,驚訝的道:「早晨的時候下雪,這會兒,天上竟然出月亮了!我還從沒見到這種奇異的天象呢!」

 春曦聽說以後,很好奇的走到了木窗跟前,隨著細煙一起看著天上的那輪月亮,也驚訝的感慨道:「是呀!真是很詭異!早晨的時候,落雪紛紛。這會兒,月亮竟然升起來了!這簡直太奇怪了!」

 細煙道:「戲文里說過,但凡世上要出現驚天動地的變化,天上總會出現異象的!如今,我們身處亂世……鬼子肆意橫行,已經惹得人神共怒了!將來,鬼子肯定會遭天譴的!」

 春曦道:「肯定是這樣的……我們還是不要看月亮了。今晚的月亮實在很詭異。」說完,便拉著細煙退後了半步。他一把拉上了那面金絲絨窗帘。

 那晚的月亮惹得整個上海灘的人都議論紛紛的。翌日,街頭巷尾的人都在議論著昨晚的那輪月亮。

 在姚家,姚太太正板著臉,坐在沙發上,手裡拿著電話聽筒,焦灼的等著曹公館的人能接聽電話。在曹公館里,張媽接聽了電話。她聽到是姚太太的聲音,並且還聽到姚太太的聲音有些異樣,立即喊道:「大少奶奶,親家太太來電話了!」

 長安聽說是母親的電話,放下了手裡捏著的刀叉,起身出了餐廳的門。她走到了電話跟前,從張媽的手裡接過了電話聽筒。姚太太聽到了長安的聲音,不由得嘆息道:「長安,你知道嗎!昨晚……淑嫻竟然肚子疼!」

 長安聽完這話,跟著嚇了一大跳,問道:「好端端的,她怎麼會肚子疼呢?是不是長白不懂得分寸!」

 姚太太道:「不是!她得了急性闌尾炎,深更半夜的去了醫院裡!」

 長安道:「天哪!這是怎麼說呢!她竟然在新婚之夜得了病!淑嫻怎麼樣了?」

 姚太太恨道:「她連夜做了手術。醫生說,闌尾手術是個小手術!她沒有事情了。這會兒,長白和淑嫻家裡的人都在教會醫院裡守著呢!真倒霉!我們姚家竟然攤上了這種事情!新媳婦剛進家門的第一晚,就出了事情。我心裡肯定不好受。」

 長安急忙道:「淑嫻沒有事情就好。媽不要難過了。事情已經成了這樣了。反正……淑嫻已經是我們姚家的媳婦了!」

 姚太太道:「你們肯定也看見昨晚的月亮了!街上人說,昨晚的月亮是妖孽!所以,淑嫻才半夜得病了!」

 長安勸道:「昨晚的月亮實在很古怪。可淑嫻得病和月亮又有什麼關係呢?闌尾炎的病是很常見的病!」

 姚太太道:「我不過是跟你說一聲罷了。你也不必告訴曹家的人。免得讓曹家的人笑話!」說完,便心緒愁煩的放下了電話。

 長安放下電話,回到了餐室里。曹太太問道:「你母親打來的?肯定是說兒子和媳婦的事情。」

 長安故意裝作無事的樣子,笑道:「媽說了說那對新人,我聽了真覺得喜歡。」說完,便不再提起這個話題,專心的吃完了早餐。

 飯後,她說要去碼頭上問船票的事情。等她和春霖出了公館,她便把淑嫻昨晚得病的事情告訴了春霖。春霖一邊緩緩的開車,一邊說道:「我們昨晚還以為那對新人很享受呢!誰能想到,憑空無故的又生出了事情!」

 長安感慨道:「可不是。看來,昨晚的那輪月亮實在很不吉利。淑嫻跟著倒霉了。真可憐。昨晚是她的大婚之夜,竟然遇到了那種事情。真不知道老天爺為什麼要這麼折磨人呢!」

 春霖道:「長白也真夠委屈的。」

 長安道:「剛才,媽在電話里聲音都變了。媽的心裡肯定很生氣。我倒是覺得,我們先去媽家裡看一看,然後再開車去教會醫院裡吧。」

 春霖道:「這是當然的。我們現在就去媽家裡。」

 倆人去了姚家。姚太太跟長安和春霖絮絮叨叨了好久。最後,她跟著倆人去了教會醫院裡。長安和春霖免不得要安慰淑嫻一番。等到倆人從醫院裡出來的時候,天色又變得陰沉了。

 長安道:「我們去碼頭看一看吧。回來的時候,給沐陽發一封電報吧。」

 春霖開車去了碼頭。遠遠的,碼頭上圍著一堆人。春霖停下汽車。長安眼瞅著遠處的情景,道:「你瞧!那不是陸懋琦嗎!他怎麼在碼頭呢!」

 春霖也看到了遠處的懋琦,道:「他肯定有事情。你瞧,那不是崗村小野嗎!」

 長安看到,崗村小野閃身出來了。他的身後跟著一對持槍的日本兵。懋琦的身後也跟著一對持槍的日本兵。看樣子,倆人是準備談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