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尚衡進門后，發現葉斕珊正在整理衣櫃。
當他發現自己的衣櫃里多出來了幾件不似他風格的衣服以後，眼皮跳了跳。
「這是什麼？」
葉斕珊聞言，眨了眨眼，「還能是什麼，衣服啊。」
「…我沒有這種風格的衣服。」
「我知道啊，因為那是我買的。」
此話一出，他難得一噎，神情複雜的看向衣櫃，「你買的？」
「對啊，怎麼樣，喜歡嗎？」葉斕珊笑眯眯道。
他剛想說「不怎麼樣」，反應過來又覺得這句話太傷人，於是便用了一種比較迂迴的說法，「再接再厲。」
葉斕珊：……
她感覺自己的審美和專業都被受到了質疑。
「別這麼說啊，我好歹也是個設計師，得過的獎也不是廢紙啊。三少你要相信我的眼光！」
顧尚衡聞言，冷酷的笑了兩下，語氣涼涼，「這種街頭風就算了吧。」
「你年輕的時候不也很喜歡美式街頭風嗎？」葉斕珊不服。
「那是年少無知。」他話音剛落，葉斕珊就微微睜大了眼眸，覺得有點可惜。顧尚衡在十六七歲的時候，屬於隨便穿件衛衣外衫都少年感超強好看出天際的那種。
葉斕珊，「別啊，我就買了兩件這種風格的，其他的都是照著你的喜好來的。不準扔那兩件啊～」
他聽了，淡漠的颳了她一眼，「那就等著壓箱底。」
葉斕珊聞言，神色有些忸怩，「你確定嗎？這兩件其實是情侶裝…」
他用了三秒反應了一下她說的話，依舊有些詫異，「你說什麼？」
「我說這兩件是情侶裝啊，和我的是配套的。」
「……」
她看著他一時無言的樣子，悄然道，「你現在知道了，還要壓箱底嗎？」
他依舊無言，緊接著就在對方一臉看戲的目光下關上了衣櫃。
不理她。
葉斕珊見他要走，從後面摟住了他的腰，「你走什麼？生氣了？」
她抱住他的那一刻，聞到他身上的淡淡煙味，這種煙味並不難聞，甚至混合著一股特殊的木香外加古巴朗姆酒調和而成的獨特韻味，就比男香的調子低一些。葉斕珊心中有些打鼓，問道，「三少，你吸的是什麼煙？」
聽到她這個提問，顧尚衡蹙了蹙眉，淡淡道，「Romeo，你覺得難受就離遠點。」他有些印象，她似乎並不大能接受煙味，是他回來忘了換衣服。
「不難受啊。」她輕輕道，眼神微閃，「可我希望你可以少吸。」
聽了這話，顧尚衡神色微怔，他的煙癮最重的一段日子分別是七年前和現在。無論是在哪段時間，她似乎都說過同樣的話。
他嘴唇抿成了一條直線，並沒有正面回答她，提步正要走。
葉斕珊見狀，似是有些沮喪，「總是拒絕我，真叫人傷心。」
她話音剛落，他的身體便僵了一下。顧尚衡轉身，居高臨下的看著她，「拒絕你？」
葉斕珊抬眸，對上他深沉的視線后，心沒由來的有些慌，但表面上底氣還是很足，「是啊，你總在拒絕我。」
總在有意無意的拒絕她，如果不是她膽子大臉皮厚，大概也許現在他們都不會有「以後」，真是令人傷感啊。
他聞言，湊近她，灼熱的呼吸觸及到她的臉頰，勾的人心癢。
「你希望我怎麼對你？」
「我…」她迫於他身上的壓勢，後退了幾步，他卻不徐不疾的向前。直到她退無可退，直接栽在了床上。
「嗯？」他似是在等著她的回答。
葉斕珊根本沒料到他會這麼問，她該怎麼回答？
她的指尖攥緊了被褥，心跳的有些快，「我怎麼說，你都答應嗎？」
顧尚衡聞言，眉眼輕挑，「說出來聽聽。」
她故意道，「如果說出來你不答應那我豈不是很沒面子，心事又不是想聽就聽的。」說著話時，他察覺出她有些飄忽不定的眼神，俊眸一沉，直接將她壓在了床上。
「其實你根本沒想好怎麼回答，對么？」
得知被一針見血的洞悉后，葉斕珊強裝淡定，「你怎麼知道我沒想好，是你沒答應前提，所以我才不說。」聽了這話，他嗤一聲的輕笑，「撒謊。」
「葉斕珊，你對我說的那些話，哪些是真心哪些是假意我一清二楚。」
他的眼眸太過清亮，似乎早就洞悉了她心底的一切，包裹那些不為人知的小心思，這就令葉斕珊很不安了。
「那你說，哪些是真的？」她盯著他的眼，認真道。
顧尚衡唇角彎了彎，「我不想說。」
「你…」葉斕珊覺得他有時候真的太腹黑了，有那麼多次她總覺得應該是自己佔上風了吧，但是他的一句話似乎很容易的就可以改寫局勢。
難道真的和老話說的一樣，先愛的人先輸？
葉斕珊在內心默默的自我懷疑了一下，隨後硬氣道，「你不說，也難以證明你的結論是正確的。」
「你想回到過去是嗎？」他看著她，目光犀利。
她被這樣的視線逼的退無可退，卻依舊道，「…不是。」
她不能說「是」，因為她很清楚，現在的顧尚衡並不喜歡她提「以前」。並不是兩個人格，明明從一而終的只是一個靈魂卻極力否認著自己的過去。他所承認的，在過去，或許只有他和她的初見。
其餘的，在他眼中，不過就是一個虛假的夢。
他並不在乎她的否認，這個答案並沒有得到他的滿意。
「還是在說謊。」他說著，有些不滿的輕捏住她的下巴，見到她有些無措的神情后，頓了一下，又鬆了手。
「葉斕珊，我只想聽真話。即使它並不悅耳，我也不需要你用那些欲蓋彌彰的話來哄騙我。」
很多時候，他並不是分不清真假，只是不願意去分清而已。
他說完，便欲起身離去。
下一刻，卻被葉斕珊攥住了衣角，他回眸，卻見她的臉色並不是十分美妙，幾乎是帶了點點蒼白。
「我說的那些話，不是虛情假意。」
「也沒有在騙你。」她說著，緩緩握緊了雙手，指甲陷的掌心生疼。
葉斕珊，「如果你真的不喜歡，我以後不會再說。」
以前的他，縱容她說些天花亂墜的甜言蜜語，不管是真是假，他都依。
現在的他，似乎並不縱容。
或許從一開始，就是她太大膽，如果他真的那麼介意，她能待到現在也難保不說沒有幾分運氣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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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並不是不理智的人，如果這樣做真的錯了，她會收手。
葉斕珊深吸了一口氣，鬆了手，靜靜道，「你要走，就走吧。」
此話一出，顧尚衡的眼底起了波瀾。他從心底里感到了一股濃濃的不悅。
「這是我的房間。」
葉斕珊聞言，似乎愣了一下，回過神來，「哦，那我走。」說完，真的就下床走了。顧尚衡顯然沒料到她會是這樣的反應，渾身的氣場瞬間變得十分壓抑。直到葉斕珊要推門而出的時候，他一把將她拽了回來，抵在了牆上。
她看著他慍怒的眼神，一瞬間有些恍惚和茫然。
「走？你以為自己現在在哪兒？」他冷笑了一聲，沉聲道，「只要我想，有上百種讓你插翅難飛的辦法。」
葉斕珊怔了一會，緩緩回過神后，沉眸，「我沒說要離開你。」
「是嗎？」他笑的有些輕蔑，「從一開始，你們所有人想要的，不過就是要我回到從前的那個位置，恢復以往的身份。不是為了這個目的，你為什麼會來我的身邊？」
此話一出，葉斕珊才真正感受到，他之前所說的「一清二楚」是真的「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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