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五百萬,換你一場牢獄之災

發佈時間: 2022-10-06 13:25: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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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喬安娜還光**着身子,那一疊照片像雪片一樣漫天飛下來,砸到了她的身上,有些微微的疼,喬安娜匆匆抹了抹臉上的淚,隨便抓起一張照片,便被上面的情形驚得瞪大了眼丫。

 三年前她潛入沈亦晨辦公室偷客戶資料的那一幕,竟然全部都留下了證據!

 看着喬安娜驚嚇的花容失色,曾維亞頓時覺得心裏極度暢快,揚着絕勝的笑,曾維亞坐在她身邊,扳起她的臉,把一切都講述與她,“你以爲自己做的很完美,很天衣無縫是嗎?喬安娜,你不知道沈亦晨辦公室裏有攝像頭吧?我告訴你,你做的這一切,早就被錄下來,我就知道你這個女人心狠得可以,所以我早有準備。”

 他說完,把手上的一卷帶子扔到喬安娜面前,站在牀前居高臨下的看着她,“這裏有你那天偷東西的全部錄像,不要以爲你銷燬了手上這份就萬事大吉,我早已經拷貝了許多份,你敢有什麼動作,我立刻把它送到沈亦晨面前和法院。”

 “知道爲什麼我手裏會有這些東西嗎?”曾維亞挑眉,“因爲我當過沈亦晨的助理,那些東西我早就已經動過了手腳。”

 想到那一天,曾維亞的心裏既有悲涼,又有憎恨。他一向知道喬安娜花錢大手大腳,那時他作爲沈亦晨的私人助理,要負責檢查每天的錄像,當他看到喬安娜潛入沈亦晨辦公室,拷貝那些客戶資料時,他以爲她只是偷了那些資料,想要賣給別人來賺錢。他到底也是愛喬安娜的,即便她爲了攀上高枝而把他一腳踹開,他卻還是不忘舊情,天真的怕她出事,爲了維護她,幫她洗掉了那部分,誰知道她最後的目標是他媲。

 他從不知道,喬安娜竟是這樣一個未達目的不擇手段的女人,直到一切擺在他面前,他才知道,無論他們當初有過怎樣的感情,喬安娜始終對他不能放心,擔心他會對沈亦晨說出她的過去,所以要用盡一切手段將他置於死地。

 對着曾維亞,喬安娜再也不顧忌形象,大聲嘶吼起來:“那你當初在法庭上爲什麼不拿出來?”

 曾維亞冷笑,挑起她的臉,在她耳邊一句一頓地說:“因爲我要看看,你這個女人還要使出什麼手段,勾搭了法官是吧?買通了獄警是吧?喬安娜,你怎麼害我的,從現在起,我會百倍的還給你!”

 “有一句話,你一定聽過,叫做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曾維亞的手在喬安娜的手臂上上下滑動着,他的手指刮過的地方,都激起了她身上的一層雞皮疙瘩,讓喬安娜手腳冰涼,“我會讓你知道,你做了一件多麼蠢的事,惹了一個你最不該惹的人。”

 “你想怎麼樣?”此時的喬安娜也不再和他裝,乾脆換上了陰狠的面容,憤怒的看着他。

 “不裝了?”曾維亞笑笑,轉身拾起自己的衣服,慢條斯理的穿上,語氣輕緩的說:“我說過,我沒想怎麼樣,我要的很簡單,五百萬!”

 “曾維亞,你敢敲詐我?!”喬安娜說得咬牙切齒,恨得臉色都猙獰了起來,尖利的指甲幾乎戳破了被單。

 “敲詐算不上,對了……”他忽然停下來,像是想到了什麼一樣,更是讓喬安娜緊張不已,“前段時間Sunnie起火,安娜小姐似乎也在場。”明明是一句問話,曾維亞卻說出了肯定句的語式,淡笑的看着她。

 他這句話,讓喬安娜的心瞬間跌進了谷底,渾身都戰慄起來。

 “五百萬換安娜小姐一場牢獄之災,如何?”像是掌握了絕對的勝算,曾維亞笑的得意,話說的極爲平靜。

 喬安娜看了看他,幾乎是嘶吼着:“我沒有錢!”

 她現在接不到通告,Sunnie的那支廣告也沒有拍成,那羣天殺的混蛋要不到錢,在牀上狠命地折騰她,差點讓她三天沒能下牀。

 現在又來了個吃人不吐骨頭的曾維亞,開口就跟她要五百萬,當她是搶銀行的嗎?!

 “那好啊。”曾維亞微笑着點點頭,甚是遺憾的道:“那我以後只能去監獄裏探視你了。”

 “你!”他的話噎住了喬安娜,她什麼也說不出來。

 許久之後,喬安娜纔不得不放低立場,對他妥協,“好,五百萬我可以給你,但是你必須給我點時間。”

 對於她的妥協,曾維亞一點都沒有感到意外,穿好衣服的他彎下腰湊近喬安娜,在她的臉上印下一吻,又警告似的拍了拍她的臉頰,“不要讓我等得太久,你知道的,我沒有多少耐心!”

 曾維亞拉了拉自己的衣服便向外走去,對着他的背影,喬安娜有些垂死掙扎的喊道:“曾維亞!你就一點都不顧及我們的感情嗎?”

 握住門把的手陡然停住,曾維亞冷冷的一笑,徐徐的說了一句話:“感情?你當初陷害我的時候,可顧及過我們的感情?”

 “喬安娜,當初你第一次上臺的時候,如果不是我帶着沈亦晨去了,你不會有今天的身份地位,或許到現在爲止,你還是那個到處接散活的小模特。換句話說,你今天的成就,是踩着我的頭纔得到的,你如何害我,我都會在你身上一點一點的討回來!”

 他說完,用力甩上了房門,快步離開了盛世皇廷。

 看着那個決然離去的身影,喬安娜用力的撕扯着身上的被子,再也抑制不住,歇斯底里的尖叫起來:“啊——!”

 曾維亞這個混蛋,她以爲***他能喚起他對她的感情,結果他不僅要了她的人,現在居然還來訛詐她!

 -

 “亦晨……別喝了……我叫你別喝了!”

 「首席」的一個特殊包廂裏,沈亦晨還是一身的禮服,身旁的幾個朋友每個人都穿的極爲修整,看着他拿着整瓶的酒自己猛灌着,孟靖謙上去奪他手裏的酒,卻是怎麼也攔不住。

 “靖謙!”一直修長的手攔在孟靖謙面前,他移開視線,向上看了看,榮凌一身黑色的西裝,神色凜冽的看着他,一隻手擋在沈亦晨的酒瓶前,不讓他上去搶。

 孟靖謙皺了皺眉,看着榮凌決絕的姿勢,有些不滿,“榮凌,你這是幹什麼?”

 榮凌斂了斂眉眼中的凌厲,嘆了口氣,放平聲調對他說:“亦晨心情不好,你就讓他喝吧。”

 “榮凌!”孟靖謙驚異的叫了一聲,滿眼的難以置信。他是瘋了嗎?今天是沈亦晨新婚,怎麼能讓他像個傻子一樣這麼喝。

 他的新婚夜就是那麼過來的,以至於後來造成了難以彌補的遺憾,他不想讓沈亦晨重蹈他的覆轍。

 “靖謙!”童非和榮律也跟着站起來,皺着眉看着滿臉痛雜的沈亦晨,紛紛開口阻止他。

 童非不像榮凌那麼會關懷人,不會主動上前阻止,之所以勸解,是因爲沈亦晨這麼挫敗的模樣,他也是第一次看到。

 沈亦晨看着幾個爭執的兄弟們,擡手鬆了鬆領帶,自嘲的笑了笑,仰頭看着屋頂昏暗的燈,慢悠悠的說:“靖謙,你用不着攔我,我根本喝不醉。”

 他停頓了一下,視線挪到他們幾個人身上,把酒瓶放到桌上,向後靠了靠,找了個舒服的姿勢,這纔開始說:“我第一次見鬱歡的時候,她戰戰兢兢地站在我面前,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我當時很反感她,後來她明明答應了我退婚,卻又反悔,跟我爸說一定要和我結婚,她這樣出爾反爾,讓我對她的厭惡又加深了一層。有很長一段時間裏,我都用各種方法羞辱她,欺負她,想讓她認清身份,早早退出。”

 幾個人看他這樣,紛紛坐下,傾身聽他傾訴,沈亦晨咬了咬脣,輕輕的笑了笑,“我從來沒見過一個女人能這麼執着,這麼傻的。大馬路上有人撞她,我只是伸手攬了她一下,她就能感動的熱淚盈眶。一場電影,就能讓她很滿足。她被人欺負,害怕自己還手會給她爸帶來麻煩,寧願強忍着,也不肯還手。”想到鬱歡的種種往事,沈亦晨心裏複雜至極。

 “你愛她嗎?”童非忽然問。他從不是一個主動的人,只是沈亦晨的話,讓他想到了心底那個倔強的女人,心中愈發的刺痛。

 “不愛……”沈亦晨輕輕的搖了搖頭,聲音有些空靈。“我娶她,只是因爲她懷孕了。我從來沒想過,有一天我也會被奉子成婚。或許我現在已經沒有以前那麼討厭她了,但是我很明白,我不愛她,甚至在未來的一段時間裏,我都不會愛她。”

 “你……還忘不了喬安娜?”孟靖謙試探性的問他,沈亦晨卻只是輕輕扯了扯嘴角,拿起酒又喝了一大口,並沒有回答他的話。

 其實現在,他也不知道自己愛不愛喬安娜,或許心底還有一些難以釋懷,但是他娶了鬱歡,他終歸是要負責的。

 榮凌曾經說過他,他或許是冷情的,但他並不冷血。

 沈亦晨拿起一瓶水,向後仰了仰頭,靠在沙發背上,將那一整瓶水都澆在自己的臉上,強迫自己清醒。

 -

 已經十一點半了,鬱歡一個人窩在沙發上,電視也是關着的,她有些出神的看着黑屏的電視,手臂環着自己的腿。

 想到沈亦晨在婚禮上的淡漠,鬱歡鼻子酸了酸,仰起頭深呼吸了一下,又把臉埋在膝蓋上。

 他一個人不管不顧的在賓客間穿梭,把穿着高跟鞋的她拋之身後,她穿着那麼高的鞋,踮着腳拼命地追他,心裏就怕會把他弄丟了,找不到,然而到最後,他還是在賓客都沒走完的時候,就已經見不到了人影。

 好在孟靖謙給她打了一個電話,告訴她,他們幾個人是去喝酒了。這才讓她少了一些擔心。

 可是誰會在新婚的時候跑出去和朋友們和悶酒?他就這麼反感她?多一眼都不想看到她?

 “叮鈴……”門鈴在寂靜的房間裏驀然響起來,顯得格外刺耳,嚇得沙發上的鬱歡渾身一個激靈,大口喘了喘氣,這才汲着拖鞋跑下去開門。

 她一開門,榮凌和童非就攙着幾近跌倒的沈亦晨,跌跌撞撞的進了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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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嫂子,房間在哪?”榮凌用力拉着沈亦晨,有些費力的問。

 鬱歡傻了似的看了看沈亦晨,這纔回過神,急急忙忙的說:“噢……在,在二樓……”她說完,就自己先向上跑去,連忙給他們打開.房門,站在門口等着。

 童非扶着沈亦晨躺在牀上,拍了拍手,走出房間,鬱歡連忙跟上來,焦急地問:“亦晨怎麼了?怎麼喝的這麼多?”

 榮凌和童非對視了一眼,抓了抓頭髮,這才說:“亦晨……他心情好,喝得多了點……”

 心情好?鬱歡有些迷惑,她怎麼越看越覺得沈亦晨是去喝悶酒去了……

 畢竟是人家新婚,榮凌和童非也不好多呆,匆匆道了聲“新婚快樂”就離開了他們家。

 送走他的兩個兄弟,鬱歡有些苦澀的站在門口,站了很久之後,才接了水,端到房間裏。

 沈亦晨的領帶早已拉扯的七零八落,鬆鬆垮垮的纏在脖子上,那一身價值不菲的禮服,也被他揉搓的像是爛抹布一樣,滿是褶皺,他起初是沒有喝醉的,可是到後來,已是酒不醉人人自醉,他說完那番話,忽然就覺得心裏很煩,想用酒精來麻痹自己。

 鬱歡先是幫他把衣服鞋子都脫了,又端來水幫他把身上的一身疲乏擦去。

 可能是因爲酒精作用,沈亦晨的身上有些發熱,鬱歡拿着溼毛巾的手從他的胸膛劃過,他忽然覺得有陣陣涼爽,緩緩地睜開眼,便看到了專注着給他擦身的鬱歡。

 她剛剛換上了一身乳白色的真絲睡裙,長髮從腦後滑落,偶爾會在他的胸口掃過,讓他感到有些發癢,他就那樣看着鬱歡低頭彎着腰,深深地溝壑從睡裙中露出來,她微微一側身,一邊肩上的帶子滑下來,這樣魅人的一幕,讓醉酒的沈亦晨更加覺得魅惑,猛地一把拉過鬱歡,翻身將她壓在身下。

 鬱歡還什麼都沒反應過來,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身上已經被沈亦晨死死地壓住了。他的眼神有些迷離,卸了妝的鬱歡看起來素淨極了,沈亦晨搖了搖頭,想要看清面前的人,卻看到好幾個影子。

 他喝了酒,身體變得更重了,幾乎壓得鬱歡有些喘不上氣,她怕他壓到孩子,只好一手抵在他的胸膛上,一手捂在自己的小腹上,有些艱難的喚他,“亦晨……”

 她不說話還好,她一開口,沈亦晨眼前忽然清晰了一些,看到她微張的脣,猛地湊上去吻住了她。

 沈亦晨把她壓在身下,喝醉酒的他吻得有些兇猛,毫無預警的吻,讓鬱歡沒有一絲準備,不過幾秒的時間,她幾乎就要窒息了。他的舌掃過她的齒,在她的口腔中狂肆的掠奪,用力的磨砂着,沈亦晨的齒撞上了她的脣,頃刻之間便有了血腥味,讓鬱歡感到嘴脣有些發疼,緊緊地攥着身下的牀單,

 他的手從鬱歡的身下繞過,墊在她的後腦上,託着她的後腦,猛烈地吻着她。沈亦晨的口中有酒氣,鬱歡只覺得自己都要醉了一般,他的手卻從她的裙底探入,起初只是在她的小腹摩挲,那微隆的觸感讓沈亦晨有些清醒。

 他這是怎麼了……她還懷着孕呢……

 沈亦晨翻身從鬱歡的身上起來,躺到了一邊,天花板上的吊燈刺得他眼睛生疼,他擡起手擋在眼前,卻慢慢的睡着了。

 鬱歡在他身側輕輕地嘆了口氣,拉好睡衣,繼續給他擦身,接着又爲他換上一身乾爽的睡衣。

 正當她端着盆向外走時,沈亦晨忽然低喃了一句:“鬱歡……”

 鬱歡怔在了原地,緩緩的轉過頭,卻看沈亦晨滿臉痛楚,接着說道:“我不想結婚……不想結……”

 心中酸澀涌起,鬱歡的眼前漸漸氤氳起來,甚至有些看不清他的面容,半晌之後,忽然有一顆豆大的眼淚落進了水盆,鬱歡仰了仰臉,最終還是端着盆走了出去。

 這一夜沈亦晨睡得並不好,後半夜的時候,胃裏忽然開始翻涌,嘔吐起來,鬱歡幾乎一整夜都在爲他忙前忙後,她怕他難受,也不敢睡得太沉。

 他第二天醒來的時候,鬱歡坐在冰涼的地板上,趴在牀沿上睡得正熟。沈亦晨看着她,心裏忽然複雜起來。

 她這一整夜,就守在他的牀邊,任勞任怨的由他折騰?

 他們的新婚夜,什麼都沒做,她甚至連牀都沒有躺,就在地下過了一夜?

 沈亦晨咬了咬脣,擡起手撫上了她的臉頰,掠過她眼底的青影,又在她的脣上撫摸了兩下。他隱約記得,昨晚口腔中似乎有血腥味。沈亦晨仔細回想了一下,在鬱歡的脣上細細的審視起來,果真找到了一個微小的傷口。

 對於這場婚事,他反抗過,也掙扎過,最後終是無濟於事。沈亦晨看着面前的鬱歡,看了許久,才翻身下牀,輕輕地將她抱上牀,爲她理好被子,自己穿齊戴整,回了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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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於新婚的原因,鬱歡被特地放了一週的假,沈亦晨看着公司的員工一個接一個的下班,他卻始終不想回家。

 之前沒有結婚時,雖然也是和鬱歡同住,可他們都是在沈園吃過飯纔回家,他也不願與她過多的交流,總是在鬱歡還沒來得及開口說話,他就已經逃也似的回了自己的房間,從不曾給她聊天的機會。

 現在已經結婚了,他再也無可逃避的要過上最平常的家庭生活,每天要與那個女人面對面。

 沈亦晨站在十四樓的落地窗前,手裏端着一個一杯紅酒輕啜着,Vincent推門進來,看到他寂寥的背影,低低的說:“總經理,車已經準備好了……”

 他的手微微一頓,閉了閉眼,將杯子裏的酒一飲而盡,隨手放在桌上,拉了拉外套,“走吧……”

 他終究是抗爭不了的,既然事已至此,還是隨遇而安吧。

 回家的路上,沈亦晨都是有些出神的望着外面的萬家燈火,那麼多盞,總有一盞是屬於他的,而那個人,也在家裏等着他。車開到別墅下的時候,沈亦晨先是擡起頭,看到了那盞屬於他的燈火,心裏有些複雜。

 他被罷免的那三年,曾有很多日子一個人獨自開車回到這裏,在空寂的大房子裏喝悶酒,一直到第二天才醒得來。不能說和喬安娜在一起將他拉出了泥潭,但他確實就那麼渾渾噩噩的過了好一陣子。

 自然地打開門鎖,沈亦晨開門就看到鬱歡正穿着一件碎花的圍裙,手上端着一盆湯。

 從來沒有這樣一刻,沈亦晨忽然感到家的味道如此濃郁。母親去世後,他都是同父親兩個人住在沈園,他失職被罷免那段時間,幾乎可以說是家裏最爲低冷的時候,父親偶爾會在飯桌上冷言冷語的嘲諷,他便扔下碗筷就離開。

 事實上,一直到他遇到鬱歡那段時間,家裏的氣氛都不曾被緩解過,反而是愈加的陰沉。

 他曾經厭煩的女人,如今卻給了他家的感覺。看他進了門,鬱歡把湯放在桌上,急忙把手抓在耳垂上緩了緩,這才小跑到他身邊。

 “累了吧……”她恬淡的笑着,自然地從他身上接過外套掛在衣架上。

 沈亦晨鬆領帶的手一滯,對於這樣隨意而又自然地問話搞得有些恍惚,“累了吧……”,多像是夫妻間最平常的問話,他卻沒有任何迴應,只是跟着她走到餐桌前,看着她做的滿滿一桌菜,沈亦晨不知道自己心裏是什麼滋味。

 鬱歡有些不自在的撓了撓頭,“我不知道你喜歡吃什麼……所以就把我會做的全都做出來了……”

 寬長的餐桌上,起碼也有十幾道菜,她是從幾點開始做的?

 “你現在懷孕了,不需要幹這種事,過些時日,我會叫李姨過來……”

 “不用了。”鬱歡打斷他,微微的一笑,撫了撫自己的小腹,“還只是四個多月,沒關係。”

 鬱歡越是這樣,他反而越想逃避,就在沈亦晨轉身想上樓的時候,忽然看到了桌上放着一本雜誌,Diamond。

 Diamond應屬珠寶時尚界的雜誌龍頭,但凡是關注珠寶,喜愛珠寶首飾的商人、上流社會,沒有人不關注Diamond。

 換句話說,Diamond就是珠寶界的一本導航。

 “你還看這個?”沈亦晨拿起來隨手翻了幾頁,Diamond到底是時尚雜誌,多少也會涉及化妝美容,他沒想到鬱歡原來也會關注這些。

 “隨便看看……”鬱歡輕輕的笑了笑,已經準備好了餐具。

 翻着雜誌的手一停,沈亦晨把翻過去的那頁又翻回來,仔細的看了看那個佔了整整一個版面的男人。一身剪裁上乘的手工西裝,臉上是沉着而自信的笑容,睿智而深邃的眼神,卻讓沈亦晨暗了眸色。

 Janson向錦笙,著名珠寶集團Caroline總經理,旗下有上幾十種知名設計品牌,是除了Sunnie以外,國內珠寶切割技術最先進的珠寶公司,總部設在意大利米蘭,同時也是Sunnie最大的勁敵。

 鬱歡看着沈亦晨的臉色漸漸有些陰沉,心裏有些揪緊,正要開口詢問,他卻已經擡起頭,看着鬱歡說:“下個月初,是Ashley(阿詩利)珠寶展,你跟我去。”

 聽說這一次的珠寶展會來許多業界龍頭,那個向錦笙也會來,這一次,他要好好看一看,這個能與Sunnie抗衡的人,究竟是什麼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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