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你好,我是向錦笙

發佈時間: 2022-10-06 13:26:02
A+ A- 關燈 聽書

 這還是沈亦晨第一次吃到鬱歡做的飯,平心而論,她做的很好吃,色香味俱全,但是他還是不願表現出來。

 他想要誇她兩句,卻又怕把自己的心思表現的太明顯,可是他只是埋頭吃飯,鬱歡又是一臉的沮喪。本來是一頓不錯的晚飯,卻讓沈亦晨吃的有些憋悶丫。

 吃過飯,鬱歡去收拾碗筷,沈亦晨則回了房間,坐在牀上有些後悔。

 他方纔沒有誇她,現在誇她會不會太晚了?

 鬱歡收拾過餐具,輕輕地推開。房門,主動地走到他身邊坐下媲。

 “累了吧……”她坐在沈亦晨身邊,再一次輕輕的笑着問他,彷彿剛纔的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然而他不知道,鬱歡在廚房裏,是怎樣一邊掉眼淚一邊洗刷餐具的。

 她做了那麼多,只想換他一句讚許或者滿意,可是他卻什麼都沒有說,只是這樣淡淡的吃飯,沒有任何表示。他的冷淡讓鬱歡的心裏忽然就沒了底,她不知道自己還要怎麼做,才能走進他的心裏。

 沈亦晨看着她憂傷的模樣,心裏有些不舒服,卻不知道要怎麼開口解釋,他並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麼,可是卻讓鬱歡的心裏不安。說白了,只能是面前的女人太過敏感,他微小的眼神或動作,都能讓她揣測不停。

 鬱歡看着沈亦晨複雜的眼神,向後坐了坐,對着他拍了拍自己的腿,恬淡的一笑,“工作了一天,一定累了,我給你按一按吧。”

 她穿着一件素色的碎花連衣裙,坐下後裙子只能到膝蓋往上一點,沈亦晨看着她修長的雙腿,又看了看她眼裏略帶期待的眼神,最終還是聽從了她的話,躺在了她腿上。

 按摩這種事,也是她同母親學來的,父親工作總是很忙,但是經母親按摩過,總是說好很多。

 沈亦晨閉着眼睛躺在鬱歡的腿上,她的手指在他的太陽穴處輕柔的按壓着,她按得的確很有技巧,讓他勞累了一天的疲乏真的緩解了一些,慢慢的放鬆了心情,任由她給自己按摩着,直到她的手從他的臉頰掠過時,他忽然感到一絲輕微的疼,猛地睜開眼,一把攫住了她的手腕。

 纖細白皙的手指上,有幾個被火灼過之後的傷痕,摸上去還有明顯的觸感,而她的手心還有那次攥着碎鐲子割破的痕跡。

 明明是一雙白嫩美麗的手,卻佈滿了不該有的傷痕。

 沈亦晨忽然發現,自從鬱歡走進他身邊的之後,總是在受一些不大不小的傷。

 他還躺在她的腿上,手指在她的手上撫摸過,帶着心疼的仰起臉問她:“這燙傷……是那次起火時弄的嗎?”

 鬱歡能看清他眼裏的關切,心裏流過一絲感動,若無其事的點點頭,輕輕地應着,“嗯。”

 他當時一心都放在她即將流產的問題上,對於被灼傷完全沒有在意,後來接她回家,也只是對於她的飲食方面比較看重,卻沒想到他不問,鬱歡也就沒有想着說。

 如果不是他今天無意間發現了,還不知什麼時候才能想起她被燙傷的事。

 “當時……是怎樣的情景?”沈亦晨看着她的淡笑,緩緩地問。

 他一直在醫院,對於那間起火的辦公室也未曾去看過,Vincent和趙怡也只是告訴他,那時燒燬了一間辦公室,還有部分拍攝工具有所燒燬,其他的事情並沒有怎麼提起,他也就沒有問。

 鬱歡低頭看向他的臉,手指從他堅毅有型的輪廓掠過,心裏對他愈發的癡迷,在他的墨眉上反覆撫摸着,卻不開口。

 她想逃避這個問題,那日的火光,現在想起來都是一場噩夢。

 “鬱歡,告訴我。”沈亦晨卻並沒有打算放過她,眉宇微蹙,有些緊張的握住她的手。

 鬱歡擡起臉,閉了閉眼,腦海裏瞬間浮現出那天的火海,慢慢的說:“那天我本來是可以跑的,但是吳老的設計圖還在那間辦公室,那是唯一的一張底稿,我作爲設計總監,不可以讓它出事,所以就跑回去拿。誰知道我準備離開的時候,門卻被人鎖住了……”

 “門被人鎖住了?”沈亦晨的眸子一沉,喃喃的重複了一遍她的話。

 警方說過,這很可能是一件故意縱火案,如果當時有人在外繁瑣了門,也就是說,一定是有人蓄意而爲的。

 鬱歡輕輕的點了點頭,微微的嘆了口氣,“我當時很怕,肚子裏還有寶寶,可是我知道,我越慌,最後事情只能更嚴重,所以我強迫自己鎮定,最後看到了那個鋼錐,就像看到了唯一的希望一樣,拿着它狠命的朝門鎖上砸。”

 她說完,停頓了一下,又接着說:“我的身後是燙人的大火,我站在那裏,身上像被火烤着一樣,我真怕如果晚一步,我就逃不出來了……”

 沈亦晨能從她的話語間感受到那天的危急,她孤身一人,還懷着孕……他看着她眼底的無助,忽然擡手摟住了她的脖子,向着自己的脣上按去。

 他的手勁很大,不待鬱歡反應,就已經彎下了頭,被他扣着自己的後腦,吻上了他的脣。

 這一次,他吻得很輕,輕輕地吮。吸着她的脣和舌,不時地在她的脣上舔舐,他閉着眼,鬱歡彎下身子,有些僵硬而被動的被他吻着。鬱歡能感受到他這個吻想要給出的信息。

 他是在抱歉。每當他心虛或者抱歉時,他都會用這樣輕柔的方式吻她,以表達自己的歉意。

 如同當初他利用她去見喬安娜時,在電影院裏那個吻一樣,也是這樣的溫柔,最後卻給了她致命的一擊。

 他起初是在和她道歉,像是怕她離開一樣,用力的按着她的後腦,有些癡迷的吻着,可是漸漸的,他已經拋開了自己最初的想法,忽然翻身將鬱歡帶上了牀,把她壓在了身下。

 沈亦晨的一手撫摸着鬱歡的臉頰,另一隻手卻從她的裙子下邊漸漸地探了進去,手從她的大腿上滑過,順着她的腰一路往上,就在他要觸及到她的白軟時,鬱歡卻伸手阻止了他。

 “亦晨……我還在懷孕……”

 她的話讓沈亦晨停下了動作,睜開有些迷濛的雙眼,看了看身下的人,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最近總是剋制不住的想和鬱歡親近,甚至會忘了她還在懷孕。

 沈亦晨撐着身體,懸空在她的上方看了她須臾,才翻身下牀進了衛生間,掬起一捧水拍在自己的臉上,強迫自己不要去想心底的***。

 -

 ashley由意大利著名設計師阿詩利親自命名,由自己的名字爲珠寶展的名字,每五年在米蘭舉辦一次,爲了這一次的盛典,沈亦晨帶着鬱歡專程飛到了意大利。

 儘管同是學設計專業,然而沈亦晨是在意大利深造,鬱歡則是在法國。

 鬱歡雖然一直都是學着珠寶設計專業,但是對於世界級的珠寶展還從來沒有參加過,沈亦晨能主動開口帶她去參加ashley珠寶展,她自然是高興地。

 在展會爲嘉賓準備的下榻酒店裏,沈亦晨推門進來的時候,鬱歡正對着鏡子細細的上妝,他忽然就停住了動作,站在門口看了起來。

 她的禮服是一件薔薇色的曳地長裙,映襯着她的臉更加白皙,她的皮膚本就很好,只是輕輕地上一層粉底,就會顯得愈發白嫩,由於懷孕的原因,她最近睡得不是很好,所以臉上沒什麼顏色,只好用腮紅來彌補,好讓自己的臉色看起來沒那麼差。沈亦晨看着那些化妝品一點一點的在她臉上有了效果,心裏忽然就對鬱歡有了一種不一樣的心思。

 都化好了,鬱歡放下化妝筆,轉頭才發現沈亦晨站在門口,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看。

 沈亦晨看着鬱歡忽閃忽閃的大眼睛,第一次覺得她的眼睛這麼地有神,讓人忍不住去看看其中究竟埋藏了什麼。

 “你……在那裏有多久了?”鬱歡臉上劃過一絲窘迫,她怎麼能這麼專注,連沈亦晨站到了門口都不知道?

 “有一陣了。”沈亦晨從門邊直起身,對着她聳了聳肩,向前走了兩步,仔細的看了看她,擡手將她耳邊的碎髮攏在耳後,又輕輕地笑了笑,“其實你不化妝比較好看。”

 這是在誇她?鬱歡愣了愣,心裏忽然雀躍起來,臉上也掩飾不住的有了笑意。

 沈亦晨看着她的耳垂和白皙的脖頸,微微的蹙了蹙眉,“怎麼不戴首飾?”

 她是sunnie的設計總監,珠寶王國的少夫人,應當是走到哪裏都珠光寶氣的樣子,怎麼能這麼樸素?好像他們沈家娶她回來虐待了她似的。

https://www.nunu1109.com/ 波妞言情

 鬱歡對着自己上下看了看,才淺淺的笑了笑,有些扭捏的解釋:“我不愛戴那些東西,太累贅……”

 她自己雖然也是設計師,但是設計出的東西,自己從來不戴,她在國外留學時,常常給那些時裝雜誌投稿,也會有一些設計案被徵用,之後便有成品寄到她手裏,可是她都是當做人情送了人。

 在鬱歡心裏,珠寶之所以名貴,是因爲贈與她的人是與衆不同的,若非如此,再珍貴的珠寶也不值一提。

 況且,她已經有了今生最爲珍視的戒指,想到這,鬱歡不自覺的撫摸了一下那顆鑽戒,揚起手對着沈亦晨笑了笑,“我有它就好了……”

 鬱歡明妹的笑顏讓沈亦晨愣了神,他看着她牽起的嘴角,半晌之後,纔好笑的問她:“你這是在給我炫富嗎?”

 鬱歡仰了仰頭,冥思了一下,纔看向他:“就算是吧,五克拉的鑽戒呢,還是sunnie的總經理親手設計的,如果拿去當了的話……”

 “鬱歡,你敢!”她的話還沒說完,沈亦晨已經冷了臉,咬牙切齒的打斷了她。

 他還是第一次給人親手設計什麼東西,這個女人竟然敢這麼大膽的拿去賣?他設計的東西在她看來就這麼不值一提嗎?

 他的話音剛落,鬱歡已經難以自持的“咯咯”笑了起來,她笑的那麼輕快,卻讓沈亦晨的臉色更難看了,就這麼一直冷着臉看着她笑。直到鬱歡終於笑夠了,慢慢的直起身子,托起他的手握上,笑靨如花地說:“你給我的東西,我一輩子都會當做最重要的來看。”

 她說完,又覺得表白的似乎還不夠,接着又加了一句:“只要我的心還在跳動,我都不會有任何一個讓它離開我的機會。”她說的那麼堅定而陳懇,目光緊緊的鎖着沈亦晨,每一個字都那麼重的砸到了他的心上,讓他無法不爲她的這番話而動容。

 沈亦晨的視線也緊緊地對着她,她的手還牽着他的手,手心有些細細密密的汗,像是在緊張,其實她是在怕,怕沈亦晨不相信她。

 很久之後,沈亦晨忽然展開手臂,輕輕的將她擁在懷裏,下顎抵在她的發頂,一手緊緊地環着她的腰,一手摟着她的肩。鬱歡起初是愕然的,瞪大了眼,任由他擁着自己。怔愣了須臾,她纔想起迴應,慢慢的擡起手臂,緊緊地環在沈亦晨的腰上。

 “亦晨,相信我好不好?”她把頭輕輕地倚在他的肩窩,語氣輕柔的開口。

 “什麼?”

 “這一年,相信我,我會努力改變這一切。”她的手臂越環越緊,他貼的她太過親密,甚至能感到她的心臟平穩的跳動。

 或許是鬱歡的那番話真的觸動了沈亦晨,他緩緩地閉上眼,極其認真地想了想,才悠悠的開口說:“好,我相信你。”

 他是真的想要穩定下來,也是真的想要給鬱歡一個機會,對於她的癡情和偶爾表露出的受傷,他真的再也無法做到視而不見。

 他終於能答應她,給予她信任了。沈亦晨不知道,他這麼簡單的一句話,對鬱歡來說有多重要。

 兩個人就這樣互相擁抱了許久,沈亦晨纔想起了正事,輕輕地推開她,語氣溫柔,“等我一下……”

 他轉身出去了一下,片刻之後又回來,手上已經多了一個淡紫色的天鵝絨盒子。

 “這是……”鬱歡看着他手上的盒子,有些疑惑。

 沈亦晨也不答,只是顧自的打開那個盒子,裏面裝着一整套首飾,戒指、項鍊、耳墜、鐲子、手鍊,一應俱全,而沈亦晨則先是從裏面取出一條細細的項鍊。

 “亦晨!”鬱歡微微的皺起了眉,她已經說過不愛戴首飾了,他怎麼還是這麼**?

 “這是sunnie七十週年慶典時的獨家設計,只有這一套。”沈亦晨卻對她的微惱視而不見,伸手扳過她的身子,他的動作細緻而溫柔,站在她的身後,拈着那條項鍊爲她戴上,又將她的頭髮從項鍊中攏出來,爲她整理好。

 戴好了項鍊,他將鬱歡轉過來,仔細的看了看,她的鎖骨本就長得精緻好看,戴上那條項鍊便顯得愈發有魅力。看到她微微撅起的小嘴,他也只是微微一笑,又拿起那一對耳墜,找到她的耳洞,幫她戴好。

 儘管鬱歡再討厭戴首飾,沈亦晨這一系列溫柔卻霸道的舉動,也將她所有的小脾氣都磨沒了,心裏反而是滿滿的高興和喜悅。

 一定是她的那番話起了作用,才讓他能這麼溫柔。

 一切都準備停當,沈亦晨翻轉鬱歡的身子,像是在看一件得意的作品一樣,認真的看了很久,嘴角才勾出了滿意的笑。

 女人還是應該用這些華貴的東西,才能襯托出自己的身份地位。從前和喬安娜在一起,總是她主動開口向他要,然而沈亦晨就算是花錢給她買,也不曾給過她sunnie的珠寶。而現在對於鬱歡,她不開口,他卻已經主動送給了她。

 人心,真是會變的。

 沈亦晨看着她淡笑的臉,自己也淺淺的一笑,“車已經準備好了,走吧。”

 其實這樣平和的日子,或許也不錯,至少對於他的事業,還不錯。

 -

 沈亦晨攬着鬱歡走進會場的時候,人來的還並不是很多,不過該到的主要嘉賓已經來的差不多了。

 這是鬱歡第一次參加這樣一流的珠寶展,自然還是有些緊張的,好在有沈亦晨能依靠,她的心情才平緩了一下。

 “通常來說,展會完畢,會有人來請客人去家裏做客,或許一會你還會認識些朋友。”沈亦晨攬着鬱歡的腰,在她的耳邊細細的爲她介紹。

 他十幾歲的時候就已經開始跟着父親四處飛,在各國學習珠寶鑑賞和切割技術,對於這樣的展會,早已是輕車駕熟。

 “亦晨,聽說今天會展出一些世界級的珠寶,真的嗎?”想到那些她一直膜拜的模本,鬱歡就覺得心裏激動不已。

 “會的。”沈亦晨看着她期待的眼神,輕輕地笑了笑,“每一次都會有不同的珠寶,只是不知道今年的是什麼。”

 正當鬱歡和沈亦晨對着展櫃裏的珠寶專注的研究時,一個身材頎長,金髮碧眼的外國人走過來,輕輕地拍了一下沈亦晨的肩,“Eric。”

 “Gavin!”沈亦晨轉過身,驚喜的叫了一聲,和他擁抱了一下,又拉過鬱歡,給那外國人介紹:“鬱歡,我妻子。”

 儘管他說的波瀾不興,可是鬱歡還是聽出來了,在他說“妻子”那一詞的時候,有着一瞬間的遲疑。心裏劃過苦澀,鬱歡眼裏有些暗淡,其實在沈亦晨心裏,還是沒能完完全全的接受她,即便他說了要相信她的話,但是他心底裏還是有遲疑的。

 斂下自己的失落,鬱歡對着Gavin輕輕地笑了笑,伸出手禮貌的握了握。對於Gavin,鬱歡還是有所瞭解的,美國的一個珠寶設計師,很多美國明星都戴過他設計的珠寶首飾,也是業界首屈一指的大設計師。

 Gavin對鬱歡友好的笑了笑,又招過侍者端了兩杯香檳遞給他們,自己則端了一杯洋酒,優雅的喝了一口才問沈亦晨,“Eric,這一屆的orland國際珠寶設計大賽,sunnie要派什麼名將?”

 沈亦晨下意識的看了看鬱歡,其實對於這一次的設計大賽,父親已經特別和他強調過,一點要鬱歡參加,以鬱歡的能力,成爲世界一流的設計師,是絕對沒有問題的,若能通過這次賽事,鬱歡便能直通國際設計師的路。

 畢竟orland設計賽,是最爲權威的珠寶設計大賽。

 然而沈亦晨還是緩緩地搖了搖頭,輕輕地淡笑,“還沒有確切的人選。”他還不能透露出鬱歡要參賽的事,這件事對她來說很重要,出不得一點閃失。

 寒暄過後,Gavin把沈亦晨拉到了一邊,要和他談一談sunnie未來的發展,沈亦晨便招呼鬱歡一個人逛。

 她一身薔薇色的曳地長裙,手上捏着一個白色的時裝包,對四周的珠寶仔細的觀察的看着。

 “沒想到這一次ashley展竟然能展出queenmary,真的是來的太值得了,此生無憾啊!”兩個年級看上去已經過了半百的外國老人,互相攙扶着從鬱歡身邊經過,驚喜而感嘆的議論着。

 鬱歡頓了頓腳步,對着他們的背影看了看,思忖了一下,嘴角露出了笑,向他們來的方向走去。

 果然,不遠的一個玻璃展櫃前,圍了不少的人,一定是展出queenmary的地方。

 鬱歡向他們走去,儘量撥開人羣擠進去,那一顆深藍色的鑽石項鍊便闖進了鬱歡的眼裏。

 果然是如世人所講,那般佑人且魅惑。

 “queenmary是法國國王路易十六送給瑪麗皇后的定情之物,也被叫做‘希望’,曾經屬於瑪麗皇后。瑪麗皇后經常佩戴此鑽,但此鑽稱爲藍色噩運之鑽。曾經擁有過它的主人都死於非命。”

 一個醇厚淡泊的男聲在人羣中響起,衆人紛紛轉頭去看,一個手裏拈着一杯香檳的男人站在人羣當中,淡笑着爲衆人解說。其實這一次的展會,有很多人都是慕着queenmary的名而來,而真正知道她故事的人卻很少。

 鬱歡轉過頭,對着那個男人上下的打量起來,他是個中國人,個頭很高,身材和沈亦晨差不多,一身剪裁合體的手工西裝襯着他很優雅,眼裏閃着滿滿的自信和強勢,卻被他淡笑的神色隱藏的很好,讓人只覺得他是一位平和睿智的上流社會的男士。

 如果說沈亦晨是《亂世佳人》中白瑞德一樣聰明而冷硬的男人,那面前的男人就是法國名著中那樣溫柔而迷人的男士。

 “也並非是噩運之鑽。”鬱歡輕輕地笑了笑,甚是癡迷的看着展櫃裏的queenmary,又轉過頭看了看那個男人,“曾經想要得到queenmary的人,有些手段並不高明。每個珠寶的最後都有一個不爲人知的故事,或許最讓人好奇的並不是她帶給人們的噩運,而是瑪麗王后和路易十六的愛情故事。”

 她始終相信,世上沒有什麼是能置人於死地的,除了愛情,再無其他。

 那男人聽罷,也仔細的審視起了鬱歡,她的眉眼很精緻,從她的舉手投足之間都能看出她有着良好的修養,尤其是她與人對話,明明是反駁他的話,卻並不讓人反感,反而讓人不由得信服。

 驀然的,他的心裏忽然就對鬱歡好奇起來。能來參加ashley的,除了名流和珠寶公司的老總,就是設計師,面前的女人,應當是屬於最後一種。

 來看queenmary的人們,在看到了自己想看的之後,便陸續離開了展櫃,只有鬱歡和那個男人還站在這裏。

 這裏不允許拍照,鬱歡是想要再看一看,而那個男人的目的,就不得而知了。

 鬱歡對着展櫃裏的queenmary仔細的看着,絲毫沒有察覺面前男人難以琢磨的目光,直到她看得心滿意足,正要離開時,才發現那個男人還在看她。

 被人發現了心思,他也沒有慌亂的躲避,反而是對鬱歡友好的笑笑,禮貌的伸出手,“你好,我叫向錦笙,是caroline公司的總經理。”

 其實他一向不與人介紹自己的真實身份,今天也不知怎麼了,對着鬱歡就不由自主的表明身份。

 向錦笙?他不是這一期Diamon雜誌上專訪的那個人嗎?年少有爲,二十五歲就接手了家族產業,曾在瑞士留學的向錦笙?

 鬱歡微微低頭,看着他修長的手,不由得愣了愣,沒有伸手同他握住,只是訥訥的點了點頭,“你好……”

 “你很喜歡queenmary?”向錦笙一手捏着酒杯,一手插着兜,微笑着看她。

 他流動的眼光在鬱歡的身上掃動,在看到她左手無名指上那隻明晃晃的鑽戒時,心裏有一剎那的失落。

 她看上去年紀不大,都已經結婚了?

 “也不是……”鬱歡有些遲疑,她還沒有被人這麼主動地問過話,一時間有些難以適從。

 她的話還沒說完,一邊就匆匆走過一個黑色西裝的男人,有些焦急的走到向錦笙身邊,壓低聲音道:“先生,顧小姐那邊的飛機因爲天氣原因取消了航班,可能今晚來不了了。”

 助理的話讓向錦笙臉上一凜,露出一絲難掩的不耐和厭煩,甚是不悅的對他回道:“不來正好,你告訴她,她來了,我也沒空招呼她,讓她趁早不要來。”

 “先生……這……”助理面露難色的看了看自己的老闆,讓他和一個女子那麼說話,他實在是不忍心開口。

 助理的遲疑讓向錦笙更加不耐煩,匆匆的開口打發他:“快去!”

 那個女人不來,倒是省了他的事,況且他本就沒有叫她來的打算,是她一直追着他要來,他才懶得跟她廢話。

 助理快步離開了他們,向錦笙又換上了方纔的微笑,對着鬱歡重複了一遍,“你很喜歡queenmary?”

 鬱歡看着向錦笙多變的臉色,心裏對面前的男人愈發的有些畏懼。

 “鬱歡!”正當她躊躇着不知道怎麼開口時,忽然一個熟悉的聲音打斷了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