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發佈時間: 2024-04-29 15:07: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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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095

陸時卿差點一口血吐出來, 在竇阿章詫異回頭, 看向紅菊的一剎,一本正經跟她道:「黃-菊,你聽岔了,這位竇郎君叫的是『紅菊』, 不是你。」邊說邊給她使了個暗示的眼色。

竇阿章見狀,忙上前來向他拱手:「陸侍郎,請恕竇某不請自來的唐突之舉。」然後又看向紅菊,「黃-菊姑娘,勞煩你跑這一趟,竇某尋的, 是貴府的紅菊姑娘。」

見他信以為真, 陸時卿皮笑肉不笑地朝他一扯嘴角,示意無妨,卻看紅菊一頭霧水了一晌,繼而像是領會了什麼,一雙沾了點水漬的手往粗布短揭上頭抹了抹, 憨厚道:「郎君,您是大忙人, 可能不認得小人,小人不叫黃-菊, 就叫紅菊!」

「……」

他是白給她飛眼色了?她知道他的眼色非常貴重,除了給元賜嫻,一般不輕易朝人拋嗎?

竇阿章這下也有點懵了, 問道:「難道貴府有兩位紅菊姑娘?」

陸時卿馬上點頭,嚴肅道:「對,是有兩位,我剛才記岔了。」

竇阿章把嘴張成棗子大,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忽聽一旁紅菊詫異道:「不是,郎君,您又說錯了,咱們府上只有小人一朵兒紅菊!」

「……」

竇阿章皺著眉頭確認道:「紅花的紅,菊花的菊?」

紅菊肯定點頭:「紅花的紅,菊花的菊!」

她話音剛落,就見陸時卿恨恨咬著牙,朝她拚命抽著眼角,登時慌道:「郎君,您的眼睛怎麼了,要不要小人給您喊個大夫來瞧瞧?」

「……」喊!喊來給她好好瞧瞧腦子!

陸時卿一臉恨鐵不成鋼的神情,忽聽遠遠傳來一句:「都杵在門口做什麼?」一抬頭就看元賜嫻被拾翠攙著往府門來了。

他見狀哪還記得什麼紅菊黃-菊,竇還是不竇的,疾步迎上前去,從拾翠手裡攙過她:「你怎麼出來了。」

元賜嫻是聽說他回了,卻一直跟人在府門前糾纏,所以來看看是怎麼回事,眼下見到竇阿章就明白了,轉頭叫紅菊下去,然後問他:「竇兄找咱們紅菊什麼事?」

竇阿章還在回味剛才陸時卿的古怪,聞言忙給她行禮,解釋道:「貴府紅菊姑娘曾在端午當日救過竇某一命,竇某一直想向她當面言謝,卻沒碰上機緣。」

「竇兄,」元賜嫻瞥瞥他,「大丈夫敢想敢當,搭訕的法子直接點。這酸詩都送了百來首了,你就說,你是瞧上了咱們紅菊不就得了。」

心事被戳穿,竇阿章的臉一下就紅到了耳根,結巴道:「陸……陸夫人,這個,我……」他掙紮了一下道,「並非我敢想不敢當,只是家中規矩嚴苛,我怕祖父知曉實情後,對紅菊姑娘不好……」

他說完忙擺手:「但我絕沒有鄙薄紅菊姑娘的意思,只是須得跟她見上一面,問明白她的心意。如果她願意跟我,我會將諸事辦妥,到時定不叫她受半分委屈,將她風風光光迎娶過門。」

陸時卿氣得咬了咬後槽牙。

他算是明白元鈺當初嫁妹妹的心情了。還風風光光呢,他陸家的閨女,能不風光嗎?倒是要看看他這落魄書生夠不夠格。他若沒記錯,竇阿章今年科考名落孫山,排在了榜末!

榜末啊!

竇家在長安聲望如何,地位怎樣,都不要緊,他也不是計較這些的人,但竇阿章怎麼能是個廢才!

察覺他神色不悅,竇阿章忙補充道:「當然,紅菊姑娘既是在貴府當差,這事也要徵得陸侍郎的同意。」

眼看陸時卿一臉山雨欲來的模樣,元賜嫻扯扯他袖子,示意他別說話,然後道:「竇兄,你的意思,陸侍郎已經明白了。但我是很喜歡紅菊的,捨不得將她隨隨便便嫁出去,你想娶他,得拿出誠意來。」

竇阿章忙道:「陸夫人儘管開口。」

元賜嫻彎唇一笑:「你啊,先跟陸侍郎好好做學問,明年科考,寫篇文章給咱們瞧瞧。到時,紅菊姑娘再給你答案。」

元賜嫻說這話,並非必須要他掙個功名,而是在給他改變陸時卿想法的機會。

竇阿章一直以為這事的關鍵在於問明紅菊心意,再安撫好家中長輩,卻不想先在陸家這環折了戟,眼見夫妻倆如此態度,莫名之餘也只得暫且按捺下來。

實則他此番之所以名落孫山,是因科考前日不小心吃多了納豆,當天一瀉千里壞了大事。但這種丟臉皮的話,他還是不拿來給大人物解釋了,只承諾一定好好唸書。

並暗暗發誓,永遠不再吃納豆。

*

陸霜妤得知阿兄竟收了那個看起來很不靈光的書呆子做學生,道是自己到了及笄的歲數,要被潑出去了,難過得好幾天沒能吃得下飯。

剛好元賜嫻也沒吃下去,跟小姑子一起發愁。

她是開始害喜了。

前頭葛正臨走時就說她有的是苦頭要吃。因過後幾天都沒見特殊症狀,她起始還以為是老郎中危言聳聽,這下才當真信了。

如今她這身子天天睏倦無力不說,接連好些日子,還時不時就犯暈作嘔,幾乎進不了膳。宣氏想了少吃多餐的法子,叫人給她整天熱著吃食,看她哪時能吃便用上幾口。

她知道不吃不行,就逼著自己咽。

陸時卿白日裡忙得不可開交,晚些時候回府了才得以照顧她。他不在,她再難受也就是窩在榻子上,沒在宣氏面前表露太多,等他回了才放開了手腳,癟著嘴怪他怎麼就一次給了她一雙,害她這孕兆也是翻了倍的來。

陸時卿一噎,想她前幾天還說這事是她的功勞,如今搖身一變,就成他的過錯了。

只是見她一副暈暈乎乎的模樣,他哪還捨得回嘴,心道功勞是她的,過錯是他的,沒毛病,疊了袖子就上,身體力行地道歉,給她喂飯,給她穿衣,就差一早將她抱去把尿,結果自然被她軟綿綿一拳給捶了出去。

如此斷斷續續折騰了一個來月,八月初旬,元賜嫻這害喜的徵兆終於稍稍緩了點。見她恢復了能吃能睡的模樣,且吃得還比以往多了,陸府上下懸著的心也漸漸落了下去。

倒是再過倆月,到了孟冬露月,元賜嫻又愁起了別的。

她發現陸時卿把她給喂胖了。

懷胎近五月的小腹已然隆得鼓鼓脹脹,叫她腰身再不見不說,連帶臉蛋都圓潤了不少,且腿腳也常常浮腫。眼看自己活活肥成了驃國著名的大白象,卻偏不能減食,元賜嫻心中苦澀,都不想跟身板頎長的陸時卿並肩站在一道了,就怕自己這座大山跌一下倒一下,壓扁了他。

元賜嫻肚子裡的一雙也是不安寧。再過一陣,十月末旬的一日,她頭一遭感到小腹裡頭一下蠕動,像是一條小魚滑了過去,之後幾日,這種徵兆愈發頻繁,她才後知後覺地明白,是孩子在動了。

講給陸時卿曉得以後,這人每天夜裡的樂趣就變成了躬著腰背,湊在她肚子邊聽。

接連大半月過去,他倒也摸準了孩子最是頑皮好動的時辰,有天晚了一些,就懷疑是元賜嫻白日裡吃少,餓著兩個娃娃了,十一月的大冷天,半夜裡特意起身,拿吃食來喂她。

元賜嫻叫苦不迭,質問他是不是有了娃娃忘了孩子他娘。

陸時卿當然不是這個意思,正思忖著如何寬慰她才好,突然盯著她日益豐潤的某處看,問她:「疼不疼?」

早先四個多月的時候,元賜嫻一雙峰丘漲疼得難受,好幾次夜裡都因此睡不著,起先還不肯告訴陸時卿,被他發現以後,叫他當機立斷作了決定:疼就揉。

其實揉揉也沒什麼用,只是他自己心癢罷了,何況如今已經不像當初那麼難受,她剜個眼刀子便拒絕了他,結果睡下後,還是被一隻鹹豬爪撩開了衣襟。

元賜嫻看他果真不死心,躲了幾下後,就想算了,縱他過過乾癮。

這些日子以來,陸時卿當真一次也沒破過戒。雖說大夫說了,頭三月過去以後,偶爾行個房事也不是不行,但他就怕一旦破了戒,到時收不住,動作大起來,有個萬一傷到她跟孩子,所以一直費勁憋著。

元賜嫻這人就是吃軟不吃硬,看他雖然自制力強,卻也著實忍得艱辛,便主動幫他拿別的法子紓解了好幾次。

他在吃素的日子裡得幾回便宜,已然心滿意足。

只是這回,陸時卿探手過來沒多久,元賜嫻的喘息也重了。

她又不是木頭,仲夏時節跟他幾番**得了趣,後來也時不時念起那種滋味,不過是為了肚子裡頭的倆個,跟他一樣在忍耐罷了。眼下倒是不敢再縱他,怕他將她也給點著了,收不了場,便在他把嘴湊過來的時候推開了那顆腦袋。

陸時卿吞嚥了一下,很快聽話地移開了,背過身去低喘了兩聲,吸著氣像在努力克制什麼。

元賜嫻都不用碰,就知道他現在是個什麼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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倆人一時沒說話,直到陸時卿突然難以忍耐地掀了被縟,飛快道:「你先睡吧。」說罷就下了榻,看樣子是要往淨房去。

元賜嫻想他大概是預備去跳浴桶冷靜冷靜,忙喊住他:「大冬天的,你別用冷水。」

陸時卿步子一頓,回頭道:「我不沐浴,感了風寒會染給你的。」

「那你這是……」她問到一半就自顧自明白了過來,為難道,「你要自己辦啊……」

元賜嫻知道不少男人都會這個,但她可以確信,照陸時卿以前那種倨傲的脾氣,再加上愛乾淨的稟xin,是絕對沒有做過那種事的。

她都沒法想像他自己把自己辦了的模樣,總覺這對他來說實在太殘忍了點,光是用想的就很不忍心了。

見他扭頭要走,她猶豫了一下,揪著張臉道:「你過來,我幫你。」

陸時卿搖頭:「會累著的,你睡就是了,我等會兒就……」

「有不累的辦法,我在小冊子裡瞧見的。」她打斷他,朝他擠眉弄眼道,「你過來嘛!」

他幹站了一晌,將信將疑地走到了床榻邊,聽她道:「扯了,下來點。」

他躊躇著照辦,一頭霧水地看著側躺在床沿的元賜嫻,直到她盯著他,皺眉掙扎許久後,深吸了一口氣,像是終於下定了什麼決心,握著他往自己嘴邊壓。

陸時卿這才明白她說的辦法是什麼,在距她唇舌咫尺之遙時霍然後撤,微喘著道:「……別!」

作者有話要說:慫慫:要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