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117.今天真倒了個血霉(2更)

發佈時間: 2022-10-27 14:51: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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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陶小朵走出卧室時,想要回頭,卻不敢。

 她低著頭,數著一步,兩步,三步……

 砰的一聲悶響,從室內傳出。

 心口就像被大掌捏了一把。

 她僵在原地。

 砰,啪,哐——

 聲響接連不斷。

 她想著,剛才離開時,拿走了那些玻璃製品,留下的是一些耐摔的合成塑料或樹脂裝飾,應該……不會傷到他。

 揉揉眼,她拖著疲累的腳步,去了廚房。

 沒一會兒,整個房間飄起一股食物的香氣。

 她嘗了幾口,胃底的暖意終於讓人舒服了不少,那些莫名的複雜情緒也被慢慢壓下。

 盛好飯菜后,準備端進房間時,電梯門那邊有響聲。

 她出來一看,威爾斯來了。

 看到她的樣子,老先生上前接過了餐盤,低聲詢問情況。

 陶小朵略去了最後那段「浴室大戰」,避重就輕說了下情況。

 威爾斯嘆息,「少爺脾氣不好,辛苦陶小朵了。你還要忙工作,這裡就交給我。」

 陶小朵搖頭,表示自己的兼職並不礙事。

 威爾斯欲言又止,還是由著女子進了卧室。

 還好,房間里不是特別亂,只是牆邊、窗下,多了幾個果子,裝飾物品。

 「少爺,你……你又喝酒了?林醫生說過,你最好……」

 「夠了。」

 向凌睿由著威爾斯扶起身,靠坐在床頭,沒有看陶小朵的方向。

 陶小朵放下餐盤,端起碗,勺了一勺試溫,吹了吹,送到他嘴邊。

 他沒有吃,而是伸手端過碗,自己埋頭吃。

 她看著他,想要說什麼,可是他吃得很認真的樣子,讓人捨不得打斷。

 她默默地看了一會兒,回頭把散亂的「彈藥們」又重新揀回來,放到床頭邊,他觸手可及的地方。

 她悄悄拭過眼角的濕意,吸口氣,又坐回到床邊。

 他已經吃完了東西,把餐盤都交給了威爾斯。

 待人一走,她問,「是想讓我離開嗎?」

 他垂著眼,額前的發還有些濕,掩去了那眼底的光色。

 她看了一下,就走去衛生間找出吹風機來,插上電給他吹髮。

 他伸手抓住了她,道,「我自己可以。」

 口氣,就像他第一次叫她「滾」時一樣,生硬,疏離。

 她心頭一顫,夢魘般的恐懼襲上心頭,張嘴卻覺得心口梗得痛,什麼也說不出。

 就聽他說,「你回去休息吧,這裡有威爾斯。」

 她輕聲問,「我不能留下?」

 他整個人都縮進了陰影了,「不用。」

 「向凌睿,我不知道……」

 「你不用知道。」

 「……」

 「你回去,做你應該做的事情。」

 「什麼事情是我應該做的?你說!」

 「……」

 「你說啊!」

 「……」

 「向凌睿,你是不是又要……」

 「我現在,想要靜靜。」

 這句話,和「我不需要你,請你離開」有區別嗎?

 她咬牙切齒,真想拿吹風機砸開那個腦袋看看他到底在想什麼,可是她感覺自己連舉起手的力氣都沒有了,他像塊埋在冰洋里的山,碰一下都凍得她不能動彈。

 她的力氣,都在之前馱他進衛生間,被他強上蹂躪完,又馱他回卧室,用光了。

 是的,用光了。

 沒力氣了。

 「隨你。你就和你的靜靜姑娘,好好靜靜吧!」

 她氣得低吼一聲,甩上大門。

 他坐在床上,一動不動。

 藏在身側的手揪緊了被襦,一下捶打在左邊的殘肢上。

 那裡依然灼痛不止。

 可惜女子不明白,有一種痛是男人這輩子都羞於啟齒的痛。

 她不懂。

 他也不想讓她懂。

 就讓她這樣離開,才是劇本應該發展的結果。

 本來就是奢望,當初他就不該等在那裡,厚顏無恥,與她相識。

 這段幸福,像是偷來的,真相大白時,終要回歸原位。

 陶小朵走出地下停車場時,看到轉彎鏡里的人,扯扯唇。

 鏡子里的人,模樣變形,頭大、嘴巴小,眼睛只有一眯眯,還是紅扯扯的,又丑又滑稽。

 這一次,她是真的失魂落魄,滾回家去。

 失心**,又失戀。

 終於把保留了幾十年的寶貝交付出去了,轉眼就被下堂棄了。

 都沒多留人家一個眼神兒。

 呵呵!

 你以為這種東西留久了會增值的嘛,還寶貝呢?

 說出去人家都要笑掉大牙的好不好?

 這個世界本來就不公平。

 在三十歲前,你是個處,人家會贊你一句潔身自愛。

 過了三十后,你還是個處,人家只會嘲諷的送你一句:沒人要的老處女。

 她看了下手機。

 今天是5月27日。

 527,愛我妻。

 呵呵,真是搞笑,她在奢望啥?

 那就是個奢望啊!

 恭喜她,今天又被臭男人甩了。

 心裡空落落的,說不出什麼滋味兒。

 哭不出來。

 大概之前那一番折騰,已經把她的精神情感包括肉體,都榨光了。

 富X代的少爺果然兇狠,比起曾經認識的渣兒,只有過之而無不及。

 這個教訓,她得記牢了。

 陶小朵慢悠悠地往回走,沒有打的,沒有公交。

 只有一路斜陽相伴,夜晚的紅霞漫天飛舞,太陽像顆融化的蛋黃,慢慢融化在一片鋼鐵市林中。

 她怔怔地站住,看著那片紅彤彤的圓蛋蛋慢慢化進一片夜幕中。

 感覺身體里似乎也有一股熱潮,正在噴涌。

 還有,肚子居然在這時候,咕咕地叫起來。她給他熬了粥,自己一口都沒吃,蠢斃了。

 身後傳來一聲短促的喇叭響。

 周圍還有狗吠。

 有小朋友的叫聲,「媽媽,那個阿姨……」

 叭叭——

 喇叭聲更響了,直接停在了她身邊。

 一個力量扯住她,叫起來,「陶小朵,你幹什麼站這裡發獃?你……」

 那人目光朝下一移,雙眼陡然撐大。

 「你……你在流血,你……」

 她此時穿著之前逛街時新買的一套衣服,連商標牌還掛在脖子後面,褲子是白色的七分長。一片紅痕正緩緩浸染而下,乍一看頗有些觸目驚心。

 陳子墨此時也穿著一身騷包的白衣,一時看得他頭皮發麻。

 一咬牙,將小女人抱起,抱回了自己車上。

 「日,你這個災星,老子才剛剛洗乾淨的老婆。回頭你要不賠我十碗魚粥,我就讓你賠到傾家蕩產啊,向凌睿也別想幫忙。」

 今天他這一喚,真是倒的血霉啊。

 醫院裡

 中年女醫生一邊埋頭寫字,一邊說,「經期不要碰冷水,要做好保暖。雖然天氣暖了,但早晚還是有些涼,要注意添減衣服。另外……」

 她扶了下眼鏡,掃一眼一臉憔悴無力的女子,像是見慣不怪似地。

 「最好不要在經期行房,這樣容易滋生細菌,引起婦科炎症。好歹年紀也不小了,多注意點兒。」

 一邊聽得仔細認真的陳子墨回神,怪叫,「搞半天,她就是來大姨媽了呀?我還以為,以為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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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醫生瞪過來,叫他不要嘩喧。

 陳子墨立即傻傻捂住嘴。

 陶小朵謝過了醫生,攥著男人離開了。

 葯嘛,當然也沒拿。

 不過是因為大姨媽前後,情緒起伏大了點,沒吃什麼東西,運動量……呃,破了表,休息一下就好,倒真是用不上吃什麼葯。

 只是她回過神兒來時,某少爺已經動用關係把她摁在醫生的急救床上了,害她從頭到尾尬了整整半個小時。

 在走廊上走了沒幾步,她眼前又一黑,身子打晃。

 陳子墨忙將人扶住,坐到一邊,「我說你這人,怎麼跟阿睿那死小子一樣倔啊!不舒服就不舒服,撐什麼撐。坐著,我去拿葯!」

 他起身,又回頭指著人威脅,「我警告你啊,你敢中途給我跑掉,小心我報警。向凌睿他表叔在C城關係可不小,到時候要整出個什麼好歹來,你別怪我告姥爺說你兩才回來沒一個月,就鬧毛病。」

 大概這個威脅還是挺管用的,陳子墨拿了葯回來,看到小女人歪靠在長椅上,臉色愈發地憔悴,唇角更淡了,瞧著怪可憐的。

 他倒了杯溫水,按醫囑扳好葯,遞到女子面前。

 看她沒鬧啥,倒是很乖地把葯吃了。

 他看著她毫無精氣神的模樣,壓捺著滿肚子的好奇,臭著一張臉,伸出胳膊。

 「走吧!我送你回家。」

 她沒動,看著那隻臂彎,慢慢才道,「你不好奇?」

 「好奇啥?女人大姨媽流血,我又不是沒常識。」

 她哧笑一聲。

 他又炸了,「你笑什麼笑,當街紅褲子嚇著人家小朋友的可不是我。陶小朵,你多大個人了,羞不羞啊你?我給你說……」

 肩頭微微一沉,那個人兒俯在了他肩頭,軟軟靠過來時,發間的幽香一下沁入鼻端,讓他失了聲兒。

 「別叫了……肚子好疼……」

 軟軟的嗓音在耳畔響起,讓他覺得有些不可思義。

 他轉過頭,看著肩頭歪著的腦袋,長長的波浪發滑落,露出女子好看的一截雪頸,此時上面卻滿布著一片綺麗的痕迹,昭然若揭。

 就像一盆冷水兜頭,陳子墨醒過神兒。

 「你和阿睿真做……」

 這句話根本不該問出口的,他想給自己一拳。

 做沒做,發沒發生關係,重要嗎?

 要留的人,始終會留下;要走的人,拴也拴不住啊!

 「小黑啊!」

 「幹嘛?」

 「你們平常都玩哪種女人啊?」

 「幹嘛突然問這個?」

 「肯定沒有我這種,對不對?」

 「……」

 「又老,脾氣又差,性格古怪,老處女,哦,現在不是老處女了。身材一般,皮膚尚可,但跟20歲的小姑娘,肯定比不上的。」

 「這個……其實,老外都喜歡年齡大點兒的。」

 「我也有過20歲啊!」

 「對老外來說,20歲等同於未成年,其實他們最喜歡的是……30歲半熟小女人。」

 陳子墨認真思考,覺得自己說的都沒錯,這的確是他老爸那個菁英圈子裡,最欣賞的女性。

 可是身邊的小女人,吸著鼻子,抽噎著絮絮叨叨,他就開始詞窮了。

 「我十年前,皮膚比她們還好的……我從來不擦什麼化妝品,也比她們抹了最貴的BB爽好……她一萬倍……」

 「……十八姑娘無醜女,我那時候,追求的人也不少的……」

 「……我告訴你,還有個台灣人專門跑來跟我相親。」

 「可是,十八姑娘都是胸大無腦啊!」

 「我可有36C哦!你不準看……」

 「哎……」

 「可是碰到那麼多渣男,不知不覺……」

 「……我就凋零了!」

 「嗚嗚嗚,哇——」

 女人突然就放聲大哭起來,在晚上無人的醫院走廊里,忒響亮忒引人注目了。

 市裡醫院晚了上人也不少,來來往往地都朝陳子墨行注目禮。他們又剛好在婦科外面,正對著著坐診室還是「婦產科」,不少人投來的目光都帶上了某種魔性的瞭然。

 陳子墨的新裝被哭濕大半,哆嗦地帶著小女人,跌跌撞撞逃路去。

 陳子墨回頭看了眼老舊的居民小區,抹了把臉。

 =曰=

 好好的一個周末,他特么的撞上個血霉。

 左右不爽,他打電話到金冠大廈。

 但是接電話的是威爾斯老爺爺。

 「威爾斯,你讓那臭小子接電話,不接話,告訴他會後悔一輩子。我可沒說笑啊?我給你說,我今兒老婆又被他老婆坑了一身的……」

 「什麼,他要回慕尼黑醫院?」

 「這,這又出什麼事兒了?他哪兒不舒服了,這是……不會……」

 他突然嘴巴大張,差點兒咬手。

 「阿睿他真的告別……這個,也不用激動到要回國吧?我看今天小朵她……」

 電話突然被轉移,傳來向凌睿壓抑的低咆。

 「陳子墨,你又對小朵做什麼了?」

 「我,我剛才……」

 「你立即過來。」

 「哎?憑什麼……」

 哐嚓一下,這電話很有脾氣地被某人掛了。

 陳子墨氣得罵了好幾句國罵,都不帶重複的。哦,就這炫招兒還是他跟那個現在正被他罵的男人學來泡妞兒用的。

 罵完之後,一扒滿腦袋濕發,又屁巔巔兒地往回趕。

 一開電梯,他差點兒踢到一大行李箱。

 「哎,老爺子,這……東西都收拾好了?非走不可啊?」

 威爾斯一臉無奈。

 陳子墨只能幫著把行李箱往電梯里送了。

 回頭在主卧室里尋到正在穿衣服的男人,問,「阿睿,你這又唱的是哪出?」

 向凌睿回過頭,邁步衝上來,陳子墨嚇了一跳,被抓住,差點兒提離地面。

 離得近了,分明看出這人臉色並不好,唇色極淡。

 「你碰到小朵了,她怎麼樣?」

 「嘖,你問這話是不是有點兒搞笑?之前你兩應該在一起,是吧?她情況怎麼樣,你這個男朋友不該比我這個普通朋友更清楚嗎?」

 向凌睿瞳仁微縮,手鬆了開。

 陳子墨抻了抻領口,口氣更不滿,「我說你們到底又鬧了什麼彆扭?你怎麼突然就要回慕尼黑,這……身體真不舒服了?」

 「我沒事。」

 「切,你這樣兒叫沒事兒。」

 「她,怎麼樣了?」

 「你要真關心她,為什麼之前讓她一個人傻站在樓下?不僅嚇到小朋友,還把我老婆也給弄得……」

 「夠了,你快說,她到底怎麼了?」

 「她流血了,流了很多的血!」陳子墨氣得吼回去,心頭老大不爽。

 向凌睿手一松,身體晃了一晃,跌坐回大床。

 身後的大床,還是她昨晚睡過的。

 她離開,連一天都沒有,12小時不到。

 他做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