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申璇於他是怎樣的一個存在

發佈時間: 2023-02-14 13:48: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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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靳斯翰自從醒了過後,身體一直留有病根,但他又不想被其他人察覺,我從他身邊的私人護理做到了私人醫生,幫他咬着祕密。

 這一晃多年,我已經準準跨入剩女的行列。

 我從一個護士,一天天熬更消夜的學了西醫和中醫。

 當然我的付出是有回報的,靳斯翰給我很高的薪水。有些很懂卻沒執照的用藥,靳斯翰也不計較。

 剛剛他打來電話,說肌肉疼痛發作,讓我過去給他施針。

 我揹着醫用箱往翡翠園主樓走,腳步很急。

 想來他又是幹了什麼讓他自己受罪的事。

 我一進他的樓座,林媽就跑出來,輕聲急切道,“哎呀,許醫生,你可算來了。”

 我點點頭,“抱歉,我來得晚了。”

 林媽忙說,“沒事沒事,其實你很快,只是我自己着急了。”

 我獨自上樓,走進他的套房,他躺在大沙發上,我進門的時候看見他還握着拳頭,牙齒緊咬時原本清美仙柔的容顏都陰冷了。

 這時候他目光擡起投向我,眸色軟了下來,我看見他突然鬆了口氣,拳頭都鬆了。

 “許醫生,休息日把你叫過來,麻煩了。”他對我一直都是這樣禮貌。

 “沒事。”我朝着他快步走過去。

 我坐在沙發前的小凳上打開醫藥箱,取出針囊打開,替他把衣服解開。

 施針的時候房間裏沒有一點聲音,偶爾聽見他隱忍疼痛時的抽氣聲。

 我就聽不得他這樣,一聽就特別特別難受,我只能更準的去找穴點。

 過一陣,我聽見他長吐了口氣,是得到了舒解的輕鬆。

 我一邊收拾東西,一邊問他,“早上是不是去了冷庫。”

 “我去看了一下新到一批的燕窩,因爲出了些問題,有些急,沒穿防寒大衣。”

 “下次別這樣了。”

 “好。”他應這個字的時候,總是很快,完全不經過考慮,下次照犯。

 等他好得差不多了,我就把收拾好的醫用箱背在肩上,跟他告辭。

 林媽留我吃飯,他沒開口,我說今天爸媽過來g城,得陪他們出去轉轉。

 他讓司機送我,說這兩日得空便請我爸媽吃飯。

 我只是笑笑,他若得空,怕是不知道等多少年。

 我總是不懂表達,只能用這樣的方式守着他,他身上有耀眼的光環,而我頂多是有點清輝的光暈。

 我跟他,像月亮追逐太陽,日夜更替,明明是一整天的相守,卻是白天與黑夜的相望,無法觸及。

 這個道理,我一直都懂。

 從翡翠園離開的時候,我聽見林媽跟靳斯翰說,“少爺,你說說今天許醫生是不是跟男朋友約會被你叫過來了啊?”

 靳斯翰說了什麼,我也沒再聽了。

 我的車子是屬於公車,是靳氏分給我的車子,是我喜歡的顏色。

 我喜歡白色。

 車子在g城算是中檔車,三十萬的途觀我開着合適,我是北方人,比較高一點。

 車子是靳斯翰派給我的,給我的時候,是全新的車。他說他住得離市區遠,如果我過來就診,會很不方便,公車,油費保險全報。

 我從來不開着這車子去遠的地方,即便去了,加油的錢也從來不報銷,總覺得那樣做太貪人小便宜,畢竟他付我很高的薪水。

 媽媽說我這樣的人是很討厭的,容易不合羣,同事都佔小便宜,我不佔,人家會覺得我故作清高。

 我跟靳氏的員工又不一起上班,有什麼合羣不合羣的道理。

 我在g城中醫院週二週五有個專家門診要掛着,除非靳斯翰不舒服,我週二週五都有工作。

 那裏的同事都開私家車,油費自己出,他們也不會知道我是公車。

 所以我還算得上是合羣。

 車子開進市區的時候,路便堵了起來,g城除了過年那些天,堵得跟農貿批發市場似的。其實京都也是半斤八兩,我很習慣。

 除了靳斯翰那邊說不舒服了,要我趕緊過去,我在路上不會憤怒,該等就等。

 反正擠過去一輛車,還是得堵着,就算擠過去十輛車,估計也只比別人早到幾分鐘,說不定下一個路口還是在同一個紅綠燈碰頭。

 媽媽都說我什麼都太無所謂,不行,什麼都不去爭一下搶一下,以後要吃虧。

 我倒是想呢,如果我的車子長了翅膀,我立馬去搶。

 正想着這些漫無邊際的東西,電話又響了,一看是靳斯翰的電話,我立時便緊張了起來,單手握着方向盤劃開電話便偏頭將電話夾在肩膀上。

 “喂!”

 “許醫生,你父母什麼時候離開g城?我安排個時間請他們吃個飯,這些年,多虧你照顧,不然我這身體沒現在這樣好。”

 “啊?”我一時錯愕,他方纔竟是沒開玩笑,“你先休息吧,不着急的,他們還要玩好幾天。”

 我是不想他太勞累,已經有一個多月沒說肌肉痛了,今天他額上都是冷汗的時候,嚇壞了我。

 “那行,你提前跟我說一聲。”

 “好。你多休息,下次去冷庫,記得穿防寒大衣。”

 “嗯。那我掛了。”

 掛了電話,我便鬆了一口氣,好在是說這些事,最怕他的電話打來說哪裏疼痛,好像痛在我的身上一樣。

 哎,那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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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恨不得替他受了。

 有同事打電話給我,中醫院空降的主任,年輕有爲的海歸博士,一到休息日看到同事的電話我就有些無奈,不想接,又不得不接。

 我電話接起來,他讓我去開個小組會。

 “程主任,可我今天休息啊。”

 “這個小組會很重要,今天還有兩個同事都休息,不過也過來。你住在海東新城那邊,我順路從那邊過,不如去接你?”

 我哪裏好意思勞駕主任,這會是推辭不了,“不用了,我在外面,晚上我會準時參加的。”

 我到醫院,剛剛把車子停好,車門上有人屈指敲了幾下,看着窗外的白大褂,我推開門下去。

 是外科主任魏哲。

 他顯然還沒下班,看着我有些吃驚,“阿妙,你不是休息,今天怎麼過來了?”

 “我們有個小組會,讓我過來的。”

 “哦。”他淡淡應了一聲,站在我面前推了推鼻樑上的窄邊眼鏡,裏面那雙帶着隱現鋒芒的眼睛打量了我,“吃飯了沒?”

 “還沒呢,打算去食堂,吃了正好趕上。”

 “我剛下手術檯,我們一起吧。”他說着就拉上我的手臂往食堂的方向走去。

 他個子高,我雖是北方人,那也沒有這個男人高,長期做手術的男醫生體力也好,拉得我有些趔趄。

 我有些不好意思,便不着痕跡的拂開他的手,把車鑰匙裝進包裏。

 我在醫院就掛兩天班,屬外聘,因爲我不可能放着靳斯翰不管到外面來全職上班。

 我跟外科的人不太熟,除了魏哲。

 魏哲碰見我,就會問一些他弟弟的情況。

 他弟弟跟我是同學,說是同學,我卻是我們班年紀最大的,總覺得人家都是我的學弟學妹。

 當初靳斯翰一轉醒,我就想參加高復,報考g城的中醫大,靳斯翰同意,說他醒了之後不需要人天天管,大學課時稍顯輕鬆,沒課的時候去他那兒就行,我放假,跟着他出差。

 實歲不到21歲的年紀,算當時高復班最大的了。

 我媽最高興,她當初就反對我讀護理,想讓我當醫生。我一卯着勁頭要考醫的樣子,一家人當時都把我當成了祖宗貢起來,連洗個碗都不讓我碰,恨不得我抱着書,他們拿着勺子喂我吃飯。

 我是碩本連讀,是靳斯翰幫我找的導師,很有名望的人,論文在國際很多醫學雜志上發表過,得過獎。以前跟靳老爺子有很深的關係。

 魏哲的弟弟當時也想跟我同一個導師,可我導師除了我誰也不想接手。爲了促成這件事,魏哲來找我幫忙,才跟我熟起來。

 我的導師在一些大醫院有半天名醫掛診,我經常給他當助手坐在一旁幫他記錄,我會對症給病人開好藥,把本子推到導師面前,他覺得過關,就把藥方照着開在醫院的病例上。

 我的論文經他過目再推薦基本都可以發表,他想把我捧得有名氣,經常在他的論文上還加我的名字,所以我還沒出正式畢業,就有很多醫院想要我。

 這是我這輩子遇到的真正的恩師。

 進中醫院沒讓導師引線,是魏哲引的線,因爲層層關係,我在這條路上算是走得很順。

 魏哲回頭問我,“有沒有想過全職?”

 “暫時還沒有打算。”

 “想讀博?”

 “這個也看情況。”

 我話不多,但每次有人問我的時候,我自己也很迷茫,我不可能一輩子能給靳斯翰做私人醫生,他會好,而且…….

 這幾年他都把時間花在自己身體上,對找另一伴也不上心,但現在情況越來越好。

 我們剛一進食堂,就聽見有人喊我,“許醫生!”

 我擡頭一看,是程東。

 我和魏哲一起走過去,魏哲跟程東打了招呼後問我,“你坐着等我,想吃什麼?我去拿。”

 “包心菜,海帶湯,再要一個水蒸蛋。”

 魏哲轉身走,程東問我,“你和魏主任很熟嘛。”

 我當時並沒有察覺出他話裏有些不明之味,笑着說,“嗯,他弟弟和我是同學。”

 之後程東便再也不跟我聊魏哲,只說一些我們科室的事情,魏哲和我們坐在一桌子,根本就插不上嘴。

 魏哲晚上還有個手術,吃了飯提前走了。

 小組會議,主要是我們本醫院研製了一種中成藥,用於調節女xin內分泌,讓我們以後開藥的時候,根據情況推廣。

 這個會議從研製說起,說到臨*,一直持續到十點才結束。

 同事們約着說一起去唱歌,難得正職和外聘的都聚得這麼齊,還包括幾個很難碰面的名醫。

 醫生也是要有圈子的,誰都想和名醫混熟點。

 我不想參加,因爲我晚上還要看書,我還有考不完的各種證想要考,還想讀博。

 但又沒辦法拒絕,我只能去。

 晚上爸爸打電話問我什麼時候回去。

 我說晚點,同事聚會推不掉。

 爸爸便讓我好好玩,不要孤僻,要和同事打好關係,不要不合羣。哎,在他們眼裏,我喜歡在家裏看書準備考各種試是因爲不合羣,其實我只是想變得優秀些。

 十一點半的時候,靳斯翰打電話給我,我出去包間接聽,外面安靜,他說,“許醫生,我明天要出差,回來大概三天過後,你父母那時候還在g城嗎?”

 他總記掛着這件事,我還是很開心的,“在的,我讓他們多玩一陣。”

 “好,那我們把吃飯的時間訂在三天后吧。”

 “阿妙!快快快,到你的歌了。”一個男同事拉開包間的門出來催我。

 我回頭過去,有些抱歉的說,“先幫我切掉吧,我等會重新點,你先唱。”

 “好吧,等你啊,快點。”同事那聲兒故意拖得*,他笑着進去,關上了門,走廊上便沒什麼雜音了。

 “你在哪兒?”靳斯翰問我。

 “今天晚上有個小組會,開完了同事就說一起唱歌。”

 “那你什麼時候回去?”

 “他們說等會宵夜,可能晚點。”

 “你是醫生,不知道熬夜不好嗎?現在都幾點了,還要去宵夜?”

 “…….”我一時語塞,正常的同事關係總要處的,而且我真的有打算過慢慢轉全職。“我,我也不經常。”

 面對他那邊口氣生冷的質問,我就像做錯了什麼事一樣,有點口吃起來,“我,我,我沒想……同事……”

 那邊的人又發號施令了,“明天星期天,星期一你也休息,你跟我出差,禮拜一晚上趕回來,禮拜二正好上班,北方天氣冷,我擔心會不舒服。你現在早些回去收拾東西,明天早上八點的航線,要提前起*。”

 我,“……”

 我拿着手機竟是無言以對,靳斯翰才是我真正的大老闆,除了醫院上班,我的其他時間都是聽他調配的。

 出差出得突然,我也沒有辦法。

 說了“好”之後便收了線。

 衣服和洗漱用品都還沒有準備,我得趕緊回去。

 程東見我進包間,朝我招手,我走過去彎下腰,在他耳側抱歉的說,“主任,不好意思,我得回去了,明天我一早要飛外地,東西還沒收拾。”

 程東並不挽留,他站起來便走到我方纔坐的地方拿起我的包,“我送你。”

 “我開了車。”

 “最近總有女司機遇到危險,怎麼也是來加班的,我得把你安全送回去才安心。”

 同事那眼神突然怪兮兮起來,都像吸鐵石似的朝着一個方向跑,沒有一個反對,一個個的瞎起鬨讓程東送我,說我一個單身未婚大齡女青年,很容易出事。

 單身未婚女青年就好了,非要加個大齡,天知道我多不喜歡聽到大齡兩個字,活像我的青春都蹉跎了一般。

 每每聽到大齡二字,我就會想,曾經我也十*歲過,我也二十三四歲過,我也像醫院裏那些*一樣有過嘰嘰喳喳的歲月。

 我的人生畫風一直在改變,若不是一路陪我走來的人,看着現在的我,一定認不出屬於我曾經的那幅畫。

 我心裏嘆聲氣,卻也不再推脫,當他們都是好意吧,我是個很好說話的人。

 程東開他自己的車,“你明天反正要飛外地,不用開車,如果你放心我的話,把車鑰匙給我,我這兩天有空幫你開回去,或者等你回來,我去接你上班,下班的時候,你就可以自己開回去。”

 我心裏冒出一個成語,受*若驚?

 “程主任,那怎麼好意思。”

 其實我多少能感受到程東話裏有別的意思,他不點破,我也不確定,有些人就是老好人,熱心腸,我不能有意去想歪。

 到了海東新城,門衛認識我,程東的車子開進小區,到了我家樓下,他下車替我拉開車門,讓我早點休息。

 他問我明天幾點的飛機。

 我說八點。

 他蹙了一下眉,“早知道讓你早點回來休息,明天早上我過來送你。”

 “不用不用,我自己打車過去就行。”最早出差都是靳斯翰的司機來接我,後來我覺得人家來接我起碼少睡一個半小時,其實打車更方便。後來靳斯翰說了之後,每次都是我自己坐車去機場,司機爲此總是說我心好。

 “正好明天早上我有同學到g城,要去機場接人,不麻煩。”

 我只能不好意思的接受了人家的好意思。

 翌日一早,媽媽給我手裏塞着牛奶讓我喝,幫我把行李箱拉下樓,爸爸也一起。

 程東下車拉開車門,看見我們三人,他突然不叫我許醫生,而是玉樹臨風的站在我們三人面前,“阿妙,昨天晚上睡得好嗎?”

 我媽媽嘴都張大了,程東很禮貌的和我父母打招呼,“叔叔阿姨好,我叫程東,是阿妙的主任。”

 我媽嘴更大了,畢竟像程東這種長得俊,高且年輕的主任太少了,我媽說話都有點語無倫次了,“哦,程主任啊,你,我,我們妙妙就麻煩你了。”

 我爸推了我媽一把,狠狠的用食指戳着自己腕上的表面,就差唾沫橫飛了,“都幾點了!你讓孩子們先走!趕飛機呢!趕飛機呢!晚了你賠啊?你賠得起嗎?”

 我媽馬上“哦哦哦”的把我推上了車,恨不得我立即消失一樣,程東讓我再睡一會兒,這陣子還早,我不好意思,便一直跟他聊天,聊工作上的事兒。

 程東把車子開進機場停車場,“那上面不能停車,但我等會還要接人,我送你上去。”

 “……”我想說不用了,箱子已經被他拉在了手上。

 我跟程東坐電梯上了二樓辦手續。

 “許醫生?”是靳斯翰司機的聲音,我聽見便回頭,見司機一臉納悶的看着我,面後他眼睛一張笑了,“哎喲,真是許醫生,我還以爲看錯了。男朋友送你啊?”

 我尷尬得不知道怎麼回答,便看見司機身後那個自帶光環的俊美男人一臉寒霜的盯着我,像要把我盯穿一般。

 這眼神,讓我全身都發毛。

 他從未這樣看過我,看得我緊張得想躲起來。

 程東比我還要大方,他朝着先友好跟我打招呼的司機伸手,“師傅,你好,讓你們久等了,不好意思。”

 我心跳得很快。

 靳斯翰這人說好也好,說不好起來,可以好幾天不跟一個人說話。

 此時他就不和人說話。

 轉身時淡幽幽的丟了句話,“可以走了。”

 程東拍拍我的肩膀,真像我男朋友了,“阿妙,你好好照顧自己,回來的時候給我打電話,我來接你。”

 我還沒說“不用”呢,他已經轉身走了。

 哎,我在想,我一個未婚大齡女青年,能找着這樣的男朋友,其實也真是高攀了。

 我母親是醫生,父親也是。

 在外面看來算個不錯的家庭,但擺在這些人的面前,太過普通了。

 我去追靳斯翰,要一路小跑。

 他今天特別不善解人意,以前對我都很禮貌。

 好不容易上了飛機,我已經氣喘吁吁。

 上了私人飛機,他就睡覺。

 我其實沒睡好,因爲出差太趕,我準備東西都準備了很久,行李箱裏有大半東西都是跟靳斯翰有關的,我生怕帶漏了,他萬一肌肉痛或者身體不舒服,我會手忙腳亂。

 一晚上都擔心,弄得我塗了好厚的粉遮黑眼圈。

 我沒睡好,現在也睡不着。

 他難有出差上飛機不跟我聊天的時候,以前總是雖疏離卻禮貌的問問我的工作和學業打算。

 今天倒是一聲不吭,自帶西伯利亞寒流,可算是冷死我了。

 我都擔心他現在是不是琢磨着要炒我魷魚。

 畢竟現在他身體好了,我的用處也不大了,留着好浪費錢。

 一直到下飛機,他都不和我說話,我是個很敏感的人,這幾年工作還不錯,卻總是覺得自己不夠好。

 他一不理我,我就覺得自己要被踢了,心裏忐忑的左右不是。

 他去談公事,而我只是作爲他的私人醫生跟隨,外人眼裏我是祕書,總不能向全世界宣告他身體不好吧?

 這次是去和另一家非常強大的影視公司談合作,他們想在北方建一處大的影視基地,方便拍冬季戲,特別古裝戲。

 南方的影視基地夏季太長,冬季見雪少,而以前的王朝多在北方。

 少了白雪皚皚的外景,總覺得少了什麼,再加上如果是影視公司自己的影視基地,會更有主動權。

 投資不小,當然他們最不缺的就是錢,天天想着怎麼把錢花出去。

 錢好辦,但要與當地政府說得明確,也不是不可以,但是門票這塊,要作爲當地的財政收入。

 這可真算得上是獅子大開口。

 敢情錢和後期維護以及客源廣告都是影視公司的事兒,產品額外收入就是當地的事兒?

 我當時就坐在靳斯翰的旁邊,只見他握着自己酒杯,裏面是茶,他也不給縣長倒酒,自顧自的喝了茶。

 另外一個影視公司的總裁叫張文濤,他也微微斂眉。

 畢竟影視基地投入不小,如果有了明星效應,甚至可以用明星作噱頭吸引大批粉絲過去消費。

 後期旅遊做起來,門票房租酒店這塊的收入會填補不少。

 更何況一旦把屬於自己的收益交出去之後,話語權會少起來,什麼都會受制。

 靳斯翰看向張文濤,“文濤,我還有點事要回酒店,你在這裏陪陪劉縣,對了,等會你回來的時候,把早上你給我說的招商引資那個縣的資料帶給我,我忘了拿。”

 靳斯翰站了起來,我也不着痕跡的像個盡職祕書一樣站了起來。

 我察到劉縣的眼神明顯一慌。

 張文濤立時反應過來,“行行行,你晚點睡,我這邊結束就過去找你。”

 靳斯翰是試探,並沒有什麼另外一個縣的招商引資。

 容縣這個地方,北方靠海,有一個島是屬於容縣的,影視基地就要建在這個島上。

 其實這樣的地方很難找,想找同樣的地方,北方是不太可能了。

 劉縣站起來,幾步過來就攔了靳斯翰,有點強顏歡笑的推銷,“哎,靳總,我們縣的資源可不是其他縣可比的。”

 靳斯翰臉上沒有半點惋惜,雙肩微聳,輕攤了一下雙手,“的確,所以這是我們考慮的第一站。”

 劉縣鬆了口氣,“就是啊,你們看那個島,多少人想來談合作。想來建酒店,我們縣裏都沒有同意,人家出的錢可不少。”

 “劉縣。我的名片。”靳斯翰並不再多說,掏出一張自己的名片遞給劉縣,“如果這裏建了酒店,我到時候買個海景的,不行就租一個,經常和家人過來住。

 當初我和文濤看上這裏,本來想順帶給自己建個小別墅。如果有房地產的項目過來,劉縣一定要通知我們。”

 劉縣臉上的笑容有些掛不住了。

 影視基地和房地產是不同的。

 影視基地的經濟資源可以循環再生,房地產賣出去了就賣出去了。

 這是兩個概念!

 張文濤看到劉縣神色鬆動,忙過來勸和,拍着靳斯翰的肩,“斯翰啊,劉縣其實算是我的一個故人,你別像在南方一樣那麼不好說話。凡事都有得商量。

 劉縣也不容易,縣委常委裏也有投票的,不是他一個人說了算。

 雖然我最近沒錢,咱們倆交情在,你不能因爲你出的錢多,就把這爛攤子交給我,我也是要面子的嘛。”

 這雙簧唱得我心裏是最清楚的了,張文濤會沒錢,誰信呢。

 北方就屬他的影視公司大了,手裏一線明星就是一大串。

 劉縣一聽張文濤的話,也連連點頭,“對對對,這也不是我一個人說了算,我得回去和他們商量。”

 靳斯翰露着爲難的笑容,被張文濤重新推回坐到了位置上。

 靳斯翰“很不情願”的給劉縣出主意,“影視基地這塊我要掌握在自己手上,不僅僅是爲了門票,而是爲了方便管理。

 說得好聽點,這個地方要賺錢,全憑我和文濤的意思。

 拍什麼戲,放什麼風,做什麼噱頭,我們都可以一手操控。

 說得不好聽點,就算把收益都給你們,如果我們不想這個地方有人氣,國內的媒體根本不會報道這裏有影視基地的事,就算有,大媒不宣傳也沒用。

 我們拍我們的戲,拍戲的*做好,沒有新聞放出去,這裏誰來?。

 別說門票了,周邊的項目都起不來。”

 劉縣不停的點頭,他今天是有些尷尬的,本想擺一下譜,哪曉得靳斯翰這個吃軟不吃硬。

 譜沒擺成,落了下風。

 靳斯翰繼續當着張文濤口中所說的“錢多權大”的那個人,“我們看上這裏,的確是因爲這個島。對於我們來說,海環島清靜,好清場,拍戲有好處,這是事實。

 但如果真的談不隴,大不了我們自己不建住的地方。

 觀衆看到的完全一樣,不會有區別。我們不能跟錢過不去。

 但對於你們來說,從岸到島這一段可以賣船票。

 這去了,還得出來。可以收兩次票。

 前提是有人過去,有人過去就得有吸引他們的東西,明星就是最強大的吸鐵石,那還不是看我們的宣傳?

 影視基地我們可以讓當地的村民就業,你們縣還可以建很多酒店給粉絲住,還有餐飲。

 這裏面經濟鏈條,哪是門票可以相比的?”

 我經常陪着靳斯翰出差,這種逆轉的時候見過太多,見怪不怪了。

 一開始就知道這縣長玩不過靳斯翰,結局早已料定,沒有驚喜,卻覺得很歡喜,我最喜歡看他給人挖坑讓人跳。

 那時候的他,特別帥。

 晚上我陪着靳斯翰回酒店。

 他出了那種談笑風聲的地方又開始臭臉了。

 我們都住在17樓,出了電梯,便往房間的方向走去。

 地毯鋪就的過道,鞋子踩在上面有輕“噗”的黏扯聲,地毯很軟。

 以前和他走過這樣的廊道會覺得踩在雪地上,雲朵上,特別輕快。

 但今天,他對我極不友好。

 我下意識的偏頭問,“先生,你是不是今天不舒服。”

 他依舊往前走,沒理我。

 看來並不是不舒服,身體越來越好,自然是不需要理我了。

 我拿着自己的房卡去刷門。

 第二天一早,我去叫靳斯翰一同吃早餐。

 他已經理好儀容,我站在門口都沒有等上一等,他就出來了。

 等電梯的時候,程東打電話給我,“你今天晚上幾點到,我去接你。”

 我遲疑了一下,偷看了一眼不瞥我一眼的靳斯翰,側背過了身,聲音放小了說,“不用了,我晚上可能很晚才到g城。我自己會回去的。”

 “沒事的。”

 “我,現在還沒定回去的時間呢。”

 “那行,你隨時通知我。”

 “程主任,我,我,你真的不用的。”哎,我是那種特別好說話的人,此時把我糾結得不知如何是好。

 靳斯翰就站在我旁邊,在只有我們兩個人等電梯的地方,安靜得聽筒裏的聲音都擴了出來。

 “阿妙,你看不出來我喜歡你,在追求你嗎?”

 我的臉,紅了燙,燙了紅。

 不是因爲程東說喜歡我,是因爲程東說喜歡我的時候,靳斯翰聽得清清楚楚。

 我就像被捉了殲一樣,怕得要命。

 我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有這樣的心態。

 總是很怕靳斯翰覺得我有男朋友了。

 也不清楚是不是僥幸心理作祟。

 我總以爲如果我沒有男朋友,靳斯翰說不定有天也沒有女朋友。

 …….

 哎,總之我老是做些不着邊際的夢。

 別說靳家是在隱富榜上排在頂前面的家族,我在相貌上都配不上他。

 他這種美豔又似仙的長相,難叫人不自卑的。

 我要是裴錦程,也不會讓自己老婆跟這種男人走近,換個情敵可能不會嫉妒。

 如果是靳斯翰這樣的男人,能做到不嫉妒實在太難了。

 我經常想問南心,申璇於靳斯翰來說,到底是怎樣的一個存在。

 其實我也會嫉妒的。

 心思跑得有點遠,我半天沒應程東,他在電話裏又喊了我,“阿妙?”

 不知道是不是因爲想到申璇,我心裏有些泛着酸味,此時講話都有些負氣起來。

 “我上飛機前給你打電話。”

 程東的聲音很開心,“好,我隨時等着。”

 我掛了電話才想起程東的前一句是他喜歡我,在追求我。

 我的腦子啊,已經完全不能用了。

 電梯到了,靳斯翰先走了進去。

 光可鑑人的電梯內門他看着門面上我的影子說,“送你到機場的那個人,是你的主任?”

 我:“嗯。”

 他停了停,“條件怎麼樣?”

 “我還不太清楚。”

 “你自己當醫生的,不用再找個醫生,兩個人是同行,會很無趣。我覺得不合適。”

 我有些吃驚,這是哪來的謬論啊,“我父母都是醫生,他們挺好的啊。”

 他方纔還語態閒散,這時候直接將目光從門面的影子上偏頭砸給我,冷冷的,訓我像訓他自己的孩子一樣!“他們是什麼年代?你現在什麼年代?你父母那時候結婚前,晚上去唱過ktv?!有這麼多娛樂?!”

 我被他吼得有點莫名其妙的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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