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9 抱着她才踏實

發佈時間: 2023-02-14 10:15: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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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39 抱着她才踏實

 走廊裏有高跟鞋的聲音響起,一步步的走得甚是矯情,還未走到朵兒的病房前,先是挺了挺背,然後一撩耳邊的發,擡一下下巴,復又擡步朝朵兒的房間走去。

 一見門敞着,門內又站了些人,朵兒也在,便揚起笑臉,豪門貴婦似的挽着包包道,“喲,今兒怎麼這麼人啊?”

 甫一聽見突兀的笑言,江釗面色愈加深沉,轉臉望向門口,瞧見的人赫然是自己的岳母。“媽,你來了。”

 江來慶也打了招呼,“親家來了。”話顯生硬。江來慶是個軍人,愛憎分明,雖然朵兒的身份嫁給江釗當時他多少覺得不配,但既然女冠夫姓,那麼江家就該對人家閨女好些。

 雲世誠的事,他多少了解些,起先雖是排斥,但云世誠這個人做生意白手起家,爲人做事方面自有手段,待人氣度不凡,不是那些小肚雞腸的人,交流起來也懂得跟什麼人在一起說什麼樣的話,知道他這個爲人剛直,便總是聽多說少,顯得很有涵養,接的話也是簡明扼要,不卑不亢的。他也算欣賞。

 這個朵兒的生母,他着實沒有辦法有好印象,要說朵兒受傷後來醫院的次數,還沒有婆家的人來得勤,一天到晚的花枝招展,四十歲的人了,雖然看起來極爲年輕,可指甲塗得跟染了血一樣,像什麼話!

 但親家就是親家,他還是得做到皮面上的尊重的。

 朵兒喊了聲,“媽。”

 司傑撲進周麗的懷裏,“媽媽,你終於肯來了,是想姐姐了嗎?”在司傑的心裏,一直是希望周麗來看朵兒的,他的心思敏感,大人之間那些眼神交流,都會收在眼底。

 雲世誠彎了彎脣,“小麗,你來了。”

 周麗很熱情的和大家打招呼,“今天這麼齊整啊,朵兒也醒了,我們一起吃頓飯吧。”

 雲世誠面容僵了僵,他實在不知道周麗是怎麼做到用這樣的方式說話的,朵兒醒來後,她還是第一次看到,難道不該問些體己話?他一向知道周麗對朵兒的出生很不滿意,從來沒有重視過,倒不想是這樣的冷漠。

 江釗認爲這是家事,有個老院長在這裏,講話太不方便,也不想有什麼不高興的話說出來讓外人見了笑,便先送老院長離開,交待了些等會需要再交涉的內容。

 折回來的時候,周麗正在毫不見外的跟江來慶說話,“江司令,你怎麼在這裏啊?當司令就是好,江釗也沾你的光,當市長也提前下班。”

 說完呵呵的笑幾聲,顯得很是大方。

 雲世誠沉沉的從鼻腔裏送出一些氣,再用力的吸進去,他實在不適合在這裏跟周麗對話,人很不舒服,心臟有些不舒服。

 司傑還窩在周麗的懷裏,朵兒看得真切,其實弟弟很喜歡媽媽。

 江釗裝沒看見一般,從周麗背後過來,輕輕說了句,“媽,麻煩讓一下。”

 周麗輕輕一側,江釗個子高大,走過去的時候,面無表情,像一座山似的橫過去,周麗感到一陣壓迫。

 周麗方纔的話,自然是一字不落的鑽進了江釗的耳朵裏,讓他覺得被刺了似的渾身不舒服。

 今天若不是父親提早過來,朵兒還可能這樣完整的站在這裏嗎?

 若不是父親告訴他朵兒出了事,他會沒到下班時間就往醫院跑嗎?

 這倒好,來了一句話不問朵兒,關心起其他人了。

 扶住朵兒的手肘,“醫生都說了,才醒了這兩天,昨天又撞了頭,要多休息,不要到處惹事,你還不聽。”這話倒是像故意說給周麗聽的。

 朵兒一聽,“哪有,我哪有惹事,如果我今天不過去,輕絮就完蛋了!”

 “是是是,你仗義,該的。行了吧?我又沒說你做得不對,只是下次遇到危險,你不知道先打個電話給我再去嗎?”江釗說的都是問責的話,語氣卻甚是輕柔,硬是把朵兒摁坐到牀上去。

 朵兒坐下,望着江釗,輕呶了下嘴,有些埋怨江釗怪她,“我當時哪有考慮那麼多,輕絮都叫救命了,你想都在喊救命了,我還有時間給你打電話嗎?我當時急都急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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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屋裏,連司傑都看出了江釗不喜歡周麗,周麗自然也感覺到了,忙拉着司傑走到朵兒身邊問,“朵兒,今天遇到危險了?”

 朵兒偏轉頭仰起,看着周麗,有點感動,“嗯,有個色狼闖進了隔壁輕絮的房間,輕絮你知道的吧?閔家前幾年接回來那個丫頭。”

 “哦,那丫頭啊,離經叛道的,沒一點規矩,野丫頭一個,不招人喜歡。”周麗說的時候帶着一點輕蔑。

 朵兒其實聽到這話是不太舒服的,她想,換了任何一個人,不要說救命恩人了,就算是非常要好的閨蜜被父母指責,心裏也會牴觸的,但面上依舊是笑呵呵的,“媽媽,我以前也是個野丫頭。”

 “就是,我就奇怪,你以前怎麼就那麼野?一點大家閨秀的樣子都沒有,都是你爸爸慣的,別人家的豪門千金哪個不是端莊得很,你那時候哪有一點豪門千金的氣質和修養?現在磨礪磨礪倒真是比以前懂事了。”

 朵兒身子猛的顫了一下。

 江來慶明顯已經注意到已經站直腰桿看着周麗的江釗的眸色有了些慍色,這慍色自然是難免,他就是再不滿意自己兒子,那在外面當着旁人的面還是要誇的,怎麼能當着公公的面這樣數落自己的女兒?萬一婆家不好,不就成了女兒的把柄了嗎?

 生怕這火藥味越來越重,更怕江釗忍得內傷,江來慶打起了圓場,走過去拉着司傑的手,順手一帶,便把司傑帶到了他的邊上,雖然年紀大了,但是體格依舊高昂,爲了拉進距離,自己便順手拉過牀頭櫃邊放着的已經打開的摺疊椅子,坐下,用難有的慈愛的眼色說,“司傑啊,最近上學開心不開心啊?”

 “還不錯,聽說姐姐身體不好,有些擔心罷了。”司傑情商很高,在江秦兩家的老人面前,一向懂得賣乖。

 “嗯,司傑真是個乖孩子。”江來慶拍了拍司傑的肩膀,並不把他當小孩一樣摸他的頭。

 司杰特別喜歡人家把他當成一個男人,對江來慶的好感又多了一分,“當然,我這麼乖,是不是可以不用上寄宿學校?”

 周麗一聽,走過去便蹲在司傑邊上,“寶貝兒,你不想上寄宿學校嗎?你跟媽媽好不好?你跟媽媽,媽媽就不讓你上寄宿學校,好不好?”

 朵兒聞之忽然轉頭望向雲世誠,意料之中的看到父親面色一白。

 朵兒跳起來就去扶住怔在原地有些搖晃的雲世誠,大聲嘲着周麗喊道,“媽!你走吧!不要再來了!不要再出現在我們的生活裏,求你了!你過你的榮華富貴去,好不好!”

 江釗看着朵兒激動,二話不說,強力將蹲在地上的周麗一拽拉起來,也不管什麼長輩晚輩,連拖帶抱的拉出了房間。

 江來慶一看雲世態的反應,趕緊按了呼救鈴,這一家子,真不讓人省心!

 一天也不消停!

 心裏難免抱怨。

 江釗拉走周麗到了走廊,冷聲道,“媽,你怎麼還來?”質問後,冷冷的嘲哼一聲,“人都說人活一張臉,樹活一張皮,你這樣幾次三番,鍥而不捨的來刺激岳父和朵兒,到底什麼目的?我簡直懷疑你根本不是來要撫養權的,你是生怕岳父不被你氣死,生怕朵兒的心傷得不夠狠,是不是?”

 周麗咬着脣,突然便可憐了,望着江釗的時候,眼裏已經有了水光,“江釗,你幫幫我吧,我只要司傑,只要司傑跟了我,我保證,我向你保證,我一定會做到朵兒說的,再不出現在他們面前。”

 江釗覺得可笑極了,“你以爲朵兒口中所說的‘他們’是誰們嗎?是司傑、朵兒、雲世誠!”頓了一頓,堅定道,“打官司吧。”

 “江釗,江釗,真的不能打官司,打官司就全完了。”周麗說到後面,聲音如弱蟲低銀,聽不真切,反反覆覆的似乎說着,“全完了,全完了。”

 江釗纔不管周麗是不是全完了,他只求周麗不要再來打擾他這個小家庭的平靜生活,他和朵兒都需要安靜的環境來相守,他不喜歡生活變得太刺激,他喜歡家庭是穩定的,安寧的,和諧的,白頭之後依舊相守的。

 其他一切阻礙這個結果的東西,他都不希望發生。

 “媽,夠了,一個母親最該盡義務的時候,你逃離了,沒有機會了。真的。”

 “江釗,不是的。”周麗拉住江釗,護士已經進了病房,周麗拖着江釗往走廊另一頭走去,江釗冷聲道,“媽,你放手,我要進去看看朵兒和爸爸。”

 周麗沒有放,“江釗,我跟你說件事,說完就行,你聽我說完,我們到那邊去說。”

 江釗看周麗並不像說謊,“好。”

 走廊盡頭的吸菸區,周麗放開江釗的袖子,低下頭。

 江釗拍理了下袖管,“媽,你說吧。”

 “江釗,這事情不能打官司。”周麗沒有擡頭,低着自己的高跟鞋面,鞋口鑲着一圈水鑽,晃着她的眼睛,雖然一直以來她都沒有覺得對不起雲世誠,可是當着女婿的面,還是有些難以啓齒,江釗一直沒有說話,等着周麗的下文。。

 “江釗,司傑不是雲世誠的孩子,打官司他贏不了。”

 江釗聞之一震,這於他來說,太過於震驚了,司傑居然不是雲世誠的親兒子?這女人是怎麼做到的,可以讓雲世誠白替別人養這麼多年的兒子?心裏本來就不尊重周麗,此時更多一份厭惡。“如果司傑願意……”

 “可是司傑知道後會怎麼想?他怎麼能健康的長大?”周麗一直不肯替袁世昌要回司傑的原因正在此處。

 “哎。”江釗輕嘆一聲,她若是擔心孩子的身心健康,當時就不會做那種事,一雙眸子竟有些淡了,“一日夫妻百日恩,岳父現在很需要司傑,你又何必這樣逼他?難道你一點也不覺得內疚嗎?”

 “內疚?我又不愛他,我只是覺得對不起司傑。”周麗如實道。

 江釗俊墨的眉深深一蹙,轉過臉去,原來不愛一個人,就可以和別的男人生孩子?甚至連內疚都沒有?

 天哪!

 是他的思想太過陳舊趕不上時代,還是說不相愛的兩個人在一起,本來就是錯。朵兒一定是雲世誠親生的吧?所以周麗連朵兒也不愛?

 如果朵兒以後生下他的孩子?會不會也不愛?

 江釗沒有理會周麗,耳朵裏也聽不見周麗叫他的名字,只是木然的離開,緩緩的,一步步沉重得像腳上桎梏着千斤的鐵鐐。

 都說有其母必有其女,朵兒以後會不會不愛他的孩子?

 周麗跟別的男人生了孩子,雲世誠居然不知道?

 他覺得這個世界真是恐怖得很,朝夕相處的女人,跟別人有染,會不知道嗎?

 江釗覺得頭很痛,裏面的線圈亂七八糟的繞着纏着拉着,一下子像裝滿了東西,滿得要爆了,一下子又突然被抽空,扶着牆,感覺有些無力,坐在休息長椅上。

 雙肘撐在膝上,手掌在臉上揉來揉去,越揉腦子裏面的神經線越亂。

 不能!

 不能!

 他不能再繼續想下去!

 朵兒和周麗不一樣。

 朵兒比周麗善良,她在那麼苦困的時候也沒有扔下弟弟,她用盡一切辦法都想把她的父親從監獄裏救出來,她說她想有個家,溫暖的家,這樣的女孩兒人品怎麼可能差?至少可以說明她有很強的家庭觀念和責任心。

 一個有很強的家族觀念和責任心的人,怎麼可能像周麗一樣?

 周麗這樣的女人根本不知道什麼是責任心的,如果有就不會扔下朵兒和司傑不是嗎?

 所以有其母必有其女這句話一定不存在,不存在。

 朵兒不可能像她媽媽一樣水xin楊花的。

 “阿釗。”江釗的神識被朵兒焦急的一聲喚醒,多麼親暱的稱呼,只有她這樣叫他。鬆開手,額頭從手掌中撐了出來,雙目隨着頭一起轉過去,看到朵兒正一臉不安的朝他跑來。

 江釗站起來,接住已經跑到他面前的女人的手,“怎麼了?”

 “阿釗,醫生說我爸爸又要搶救,怎麼辦啊?”朵兒是極力的忍着眼淚和害怕在跟江釗敘述。

 “過去看看。”江釗將朵兒一夾,摟住她的肩膀,二人都沒有回望周麗一眼,便快步往走廊的另一頭走去。

 “雲朵,爸爸會沒事的。”

 “我信你。”

 江釗心尖兒上顫了那麼一下。

 江來慶來這一趟,終究是什麼都沒有說,無所謂了,大不了老岳父問起來,就說已經打過招呼就行了,看他那樣也知道,根本不可能來對質。

 江來慶覺得此時的想法有些對不起一身軍裝,軍人應該是剛直不阿的,可是……

 可是,俗話不是說了嗎?家和萬事興,現在雲家上下弄成這樣,他也不想再添亂。

 江釗心裏有事,想去院長那裏把監控拿出來,但朵兒又緊緊抓住他的手不肯放開,只能陪着她等在急救室外。

 司傑則坐在朵兒旁邊,像個大人一樣拍着朵兒的腿,“沒事的,姐姐,別太擔心。”

 人都是這樣,你有依靠的時候,就可以軟弱,你沒有依靠的時候,就被逼着堅強。

 朵兒在沒有江釗的時候,會拍着司傑的背,用堅定的聲音跟司傑說,“司傑,沒事的,不擔心,姐姐有辦法。”

 可是現在她會緊緊的抓住江釗的手,用力的捏住他,用顫顫的聲音跟江釗說,“老公,我害怕,我該怎麼辦?”

 有依靠的人慢慢會變得懶惰,因爲可以有求必應,可以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再也用不着看人臉色,再也不用什麼事都自己來做。身邊有個人,你跟他說,你怕,他就說,別怕,有我。

 以前朵兒在遇到挫折的時候就告訴自己,要堅強,可是被失敗打倒得快趴下的時候,總是忍不住負氣的說,我一點也不想要堅強,我想要脆弱,堅強一點也不好,不好!

 現在覺得堅強真的不好,脆弱真好,脆弱的時候,你纔看得到,身邊有個多麼強大的男人,給你撐了一片天空。

 她不相信沒有愛情的婚姻就不能長久,江釗可以爲她撐起一片天空,只要有時間,她就會在那片天空裏慢慢的畫上朵朵白雲,裝綴成美麗的風景。

 她要時間。

 有時候,就會有他。

 周麗是灰頭土臉的回到南方0家0園的,她也不想這樣敗着歸來,已經答應了袁世昌盡力,她並不想袁世昌傷害朵兒。

 一如所料,袁世昌先是詢問後是大發雷霆,那種兇暴的個xin,以前在周麗面前很少表現得這麼徹底。

 而於袁世昌來講,後繼無人那簡直是晴天霹靂。

 如果他的京子成活率高一些,他也不可能去廢這個精力,只要有女人,還怕生不出來他的種?

 可偏偏現在外面就這麼一個種!

 他揚起的手就要打在周麗臉上,周麗一仰頭,狠狠道,“打吧,打下來恩斷義絕!”

 袁世昌即刻收斂,“小麗,我沒想打你,我就是生氣!”

 “沒用,我告訴你,我們做人工受精吧。”

 袁世昌突然覺得自尊受到了侵害!“人工受精?我有兒子爲什麼要去做那個東西,我不幹!”

 “你!”周麗往沙發上一坐,彈了彈,雙手一操,往後一靠,“不可理喻!”

 婦朵病便。“哼。”袁世昌氣憤道,“你是不是又跟以前一樣,打個照面就走人!”

 “我哪有?”周麗站起來!“我都跟江釗說了司傑不是雲世誠的兒子,但江釗都不肯,你說我能怎麼辦?”

 “你居然說了?”袁世昌怔楞一下,“也好,他知道也好,可是知道了也不給嗎?”

 “是啊,我都說求他幫幫我了,可是他卻說一日夫妻百日恩什麼的,意思是叫我以後不要去打擾朵兒他們。”周麗無力一嘆,又坐下,她有些焦躁,坐了不到半分鐘,又站起來,自己去倒水喝。

 “江釗是個禍害啊,雲朵兒怎麼可能找到這麼大一座靠山?不行,得讓他們離婚,離了婚這撫養權就好搶了,不然還真是個麻煩的事。”

 周麗正端着杯子喝水,突然一嗆:“袁世昌!”喊完後又不停的咳起來,咳得滿面通紅,袁世昌懶懶的走過去替她拍背,“你激動個什麼勁?我說的是事實,江釗橫在這中間,他要是真幫雲朵兒搶起撫養權來,就算我是司傑的親父親,他估計也會想辦法的。所以你說這東西怎麼搶?畢竟這些年我都沒有盡過做父親的責任,司傑萬一不同意,還真是難弄。”

 “那你也不能讓他們離婚啊!”周麗咳得緩過了勁,把手中的杯子往桌子上重重一跺,“朵兒好不容易過上現在這樣的生活,離了婚她可就什麼也沒有了!她這20歲還沒有滿呢,還說在讀書,她要是離了婚,這書還怎麼念?她住哪裏去?”

 “我送她一套房子,再供她念書,再多給她置辦一套不動產,錢的話,我再給她些,你說行不行?”

 周麗腦筋突然一短路,笑了起來,還自以爲善良的說,“行,只要她以後的生活有着落,怎麼着都行。我就是擔心她再過苦日子。”

 輕絮早就已經送回了自己病房,很想跟朵兒說一聲,但是閔宏生堅絕不同意她再下牀亂走,即使要跟朵兒道謝也要等明天將養得好一些了才行,他覺得如果輕絮再折騰一次,進搶救室的就不是輕絮,是他了。

 年歲大了,不能像年輕人一樣了,他折騰不起。

 輕絮躺在牀上,實在無聊,便拿了紙和筆,在桌上胡亂的畫畫。

 腦子裏想着下午的那個男人,那個噁心的男人,搞得一身流浪歌手氣質一樣,肝黃色的皮夾克,頭上的毛線帽看起來有些時間了,帽檐遮住了眉毛,但是眼睛看起來跟冷血動物一樣,又冷又帶着殺戮的氣息。

 臉上的鬍子是串臉的,雖然並不密,但依舊看得出來。

 鼻子很高,鼻尖上還有個勾,就看那鼻子就像外國人似的。

 那張嘴,上脣比下脣略厚。

 下巴,下巴是個什麼樣子?輕絮無聊的描着,閔宏生想催她休息,走過去,輕聲問,“輕絮,你在畫什麼啊?”

 輕絮小手支着下巴,看着紙上已經有一半張臉的人,皺着眉頭,“在無聊,畫畫。”

 江釗在雲世誠被送進病房後就強迫朵兒回自己房間睡覺,司傑一個人也不肯回家,便被江來慶帶回了星南路部隊司令住的別墅。

 江釗和老院長約好了,事情處理完自己去監控室,讓工作人員配合他就行。

 老院長堅持不住等,很早就回家休息了。

 江釗到監控室的時候,已經快十二點了,一幀幀的畫面晃過,根據朵兒的描述,男人的頭套拉得很深,肝黃色的皮夾克,居然胸前掛着工作牌?!

 是大搖大擺進的醫院。江釗問,“這裏的工作牌分幾種?”

 技術人員如實答,“有正式工種和臨時工種。”

 “臨時?”

 “對。”

 “哼。”江釗道,“現在不是勞動法已經取消了臨時工了嗎?”

 技術人員不懂逢迎,是老實巴交的技術員,所以加班的總是他,升職的永遠是別人,“可是政aa府單p位不也分編制內編制外嘛,還不就是一個是正式工,一個是臨時工嗎?換個名詞合法的違反勞動法而已。”

 江釗這個人走哪裏都有身份撐着,不管誰,總會賣他幾分面子,就連這裏的老院長就算不想給他看監控,那也是和聲悅色,但最後只要他態度強硬點,也是拗不過他的,這小夥子看來是個愣頭青,他居然說出這樣的話,膽色倒是有些。

 “那也是不同的。”江釗怎麼可能承認編制內外的區別和正式工臨時工一樣?

 “不同?有什麼不同?正式工和臨時工的根本區別就是待遇不同,編制內外也是待遇不同。計算學業成果的是分數和名次,計算工作成果的就是待遇。”

 江釗又問,“那畫面上這個男人的工作牌是正式的還是臨時的?”

 技術員放大後畫面不清晰,“看不真切,相素不夠,因爲我們的正式和臨時最大的區別就是一個是藍色字體,一個是綠色字體,工作牌外面套着塑料套,有點反光,正好看不清顏色。”

 江釗摸摸下巴,“這個工作牌他是哪裏來的。”

 “如果是兇犯,很可能是偷的,或者搶的,或者是在電線杆子上找辦-假-證的花了二十塊錢臨時辦的。”

 江釗看着畫面果真一點點往前移動,放得極慢,一到工作牌晃動時候,技術員便卡住,放大,再聽着技術員一本正經的回答他的猜想,他就覺得這人挺適合做技術的,做人不懂圓滑,說話一是一,二是二,有什麼說什麼,也不因爲他是市長就語氣諂妹,挺不錯的一個技術員,“有沒有想過換工作?”

 “如果有個待遇更好的工作,又能穩定的,我會換。”

 江釗跟技術員雖然一直在聊天,但兩個人都極認真的看着屏幕,“好實在的同志。”

 “嗯,黨教育我們要實事求是!”

 “你入黨了?”

 “沒有,反正我又不進機0關單位,入黨幹什麼?”

 “停!”江釗一喊,技術人員立即控制住了畫面。

 江釗看着男子有一個回頭,將畫面放大,還是看不表他的全部長相,頭套拉得深不說,走路又低着頭。

 又把朵兒輸錯藥時的視頻調出來。

 那護士是從地下停車庫上的電梯,車牌被擋,直接進了護士室,然後推着兩層小推車進了朵兒房間,最後直接去了地下停車場,連護士服都沒有換。車子出醫院的時候,開車的不是粉色護士服,應該是脫掉了,或者有其他人接應。

 但看那個身材,根本不像女人,那麼高,但那護士服穿在她身上卻剛剛好。

 “我們醫院沒有這麼高的護士。”技術員說。

 江釗在聽到技術員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終於肯定了,朵兒隨時都有生命危險,隨時都有人想要她的命!

 這人是誰?

 今天那男人進了朵兒房間又退了出來,又敲了輕絮的房門。太詭異了,這到底有什麼聯繫?也許護士走路的樣子是故意扭捏了,但是放大後同樣兩隻腦袋擺在面前,一個人皮膚白些,一個人皮膚黑好多。

 不是同一個人乾的!

 江釗想着這些一陣陣心頭寒意瘋狂滋生,他有些坐立不安起來,拷了他的部份進盤,帶走。

 回到朵兒病房的時候,伸手摸了摸朵兒的鼻子,有氣,他覺得自己太敏感了。

 又去值班室叮囑雲世誠若有情況一定要快點來通知他。

 再回到朵兒病房便反鎖了門,洗澡,上牀。

 江釗剛剛從衛生間出來,想跟朵兒睡在一起,抱着她才踏實,結果還沒鑽進被窩,門就被拍響了,輕絮在門外直嚷嚷,“江釗,江釗,你開門,幫個忙,我畫了張畫,你幫我個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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