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3 他怎麼可以開槍

發佈時間: 2023-02-14 17:48:56
A+ A- 關燈 聽書

 “小書,你的鼻子流血了……”小雪突然驚呼道,連忙用衛生紙揉成團塞入我的耳朵。

 我的大腦一片空白,我一點知覺都沒有。那一刻,我心底的聲音在告訴我:如果靳言死了,我也不活了。

 就那麼簡單。什麼都沒有想。

 救護車呼嘯而過,刑風猛地剎住了車,瘋狂地摁着喇叭,駛出千米之外的救護車掉了頭,停在我們的車旁。

 幾個醫護人員把靳言擡上了擔架,在問我們什麼情況的時候,醫生聽到“中槍”這兩個字眼之時愣了一下。

 刑風把車鑰匙甩給了小雪:“小雪,你開車回去!我和小書跟着救護車先走!”

 急切吩咐後,刑風一把把我拉上了救護車,救護車呼嘯着朝着醫院的方向駛去,醫生顧不得問我們情況便採取了急救措施,一路上,我的心出奇地平靜,平靜得好像一句行屍走肉,我的內心不斷重複地只有那一句話:如果靳言死了,我也不會獨活。

 ……

 手術室亮起了紅燈,又一次等在手術室的門口,刑風焦急得原地踱步,他的大腦正在快速運轉着。不一會兒,小雪和小畫提着一大堆餐盒急急趕來,聽到還在手術的情況之後,兩個人癱坐在我旁邊。

 “哎,好好一場聚會,怎麼會這麼多風波呢?”小雪感嘆道。

 “男人之間爭風吃醋比女人還可怕!”小畫心有餘悸。

 兩個人同時握住了我的手,小畫說:“姐,現在心裏最難過最糾結的人是你吧?”

 “我沒糾結。”我拍了拍她的手,我說:“如果靳言有個萬一,你好好照顧爸爸。”

 “姐!”小畫厲聲喊了一句,就要掉下眼淚來。

 刑風回頭,又吼了我一句:“到那一步了嗎?!你別說瞎話!”

 這是我第一次看到刑風如此驚慌失措,印象中他無論遇到任何事情都無比淡定從容。可是這一次,他特別害怕。或許這種害怕,是基於他和靳言多年感情的累積。刑風沒有親人,對他而言,靳言無疑是他的弟弟。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大家沉悶地坐着,沒有一個人敢說話,護士出來說血庫血不夠了,問我們中間有沒有b型血或o型血。刑風是b型,我是o型,我要去,被刑風攔下了,又吼了我一句:“這種事我來!你好好給我待着!”

 隨後,刑風一臉凜然走了進去。

 我們三個女人坐在手術室外面,沉重地一句話都不想多說,就在這時候,我手中靳言的電話響了起來,名字備註的便是“張瑤”。

 “您好。”我遲疑了一下,還是接了起來。

 “你是誰?靳言呢?這不是靳言的嗎?”電話那頭,一個清脆的女聲說道。

 “是靳言的,我是他女朋友。”

 “噢……”她的回答意味深長,“你就是潘如書?”

 “嗯。”

 “靳言人呢?他在旁邊嗎?”她問道。

 “他受傷了,在手術室。”我下意識說道。剛說完,小雪猛地捅了我一下,我才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可已經說出口來不及收回了。

 電話那頭頓時一陣緊張地問東問西,我心煩意亂無力應付,於是敷衍兩句後掛掉了電話。

 手術室終於亮起了綠燈,醫生出來的時候我們連忙迎了上去。

 “左胸部槍傷,左胸部腋後線第9肋間有一子彈入口,局部血腫形成,左下肺呼吸音減弱,已進行手術,沒有生命危險,生命體徵平穩,現轉入重症病房予以觀察治療,6天后開胸取出子彈……”醫生說了一連串的術語後,終於告訴我們靳言沒有大礙。這個消息,讓等候許久我的我們終於大鬆了一口氣。可是,一聽說子彈還在體內,要6天后才能取出,我的心不由得又懸了起來。

 很快,靳言和刑風被推了出來,我還沒有來得及看靳言一眼,靳言便被醫生匆匆轉入了重症病房。刑風因爲輸了大量的血有些虛弱,醫生讓他在普通病房裏休息,小雪於是主動留下來照顧刑風。

 我和小畫跟着醫護人員一起來到了重症病房的門口,醫生告訴我們現在還不能探望,還需要密切觀察,等他甦醒過來才可以進去。

 這時,一個女人急匆匆地走了過來,她的身邊還跟着一個穿着白大褂的醫生。

 長長的波浪捲髮、巴掌大的錐子臉、水蛇腰、衣着xin感而火辣,正是上次在互聯網大會上見到的那個和靳言站在一起的女人。她雖然是一個人,但是走起路來架勢十足,臉上亦是一臉酷酷的、僵硬的表情。

 她徑直走到了我的身邊,看了看我們三個人,然後大聲問道:“哪個是潘如書?”

 “是我,怎麼了?”我淡淡回答道。

 “噢……是你,”她頓了頓,上下打量了我一眼,似乎認出來一般地說:“原來是你。”

 “你幹嘛?你誰啊你?”小畫一見這女的這態度就特別不爽,於是問道。

 “我是張瑤。靳言呢?手術怎麼樣了?他人呢?我要見他!”她的語氣裏透着一種霸道的意味。

 “他剛做完手術還沒有醒來,醫生說現在不能探望。”我攔住了小畫,淡淡說道。

 “做完手術?”她皺起眉頭,“他怎麼了?好好的怎麼突然手術了?這家醫院不行,我去找醫生,我要求立馬給他轉院!”

 “你還挺好笑的。你是誰啊?在這裏咋咋呼呼的!”小畫嗆聲道。

 “潘如書!給靳言轉院吧!這家醫院的醫生水平不怎麼樣,我給他聯繫最好的醫院,現在轉過去。”她倒是像真的心疼靳言一般,一着急竟抓住了我的手。

 “小畫,我和她單獨聊一聊。”我對小雪說完,然後對她說:“我們到那邊去吧。”

 我往前一指,她隨即跟了過來,邊走邊不停地說:“你聽我一句勸好不好?這家醫院的水平真不怎麼樣,我給你聯繫第一人民醫院,我們趕緊給他轉院。潘如書,你聽到沒有?喂,我和你說話呢。”

 我再也忍受不了停住了腳步,轉頭目視着她,一字一句地說道:“張瑤,我不管你是什麼身份,和靳言是什麼關係。我只提醒你幾句,我可以允許你以朋友的身份來探望他,但請不要越俎代庖擅作主張!你,只是他的一個朋友!你明白嗎?”

 她愣了一下,緊接着連忙說:“我知道啊,那又怎樣。朋友不能關心他嗎?朋友爲他好怎麼了?潘如書,我尊重你是他女朋友才和你商量,不然你以爲我會和你商量嗎,現在我就直接把他轉院了!”

 “靳言剛剛手術完,如果是他朋友,這時候請你不要在這裏擾亂家屬的情緒!我們已經很焦慮了!請你不要在這裏讓我們更焦慮,行嗎?”我冷冷地說道。

 “你這人好好笑,我是關心他才這樣的,你幹嘛搞得好像我要插足你們一樣。如果不是你認識他比我早,沒準他現在愛的人是我呢!算了,我不和你爭!等靳言醒了我再來看他!不過我得提醒你一句,你可得小心一點,男人很容易變心的!”她大概感覺受到了挑釁,嘰裏呱啦說了一大堆。

 “男人的確容易變心,但也得看他愛的是什麼人!”我直視着她,毫不怯弱地回敬道。

https://www.nunu1109.com/ 波妞言情

 她顯得非常詫異,先是愣了愣,繼而居然笑了起來:“哎喲,還挺有個xin!現在我有點明白他爲什麼愛你了。行,今天不和你計較,一週後我再來!”

 她一轉彎進了電梯,雷厲風行、快言快語的模樣倒是沒有我所想象的那麼令人討厭。張瑤……聽她說話底氣十足的模樣,她到底是什麼樣的一個女人?

 我回到了病房,透過玻璃窗看着裏面安詳躺着的靳言,想到剛剛經歷的這噩夢般的一切,不由得感慨萬千。

 無比沉重的一夜過去了,隔天中午,我正靠着長椅昏昏欲睡的時候,電話響了,我打開一看,是趙秦漢打過來的。我於是掛斷了。

 沒多久後,小雪扶着刑風來到了病房門前。刑風拍了拍我的肩膀,對我說:“小書,過來我們聊一聊。”

 我於是隨着他走到了一邊,他見我低着頭十分難過的模樣,於是對我說:“剛纔秦漢來電話了,很後悔,不知道自己爲什麼那麼做。其實,我能理解他。”

 “他怎麼可以開槍?他怎麼可以?”我憤怒地問道。

 “小書!”刑風見我的情緒一下激動起來,連忙摁住我的肩膀:“開槍這件事我也沒有想到,我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你,說實話我心裏也很亂。他們兩個人都和我關係不錯,我都把他們當弟弟一樣看待。發生這種事,哎……或許怪我了吧,當初我不送你去s市上學,或許你不會認識秦漢。”

 “哥……怪我。可是我不知道我做錯了什麼,我只不過想專心喜歡一個人,爲此我一直在拒絕另一個人,難道這也錯了嗎?”我既難過又迷茫。

 “哎……”刑風長長嘆了一口氣,然後說:“如果可以,你能不能勸靳言不要追究……”

 刑風話還沒有說完,護士從病房裏探出頭來喊道:“靳言家屬在哪兒!病人醒了!他說要見他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