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 晚上都疼得睡不着

發佈時間: 2023-02-14 13:37: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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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峻北一邊電話摁在耳邊,一邊揮手跟邱銘俊擺了擺,指了指門口,示意要走。

 吉燕玲張了張嘴,又看見楚峻北神色不對,但睜了睜眼。

 楚峻北嘴裏應着電話裏的內容,伸臂抱了抱吉燕玲,手掌在她背後拍了拍,然後離開。

 楚峻北車子發動了,電話還沒掛。

 “你親眼看見的?”

 “嗯,你要不要過來?”

 “我馬上過去。”

 …………………………………………………….

 南心的車子開進顧展唯所住的白沙溪公寓。

 現在還沒到真正下班的時間,車子停進在車位上,南心攏了攏大衣領子,挽着包大方往11幢走過去。

 顧展唯曾經剛住到這邊來的時候就給過南心鑰匙,並把他的門牌號告訴了南心。

 南心手裏拿着鑰匙,用密碼進了公寓樓。

 打開顧展唯房門的時候,她認真看了玄關處的擺設,還有地上是否有灰。

 越是乾淨,越是心安,說明顧展唯經常回來,地上若是有灰,一點點印記都會被看出來。

 南心走進廚房,把手提包中一粒小藥片拿出來,又將水籠頭口的濾網接口環絲擰開,藥片放了進去,再將環絲接口擰好。

 她表情一直很淡然,甚至沒有一點點的情緒起伏。

 南心退出廚房的時候,認真看地上有沒有遺落自己的頭髮。

 她摸了摸發頂,才想起來今天過來的時候特定把長頭髮都綰了起來,應該是不會掉的。

 楚峻北的車子開得很快。

 他一直讓人跟着南心,只要她回家,他什麼也不管。

 可今天她終於是忍不住了,居然提前下班去了顧展唯的住所。

 他的人還告訴他,南心有進樓的密碼!

 楚峻北一掌狠狠的拍在方向盤上!

 一聲刺耳的喇叭聲一瞬竄空,驚了不能隨意鳴笛的市區車輛。

 楚峻北伸手解了一粒釦子,背上的汗滲出時逼得他脫了外套。

 男人的臉色變得異常難看。

 他的車子距離白沙溪公寓還有好一段距離,而此時已經到了下班時間。

 顧展唯那邊的盯梢的人打來電話,顧展唯沒有應酬,從花店裏買了一束花,正往公寓趕,而顧展唯離白沙溪距離很近。

 楚峻北見縫插針的開車。

 而當他撥打南心手機的時候,對方關機。

 …..

 南心從顧展唯的公寓裏退出來,退到安全通道的樓梯間。

 她一直看着表,直到聽到顧展唯的房門開了六分鍾過後,她才走出去摁了門鈴。

 顧展唯打開門,看見南心大衣裏面還穿着工作服,忙讓開了一些,“你這麼快?”

 “嗯,本來想提前過來的,可你上次給我的鑰匙我生氣扔了,只記得你樓下的密碼,回來得再早也沒有用。”

 “快進來。”顧展唯把門拉得更了些。

 南心走進顧展唯的廳裏,她並沒有害怕,只覺得一隻腳踏進地獄,乾脆就不怕黑暗。

 “晚上在家做飯吃吧,我胃口有些不好,不想在外面吃,煮點麪條好了。”

 “好,你看會電視,我去煮。”

 顧展唯客廳的電視機櫃邊上的花瓶裏插着玫瑰花。

 南心淡瞥一眼,端端坐在沙發上,等顧展唯的面端上來。

 並沒有因爲股份的事鬧得很僵,因爲南心主動示好,她說只是要拿回股份,拿回來她就舒坦了。

 顧展唯聽見南心那樣說,便不再去想股份的事。

 他反正只要南心,別的都可以暫且不提。

 南心聽到廚房裏放水洗鍋洗菜的衝水聲,便靠在沙發背上,靜默等待。

 兩碗面放在飯廳的餐桌上。

 顧展唯正要拖南心過去廳裏吃麪。

 南心已經提前站了起來,繞了茶几半圈躲過顧展唯的觸碰。

 南心懶懶的拿着筷子卷着面,很少下口。

 但是顧展唯味口不錯,“南心,是不是不想吃麪?我出去門口小超市買點菜,做炒菜和米飯吃?”

 “更不想吃。”南心懨懨搖了搖頭,一看就是食欲不振的樣子,“我這段時間腸胃不好,你家有牛奶嗎,給我點牛奶喝。”

 “好,我去給你拿。”

 南心喝着牛奶,顧展唯則吃着面,“南心,我明天給你煮點粥?”

 “嗯,可以,明天早上我過來吃稀飯。”南心笑了笑。

 顧展唯眼裏眸光溫柔,他睨了南心好半天,也沒說出一個字。

 倒是南心話多一些,“反正我現在也沒人靠了,不過我得看看你這人還值不值得我靠。”

 顧展唯很有信心的架式,“晚點我送你回去,今天有電影,我們一起去看吧。”

 “不了,今天頭疼,我這段時間晚上睡晚了頭就疼,缺乏睡眠。”

 “那我等會送你。”

 “嗯。”

 面還沒吃完,南心又去拿電熱水壺去廚房裏接水燒開水,燒好開水倒了兩杯。

 推一杯在顧展唯面前,“記得喝點水,吃面會嘴幹。”

 “南心。”顧展唯伸手握住南心的手,包在掌心裏,“我以後一定對你好好的。”

 南心努力忍住讓自己用力甩開對方手的衝動,任着對方手心的刺往她手背上扎。

 這種肌膚上的觸碰讓她害怕又噁心。

 好象下一秒她的手腕就會被狠狠擒住,而她的衣服會被人剝光,她會毫無反抗之力被對方污辱。

 南心用力吸了吸氣,她一手擡起揉了揉太陽穴,帶着笑意道,“好不好又不是嘴上說的,我看你表現了。”

 不着痕跡的把手抽出來握住水杯,南心喝着水。

 她看到顧展唯也端起了水杯,微笑着慢慢喝下杯中的水。

 南心適時抿了幾口,她一定不會讓自己成爲一個笑話,讓別人去議論曾經楚峻北的太太被人強-暴過。

 也不會讓人去議論闖闖,說她的媽媽曾經被人強-暴過。

 她不會拿刀殺人,因爲闖闖還要臉,不能讓他的媽媽成爲殺人犯,那會成爲孩子一輩子的陰影。

 那麼,就慢慢的,神不知,鬼不覺的同歸於盡吧。

 南心從顧展唯的公寓離開,她沒要顧展唯送,因爲她說現在還在情緒過渡中,不想他太直接的闖進她的生活。

 現在的顧展唯只要南心說的話對以後他們在一起有所幫助,他都會盡力去做。

 而南心如願以償的開了自己的車離開。

 好象聽到有楚峻北在喊她。

 很模糊似的,她沒理會。

 因爲南心自己也意識到自己有些不太正常,老是出現幻覺。

 一旦認識到自己出現幻覺的時候,她都覺得自己特別淒涼孤獨。

 楚峻北去追南心的車子,可她一個破3系,開得比拍電影還快!

 電話打不通,他又不敢追得過份,生怕路上出事。

 直到南心的車子開進華頂的地下車庫,楚峻北才一衝撞上了南心的車尾。

 南心剛剎了車,還沒來得及熄火,就被後面用力一撞,撞得她有點懵。

 當被楚峻北拉下車,看到他一雙欲要撕裂她的眼睛的時候,南心嚇得瑟縮發抖。

 “峻,峻,峻北,你來做什麼?”

 “呵!”楚峻北吸了一聲氣,冷笑一聲,“是啊,我來做什麼?我們都離了婚了,我來做什麼?”

 南心用力咬着牙關,她也知道自己害怕的時候會分不清東南西北。

 她想用毅力戰勝這種害怕,可是無論她怎麼努力,都嚇得牙齒打架,得得直響。

 只要在特別害怕時說出來的話,都帶着討好,“峻北,我,你到樓上去坐會吧。”

 “坐?”楚峻北覺得自己五內裏已經炸開了,火從身體內燃出來,神經末梢都燒廢了,“靳南心!我楚峻北這輩子在你這種下作女人身上浪費時間,真是瞎了眼!”

 南心一聽“下作”二字,她的手指便僵冷握緊,好象自己被埋在了雪地裏。

 可無論她怎麼搓洗,還是髒得發黑。

 眼睜睜看着楚峻北頹然的背影上車離開。

 南心站在車庫裏聽到了汽車引擎發動的聲音,還有剎車片的聲音,有輪胎快速轉彎摩擦地面刺耳的聲音。

 所有的一切都狠狠丟進耳心裏,刀子似的。

 ……

 楚峻北很久沒見到沈玥昔了,甚至這段時間他都忘了有這樣一個人的存在。

 今天他一回到湘園,還沒到主樓就看見沈玥昔站在車庫那裏等他。

 皺了皺眉。

 她來做什麼?

 和運動員結婚過來送喜帖?

 楚峻北此時的心情根本不適合跟任何人談任何事。

 沈玥昔那裏,他只是一頜首便往5幢的方向走去。

 沈玥昔追了過去,“峻北!!”

 “我要早點休息。”

 “峻北,我是來和你說說楚家的事的。”沈玥昔高跟鞋邁得很快。

 但楚峻北的步伐邁得也快,再加上他腿太長,沈玥昔只能一路半走半跑的跟着。

 “楚家沒什麼事。”

 “峻北。”沈玥昔舔了舔脣,她不能點明自己已經知道靳南心和顧展唯之間的事,只能拿她的身世說話,“靳南心她幫不了你,你和她在一起有什麼用?現在我能,真的。”

 楚峻北只覺得有些好笑,腳步也慢了下來,“你?你不是有個冠軍男友?”

 “我根本不愛他!”

 “不愛他都公佈了難道不該負責任?”

 沈玥昔眸色微沉,“峻北,沒有愛情兩個人怎麼可以在一起?”

 楚峻北現在全身都是火引子,沈玥昔說什麼他都覺得一股煙熏火燎的味兒,熗人的得很。

 “沒有愛情在一起的人多了去了,也沒見他們活不下去就去死啊。”

 沈玥昔面上尷尬極了,她沉了沉氣息,“峻北,我告訴你,現在我叔叔完全可以把你關了的項目放出來。”

 楚峻北轉過身,懶懶的睨着沈玥昔,略有不屑的說道,“好啊,你明天去告訴你叔叔,把楚氏市中心那個所謂的違規項目給過了,你能做到,我就信你。”

 沈玥昔只能傻傻的看着楚峻北轉身離開。

 自己再也沒了追上去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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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南心將門上了反鎖,盤腿坐在地上。

 盒子裏的小藥丸拿了一粒出來,裝進小袋密封袋裏,又小心的放進手提包裏。

 南心從來沒有做過報復的事。

 哪怕靳永鍾這樣逼她幾年,逼得她隔三差五的搬家,她都沒有想過報復,只要哥哥好好的,闖闖好好的,靳永鍾再怎麼壞,能沒有對她趕盡殺絕。

 但當她手裏拿着一堆屬於沈玥昔的資料的時候,她只想到了兩個字,報復。

 仇恨的就是種子,一旦發芽只能破土而出。

 要麼死,要麼繼續生長。

 沈玥昔和顧展唯也不知道計劃了多久才做到滴水不漏。

 不管是監控,還是時間,她沒有一處可以找到證據證明自己是被陷害的。

 證明不了就不證明了吧。

 證明了又能得到什麼?

 難道發生過的事,可以當沒發生嗎?

 報警無非是再一次更深刻的讓更多人知道了那些事實而已。

 她願意做個暗暗報復的鴕鳥。

 南心看到沈玥昔和顧展唯的名字就想把她從紙下摳下來,用力的撕扯。

 她在紙上演算着時間,時不時的畫出abcd各種可能xin,抑或畫幾條線路圖。

 她只有在這種時候特別清醒,她覺得清醒的時候真好。

 糊塗的時候全身每處細胞都疼,連睡着了做夢的時候,都是疼的。

 疼得她總是晚上哭,再也不敢跟闖闖和周姐睡一個房間。

 她無數次跟周姐賭咒發誓的保證,再也不會去做上樓頂泡雪堆那種醜事,周姐才答應帶着闖闖到樓下睡。

 ………

 翌日清晨,南心開着車去顧展唯的公寓。

 她買了些包子,可是沒有買豆漿,還有些歉意的告訴顧展唯,“我忘了買豆漿,昨天喝了牛奶回去就吐了,我還是喝白開水吧,你也喝白開水吧,有人陪着我一起喝,免得覺得自己生活艱苦。”

 “南心,會不會是懷孕了?”顧展唯坐在對面,緊張而急切的問。

 南心心底一震!!!

 臉色當即難看至極,冷斥道,“你還覺得光彩是不是!!!”

 顧展唯馬上坐好,擺了擺手,“南心,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提。”

 顧展唯幫着南心把包子裝進盤子裏,主動去廚房接水燒開水。

 下午快下班前,南心又提早下班,去買了些菜,顧展唯家,把廚房裏的水龍頭濾網旋頭擰開,放進一粒小藥丸,退進安全通道,等顧展唯回來。

 今天南心燒的飯,粥,但是菜燒得很鹹。

 顧展唯一直說味道不錯,飯後喝了很多南心燒好的開水。

 南心一直抱有歉意說自己燒菜的水平有了回落,以後慢慢鍛鍊。

 顧展唯卻表示毫不介意,下次他來燒。

 楚峻北再次聽到他的人來跟他說南心提前下班去了顧展唯公寓的時候,他冷冷道,“不要再跟了。以後都不跟了。”

 他不該再這種女人身上再浪費一點點的時間和精力!

 一點也不用有。

 楚峻北吐了口長氣,他覺得自己放下了。

 這口氣呼出來,他感覺整個人都輕鬆了。

 做人何須太跟自己過不去,佛都曰:放下,捨得。

 若不放下,便沒有機會再拿。

 若不舍,便沒有得。

 對的,佛的智慧都是對的。

 楚峻北認爲他這周可以去山上拜一拜,雖然以前從來不信。

 但這時候他覺得佛是值得尊崇的。

 值得一拜。

 他放下了,因爲他徹底不跟了,放棄了,再也沒有執念了。

 當夜,劉湘把醉在5幢三樓雜物間的兒子抱住,哭得壓抑無聲。

 楚峻北抱住劉湘的腰,狠狠的掐住她腰上的肉。

 他的聲音咬牙帶恨,“靳南心!我明天就把你殺了!殺了你,我就痛快了!你給我等着!”

 劉湘坐在地上,抱住楚峻北的頭,“峻北,我是媽媽,媽媽啊。”

 楚峻北沉默了很久,一動不動,他的頭陷在劉湘的懷裏,長聲抽氣的時候,感覺那口氣像一根緊緊的繩子拉着心脈。

 那口氣一提,整個心脈都快被扯斷了。

 “媽……”

 “欸!”

 他壓着聲長聲喘了一口進,眼淚便泡進了劉湘的衣料裏。

 “峻北,你難受你就在媽媽懷裏哭一陣,我是媽媽,媽媽不會笑話你,不會告訴任何人,你永遠都是媽媽的孩子,知道嗎?

 峻北,你永遠都是媽媽的孩子,哪怕到了一百歲你委屈了,難受了,都可以在媽媽懷裏哭。

 峻北,乖……”

 他突然慟聲一顫,“媽……我對她,真是沒有原則,沒有底線了……

 真的一點底線都沒有了……

 我真是犯見了!”

 劉湘的眼淚止不住如溪水潺流,鼻腔裏全是從兒子身上傳出來的酒精味道。

 她體會過那種屈辱和撕心裂肺,完全可以理解懷中的兒子痛苦源於何處。

 人若無情,該有多好。

 此時的劉湘真恨不得自己的兒子是個不忠不義不孝無情的男人,若是那樣,他起碼不用沉浸在一段感情傷痛中這麼久還無法抽離。

 若不是因爲南心是楚峻北是表親,劉湘本來就打定過主意讓他們離婚,那麼此時的劉湘看到楚峻北如此痛苦,一定會去找南心算帳。

 劉湘抱着楚峻北的頭,手掌安撫着他的背,哽聲道,“媽媽知道,媽媽知道,峻北難過了……峻北以後會遇到優秀的女孩子,她一定不會傷你的心。”

 “媽!這感覺真不是人承受的,好象…..”楚峻北翻了個身躺在劉湘的腿上,他眼睫和面頰溼潮,他擡起手來握着拳頭,眼神裏恍恍惚惚的冒着水漬,“好象這樣。”

 他比着拳頭,用另一手食指做成剪刀,往那個拳頭上剪去,一下一下的比着剪東西的動作,“心臟好象就被這樣,一陣剪一下,一陣剪一下,剪成一塊塊的……”

 劉湘疼得好象自己的心臟被剪了一般,她聽不下去,可又怕兒子清醒了又憋在心裏,“峻北!”

 “媽!好象補不起來了,你不是會手工嗎?你幫我補一補。”他的手垂下來,翻一下身,又將臉埋在劉湘的懷中,抱住她的腰,“媽……你就幫幫我,真是補不起來了。晚上都疼得睡不着…..”

 劉湘揪着楚峻北的襯衣,“好,好,峻北乖些,媽媽給你補,你睡着了,媽媽就給你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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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章六千字,今天更新完畢,明天見。親們,每天更新時間下午四點以前,若有推後,會置頂公告。若有提前,不另行通知,麼麼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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