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5 我想起來了

發佈時間: 2023-02-14 18:44: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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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和杜一諾陷入了深深的沉默,杜一諾走到外面去抽了一根煙,我走過去對他說:“給我也來一根。”

 我已經很久不抽菸了,杜一諾微微詫異了一下,但還是直接把嘴裏叼着的香菸放到了我的嘴旁,自己在另外點了一根。

 “這些人打算怎麼處理?”我不由得問道。

 “交給小朱吧,這些人留在這個世界上也是個禍害。”杜一諾說道。

 “可是你已經和小朱說了這是個誤會,現在又把人交給他,你讓他怎麼想?”我看着杜一諾,頗無奈地說道。

 “和小朱認識那麼久了,我辦事風格他還不瞭解嗎?我可能是那種因爲吵架就報警的人嗎?”杜一諾對我微微一笑,然後說,“小朱等會兒就到了,等他把這幫人帶走,再好好審審,總能問出點眉目來。沒準將來,小朱破了什麼大案,還要感謝我。”

 我聽杜一諾這麼說,頓時明白其實他心裏早就有了主意,於是便不再多說什麼。小朱很快就帶着人過來了,杜一諾和小朱聊了幾句之後,小朱便直接把這幫人帶上了車,押回了警局。生哥和刀疤以爲說出了實情,杜一諾便會放過他們一馬,沒想到等待他們的是這樣的結局,罵罵咧咧被小朱帶上了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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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望着警車遠去的方向,心裏一陣悵然,忍不住嘟囔了一句:“折騰了這麼久,平安還是沒有找到。”

 杜一諾聽我這麼說,於是走過來摟住我的肩膀說:“我們都明白沒那麼輕易,不過至少,一點點看到希望了。”

 “嗯。”我點了點頭,應聲道。

 “我們先回家一趟吧,媽媽給我打來了電話,說要和我們聊一聊。”杜一諾說道。

 “你說那個姓莫的人究竟是什麼身份?”路上,我琢磨了起來,“我記得那時候黃興讓我和許小亞去作陪的時候,曾經說過那個人的身份。只可惜時隔太久,我已經記不起來了。對了,那一次我被救出來之後,我記得你說,你媽媽被……”

 我突然想到這裏,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扭頭看杜一諾,他的臉早就一片煞白了,杜一諾有些艱難地說:“嗯,那件事就不提了吧。我不想再回憶了,說起來,如果不是這樣,我不會推開你;如果不是我推開了你,後來的這一切都不會發生。也許,一切都是冥冥之中註定的。媽媽那兒一定是想起了什麼,可是其實我真的不想讓她再去回憶那一段過去,這對於一個女人來說太難以啓齒了。”

 “我知道,那我們另外找找別的辦法吧,不要再讓你媽媽和我媽媽參與其中了。”我連忙說道。

 想起黃興從前對蝴蝶所做的一切,我心裏也同樣感覺到一種莫大的心酸。我始終不理解一個男人究竟對一個女人有多大的恨意,才會這樣把她推到別的男人身邊?更不能理解爲什麼黃興明明對蝴蝶做過如此不堪的事情,蝴蝶最後對他卻還能仁慈。也許有時候人與人的心理本就無法揣測,也許有時候人與人之間的確存在着斯德哥爾摩效應,存在着一些正常角度所無法理解的灰色誤區。

 然而這,或許只有當事人才能夠明白了。

 “媽媽打電話讓我們回去了,我們回去看看吧。出來了這麼久,她們剛剛才聯繫到我們,的確擔心了。我們這一身,也要回去換一換。”杜一諾說道。

 杜一諾把他曾經買下的那套房子暫時安置了陳叔那一家人,我們也只能回到那邊的房子裏暫住。於是,杜一諾開着車帶着我回到了那裏。

 我們回到家洗完澡換好衣服後,廚房裏媽媽們已經做好了飯了。如今雖然屋裏只有她們兩個人在,但是到底有兩個人作伴,不至於太過孤單。媽媽給我們做了海鮮面,給我和杜一諾各盛了一碗,端到了我們的面前。

 蝴蝶阿姨一臉悲傷地坐在杜一諾的旁邊,微微皺着眉頭看着杜一諾,眼裏滿臉的愛憐之色。杜一諾大快朵頤地吃完了一整碗麪,這才扭頭看着蝴蝶阿姨問道:“媽,你這麼這樣看着我?怎麼,有話要和我說?”

 杜一諾用輕鬆的語氣問道,蝴蝶卻並不輕鬆地回答道:“嗯,你讓我想的那個姓莫的人,我想起來了。”

 當蝴蝶主動提起這件事的時候,我和杜一諾兩個人互相默默看了對方一眼,杜一諾連忙握住蝴蝶的手說:“媽,事情已經有些眉目了。有些話您不想多說的便別再提起,過去的事情我們都忘在過去,現在我不希望您爲任何事情憂心,安安心心在這裏度過晚年就好了。”

 “不,一諾,”蝴蝶搖了搖頭,慈愛地看着杜一諾說,“一諾,媽媽知道你和寶兒每天早出晚歸爲的是什麼。我和你鈴蘭阿姨幫不上什麼忙,我們已經很自責了。這些日子,我好好細細想了想過去的事情,終於想起了這個姓莫的人究竟是誰。”

 “媽,別說了,”杜一諾直接打斷了蝴蝶的話,激動地抱住了蝴蝶,哽咽着說道,“媽,我知道您受苦了。”

 “傻孩子,看來……什麼事情都瞞不過你,”蝴蝶重重地深吸了一口氣,接下來,把她所知道的那個姓莫的消息告訴了我們。

 我們都默契地避過了整個事情中最讓人難堪的那一部分,誰也沒有提起。蝴蝶那一年改嫁後,才知道原來黃興的家境並不如她所想象的那樣殷實,他其實常年受到別人的控制,日子過得並不輕鬆,雖然能夠維持着表面該有的派頭,但是其實更大的油水都給了別人。果然如我們所料的那樣,在黃興的背後有一個強大的財團在支撐着他的事業,管虎也是同樣。而姓莫的這個人,他是這個財團唯一一個在他們面前露過真容的人,是財團的頭號爪牙。他名字叫做莫永海,他每年會來找黃興和管虎一次,每一次都帶着任務而來,同時帶走一批現金。

 黃興和管虎明面上各自經營着各自的生意,其實暗地裏卻一直做着走私的勾當,這也就是爲什麼後來他們的企業那麼容易潰敗,因爲這些年來,他們真正在意的並非是明面上的這些企業,而真正在做的是暗地裏的那些勾當。

 黃興的個xin之所以會變得那樣變態,有他本身的原因,但是更多是因爲長年累月被人所威逼利佑,漸漸心理變得扭曲。黃興每每在正常狀態的時候都會向蝴蝶懺悔,但是變態起來的時候,連他自己都不受控制,這也是蝴蝶雖然無法原諒、但是最後會動惻隱之心的原因。黃興這一輩子,說到底也是個可憐人。

 蝴蝶說到這裏,突然走上樓去,不一會兒,她從樓上拿下來一樣東西放到了杜一諾的手裏,是一個黑色的盒子,裏面放着一小撮頭髮。

 蝴蝶對杜一諾說:“這是那一晚,媽媽從那個人頭上扯下來的頭髮。原本我是想讓你調查這個人的底細,幫媽媽報仇。但是後來見你越來越忙碌,我便把這件事情放在了心裏。但是這麼些年,媽媽從沒有忘記過。一諾,既然如今的一切都和這個人有關,希望這個能對你有用。另外,我這兒還有一封從黃興電腦上拷貝的郵件,媽媽當年偷偷打印下來的,上面印着一個地址和一些媽媽看不懂的字符,你們可以拿去破譯看看。”

 我沒想到,時隔這好幾年,蝴蝶竟然一直保留着這些。這種恨,在她心裏或許永遠都無法消除。只是有時候不僅僅愛是一種能力,恨同樣也是一種能力,若是能力有限,恨便只能長在心裏,根本無法化作行動。

 蝴蝶輕飄飄的話語卻像是巨石一樣壓在杜一諾身上,杜一諾默默接了過來,一句話都沒有說便上了樓。我知道,他只是太難過卻不想讓蝴蝶知道。

 我安慰了蝴蝶阿姨幾句,然後示意媽媽寬慰蝴蝶阿姨,緊接着便走上了樓去,輕輕推開了杜一諾的房門。

 當我推門而入的時候,杜一諾正坐在電腦前,正在聚精會神地研究着什麼。我走了過去,伸手從後面環住了他的脖子,輕輕問道:“傷心了?”

 “嗯,”杜一諾點了點頭,“但是傷心沒什麼用,最關鍵的,還是想一想怎麼破譯這字符。寶兒,你看這長長短短的,像是什麼?”

 “會不會是摩斯密碼?我覺得很像。”我看了一眼那張紙,頓時說道。

 侗羽曾經在無聊的時候在地上劃過這樣的符號,當時我問她這是什麼,她說是摩斯電碼,當時還教了我怎麼去讀。

 “摩斯電碼?”杜一諾疑惑地問道,很顯然,他並不知道這個。

 “嗯,你拿過來,我試着翻譯看看。侗羽以前教過我,但是是好久以前的事情了,我有些忘記了。你上網搜搜看,我們對着資料,看看能不能把這張紙上的內容翻譯過來。”我把紙接過來,隨後對杜一諾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