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靈芝怨恨地看著韓瑩瑩，近乎癲狂般地拍打著她。
韓瑩瑩一開始還想忍著，但王靈芝指甲很長，在她身上撓出來很多血道子。她實在受不住了，往後躲了躲。
「媽，您冷靜點。我身上要是傷口太多，您讓其他人怎麼想？」
「我管別人怎麼想？」王靈芝咬牙道：「我只知道你把我女兒的好名聲都給毀了！我讓你別去招惹江珩，你為什麼不聽？我只是想讓小見人打胎，跟廖家那個小子離婚，你為什麼又擅作主張，去廖家小子那裡搬弄是非？」
她用指甲戳著韓瑩瑩，「廖家小子藏那麼多年，連他老子都給騙過了，你以為你那些小伎倆到他跟前有用？！」
韓瑩瑩知道自己此刻應該老實聽教訓，可又忍不住為自己辯解。
「我也只是覺得j……江珩自身條件比較好，廖家那個看著也還可以。如果我跟他們在一起，不只能削弱雲芷那邊的實力，而且還能給我增長些助力。所以我才……」
「閉嘴！」王靈芝簡直無法想象她的愚蠢，「你你你你……我當初就不該聽你的，一開始就是錯的……一個蠢貨還自作聰明，真以為你那些上不得檯面的東西現在還對雲芷管用了。」
她語無倫次，說話顛三倒四，「你那些小伎倆也就單純的，不，傻的，只有那些一心一意相信你的，從沒有動過歪腦筋的人，才能成功。你真以為雲芷還跟以前一樣呢？」
她就和以前的雲芷一樣傻，信了韓尚俊那些話，嫁給他，又信了他一次次狡辯，把日子過得糟糕成這樣。
韓瑩瑩看到她這樣子，終於有些怕了，不敢再出聲。
王靈芝瘋魔了好一會兒，拍了拍自己的臉，猛地走近她，掐著她的脖子，眼底一片猩紅。
「你為什麼那麼狠呢？你為什麼這麼陰險，要坑騙一個全心全意相信你的人？你為什麼要對不起雲芷……為什麼要對不起我呢？啊？你的心是黑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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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靈芝跟瘋子一般，力氣很大，說話顛三倒四。
像是把韓瑩瑩認成了韓尚俊，可她話里又分明帶著雲芷……已經完全無法辨認她想說什麼了。
韓瑩瑩被掐得面色漲紅，止不住翻白眼伸舌頭，感覺喉嚨都要被掐斷了。
「媽……媽，我是瑩瑩，我……」
她推不開王靈芝，只能艱難地一個字一個字往外擠。
距離死亡這麼近，她身體止不住顫抖。
王靈芝聽到她的呼喊，眼裡恢復幾分神智。她有些慌亂地鬆開韓瑩瑩，「瑩瑩……不，你不是瑩瑩。對不起瑩瑩，媽不是故意的，媽控制不……」
「咳咳咳！」韓瑩瑩捂著喉嚨劇烈咳嗽，「媽！」
她大喊了一聲，王靈芝停下抓頭髮的動作，看著她，過了好半晌，眼底血絲才一點點褪去。
「出去跪著，沒我說，不許起來。以後你做任何事都要跟我商量，再敢捅婁子，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在外面跪著，反正也沒人看管，韓瑩瑩現在只想離這個突然像個瘋子的人遠一點。
她艱難站起來，還未說好，王靈芝目光陰冷看著她道：「走廊有監控，我會看著的，不要在我跟前偷奸耍滑。」
韓瑩瑩身體僵硬了一瞬，點頭答應了。
等她出去后，王靈芝先拿著手機看了眼監控上的畫面，這才打開保險柜，拿出一張照片上。
照片上的小女孩也就三歲左右的樣子，看著鏡頭，笑得純真燦爛。
「瑩瑩啊……」
王靈芝把照片抱在懷裡，哭得泣不成聲。
雲芷是聽到動靜，和江珩一起出來的。本來韓家現在住著這麼多人，又各懷鬼胎，鬧出來點動靜很正常。
可是王靈芝的房間和他們的距離太近了，他們爭吵的內容聽不清楚，但是韓瑩瑩出去時那猛地一下子關門聲，卻足以聽得清楚。
雲芷擔心王靈芝還有韓瑩瑩蹲在他們門口使什麼壞，這才出門。
然後便見到韓瑩瑩鼻青臉腫跪在地上，胳膊和脖子上還帶著不少指甲划拉出來的傷痕，整個人看起來狼狽至極。
見到兩人，韓瑩瑩臉上有一瞬間的尷尬和怨恨，但很快便是一副我見猶憐淚雨梨花的可憐模樣。
「阿芷，江總，你們過來是……唔唔。」
雲芷剛才在房間里剝火龍果吃，一聽她開口便覺得煩，直接把火龍果塞到了她的嘴裡。
「有點困了，進去吧。」她拽著江珩就往裡走。
也不知道是得了邵恩晴PTSD還是怎樣，她總覺得韓瑩瑩看江珩的樣子，和邵恩晴很像，這讓她很不舒服。
反正就……很不想讓韓瑩瑩跟江珩有過多接觸。
江珩鮮少在她身上見到這種情緒，略有些吃驚，但也樂得她這般寶貝自己。他任由她拉著往房間里走，嘴角帶著他自己都沒察覺到的弧度。
而從韓瑩瑩的角度看，他臉上的縱容和寵溺，一覽無餘。
韓瑩瑩的眼底閃過一抹哀傷，她手裡拿著那個被雲芷塞到她嘴裡的火龍果，已經捏得稀巴爛。
雲芷啊雲芷，怎麼總是讓人這麼煩呢？
第二天早上，韓瑩瑩跪了一夜的事情便被韓家的人都知道了。不過沒人會同情她，更多的是幸災樂禍。
就像雲芷曾經被邵恩晴栽贓陷害后，她以往那些朋友對她的態度一樣。
人的優秀有時候就是一種錯誤，因為一朝落難，會有無數人帶著卑鄙者的歡愉來踩上一腳。
而這個無數人，更多是曾經熟悉的人。
雲芷看到韓瑩瑩的處境，有一瞬間想起過往。但她當時是缺心眼被人栽贓，而韓瑩瑩則是咎由自取。
從這一點來講，兩人又是不同。
「瑩瑩？」王靈芝雙眼紅腫地從房間出來，上前去扶她，「我只說讓你自己反省，你這是自己在這裡跪了一夜嗎？你身體本來就虛弱，怎麼這麼折騰給自己？」
她臉上的擔憂不似作假，可韓瑩瑩身上那些傷痕，總不至於是自己弄出來的。
雲芷看著這一幕，只覺得後背都泛起寒意。
她這個二嬸，讓她感到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