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7 平安長得和他還真像

發佈時間: 2023-02-14 18:37: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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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你怎麼變成這樣了?你怎麼會變得面目全非?天啊……到底發生了什麼?”鈴蘭流着淚伸手撫摸着沐爺的臉,哭着問道。

 沐爺也同樣一臉的淚水,兄妹兩隔了這許多年沒有見面,彼此之間有太多太多的情愫與感慨在憋悶了如此之久之後終於得到了釋放,把我們圍繞在身邊的這些人的情緒又一次帶入了一種不可言說的沉重之中。

 我知道接下來的每一幕都會如同今天這般沉重又蒼涼,鈴蘭與每一個人的相見都將如同話劇一般產生一種濃濃的悲喜交加的效果。

 這一路上,兩個都已經年過半百的人突然間鎮定了情緒,互相彼此拉着彼此的手,一直回到了家裏,平靜地和我們這些小輩吃完了晚飯,然後一起走進了沐爺的房間。

 沐爺對我們說:“你們也都累了,好好休息吧。我,和妹妹敘敘舊,我們太多年沒聊過天了。”

 我們全都點了點頭,目送着他們一前一後上了樓,杜一諾伸手扶住我的肩膀說:“去好好泡個澡吧,你也累了,平安我先陪着。”

 “還沒有告訴她我有平安了……”我看着他們消失在樓梯轉角的背影,輕輕地呢喃道。

 “慢慢再告訴,日子還長着呢。見到了,就不會再分離了。”杜一諾對我說道。

 “寶兒,你去洗澡吧,我和一諾陪平安玩玩,這麼多天沒見到小家夥了。”南陽說道。

 因爲怕鈴蘭看到孩子之後不容易平靜,所以她回到這裏的第一頓飯上沒讓平安出現,剛好平安也睡着了,保姆在房間裏看着他。現在這時候,他差不多醒了。

 我點了點頭,對南陽說:“謝謝你,南陽,爲了我的事情奔波來奔波去。”

 “再和我這麼見外我可就不搭理你了。”南陽看着我,佯裝嗔怒地說道,然後笑着說,“是高興的日子,來,開心一些,快去吧。”

 我於是回到了房間裏,脫掉了衣服走進了浴缸,舒舒服服地泡了個澡,當躺在浴缸裏時,渾身的疲憊感被溫熱的水所包裹着,整個人漸漸覺得舒服了許多,內心奔騰的情緒也漸漸安寧下來。

 洗完澡後,當我去平安的房間裏時,杜一諾正和南陽蹲在地上,和平安玩得不亦樂乎。大半個月沒有見到這小家夥了,當我進到房間的第一時間,他還是一眼就望見了我,興奮地搖起了雙手,從地上爬起來,踉踉蹌蹌地朝着我走來,嘴裏不停地唸叨着“媽媽媽媽……”,臉上一臉掩藏不住的笑意。

 那一刻真的覺得平安彷彿就是上天給我的天使,他是那樣單純那樣可愛,他的一顰一笑都讓世界一下變得簡單了。我如釋重負地深深吐了一口氣,然後緩緩蹲下去,朝着平安伸出了手,他奔入了我的懷裏,我用力把他抱起來,他瞪着圓溜溜的眼睛望着我,我亦望着他,我們不約而同都笑了起來。

 “平安,媽媽回來了。”我輕輕對他說道。

 他用力捧着我的臉,在我的嘴上親吻了一大口,我感覺到脣上溼溼黏黏的,可是那種幸福的感覺卻無法言喻。每每這樣的瞬間都讓我感慨,幸好我生下了他。

 鈴蘭是隔天早上才知道平安的消息的,大概這一整晚,沐爺把所有的情況都告訴她了,包括平安的出生。

 我早上還和平安在睡夢中的時候,她已經過來敲響了我的房門,當我打開門,她第一句話邊說:“孩子,你的寶寶呢?我想看看他。”

 我有些愕然,但看到跟在後面的沐爺,很快便反應過來,我連忙對她說:“寶寶還在睡覺,您進來吧。”

 沐爺從我的稱呼裏聽到了一絲絲的彆扭,但他隨即釋然,走進來的時候輕輕在我肩膀上拍了拍,其他的話一句也沒有多說。

 鈴蘭走到牀邊,看到平安躺在牀上睡得香噴噴的,她試探地伸手過去握住了平安的小手,平安正在睡夢中,他皺着眉頭似乎不喜被別人打擾,於是側了個身,給我們留了個肉呼呼的背影。

 這一幕,讓我們三個人都不約而同地笑了起來,沐爺對鈴蘭說:“阿蘭,我們出去聊吧,讓平安多睡一會兒。”

 “嗯,好。”鈴蘭站了起來,目光複雜而深情地望了我一眼,然後溫柔地對我說,“你再睡會兒,別急着起來。”

 “我已經醒了,我洗漱後就下樓。”我對鈴蘭說道。

 鈴蘭點了點頭,和沐爺一起下了樓。我走到衛生間裏開始洗漱,門一直開着,我低着頭想着自己的心事,突然間我的腰被人抱住,我差點兒尖叫起來,但是很快就意識到是杜一諾。

 “昨晚睡得好嗎?平安乖嗎?”杜一諾貼着我的後背,柔聲問我。

 “嗯,睡得很好。你怎麼突然就進來了?”我輕聲問道。

 “見你的門開着,就直接進來了。”杜一諾笑着說道,然後放開了我說,“你先刷牙,我去把平安弄醒。”

 “別,讓他多睡一會兒。”我連忙叫住了杜一諾。

 在我叫住他的瞬間我們四目相對,他望着我,我望着他,我忍不住輕聲問道:“一諾,對於平安,你真的不介意嗎?”

 他看着我,無可奈何地笑了笑,看着我輕輕地說:“這個問題,我用一輩子的時間回答你。你看我怎麼做不就完了。”

 他說完,轉身走到了臥室,我怔怔地站在臥室門口,心裏忽然涌起一股巨大的感動。難道從我16歲那年起,上天就安排了我和杜一諾要一起共同經歷這長長的一生嗎?可是如果是這樣,爲什麼還要給我們安插如此多的插曲?爲什麼要讓我們在陰差陽錯之後以這樣的方式重新開始?

 我洗漱完畢,從洗手間出來的時候,杜一諾正側身躺在平安身邊,他的手在平安的身體上空輕輕地揮舞着,臉上一臉的柔情。

 “一諾,我們下樓吃早餐吧。”我輕聲喊道。

 “嗯。”他小心翼翼從牀上起來,走到我身邊輕聲對我說,“平安長得和他還真像。”

 這句話像是刺一樣讓我瞬間變得尷尬,我看着杜一諾,突然間彷彿不知道再說什麼好。我知道杜一諾不過下意識說出口,也並沒也真正在意什麼,可是於我,這卻是一種怎樣都無法真正跨越過去的梗阻,讓我對未來突然不敢產生任何幻想。

 我們一同下了樓,和沐爺還有鈴蘭吃完了早餐之後,沐爺告訴我,他們決定下午一起去醫院看望管虎,讓我打電話和管驍說明一下情況。

 於是,我給管驍打了個電話,當我告訴他我們下午都會過去看望管虎的時候,他在電話那頭驚訝地“啊”了一聲,隨後無比平靜地對我說:“好,我知道了。”

 當天下午,沐爺讓司機開着車把我們一席人都帶去了醫院。侗羽這一段時間去了國外她父親那裏小住,所以一直沒有出現。關於侗羽的親生父母,沐爺並沒有和我們多說,大概因爲涉毒,所以沒有向我們透露太多。

 當我們到達醫院的時候,管驍已經等在了醫院的門口。天已經漸漸冷了,他穿着一件黑色的大衣,英姿颯爽地站在那裏,儘管眉頭緊皺,卻依然不掩身姿瀟灑之氣概。

 見我們從車上下來,管驍朝着我們走了過來,當他看到鈴蘭的時候,他先是大大地驚訝了一下,然後問我:“寶兒,這就是你母親?”

 我點了點頭,他隨即連忙伸出手對鈴蘭說:“阿姨您好,我是管驍,管虎的兒子。”

 鈴蘭看了看管驍,又看了看我,隨後和管驍握了握手,輕輕地說了一句“你好”,我們一席人開始往裏走去,越接近病房,心情便越來越沉重。

 這一次杜一諾並沒有來,他太多天沒有處理公務,公司的事情已經忙得不可開交,所以只有我們四個人。

 管驍和我走在前面,他輕聲對我說:“你和你媽媽真的很像,看到她,彷彿看到了20年後的你。”

 “嗯。你臉色特別不好,最近沒休息好嗎?”我看着管驍,不禁問道。

 “睡不着,整晚整晚地失眠,一看到爸爸那樣痛苦,就怎麼都睡不着。”管驍嘆了口氣,輕聲說道。

 “他有你這個兒子,應該恨欣慰的。”我聽他這麼說,不禁由衷地說道。

 “呵呵,”管驍一聲苦笑,然後說,“管彤就快從裏裏面出來了,不知道來不來得及送父親最後一程。醫生說,他如果不是在等待什麼,應該早就不行了……”

 我們的聲音都放得很輕,那種說不出來的沉重讓我們兩都覺得壓抑,等到了病房的門口,我深吸了口氣,站定腳步回頭看着鈴蘭和沐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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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沐爺伸手攬着鈴蘭的肩膀,柔聲問道:“小妹,你要哥哥陪你進去還是自己一個人進去?”

 沐爺的語氣彷彿一下迴歸了二十多年前,當鈴蘭只有我這麼大的時候,他作爲哥哥對妹妹所應有的擔當。這樣的語氣讓我聽得都忍不住心顫,原來每一個人都一樣,那些時光一旦缺失,便意味着永遠無法再彌補。

 “我進去吧,哥,你在休息室等着。管驍,寶兒,你們兩陪我一起。”鈴蘭說完,一手拉着我,一手拉着管驍朝着病房裏走了進去。